但是很可惜的是这两个家伙都不是吃普通人的饭，自然心中知道触怒神灵的轻重，听到少年这么说也没有什么排斥，倒是心中松了一口气，要真的有山神的话，作为神灵应该不会让自己的领地陷入灾难之中，至少安全应该是有所保证的。

走了一会儿之后少年戴上了墨镜，转头对着两个人说，“你们要小心眼睛，雪地里走久了都会得雪盲症。”

谢廖当然知道这一点，虽然他并不是什么喜欢运动的人，但是在现代信息化的世界里面还是了解了很多。在雪地里面因为人的眼睛其实总是在不知疲倦的探索周围的世界，从一个落点在到另一个落点，如果长时间里连续搜索都找不到落点，眼睛就会因为紧张而失眠。虽然平常的说法认为雪地里面的反射非常强烈导致眼角膜射伤也有一定的科学依据，但是通常来说两种因素都是相互影响的，就算少年戴了墨镜，如果长时间找不到能够休息的地方，估计眼睛也是会很难受。

“你还好么？”他的手紧紧地牵住了张煜的手，一点也不肯放松，毕竟这里这么危险，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恐怖了。

“没什么事。”张煜也懒得跟他解释自己作为修仙之人平常都有一定的保护自己的能力，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遇到过了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但是面对自家恋人的担忧与关心，他也不介意偶尔示示弱沾点便宜。

“我要是走不了了怎么办？”他懒洋洋的靠在谢廖的身侧，

说话的声音又低又沉，在寒风之中莫名的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

“那我背你。”感受着恋人的依赖，谢廖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轻松，他是真心以为张煜走不动了，停下步伐来看张煜的情况，张煜无奈的挑挑眉，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心中想着自己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实心眼的家伙，无语的一把拉住他，大步朝前走去。

“等以后吧，我要是在走不动你再来背我。”

“好的，只要需要，我就会背你。”谢廖傻乎乎的说道，完全没有感觉自己又被张煜给调戏了。

三个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出了雪地，不多时竟然真的看到了一个被大雪覆盖的山神庙，少年松了一口气一般快步朝着山神庙跑去，摘下了脸上的口罩，对着身后的两个人有些兴奋地说道：“就是这里，我们现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再去找阿爸。”

然而身后的两个人却并没有像他一样那样的兴奋，不知道为

什么，谢廖总觉得自己身上很不舒服，尤其是在看到这个神庙之后，那种诡异的排斥感再次蔓延上了心口，让他觉得头脑微微有些混乱，似乎有一些东西，从心底的最深处马上就要破空而出。

而另一边的张煜，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只是站在神庙的外面，可是他却似乎早就已经清清楚楚里面有什么东西，明明只是站在原地，却又莫名的似乎整个人已经漂浮在了半空之中，似乎看到了整片雪山连绵无边，似乎看到了岁月时光从手中溜走，似乎听到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米之外的长风从他的颊边拂过，似乎长风拂过的那一霎那，还带着隐隐的佛吟，让他原本空茫凌乱的内心在这一瞬间变得沉静下来。

原来，这就是命运。

从此而终，从此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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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为因果

两个人在原地驻足了许久，直到天空之中再次飘来了小雪之后才惊觉此刻天色竟然再次变化了，虽然还是感觉内心之后总有点不舒服，但是终究还是不愿在在冒险，跟着少年一起进了山神庙。

一进入庙中就觉得外面的风雪似乎小了很多，因为常年有人经过打扫的缘故，庙里面的烟尘并不大，而且即使是在这样低的温度之下也可以闻到淡淡的香烛气息。

张煜原本有些神情恍惚，可是进来之后就觉得整颗心都已经安定了下来，看着四周简单的装饰，有些直觉性的开口，“这不是这座庙原先的样子吧。”

少年却没有搭理他们，走进庙之后他便站在了佛像的面前，手上拿着一些香火，看起来是准备几百面前的山神。

他先是两掌随即翻转，手心向上，随后便是肃立合掌，腕与心口平，两足跟离开约二寸，脚尖相距约八寸，成八字形。站好后，他闭眼，抿唇，整张脸上写满了虔诚，似乎在做什么观想，瞑目观想后，他又弯腰，右臂斜伸，右掌向下，按於拜垫

中央，左掌仍举不动，两膝随即跪下。跪下后，左掌随着伸下，按在拜垫的左前方。

随后又将右掌由拜垫中央移到右前方，两掌相距约六寸许，再以头垂叩於两掌中间拜垫上。

之后两掌随即翻转，手心向上，接着两手握拳翻转，头离拜垫，右手移回拜垫中心。左掌举回胸前，右掌将身撑起，与左掌合，同时两膝立起。合掌依然。

三礼毕，合掌弯腰，垂至膝前，以左手四指包右手四指，两大指相并，两食指相合竖直，伸直腰，举至齐眉，再放掌。

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之后，少年这才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香火点燃，站在原地对着面前的佛像再次拜了拜，随后才将香火放进了香炉之中。

张煜从头到尾面无表情，但是谢廖却觉得有点奇怪，他抓着张煜的袖子摇了摇，低声说道：“这个祭拜方式我听说过，但是这不是佛教徒的祭拜方式么，这么佛教跑到这里来当山神了？”

张煜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虽然他是道教弟子，但是也没有这个能耐在人家收到供奉的山神面前说人家的坏话，谁知道对方

做了什么，但是现在形势不由人，站在对方的地盘上，还是尽量安静一点比较好。

“你记住了，佛教与道教不是一个系统的，你是道教子弟，遇见佛门圣物可以不祭拜，但是不能够出言不逊。这些年道统衰败，谁的传承都不容易，只要你不要做出过火的事情，大家都不会相互为难。”张煜抬眼看了一眼面前那个慈眉善目，看起来莫名间有一种温柔与祥和的泥身佛像，忽然间有一种这尊佛像正在看着他的冲动。

他一时间后背起了一身冷汗，他当然知道世间万物有灵，就算是泥身人偶，经过了香火的祭拜，得到了人的信仰，天长日久之下也是会开灵智。

但是他们开了灵智之后，是变成好的神祇，还是会因为修行不当变成妖孽，那就要根据当地的环境而定，虽然目前看来雪山之上的人民还算是淳朴，但是谁也不能够侥幸，毕竟谁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遇到什么？

他直直的朝着佛像走了过去，眼睛与佛像相互对视，蓦然间他的心神一颤，明明只是一双用泥制作的佛像眼珠，为什么竟然会给人以这么大的震撼，那样铺天盖地而来的气势一瞬间压

得他张不开嘴，说不出话。

冥冥之中只听到一声又一声的低语。

为何而来！

因何而来！

他一时间竟然被制住了，神志被控制不能言语，只能强行思考自己来的原因，努力回答这个问题。

为了救助好友。

不对。

为了一解心中疑惑。

不对。

为了不被当成鱼肉，主动出击。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