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首领是单独一人在前面埋伏,离他的手下都有一段距离,现在余下的十名弓箭手目光惶恐,你我互相对望,皆看到他们眼中的不解以及疑惑惊疑之色。

然,并没有太多时间让他们思考太多,便觉脖颈一凉,他们在死前甚至无法闷哼一声,更无法看到埋伏在更暗处暗算他们的是谁。

杀死他们的并不是谁,而是德仔和阿海,这些弓箭手看似聚在一起,但彼此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只要速度快招式狠,下手毫不犹豫,能在转瞬之间都将他们解决。

“一、二、三……十二……”德仔和阿海在草丛里直起了腰,挥了挥手中匕首仍旧温热的鲜血,在清点现场。

德仔数完,不多不少刚好十二具尸首,接下来便是要搜查他们身上的蛛丝马迹以便找到幕后指使人。

这次对方分明是有所筹谋有所威胁,所以才在这片地方埋下第一波的伏击,叶萤起初让他们分散行动,一方面是知道对方想要的仅是她的性命,并不会花费时间对付他们二人。是以他们才夺得先机。

而叶萤留他们在你这里的原因,更多的是要让他们搜索证据,找出是何人所为

虽然他们都知道,能通过这些尸首找到幕后之人的机会十分渺茫,可是,神风军一直以来都喜欢在不可能之中寻找可能。

是以,德仔和阿海二话不说,蹲下身来开始搜索。

“嘶”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爆发出一阵马儿撕心裂肺的叫声,德仔和阿海一惊,猜出叶萤在前面发现了敌人的行踪,而且听声音,对方人数还不少!

“去还是留?”德仔拭了拭匕首,突然问道。

“去!”阿海犹豫一瞬,终是答道。

尸首可以待会儿回来检查,可他们的少将军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并非是不相信她的表现,相反地,他们极之信任她,不然也不会对她言听计从。

可是上京不比他处,他们容不得半点偏颇。

“哈哈,就知道你放心不下。”

德仔大笑一声,也不骑马,直接在草地里快速潜行,只是他们到达现场之后终究是迟了一步

现场一片狼藉,马匹、尸首倒了一地,血腥的浓重之气顿时弥散了一地。

而叶萤……

映入德仔和阿海眼前的如此梦幻和惊险的一幕,以至于他们在以后一辈子追随叶萤的时光里都无法忘记

烈烈狂风,树摇不止,断崖旁边还有十数名围攻叶萤的蒙面黑衣人,他们人数众多,且手中箭矢尽有,对付叶萤一人显得绰绰有余。

断崖对面是另一座陡峭的山,山石嶙峋,直通蓝天,高山杜鹃更是葳蕤了漫山遍野,红得热烈的同时也娇艳得让人不忍靠近。

叶萤仿佛懒得和他们继续周旋下去,居然趁着这些人不在意的时候,扬鞭放缰驱使着身下的枣红骏马往对面的陡峭山坡而去。

两座悬崖凭空目测的话都有四至五丈宽,如此距离,莫要说寻常战马能否跨过,就算是有这个胆子去跳跃还是一个问题。

可叶萤身下的战马自然是非同寻常,面对如此险峻、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距离丝毫不惧,当空长嘶一声,纵身轻松一跃,居然就跨了过去!

如此快如风、疾如电的身影简直是要让在场众人看花了眼,只能微微张开唇瓣、错愕睁大眼睛不知该作什么反应。

“阿海,你说,少将军她一开始说的不会就是这条近路吧?”德仔和阿海在伏在暗处察看情况,看见叶萤如此胆大妄为又胆大妄为得让人挑不出错处的一幕,轻声问道。

“唔,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很有可能。”阿海冷静分析道。

他们所在的这一带山林其实都叫白虹山,但是白虹山最高的一座山峰却是名为“通天蜡烛”,其峰陡峭无比,可景色却极美,漫天杜鹃绽放其中,轻易迷刹了别人的眼。

既然萧风凭是想逃的话,“通天蜡烛”确实是一个好去处。

是以,很可能叶萤一开始就是想如此抄近路去截萧风凭。

这也即是说,从一开始叶萤就没有打算让他们都参加如此危险的追逐游戏,恰逢袭击,更加顺理成章让他们留守原地,殿后。

“奶奶的,少将军分明是小看人嘛。”德仔性格较为直爽,看到那一抹玄红身影消失在山野尽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恨恨骂道。

“与其在这里伤春悲秋,倒不如想一想少将军会不会发病,用不用通知主帅更好吧。”阿海为人较为冷静,冷冷睨了满脸不愤的德仔一眼之后,转身便走。

“对喔!”德仔愣了一下,而后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少将军是最碰不得花的,即使有宓神医的灵丹在……”

两人渐行渐远,着急回去找叶展复命了。

至于叶萤,她自轻松越过两座山谷之间的断崖之后,便顺利着落在一丛高山杜鹃旁边。马儿落地的方向并不宽阔,饶是着落到轻松,可还是诱使一旁的沙石沿着崖边掉了下去,惊了底下正在进行才艺大比拼的一干大家闺秀和公子哥儿。

欢声笑语不断从下面传来,于这聒噪的夏日之中让人顿感清凉。

而叶萤并不知道的是,今天在这通天蜡烛的山脚之下,正是容殊举行一年不知几度“曲水流觞”的地方,而此时此刻一大帮子的人被坠落的沙石迷蒙了眼,忍不住尖叫出声,纷纷往上面看去。

“阿哧”

第34章 33.过敏

危险的悬崖之上,一朵艳红杜鹃绽放在玄衣女子的鬓边,女子肤色不知为何看起来有点儿煞白,更衬得繁花娇红,让她现出了一丝羸弱之感。

这种感觉让人很矛盾,明明是有着矫捷动作的女子,可偏偏被杜鹃衬得弱了下去,还要很不应景地打了一个喷嚏。

“阿哧”

“阿哧阿哧”

“阿哧”

叶萤端坐马上摇摇欲坠,仿佛是无法控制那般,她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脚下的沙石不断滚下来,惊了下面众人的眸。

她马匹所站的位置其实十分危险且刁钻,稍不留神便会连人带马滚下悬崖,十分惊险。可马上的女子却毫无所觉。

好不容易等到缓过神来了,叶萤才有时间俯瞰底下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