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回答,苏时越摇摇头道:“肯定是林家豪说的,他这么掐头去尾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他接着道:“小阿月的父亲是个留洋的医生没错,可他在国内经营什么生意你知道吗?卖阿片的,暹罗走英国的阿片三分之一都是她家的,云南的军阀那个不给他三分面子。暹罗最厉害的掮客查尔斯是她父亲拜把子的兄弟,她家在暹罗的生意全部由他打理。你管这种家世叫小康之家?云二和小阿月是两情相悦没错,可要不是小阿月有那么一个厉害的亲爹,她凭什么进土司府?云二的姐姐嫁进亲王府给他家行了方便,没有共同的利益他们凭什么能订婚?上流社会从来都是强强联合,没有麻雀变凤凰。”

这话如当头一棒,敲得钟洛虞眼冒金星。她为自己先前的自信感到羞愧,但她不服输。这个男人巧言令色对她软硬兼施不过是想逼她就范而已,她不能上当。

看着她满眼的倔强苏时越知道自己这番金玉良言只揭了她的皮,没说到她心里去。遗憾地想,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作者有话说:必须赶快让他们两个有肢体接触,这么文斗让我感觉写的是两个装逼犯。

明天不一定能更新,保险起见今天加一更

吞武里送礼

送礼

苏时越送钟洛虞到她家巷子路口,下车绕到副驾帮她拉开车门,钟洛虞点头说了声谢谢就下车自顾自回家了。连要不要进去喝杯茶这样的客气话都不耐烦寒暄几句。

苏时越靠在车门上欣赏她不紧不慢的背影,裙子两侧的腰带往后束了一个蝴蝶结,飘带在臀瓣间左右飘摇。苏时越眯眼看着那白色乔其纱里若隐若现地臀线,心中暗暗发狠。

等你服了软,有你的苦头吃。

回到家,鞋子照例左右一踢甩在门口,宛丽跪坐在门口帮她整齐的摆放好。

钟太太正在和表姐姚太太打电话,见她回来又说了几句后匆匆挂了电话迎上前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饿不饿,给你下碗粉吧?”

钟洛虞把包包扔在茶几上,四肢大张倒在沙发上,恹恹道:“我吃过了。”

钟太太以为是主家留饭也没做他想,挨着她身边坐下兴奋地跟她报告好消息:“你姨妈给你介绍一个对象,就是盘了她家米行那个罗老爷家的二少爷,比你大一岁,在一家做外贸的洋行上班,家境殷实长得一表人才。你要同意就约个时间见见。”

钟洛虞兴趣缺缺:“家里开米行自己还要去外面上班,估计在家里是个不得宠的,恐怕以后家产不会分到多少。”

见她拒绝钟太太着急道:“你好歹先见见再说,在洋行上班薪水也是满高的。”

说起薪水钟洛虞起身去拿包包,从云少爷给的信封里抽出四张五英镑的纸币递给钟太太:“这是这个月预支的薪水,你拿去做家用吧!”

她那时跟苏时越说有事要办也不完全是诓他,她原本想在路上找个银行把英镑换成铢,省得母亲还得跑一趟银行。

见到钱钟太太瞬间将家境殷实、一表人才的罗家二少爷抛到脑后,接过钱后又抽了两张还给她:“家里的开支10镑就够了,剩下的你留着零花。”

钟洛虞握着她的手把钱推回去:“云家还加了车钱给我,零花够用了。”

钟太太也不问加了多少,收了钱转而道:“那我去百货公司去给你买双白色的牛皮高跟鞋。不然下雨天你都没鞋配衣服。”

怎么还惦记着那些个白色的高跟鞋啊?钟洛虞气结:“买什么牛皮高跟鞋,有这钱你不如把当掉的那些首饰给赎回来,别老想着在我身上花钱。”

钟太太嗔怪道:“你年纪轻轻地当然要打扮,那些首饰我戴不戴无所谓的。一把年纪的戴了谁要看?”

面对亲妈的拳拳爱意钟洛虞不忍苛责,挫败道:“那就买点礼物去姨妈家串个门,人家把房子免费借给我们住了这么久怎么也得去表示、表示呀!”

钟太太觉得,也是啊!以前就提点水果上门,现在宽裕了是得买点体面的礼物。

正盘算着买点什么看上去体面又实惠的礼物,钟洛虞又补了一句:“顺便把相亲这事推了啊!”

虽然觉得可惜,但钟太太不想在这件事上惹钟洛虞不高兴,毕竟她现在是家里的经济支柱,而且她知道她这个宝贝女儿是个有成算的,她看不上这个,说明有了另外看得上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就去耀华力的华人干货铺里准备买点燕窝,一问价格心里顿时觉得如钢刀刮过。咬咬牙还是去点心铺里称了广式点心,又提了篮水果去跟姚太太聊了一早上。

告辞的时候姚太太送她出门,她才坐上人力车,姚太太便拉下一张脸。读大学的女儿姚佳怡放学回家见她坐在沙发上对着一封点心生闷气,奇怪道:“这是怎么了,谁惹您这么不高兴?”

姚太太嘴一撇:“洛虞她妈?”

姚佳怡以为她母亲嫌弃姨妈送的点心寒酸,劝解道:“她家就那么个情况,这点心也算是个心意,您就别计较了。”

她从果篮里掏出一根香蕉,扒了皮吃了一口问道:“姨妈是不是来和你商量洛虞相亲的事?罗家二少爷挺好的,上次洛虞工作的事还事他帮的忙。”

姚太太冷笑一声:“这事黄了,洛虞那黑眼珠子看上高枝了,压根瞧不上我给她介绍的人。”第一句抱怨说出口很难不接着说,姚太太越想气越不顺:“明明是她缠着我给洛虞介绍个合适的人家,我费心费力地去打听,好不容易打听到罗家有个合适地儿子,结果她家又不干了。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姚佳怡也觉得挺无语的,这一家子初来暹罗时,自己家又是借房子又是帮着安置,不说是有求必应也可以说力所能及的都给办了。罗家的二少爷连见都不见就给拒了的确是不给自己母亲面子,但凡念着自己家一点好都不该这么干。

她搂着姚太太的肩膀劝道:“以后知道她那一家子的德性,你该推的就推了,反正你鞍前马后地忙活也捞不到什么好。”

姚太太叹气道:“我还不是可怜两个孩子,有那么一个不靠谱的爹。人家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你看看洛虞她妈,嫁妆都快贴空了。今天上门穿的那件旗袍,一眼看上去浆洗得板板衬衬,仔细一看领子都发毛了。她年轻时也是个爱打扮的体面人,现在过得这么窘迫,想想也怪不落忍的。”

姚佳怡见母亲自己又把自己给哄好了,觉得好笑:“那你现在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呀?”

姚太太摆摆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算了,我想个借口把罗家给回了吧!”

作者有话说:我发现popo不仅难爬,竟然还和谐字,遥yuan的yuan,和mai开的mai是什么了不得的字么?竟然给我和谐了

吞武里敲竹杠

敲竹杠

林家豪果然专门打电话给钟洛虞邀请她一起去清mai打猎。钟太太知道后欣喜若狂,心里暗暗得意,她就知道自己女儿心里是个有成算的。搭上林家少爷,谁还看得上米铺老板的儿子?

她马上就答应了,去自己已经空了一大半的首饰匣子里又挑拣了几样拿给钟洛虞。

钟洛虞不要:“我们是去打猎,带这些东西去干什么?”

钟太太不依,硬是塞进行李箱里她放首饰的丝绒小袋子里,对她道:“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当然得体体面面的,虽说比不过那些少爷、小姐的风头,也不能太寒酸了。”

和云少爷手腕上的PATEK PHILIPPE还有月小姐耳垂上抹谷红宝一比,自己的家底怎么比都是寒酸的,有什么好遮掩的。她扯开丝绒小袋子的系绳准备把首饰拿出来还给钟太太。转念一想,还不如就放在她这里,省得钟太太哪天脑子一热当了首饰给她买皮鞋。

出发的集合地定在云公馆。见苏时越独自一人进门,正在餐厅吃早饭的月小姐看向他空无一人的身后奇怪道:“你们家少奶奶呢?”

苏时越坐在餐桌前让阿赛给他添套碗筷他也还没吃呢?小赛见月小姐朝他挤眉弄眼,机灵的问道:“就一套么?苏少奶奶吃过了?”

苏时越似笑非笑地看着小赛:“看你这个狗腿样我就知道你们少爷在家夫纲不振。我家少奶奶没来,你准备我的早饭就行。”

待小赛去给苏时越拿碗筷,月小姐便急切的问:“婉芝姐姐不跟我们去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