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儿和他一样,在贺家是外人。
贺西楼想起那年第一次见她,她连叫声‘哥哥’都磕磕盼盼,刚才那一句却很清晰,贺西楼随口提了一句她进步很大,她说,都是贺昭教的。
“吃饭了吗?”安萝注意到他提着行李箱,黑色短发间落了雪,知道他是刚回来,“厨房里有菜,我可以帮你煮面。”
贺西楼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灯光下的少女,跟他有血缘的父亲嫌他多余,反而一个外人给了他一个正常的家应该会有的关心。
“吃过了,你去睡吧,贺昭今天回不来。”
他上楼进了卧室,关上门,安萝收回视线,手抚着胸口松了一大口气。
外面在下雪,从大门进来印着一排脚印,应该是他回来的时候留下的,安萝生理期,不能碰凉的东西,只能透过窗户看看雪。
贺西楼在阳台上站了会儿,进浴室洗漱,换了干净的床单和被褥后下楼找水喝。
客厅的电壁炉开着,仿真火焰寂静燃烧,火光映着沙发上少女秀静的睡颜,像是老电影里的画面。
她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呼吸也极轻,只是安静的睡在沙发上,却让贺西楼有一种这个家其实没有那么空旷的错觉。
安萝醒的时候夜空里雪花依旧扑簌扑簌的落,贺西楼没有在看她,也没有在看雪,他只是站在窗前,头微微垂着,若有所思。
“我只知道很多同学平安夜都会互相送苹果,圣诞节外国人一般会干什么?”
贺西楼想了想,“家人一起吃饭顿饭,享受假期和团聚。”
“那就和我们的春节一样。”
“差不多,”他转过身,“刚才做梦了?”
安萝张着嘴吃惊不已,惊讶于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做了个梦,她梦到爸爸了。
对视半晌,安萝摇了摇头,穿好拖鞋往楼上走,他还在客厅,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可她都睡了一觉,应该已经很晚了。
“你是在倒时差吗?”
贺西楼笑了笑,没说话,走POPO管理,二/三/ 零/二/ 零/六/九/四/三/零到茶几旁放下早已凉透的茶杯,少女目光跟随着他,等到他走到她后面两级阶梯才回过神,两人一前一后上楼,她被拖鞋绊了一下,整个人往下倒,贺西楼本能地伸手扶她。
掌心里,是一片始料未及的柔软。
Q-2.3.0.2.0.6.9.4.3.0破晓54.让你在上面
54.让你在上面
贺昭提前不知道贺军把宋妍带回来了,她坐在贺军左手边,一副女主人的作风,直夸慕依饭菜做得好,婆媳关系倒是融洽。
离得远,眼不见为净,可现在就在贺昭面前,他没动筷,脸色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掀桌子。
桌布下,一只微凉的手覆在他手背上。
贺昭侧眸,安萝朝他摇了摇头,他才忍着脾气没有发作。
“来,多吃点,”宋妍给他加菜,算是示好。
饭桌气氛尴尬,贺军自知原因,不露声色地将话题转到慕依身上,“想父母了吧,明天大年初一,让西楼陪你回去。”
慕依身上有种名媛气质,大方又得体,“他太忙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对这个准儿媳,宋妍是越看越喜欢,坐在她对面的贺昭一言不发,擦干净手开始剥虾,全放到安萝碗里,宋妍再看旁边的贺西楼同样少言寡语,但对慕依却是半冷不热的,宋妍皱了下眉,让他也帮慕依剥只虾。
慕依以为他至少会做做样子,跟两个月前安萝还住在贺家一样,偶尔他回家吃晚饭,安萝在餐桌上时,他对她总是会比平时多一些未婚夫妻之间应该有的亲密,是让安萝吃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从不深究,她只需要配合。
现在贺家人都看着,他却放下筷子,拿着手机就去外面接电话了,丝毫没有顾及她的面子。
宋妍面露不悦,慕依完美地掩饰了尴尬,说自己吃虾过敏。
宋翊和路舟吃晚饭后找了个借口一起离开,贺昭进了贺军的房间,婆媳两人在客厅,聊天里提到了婚事,安萝拿了东西准备去车里等贺昭。
贺西楼站在树下抽烟,安萝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
“新年快乐。”
他整个人融在夜色里,剩半根的香烟夹在指间,火光忽明忽暗,安萝脸上是和看到那张素描画时一样的表情。
“以前觉得过年很幸福,可是因为你,以后的每一年都只会盼着除夕夜快点过去。”
两年前的那个除夕夜,安萝在他房间里度过的那一晚,像噩梦。
贺军这次带宋妍回来,是想去领证登记,他实话跟贺昭说了,无疑是以争吵结束。
贺昭摔门离开,走出大门和贺西楼迎面撞上。
“家是你的,我妈的婚房里现在住着你的爸妈和你的未婚妻,”贺昭冷笑嘲讽,“我只剩安萝了,满意吗!”
贺西楼手里把玩着一只金属打火机,慢条斯理,“你不想要,也给我?”
“你做梦!”
贺昭双眸猩红,拳头朝着对方的脸挥过去,贺西楼偏头躲过,嘴角擦到一点破了皮,舌尖舔过嘴角,甜腻血腥味充斥口腔,他抬脚踹向贺昭腹部,贺昭学过格斗术,专挑弱处攻击,贺西楼占不到上风,但贺昭也没好到哪儿去,屋里的人听到动静跑出来拦的时候两人脸上都挂了彩。
回到江边公寓,安萝开了灯在抽屉里翻找消肿的喷雾,“你干嘛跟他动手?”
“不许提他,我会吃醋,”贺昭从身后抱住她的腰,站起来往浴室里走。
“贺昭、贺昭?你先放我下去,”安萝吓得抱紧他的脖子,相处久了,他一个眼神就知道他要什么,“你脸肿了,得擦药,不然明天去公司别人会觉得很奇怪。”
“那就说你家暴我。”
贺昭熟练地扒掉了安萝的衣服,打开花洒,刚出来的水还很凉,他用背挡住,等水温热了才把人拉到花洒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