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鹃听到她?那边隐隐的猫叫犬吠,狐疑道:“你在哪呢?出什么事?了?”
“宠物?医院。”云想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被她?一路抱过来的破纸箱,“我在路上捡到了一只狗。”
她?没想到,只是看了一眼垃圾堆上不?知道被谁大咧咧扔在明?面的花裤衩,就?发现了被胶带捆住嘴绑住四肢扔在垃圾袋里的瘸腿狗。
垃圾袋和胶带都缠得死紧,全身湿漉漉的黑毛像块沾满了污渍的抹布,站都站不?起来。
云想从旁边超市买了个箱子,把狗装进去半路改道去了医院。
护士说,大概率是被虐待后遗弃的。
剪开身上的胶带之?后,这狗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见人就?咬,只能被医生带上嘴套带进诊疗室,她?还在等检查结果。
“过来登记一下吧。”前?台见她?打完电话进来,“狗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那就?先随便取一个建档,没关系的,以后可以随时改。”
云想随便登记了一个名字,去旁边诊疗室隔着门听里面狗子哀嚎的声音。
这狗怕人,浑身是伤还犟的要?命 ,戴着嘴套都叫得撕心裂肺,两个护士加一个医生才勉强摁住它。
除了一堆大大小小的伤,最严重的就?是后腿瘸了,站不?起来,需要?住院几天。
云想交了检查和住院的费用,医生带她?去隔间看狗。
被缠胶带的地方?剃了不?少毛,从湿抹布变成了掉毛抹布,
“看你的样?子还是个学?生吧,准备接回家养吗?”医生问她?。
云想顿觉棘手。
她?自己寄宿亦园就?是给顾家添麻烦了,再加上平时忙得脚不?沾地,很难抽出时间来照顾,就?算带回去也还是要?麻烦别人。
“我不?方?便养。”她?说,“但是治疗的所有费用我都能承担,还有它需要?的用品。”
对方给了另一个解决方案。
“等它好了医院这边可以帮你试着找找新的领养人,不?过要?做好心理准备,残疾或者有伤的狗不?太好找领养,你有朋友想养的话也问问他们。”
宠物?医院见她?是救助,最后付钱的时候给打了折,云想又拿了几个狗罐头和几包零食。
“可以帮它挑一个玩具,毕竟它还要?在这住上一阵。”
云想挑了个幸运鹅布偶,鹅身上穿了个裤衩,还印了个滑稽的名字“鹅英俊”,笼子打开,护士把玩具和开好的罐头一起放进去。
护士说这狗也就?六七个月大,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可能是土狗和其他狗的串串,毛比一般狗长,在身上打了很多绺,一堆硬结已经被护士拿推子全都推了,看起来可怜又丑。
不?知道是反抗得累了还是痛的,缩在笼子里恹恹地输液,听见罐头碰撞的声音眼皮依旧虚弱地闭着。
云想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它耷拉在笼边的前?爪,狗睁开眼睛,出乎意料地没有呲牙凶她?。
护士笑道:“还算有点狗德,知道谁救了它。”
“能活下来吗?”云想有点担忧。
“目前?看只有外伤比较严重,放心吧,它求生欲挺强的,都这样?了还想咬人,肯定能挺过来,就?是得需要?时间慢慢感化一下......”
云想也听出了言外之?意。
像这样?脾气不?好不?亲人又带伤的狗,大概很难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领养。
好在这狗福大命大,输液一周发炎的情况就?好转了许多,宠物?医院时不?时会给她?发些视频,后腿绑着绷带,大部分时候都是趴在笼子里垮着张脸。
好消息是胃口不?错,已经能吃些狗粮了。
坏消息是发出去的领养信息石沉大海。
一看腿瘸着需要?照顾,有点恻隐之?心的人也退避三舍。
“我们?这边住院房间爆满了,需要?腾出地方?给其他生病的动物?。”不?久后宠物?医院就?给她?打电话,“它身上的伤没什么影响,你先接走,可以寄养在其他宠物?店。”
云想从舞室出来就?去了医院。
“它挺聪明?的,拉屎尿尿都知道用尿垫,就?是脾气太差。”
“一直寄养也不?是办法,还是尽快找个安稳的住所比较好。”护士提醒她?,“它过去应该被男人打过,对女生还好,挺讨厌男人的,主治医生一伸手它就?咬。”
那领养条件就?更苛刻了。
云想看着趴在航空箱里的狗,难得束手无策,边找能寄养的宠物?店边从箱子缝看它。
被伤折磨的厌世狗脸已经没有那么生无可恋了,除了刚才被人从笼子里挪出来愤怒地叫了几声,现在重归平静,似乎意识到自己接下来浮萍一样?漂泊的生活,黑黝黝湿漉漉的眼珠带上几分警惕。
跟医生说的大差不?差。
看上去确实是只死犟死犟的倔狗。
把住院时买的用品放进袋子,云想捏了一下看起来没怎么被玩过的幸运鹅,隔着箱门朝狗晃了晃,见吸引了注意,就?把半边翅膀塞进缝隙逗它。
以为是自娱自乐,没想到对方?撑起上半身,小心翼翼地叼住翅膀,整个玩具从缝里拽进来,放在完好的前?爪中间。
低头蹭了蹭触感陌生的、毛绒绒的布料。
这可能是有生以来它得到的第一个玩具,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再买给它,云想突然生出一种冲动
她?想自己留下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