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走得干干净净,月明仰着头羞涩的伸手去解云开腹间的绳结。手才触上他滚烫的腹部便被大掌包住,云开半眯着眼问道:“你干什么?”

被云开这么一抓,饶是月明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还是觉得满脸羞臊。如蚊子一般讷讷道:“我要给你打针。”

刚刚还神志不清的人忽然眼睛就清明了,他喷着热气怀疑的看向月明:“打胳膊不行么?为什么要脱我裤子?”

这话简直让人没法接,月明脸颊贴着他滚烫的额头实话实说:“我没有真给人打过针,怎么敢往你胳膊扎,扎错血管怎么办?屁股上全是肉比较好打,我拿冬瓜试过好多遍,绝对没问题的。”

云开气笑了:“冬瓜和人一样么?”

月明看着他忽然就红了眼圈,带着哭腔道:“可是你难受啊?我不想你难受。你伤口感染了,不打消炎针会死的。”

云开无语问天,他一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还要哄她,天理何在啊!

“好了,好了,我让你打,行了吧?”

“你自己把带子解了。”月明吸吸鼻子命令道。

云开苦笑:“我全身的骨头跟生锈了一样,少微动一下就疼得厉害,还是你来吧!”

这可是他让自己脱的,月明快速的脱了他的裤子,棉布纱蘸了烈酒消毒,一针扎下去慢慢推着针水问道:“疼不疼。”

云开龇牙咧嘴:“我感觉你没扎到擦了酒的地方?是不是扎歪了?”

月明一副不要计较那么多的口气对他道:“放心,屁股肉多,不会扎到骨头的?”

云开......这是肉多肉少的事么?你消毒的意义在哪里?

QQ:2912682673-.整.理/梦中星推文允相(民国)兰应德的要求

兰应德的要求

也不知是因为药物抑制了疼痛的缘故还是因为怀里的软玉温香,这一夜云开睡得极为舒适。温热的鼻息就在耳边,一呼一吸的气流钻入耳道,酥痒酥痒的,撩得他在门中就起了绮思。

清晨半梦半醒中,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清风钻入帐内,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温和道:“开窗通风对二少爷的病情有好处。白天尽量不要关窗。”

这管嗓音很是熟悉,云开混沌的脑子忽然一下子清明起来,这不是兰应德么?他倏然睁开眼,月明已不在床上,若不是被里的馨香和枕上枕痕迹,他差点以为昨夜给自己打针的是兰应德,一切只是他的一场绮梦。

他心里除了慌乱和紧张,还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窘迫感。月明什么了时候走的?兰应德有没有看到月明躺在他床上?

他慌张的用手撑起身子,忍着腰间的扯痛想起身下床。

一双白净但掌心布满茧子的手扶住他的肩头,声音和煦道:“二少爷还是躺着吧,你还有些发热得静养。我让长生回去给你配点外敷的药,你用过早饭后我再给你打一针。”

兰应德太阳刚露脸的时辰进的土司府。昨晚他本来歇在客栈,土司府的下人寻到他们的时候天几都快叫了。他听说月明进府为二少爷诊病顾不得外面的倾盆大雨,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印太听到兰应德进府,连忙让人去云开房间去喊月明。她匆匆起身赶到花厅,见兰应德一身马蹄疾奔溅起的泥泞,有些抱歉道:“真是劳烦先生了,先生一路辛苦,我让人伺候先生沐浴。”

兰应德双手合十朝印太道:“是兰某失礼了,去寻我的下人说二少爷的症候有些凶险,我心急过来诊病就未回府洗漱,望印太恕罪。”

印太知道兰应德是连夜赶回来的,让桐林上茶准备吃食。

待桐林走后她遣退其他的婢女对兰应德道:“云开昨夜的确是不太好,幸好月明过来了守了他一夜。刚刚叫人去看过,他现在平稳了一些。兰先生先不慌去看他,我有些事要与先生说一说。”

兰应德知道印太要跟他说什么,他坐在椅子上平静的看着印太,想看看印太的说辞是不是比罕土司的新奇些。

“唉!”印太叹了一口气后道:“老爷与你义气相投,便起了结亲的念头,女儿不成便要把儿子推出去。心是诚的,但他粗心惯了没考虑到你这个做父亲的心情,我这里代他赔罪了。”

兰应德面色淡淡道:“老爷性情中人,说话直来直往,哪里需要赔罪?”

印太摆手:“你就别帮他开脱了,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整天游手好闲、惹是生非,还荒唐的把府里的亲戚给打了。你看不上他正常。”

印太这一番话绵里藏针,为谁打了府里的亲戚你不会装糊涂吧?

兰应德见招拆招:“少年人性子跳脱,太太言重了。”

见兰应德油盐不进印太的笑容越发深了:“月明这孩子我是真喜欢,看见她就想起曼奴。你在外面医病救人,她独自在家寂寞就经常进府来找我说话。那时候云开才三岁,她爱云开爱得不行抱着就不撒手。还跟我说,她以后要是有了孩子,是男孩就让他和云开做兄弟,女孩就和我家结亲,我这样的婆婆她放心把女儿嫁进来。谁想到她果真生了个女儿,自己却撒手人寰......”说到这印太眼圈红了,用帕子捂住鼻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兰应德回想着亡妻的音容笑貌,搁在膝上的手渐渐握紧。

印太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道:“我知道我这儿子是入不了你的眼的,他虽然不懂事但待月明一片赤诚。我不求着你马上答应这桩婚事,只希望你能教导他一二,他若是烂泥糊不上墙这事我从此不再提。可若他听你的话肯上进不再是现在这个混账模样你再把月明交给他,这样也算我对曼奴有个交待。”

印太抬出陶曼奴的确是步好棋,他当年和曼奴两情相悦却得不到家庭的允许,心中不可谓不遗憾。现在若月明和罕云开生了情愫,自己也要像陶头人一样绝情么?

印太见话已说透,也不逼兰应德即时就表态,桐林端了茶水进来印太问道:“月明醒了么?醒了就跟她说她父亲来了。”

桐林躬身应道:“刚刚下人来回话,月明小姐守到半夜才回客院,刚刚过去的时候见院门还关着他们就没敢去打扰。”

这主仆为月明和云开遮掩的行径他不是看不穿,但他现在无心计较这个。拱手对印太道:“月明会的只是几分浅薄的医理,我还是亲自去看看二少爷吧!”

印太微笑道:“先生真是医者仁心,那就麻烦先生了。那就让俸二领着先生过去。”

目送着兰应德急匆匆的背影,桐林沉默一会后道:“这兰先生也真是,少爷和月明小姐好成那样,他怎么愣是就不同意?”按她所想,老爷和太太何必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还让人去给月明小姐通风报信,就该引着兰应德去看看两个依偎在一起的样子。这样兰应德为了女儿的名声不同意也得同意。

印太看了她一眼:“你去二少爷院子里交待一声,谁要是敢把月明留宿云开房里的事传出去,立即就割了舌头送去矿山挖煤。”女孩家的名声何其精贵,兰应德不点头之前月明要是名声受了一丝损害,那就是结仇。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兰应德能答应带着云开,这个儿子她嘴上嫌弃,可云开的聪明机敏那是实打实的。她有信心,兰应德只要把云开带在身边,时间一长云开必定能得兰应德的青眼。

兰应德进了云开的卧房,俸小赛让婢女拉起帐子好让兰应德观察少爷腰上的伤。

云开裸着上身面对墙侧卧,腰上搭了个被角呼吸沉稳。

兰应德弯腰上前,见云开伤处脓水已经放尽,一层褐色的薄皮覆在红肿的腰上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月明挑破了伤口也不用药,怕是还用酒精烈酒之类的擦拭伤口。

想到烈酒蛰着伤口的痛楚兰应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暗咐这二少爷倒是个能忍的,月明这么瞎搞他也挨过来了。抬眼看向靠墙的枕头有一个浅浅的睡痕,这二少爷都睡到床边了,里面那个枕头垫过谁的脑袋不言而喻。

他的心往下又沉了几分。

让俸小赛开窗给屋里通通风,却不想云开这时候醒过来,还挣扎着要起床。兰应德连忙过去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