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1)

他侧身陷在柔软的被褥里,身上是罕见的酸疼,欢爱持续了太久,以至于以他的身体素质也有些吃不消。当然这是在他没有用灵力去消解身体上痛苦的情况下,那些凌乱痕迹都还残留着,显出他们的疯狂来。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巫烛细细感受了一下丹田,惊觉自己的灵力似乎多出了一丝,虽然很少却不容忽略,多年纹丝不动的瓶颈却没有变化。这实在奇怪,巫烛很确信自己没有突破那层壁障,但修为就是莫名涨了。

“主人?”

他只能把变化归咎于彦夜身上,毕竟他从未看清过这个少年。

但是睁开眼,身旁空无一人,被窝已经冷了,只残留些许令人心安的气息。彦夜不知何时起了床,此时正坐在桌案边捧一卷书研读。

听到巫烛的声音,少年抬眼看去,见到男人半盖着薄被,身上清理过,没有残留什么体液,但欢爱留下的各种痕迹依然清晰可见,青青紫紫红红的,交错遍布在整具身躯上。男人似乎没有意识到此时的自己看起来有多诱惑,或者即使知道了也不在意,他说不定还会刻意凹个更性感的姿势勾引,这种事巫烛干得出来。

此时巫烛只是仰起头,金色的竖瞳还透着慵懒和魇足,目光追寻着彦夜,不舍得移开。

“怎么了?”

彦夜问。

巫烛简单讲了一下,便看到彦夜沉静的目光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甚至听完后又去看他手上那卷书,只有平静的声音撒了下来:

“这种事以后还会发生,总归对你不会有害处,别去深究。”

“那这是主人做的咯?”

“可以这么理解。”

既然是彦夜做的,那就没必要有什么疑问了,巫烛把问题抛开,在床上咕蛹了一会儿,弄得被子和床单都皱巴巴的,还是懒得爬起来,斜着躺在床上看彦夜。他只是看着彦夜,什么也不想,阳光穿透格窗,将彦夜的发丝照亮,伴随着轻轻的书页翻动声,似乎曾担心过的一切都远去了,只剩下此刻的静谧。

当然,美好就是用来打破的。

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巫烛垮下脸,被子一盖就蒙住脑袋。

彦夜打开门,门外是盛游光,青年见到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视线不受控制地滑向巫烛。他看到那满身不加掩饰的爱痕,虽然对这早有预料,却还是轻微地低落下去,随后他注意到了男人胸口的花纹。那花纹很特殊,盛游光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却也能辨认出,那是身为炉鼎的烙印。

他的瞳孔骤然缩小,盛游光凭直觉就知道,这个烙印是属于彦夜的,否则这个男人不会留着,还如此正大光明地展示。

见盛游光盯着巫烛呆愣,彦夜哭笑不得的把人拉出去,“砰”地关上门,拖着盛游光走到了小院中的石桌旁。

彦夜本想说点什么,话还没出口就被盛游光打断了,青年似乎在短短几步路里重新振作了起来,若无其事地说:

“小师弟,师父找你去一趟天玑殿。”

彦夜挑眉:

“你要说的只有这个吗?”

“……”

盛游光抿了下唇,装出来的气势瞬间就崩塌了,他侧过脸,犹豫了一下才说,

“对。”

“那我走了?”

“等一下!”

听到要走,盛游光猛地拉住彦夜的衣袖,本能般脱口而出的是挽留,但说完他又卡了壳,在彦夜的目光下声音渐渐压低:

“恭喜你、突破到初阳境。”

“谢谢,不过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盛游光心如乱麻,如果不是师父让他来传话,估计他还要许多天都不会踏入这里,可是这突然的变故打乱了他的计划,虽然本来也没什么计划可言,青年也的确还没想好答案。

他心里清楚,他绝对不会成为彦夜的唯一,他生气、嫉妒、怒火中烧,但又舍不得、放不下、心如刀割,如此矛盾,如此纠结,又或者只是这三年的幸运给了他虚假的幻想,分明最开始他就知道他不是唯一。

“你想听什么呢?想听我哭吗?我真的会哭的。”

盛游光挂起一个很勉强的笑,这不能说是笑,他眼睛已经蓄起水意,嘴角拼命往上扯,却只扯出很小的弧度,上翘得很难看,

“可能从一开始我就是贪心鬼,永远想要的太多,于是永远得不到、填不满……”

他的眼泪开始往下流,却只是草率地用袖子去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彦夜忽然捧住了他的脸,盛游光擦泪的胳膊僵在半空,两人四目相对,那抹温柔的深邃几乎要把盛游光的灵魂都吸走。

“不要这么说自己,游光,因为真正贪心的是我。我明明无法对你做出承诺,却贪心地希望你留在我身边,这仅仅出自我对你那些许的喜欢你喜欢我么,游光?”

盛游光下意识就毫不犹豫地点头。他睁大眼,眼泪已经被这出乎预料的发展止住了。彦夜从来没有明确地对他说过喜欢,或者说,这个家伙从来没有明确地表露过自己的 【澜14声03声50生】情绪。年少的外表下是极深的城府,从来都只有彦夜不知不觉间把别人剖析个干净的份,可没想到,盛游光竟在这境地下听到了彦夜说的喜欢。

好像假话啊。

但好像又不是假话,彦夜从来没骗过他。

盛游光茫然地看着彦夜,最后的泪痕被擦掉后,他脸上的手渐渐松开,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远,彦夜给他留足了空间。他笑起来,满目温和:

“我不会奢求你留下来,游光,你有往后余生所有的时间来做选择,但如果你想吻我,现在就请吻我吧。”

青年毫不犹豫地就伸手,抱住彦夜的脖子,仰头亲了上去。

罢了。

都随便吧。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让盛游光一次又一次心动。就算前面是悬崖,是深渊万丈,是漆黑的井,彦夜向他伸手,他就无可救药地一头栽下去。

他咬牙切齿地啃着彦夜的嘴唇,用了些力气,但最后还是舍不得把人咬破皮,反而被顺势拿走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