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肉多,这两巴掌疼倒是不怎么疼,但她已经是大姑娘了,街上人来人往的大庭广众之下挨这么两下实在是太丢脸了。震惊的圆眼骨碌碌的瞪着他瞧了一秒,月明“嗷”的一声当即嚎啕开了。

往日她这么哭云开一是心疼一是觉得面子过不去,怎么样也会息事宁人、鸣金收兵,赶紧找个台阶让两人下。但今天他气大发了,拒绝再为她的泪水动摇,插着腰骂得愈发大声:“哭哭哭,哭什么哭?你就只会哭?”

没想到他会越骂越起劲,月明倒抽一口冷气:“我又不是故意的。”

罗二出门正好赶上这个热闹,问双手抱胸倚在车门看得直咂嘴的苏时越道:“动手了?你怎么干看着也不去劝劝?”

苏时越撇着嘴道:“劝什么劝?云二就是个没用的,这么大的事挨一顿鞭子都不违过,云二就在屁股上揍了两巴掌。估计也是第一次振夫纲没什么经验,你看看他手插腰的样子,可把他给牛逼坏了!小阿月也是会装相,就挨了那么不疼不痒的两下,她哭得跟云二打断她腿一样。”

回家的车上,云开翘着腿寡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月明坐在旁边捧着脸抽抽嗒嗒哭得好不可怜,他硬是一句都不哄。回到家也是把她扔在楼下自顾自的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想起月明今晚的所作所为还是很心塞。他反省自己和兰应德是不是太惯着她了,把她的胆子惯得比头还大。带她来曼谷,一是生气她一声不吭瞒着自己回了昆明;二是带她来提前适应一下曼谷的生活;三则是打着她在暹罗只有一个不算亲的表哥,无依无靠就能全身心的依赖他,没想到她能另辟蹊径的和缇伶结交上。

规矩还是太松散了,趁着这个机会给她紧紧皮子也好。本文唯一更.新Q:⒈⒏⒎⒍⒉⒋⒈⒍⒏⒊

半夜里,一阵闪电划过,雷声轰鸣,雨点迅疾的打在窗户的玻璃上。气势汹汹,仿佛要破窗而入。云开在混沌睡意中觉得有道视线盯着他。跑马时养成的机警顿时让他清醒,手朝枕头下的枪摸去,瞬间睁开眼睛。

“嚯!”饶是他有心理准备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用被子护住胸口。

又一道闪电亮起,月明披头散发穿着一条白睡裙,怀里抱着小枕头站在床前,在闪电的照映下用一种死不瞑目的眼神瞅着他。

她大晚上演什么聊斋?云开拉亮床头的台灯,气急败坏道:“你深更半夜不睡觉瞎跑什么?”

月明吸吸鼻子可怜兮兮道:“你还生气,我害怕。”

烦人!云开拥着被子倒回床上,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留下的空位刚好够躺一个人。

眼前的光线忽然一暗,接着便听见衣裳和被单摩擦的细碎声响,是月明关了灯躺了上来。

知道他还在生气月明不敢象往日一样腻上去,委委屈屈的睡在床边。

云开闭上眼睛睡觉,可才一会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泣。

她这个哭法不怕脱水么,他无奈的开口道:“又怎么了?”

月明一边哭一边委屈道:“我又不是爱凑热闹的人,是缇伶约我去的嘛,又不是我自己主动想去的。我又不知道是那种地方,我要是事先知道肯定不会去的呀!可你都不听我解释,一直骂我不算,还打我。”

云开今晚铁石心肠对她的哭诉不为所动,转过身沉声问道:“你是怎么和缇伶混在一起的?”

“她追安表哥,想让我帮忙!”

“她要追安克俭是她的事,以后不准再背着我跟她来往?”

这个怕没有必要吧,以后不跟她去那种地方就好了啊!

见月明迟疑云开的声音不由得厉了几分:“听到没有?”

“听到了!”

见她答应云开才张臂将她搂进怀里。月明搂着他的腰放声大哭:“你就会骂我,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他不关心她?这女人不仅没良心还一点江湖道义都没有。就因为她吃饭作妖,他都换了三个厨子了,还他不关心她!

月明继续控诉:“你天天不着家,又不准我一个人上街,我天天闷在家里比坐牢还惨。”

她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女人单独出门,是嫌曼谷的地痞无赖不够狠么?她当是在允相呢,仗着他的威风不管那一条街都可以横着走。一出门就嘴馋乱吃东西,回来不正紧吃饭就算了,吃坏了肚子受罪的还不是她。

心里有一百条理由能把她驳得无地自容,但云开只是长叹一声后拍着她的肩膀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想去哪里跟我说,我会陪你去的!”

曼谷七

月明昨晚嚎了大半夜,云开怕她哭得时间太长伤了气管和心肺,吩咐厨房早早就把石斛煮猪心肺汤炖上,她醒来就让她喝。

月明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这碗热气腾腾的心肺汤欲哭无泪。鼓足勇气喝了一口,满嘴的腥味。

历尽千辛万苦才把口中的汤艰难的咽下去,立马把汤碗一推宣布:“我饱了。”

云开从报纸里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威胁道:“全喝了,别逼我动手灌你。”

看样子他还是余怒未消,月明不敢造次,拿着汤匙搅着汤半天都不往嘴里送。

俸小赛来报苏少和罗二公子来了,悄悄听了一耳朵的月明喜出望外。

来客人了,她可以借着招呼客人不用理睬眼前这碗跟毒药一样的汤了!

见云开放下报纸起身,她也准备跟着出去。可屁股才离开凳子便听到云开冷冷道:“坐下,吃完早饭再出来。”

月明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坐回去。

出了饭厅,见苏时越和罗二坐在沙发上喝茶,他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我正在吃早饭呢!你们吃了没?没吃一起吃点。”

苏时越放下手中的红茶杯,拉开袖子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嗤笑道:“你可真够省的,早饭和午饭一顿解决。怎么,昨晚打老婆打累了今早起不来?”

云开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打开茶几的银烟盒递给他们,见他编排自己笑骂道:“滚你的,谁打老婆了?我们傣族有句话,爱妻要入骨,爱子要入心。我们家就没出过打老婆的人。”

苏时越摇头:“昨晚那么大的事你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我跟你说,你老婆胆子太大了,趁着没成婚得给她一顿狠的让她长长记性,不然以后成婚了更放肆。”

月明在饭厅听到苏时越看热闹不嫌事大使劲拱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把那晚早就不想喝的心肺汤狠狠搁在桌上。汤撒了一桌,汤匙敲在碗上叮咣乱响。

她拍桌怒吼道:“小赛,把我的方天画戟拿来,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饶是俸小赛平日里很是机变,听了她的话也怔楞了一会。方天画戟?家里什么时候有这玩意?少爷买的?他没顺便给您买匹赤兔马?

苏时越听见月明的怒喝笑得打跌:“看看,她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还想找我打架。就她那三颗芝麻的身高打得过我么?”

云开冷静的看了苏时越一眼:“你最好别惹她,她有把勃朗宁,玩得还很熟。”看到苏时越的大笑戛然而止,他又朝饭厅扬声道:“小赛,汤是不是撒了?再给她盛一碗。兰月明,你要是不把汤喝得一滴不剩就敢踏出饭厅,我打断你的腿。”

从昨晚到现在的热闹都被苏时越看个正着,月明气得半死,用壮士断臂的决心抢过俸小赛重新端过来的汤一口喝干。喝完后嘴皮上的汤汁都顾不上抹一下,闪电一般的飞出去,对着苏时越跳蹦蹦的骂:“一听见你讲话我内心中的正义感就油然而生。简直想打死你为民除害。大清早就来怂恿阿云打我,你想要我们家宅不宁啊?就知道挑拨离间,他要你这画蛇添足的友谊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