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泪水滑到男人的手背,润湿一片。
男人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发狂间差点伤了身下之人,神色一松,急忙松开了江辙的脖子。
脸上也带着些恍惚。
他定定地看着江辙脖子上的红印与淤青,还有那两道泪痕,怔住了。
看着他憋到通红的面容,眼睛里的水光,心中的心疼无法自抑。但他所能做的,也只是一点一点地将那咸湿的泪水吮干净,以及一遍一遍地说抱歉。
抱歉,他不是故意的。
江辙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男人吻上了他的眼皮,男人才听见身下传来一声声若蚊蝇的,"滚……"
那声音撕裂一般,沙哑无比,像是被刀子割裂开,极小无比,他仍是捕捉到了,听清了。
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的神色,然而江辙又重复嘶哑地说了一声滚,男人这才下了床,离开了。
他知道对方不想看见他。
江辙的伤口不能多说话……若是他还不走……
恐怕。
想到这儿,男人闭了闭眼睛,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看着透过层层床帐中江辙躺在上面虚弱的身影,最终吐出一口气,关上了门。
谁也没发现,就在他出去的那一瞬间,高大的男人似乎是拉了一下脖子上的吊坠,高大的身形矮了一圈,瘦小下来,面容微微变化,瞬间变成了那个温润无害的太子。
平日里他绝不会这么贸然使用脖子上的吊坠,今日他等不得了。
姬亭靠在门口沉默良久,大步走到别院叫了太医,嘱咐好让他前去江辙的屋子,好生照看。
太医连声答应,太子虽然势微,但他今日莫名的气势逼人,带着杀气,太医心头一紧,只得答应。
姬亭不敢靠近,只敢躲在门口看着不远处的房门。
想着第一时间知道江辙的情况。
没想到的是,与太医一块进门的竟然是叶竹。
叶竹本来悠哉悠哉地走着,谁知在不远处竟然看见了穿着官服的太医,看那方向,竟是朝江辙的房间走的。
顿时,叶竹脸上带了些许的凝重,几分不妙的猜测涌上心头,叶竹半分不敢耽搁,朝江辙的屋子里大步走去。
他用着快要飞起的速度,几乎是同时,赶到了快要到达门口的太医的身边,并在两人视线交错时,叶竹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怎么了"叶竹问道。
太医叹了口气,摇摇头,推开门。
叶竹随后跟进去,几乎是在看到躺在床上之人的那一刹那,瞳孔紧缩。
而门外的男人看见随后进去的叶竹,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青黑一片。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姬亭脸上的神情变了一瞬,有些莫测。
对啊。
他现在是姬亭,不是司砚。
为何不能进去?
想到这儿,姬亭抬眸深深地望着那紧闭的房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回房换了件衣服,这才出现在江辙的房间门口。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打开门
七十三章 每一处都是他的
这么想着,姬亭站到了门口,肃了一下神情,调整为之前的温润无害模样,不露出一丝破绽,这才打开门。
里面太医正给躺在榻上的江辙查看脖子上的伤口,不料门一下子开了,见是太子站在门口,悄悄绷紧了神经,不敢多看门口,转过头去,仔细查看江辙的伤口。
叶竹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
天知道他看见了江辙脖子上的淤青,心脏都停了一拍,甚至想杀人。
都是谁干的!
若是叶竹看见了掩盖在江辙脖子下的吻痕,怕不是会被刺激地当场去世。
谁料叶竹这旁边的凳子还没坐热,中间就挤进来一个人,叶竹被挤的向后一踉跄,差点摔倒,他一脸怒色抬头去看,就听见那人拉着江辙的手,轻轻说了一句,"老师……"
这家伙又是哪里来的
叶竹一脸懵然。
只是姬亭与江辙之间隔的极近,完全没有了他插足的余地,叶竹又憋又气,站在一旁憋的脸都红了。
"太医。"姬亭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冰冷,似乎是嫌弃太医动作过于慢了。
太医这才恍然回神,答应两声,从包里取出外敷的药,递了出去。
看着太医递过来的手,叶竹下意识就要去接,谁知半路上被一只骨瘦分明的手截胡,那只手理所当然地取过药,攥进手里。
"到底怎么回事"叶竹上前一步,问向姬亭。
他满以为姬亭会知道些什么,然而姬亭垂下眸子,半点不回答,将药拿在手心,挖了一大块药膏融化在手心,给江辙的脖子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