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昨夜尤在耳畔,果真怎么都可以。霍念生又去给自己倒杯冰水,一饮而尽,才把躁动镇压下,在窗前站了两站,不知反省还是回味。

他原本预备的只这一晚,被陈文港一病,拖着也抽不得身。

中间Amanda和俞山丁等人来过电话,霍念生懒洋洋把要做的事都推了。

也不是不能他去忙,叫医生留守,但霍念生没有这个打算。他从没这么费心思取悦过一个人,好容易打下自己烙印,正是享受成果的时候。

到晚上陈文港额头还有点偏热,他是着了凉,有点感冒,但再不回家也说不过去了。酒店虽然服务周到,也不是适合一直养病的地方。

霍念生把人送回郑家,好让他回自己熟悉的地方休息。

陈文港本想悄悄进去,门口却遇到管家林伯:“这个天怎么还会冻着,吹冷气贪凉了?”

陈文港头重脚轻,白担了个罪名,被霍念生交到他手里。

林伯扶了他一把,看一眼霍念生,人老成精,陈文港知道没法再瞒他的眼。

但管家什么也没说,听他说晚上没吃饭,让厨房煮了点粥送来,别的没提。

到底年轻,睡够了身体自己会修复,第二天就没什么大碍了。

陈文港精神好了些,也没去学校,公司那边最近不是旺季,索性让郑茂勋又请了几天假。

理由说的是期末考试迫在眉睫,但也有其他原因,这还得怨霍念生,绑过领带的手腕上淤痕未消,有青有黄,正是看起来吓人的时候,他穿长袖衬衫都盖不住,给人看到不像话。

陈文港在全家人共用的大书房看书。晚点时候,郑宝秋也过来复习功课。

她看两行,终于忍不住问:“你前天和昨天去哪了?还搞病了?”

“约会。”陈文港言简意赅,“下雨着凉了。”

“跟谁?”

“不告诉你。”

“哼,我知道,跟我表哥。”

“那你还问?”陈文港抬眼乜她。

“唉……”她怔了怔,老气横秋地摇头,“你不听劝。”

“是啊。”他唇角牵出一丝笑意,“所以你不要告诉别人。”

“知道啦,随你高兴吧。”郑宝秋看到他的表情便没话了,陈文港温和归温和,他固执起来是谁也改不了的,“对了,说件其他的八卦,你有没有听说,牧清遇到一个伯乐,那个什么策展人,还要帮他开画展呢。”

“是吗,在哪个美术馆?”陈文港想了片刻,不记得前世对方办成过这个展。

“不清楚,我只听见他和别人谦虚,说自己水平不够,是对方坚持要推他这个新人,说得好像人家求着捧他似的。”她说,“搞什么,还不如直接炫耀,我明明就记得他也很想红。”

她说这话也有原因,在场两人心知肚明,牧清从上大学后,一直折腾着想红是真的。

不过毕竟,现代艺术圈也讲出名要趁早,如今谁还想做梵高,死后才被赏识?

尤其他入校那年,金大艺术学院同一年级就出了个“天才少年画家”,还没办好入学手续就饱出风头,噱头十足,一时间媒体和艺术团体趋之若鹜,早早把他作品炒上了拍卖会只是对其他同学来说就开了个不是那么好的头,他能红,怎么会不惹其他人肖想?

郑宝秋私下不乏尖锐地评论,牧清就是羡慕嫉妒恨的那一种,如果不给他也红起来,他是要憋出毛病的:“你觉得这次他能红得起来吗?”

郑家缺的不是钱和能量,只不过郑秉义觉得画画是不务正业,当舅舅的不上心给支持。好在这个圈子是不缺人脉的,差的只是一个引他入内的圈内人,想来现在是遇到了这个贵人。

“不知道。看水平吧。”

“我觉得难。折腾两年了,在学校里都没混出个明堂。我好奇到底谁支持他的?”

陈文港用笔头敲郑宝秋:“八卦的心收一收,好好复习自己的,不要总分散精力。”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44章

但其实牧清想红也好,想办个人画展也好,哪怕办到卢浮宫也可以对陈文港来说是觉得省心的一件事,至少他把关注点都放在他自己身上了。

自从论坛整顿过一次版规,攻讦名誉的帖子失去了生存空间,封了一批号,也没什么人在里面胡乱说话。所以像上次那学妹说的,现在能让陈文港出镜最多的地方就剩下表白墙。

甚至戚同舟上次给他拍的照片都不知怎么流了出来。

照片上只露了个细高挑儿的背影,逃过了版主制裁,认识的能认出是谁,不认识的誉为氛围感美人,一时成了热图,甚至有人偷去当头像。

就是戚同舟本人不太开心,宝藏外露,在朋友圈还抓了好一阵子搬运工是谁。

这就都是陈文港不知道的了。

到差不多能出门见人的时候,考试周也到了。之前那个校园之星的评选结果出来,他不知怎么顺理成章成了冠军,直到校媒记者给陈文港打电话,才听说按惯例还要做篇采访。

小记者怕他不答应:“学长,只是聊两个小时,不会耽误你复习功课的。”

陈文港笑说:“我是怕耽误你们复习。你们忙得过来吗?”

对方道:“不会耽误不会耽误,这是这学期最后一刊了,我们也想完美收官。”

就这样,打电话当天就插了个采访,在咖啡厅聊了两个小时。

校报的这些记者和编辑也都是学生担任的,以大二大三为主。

像模像样拿着录音笔、单反,脸上还带着清澈和稚嫩,问的问题也不过是些“你平时喜欢干什么”之类的泛泛之谈。不那么专业,但那个朝气蓬勃的劲儿,是出了社会再也难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