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毒蛇（沉炼端详着叶怜，像是什么猛兽在注视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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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房间约莫十坪，非常宽敞，布置简洁，有一套书桌、衣柜、沙发、茶几、电视，舒适的双人床，以及独立的洗浴设备。一个人住，空间是非常足够的。

坏消息是，房间在沉炼的隔壁。

怀抱著这股酸爽的心情，身无分文的叶怜住了进去，他决定躺在床上当豆く丁く推く文条咸鱼，度过这多灾多难的一天。

但是过不到半小时，沉炼就来敲他房门，紧接著几个人扛著数袋衣服长裤走了进来。

“这是我照著你的尺码挑的。”沉炼拿过配成一套的衬衫长裤递给叶怜，“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半推半就进到浴室的叶怜沉默地看著手裡的衣服，为什麽沉炼会知道他的尺码？衣服的质料柔顺，摸起来很舒服，是高级货，价格必然不斐。请一个陌生人吃饭还说得过去，但连衣服都准备好，会不会太过了？

叶怜解除对系统的屏蔽。

系统001凉飕飕的声音响起：【呵呵。】

叶怜压抑住把系统001丢进小黑屋的衝动，耐著性子问：

──沉炼是不是发现什麽了？

【这是剧情外的发展，我不知道。】

叶怜换了个问法。

──那你告诉我主角攻受后来的剧情。

【不知道。】

──？

【我太虚弱了，接触不了世界核心的深层，拿到原主死亡前出现的剧情就是极限了。】

叶怜扶住隐隐作痛的额角，这种天崩一样的开局怎麽会如此熟悉，熟悉得让他胃疼。虽然情势诡谲，但目前沉炼没对他表现出恶意，他还是决定按照一开始计画的那样，苟，死命苟。著装好的叶怜走了出去，那些送衣服来的人已经走了，只剩下沉炼坐在沙发上等他。

“很衬你。”沉炼问，“穿起来舒服吗？”

“谢谢大人。”叶怜摆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穿起来很舒服，我很喜欢。”

沉炼端详著叶怜，像是什麽猛兽在注视猎物，眼中流转的情感是叶怜再熟悉不过的情慾，沉炼想要他。在秦潇出现前，沉炼是很宠爱原主这隻白狐的，原主逃出修罗城也才过去不到一两天，沉炼对狐狸的感情一时间是很难断乾淨的。

叶怜寻思沉炼是把他当狐狸的替身了，所以才会对他发情，但他选择装死，既然此地不宜久留，他就提说要去城裡逛逛走走，趁著沉炼开腔前一溜烟逃出房间，留下沉炼愣在原地。

半晌，沉炼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拿那隻调皮的小狐狸没辄，脸上尽显宠溺。

修罗城的规模在末世中是最大的，交通工具以汽车为主，从外区搭车至内区至少要一小时，区与区之间还有关卡，通关时会有两名C级异能者进行盘查，叶怜的新身分还没登记在修罗城的系统中，他出不了关，只能在内区到处悠晃。

内区的街景很繁盛，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若不是因为头顶上的苍穹有那层保护罩，根本不会让人联想到这是末世。叶怜拿著跟沉炼预支的工资，跟摊贩买了支牛奶霜淇淋，在公园寻了张空长椅。叶怜用舌头捲起一小搓霜淇淋，霜淇淋的口感滑顺，浓纯的牛奶香气在口腔中四溢，甜甜的，叶怜眼睛一亮，吃得更加欢快。

像个孩子似纯粹。

黑暗中的系统001托著脸颊，漫不经心地想。

忽然有人走了过来，阴影笼罩住叶怜。

那人穿著黑色的长风衣，长得很俊美，跟沉炼的清冷不同，他的神情与气质都是温和的，宛若春日裡的灿阳，没有任何攻击性，但这只不过是最高端猎食者的伪装，熟悉他本性的人都清楚这个男人骨子裡的残忍。

青年手衩在口袋裡，站在叶怜面前，笑意盈盈，笑容是淬了毒的甜美：“怜怜？”

这熟悉的语调，熟悉的称谓，差点让叶怜的PTSD又犯了。叶怜冷静地抬起头，继续舔著霜淇淋，神情透著茫然，彷彿在看著陌生人：“先生，你认错人了。”横了心要装死到底。

“不，你是怜怜。”秦潇笃定地说，眼神幽幽的，像毒蛇紧锁住了猎物，“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快点救我，为什麽我吃个冰淇淋都能撞鬼？

【冷静，他在诈你。】

“我不知道你说的怜怜是谁。”叶怜的语气不咸不淡，“我叫陈离，今天刚来到修罗城，你是不是也该报上名号？”

秦潇眯起他那双无机质的蛇瞳，在认真辨别著青年话中的真伪。打从在街上看见青年神似叶怜的背影，他就一路尾随，站在远处观察著青年的一举一动，就算叶怜能用异能改变容貌与髮色，但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时半刻是改变不了的，就像叶怜吃冰的时候，眼睛会半阖著，蓬鬆的尾巴会在身后甩动。狐狸在这末世中并不罕见，但是大部分的狐狸容貌艳丽，举手投足间都流淌著一股子骚媚。秦潇目前只见过叶怜这麽一隻有灵气的小狐狸，就算被沉炼圈养，眼中的光采依然是乾淨纯粹的。

第一次见到叶怜的时候，叶怜就怯生生地藏在沉炼身后，用他那双琥珀色的杏眸注视著他。那是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那一刻秦潇确信自己要的就是叶怜。叶怜的异能很弱小，只能够改变容貌，除此之外别无用处，若是出了修罗城，只有死路一条......

“秦潇。”秦潇笑了笑，直起身，当真是他认错人了？不尽然，“抱歉，我认错人了。”

他只需要用时间证明这一切。秦潇转过身，风衣下的黑色蛇尾兴奋地摆盪著，要是沉炼敢跟他抢狐狸，好像也只能杀掉了。

在秦潇离开后，叶怜鬆了口气，刚才顾著堤防秦潇，手上的霜淇淋都融化了。叶怜一脸心痛地看著融成一滩水的冰，他心疼他的工资，该死的秦潇。

──秦潇跟原主到底是怎麽回事？

叶怜皱著眉毛，原主的记忆很零碎，只拼凑得出大概，但是最关键的几个部分全都被抹去了。

【剧情只说原主把秦潇视为眼中钉，想除掉他，但最后被秦潇反将一军。】

叶怜拿卫生纸擦去手上的污渍，把卫生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裡。他到厕所洗手，注视著镜子中的自己，利用异能伪装后的他变成了最常见的赤狐，髮色是黑色，五官的改变让他成了截然不同的一个人，没道理会曝露。

隔天早上九点，叶怜准时来到沉炼的办公室报到，但是率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坐在办公室后方的沉炼，而是秦潇那张笑脸。

“唉呀，又见面了。”沙发上的秦潇友好地朝叶怜招招手，“陈离，你今天要跟著我喔。”

“......”叶怜的血压瞬间飙高。

与此同时，另一个不知名的世界裡，夜色浓稠。

“我不好吃妳不要追我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