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可能反倒是他的长处,他从小就买各种奢侈品,时不时给女朋友买珠宝首饰,这方面的基本知识和消费者心理他都明白,而且他自认为长相也能算得上相貌堂堂,如今想通以后,他发现有礼貌地和人交流其实一点都不难。

不仅如此,王子钦还想把那群落井下石的狐朋狗友叫来宰一刀。王子钦琢磨着,他们难道会不想看他落魄的模样吗?到时候激一激,让他们随便买点物件,他的业绩马上就来了。他报了仇,还能赚到钱,一箭双雕。

沈垣还是不太信任地看着他:“那……那你加油吧。”

王子钦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好受。沈垣帮他,但还是不相信他,或许打从一开始,沈垣就挺讨厌他的,只是碍于他是王睢的儿子,不得不应付他,只有他还傻乎乎地觉得沈垣是敬慕他的。

王子钦挺可怜地说:“我现在改好了。”

沈垣颔首,没什么反应:“那挺好的,那你很快就能把欠我的钱还上了。”

王子钦被噎了一下,他忽然非常非常不想还钱,本来他是心心念念要报答沈垣的,如今看沈垣冷冰冰、爱搭不理的态度,假如他把钱还给了沈垣,沈垣是不是就不会再和他联系了?这一千块钱是他们最后的一点关联了……

王子钦心烦意乱,回过神,沈垣已经转身走远了,他想去追,又不好意思去追。他呆呆看着沈垣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站了一会儿,回去继续工作了。

沈垣在工作上相当顺利。

蓝总监身边有好几个助理,沈垣仗着人美嘴甜业务硬记性好,没两天就狡诈地把本来蓝总监最爱带在身边的助理给挤走了。前天蓝总监去一个圈内人的聚会,都带上了他,给他介绍了一圈大佬,摞了厚厚一叠名片。

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混得不要太如鱼得水。

一转眼,还有几天就是乔峻的订婚宴了。

黎麟被爸爸召唤回家,不准他再赖在哥哥家了。黎麟不想回家,但是爸爸说有东西要准备,必须回去一趟,到时候再去沈垣家住。

沈垣见黎麟一脸要去坐牢一样的表情就好笑:“在我家又没什么好玩的,我还整天催你写作业,不是很烦吗?回家你就可以尽情打游戏了。”

黎麟敏感地说:“我总觉得哥你不想让我住在你这儿,你就想赶我走。”

沈垣说:“我这屋这么小,住两个男生太挤了,前脚挨后脚,多不方便。”

黎麟哼哼:“你嫌弃我。”

沈垣笑着揉了下他的头:“谁让你没事长那么大个子,你又不是小学生,不要黏着我。趁着暑假和朋友出去旅游,怎么样?”

黎麟说:“不要,要旅游我也是要跟哥哥你一起去。你哪个周末放假,我们一起出去玩,怎么样?”

沈垣竟无言以对,想了想说:“我太忙啦,我看看我什么时候有空吧。”

终于把黎麟送回家两天。

难得有了空闲和空间,现在没有小朋友在,可以做点少儿不宜的事了,按理说是去和乔海楼幽会的好时机。

偏偏他现在正在和乔海楼冷战,目前为止,谁都没有先一步低头。

沈垣想到这件事,有些心浮气躁,快要冷静不下去了。

这天下午,沈垣吃过午饭,刚开始午后的工作。

蓝总监指使沈垣跑趟腿,去楼上给乔总送份文件,沈垣拿了东西,没有耽搁,直接过去。

乔海楼正在批阅文件,敲门声响起,随之是沈垣的声音:“乔总,蓝总监让我给您看一下新设计稿。”

哦,今天连“乔叔叔”都不喊,叫“乔总”,乔海楼挑了下眉毛,说:“进来吧。”

沈垣推门而入,关上门,仿佛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公司下属。他毕恭毕敬地把稿子给乔海楼,问:“您是现在看,还是等会儿空了再看,看完再给我们意见?”

乔海楼仿若未闻,抬起头看着他笑起来。

沈垣被他笑得心慌,莫名其妙,不知道乔海楼在笑什么。

乔海楼问:“你还在闹脾气啊?这么小心眼吗?”

沈垣像是没听到,继续说:“蓝总说让你下班前给个修改意见,不然就拿去做样品了。”

乔海楼握住他的手:“你都生了好几天气了,还不原谅我吗?”

沈垣把手抽回来,一本正经、义正词严地说:“你干什么啊!这是上班时间,你不要动手动脚。”

乔海楼惊讶地说:“说的好像你没在这里对我动手动脚过一样。”

沈垣的脸“唰”地红了,他底气不足地说:“那、那不一样,我们现在在吵架呢。”

乔海楼相当无辜地说:“没吵架啊,明明是你单方面拉黑我。”

沈垣特别作地说:“谁让你一直不来和我道歉,王八蛋。”

真的作得特别理直气壮,把乔海楼都逗笑了。乔海楼站起来,外面的窗户已经拉上了百叶窗,他抱了下沈垣的肩膀:“你早说嘛,那叔叔和你道歉,你原谅叔叔好不好?”

乔海楼这话说得特别轻浮,但沈垣依然瞬间觉得这些时日来的郁闷一下子尽数消散了,他红着脸、别扭地问:“你为什么这些天都不来找我?”

乔海楼顿了下,半真半假地说:“因为我嫉妒啊。”

“我知道我是你叔叔的替代品,可你毫不犹豫地为了他把我拉黑了,我依然很嫉妒。沈垣,你太厚此薄彼了。”

沈垣:“……”

他一直知道自己这样做不正派,但他们俩心照不宣,这样突然被乔海楼赤-裸-裸地揭开,沈垣心虚到心慌,可又不好意思说自己错了。

沈垣结结巴巴地说:“谁、谁让你说我叔叔的坏话。你这事做得不地道。”

乔海楼一针见血:“真的是因为我说坏话吗?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坏话,明明是你嫉妒,所以你生气了。”

太难堪了,沈垣觉得自己像在光天化日下被人剥光衣服,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脸色苍白,他的嘴唇颤抖,嚅嗫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所以……你还要再奚落我一次吗?”

乔海楼的目光平静而冷酷,像是把他完全看透。

“铃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