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小姐同王爷昨夜恩爱异常……我又见春喜从小姐厢房里拿了香灯出来,里头燃尽的香灰确实与平日里的香灰不同,虽不知其香品种,但我对调香也略知皮毛,遂问着要了点来……”
庚修远当下蹙眉喝断:“窥听旁人言语,又觊觎闺房焚香,背后议论小姐王爷,你这厮倒是越发大胆!”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好奇那香……”
庚修远冷道:“既是好奇香品,何故鬼鬼祟祟?分明心怀鬼胎!”
福生不敢再辩,庚修远便继续道:“谁都说那李凌恒李公子乃都督之后,人品端正,行事磊落,偏偏这底下的人手脚不好,品行不端,觊觎小姐,说出去还以为是李公子的主意……”
福生一听,扑通跪下,吓得面如土色,泪涕交流:“此事与爹无关,庚官人莫要告知我爹,爹向来待小的不薄,又是好面之人,他若知我干了这等龌龊,定饶不了我!这次是小的该死,可庚官人也向来宅心仁厚,且饶小的这一回罢!”
“饶你?恐怕你这奴才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吧,既是与你爹无关,你这天天见的往小姐厢房跑是何居心?我且问你,若你不来,怎就能听见螺茗儿和宝瑞的话?又怎地瞧见那香灰?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倒以为你成日里盼着得宠,知道的也恐是污了李公子的好名声,不如早些打发你去。”
福生答不出,只是一味呜咽悔哭:“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公子且饶我一回,我以后定为公子效力,忠心不二,绝不再做此等下作之事!”
庚修远见他脸红气短,一副玉容也挤得七皱八痕的,恐被人看见,只好摆袖道:“你且起来!大白天在这里跪着,倒是以为我欺负李公子的人!”
福生听了忙起身,擦了一把鼻涕和眼泪,低头啜泣不语。
庚修远低吟片刻,举起手中香灰道:“你说你略知些香物,既是你生疑这香,可知此香为何物?”
福生忙答道:“这香不若平常物,倒像是那宫中用的合欢香,专用于男女情事,想是那王爷从宫里带来的,专伺小姐的……”
庚修远道:“不知此香是否伤及小姐玉体。”
福生道:“此香用于催情,不伤玉体,但若过度用于房事,倒也不利受孕,此香含有微量麝香,少则无妨,多则易于流产,不保子嗣。”
庚修远道:“看来你确实懂些调香,倒也非无用之人,若是将你赶出去,恐也小题大做些。”
福生听出一线生机,感激涕零,险些又跪下道:“庚官人的宽宏大量福生铭记在心,日后做牛做马任由官人使唤!官人往后要用的小的,小的也定尽全力在所不辞!”
庚修远抬手道:“罢了罢了,表忠心也该是跟你家爹表。”
“您往后就是我的二爹!”
“休要胡说!”庚修远一脸嫌弃,收好香包,转身欲走,忽又喝道:“既是这事罢了也休要与外人提起,走漏了这香的消息,我可保不了你。”
“多谢二爹照应,小的打死不敢往外说。”
庚修远冷哼一声,不进孟湄厢房,倒往孟母住处去了。
*****************************************
我来了!
留言真可爱!豪宅美男和美食美妆!何等妙哉!
第三十五章噙午茶调笑疑情
话说孟湄回房吃茶歇午,周秉卿换了身衣服出来,银色木槿镶边紫色缎袍,宝蓝金发冠,墨绿宫绦,腰束玉带,手持象牙折扇,挺秀潇洒,黑睛盈动,玉面俊冷,不似其他夫君风流媚态,却自有一番清雅淡然之态。
孟湄不免心惊,又念及昨夜缱绻时,虽是有香助力,倒也是真真郎有情妾有意,尤其他床畔狂野孟浪,作弄得她欲死欲仙,如今又判若二人,孟湄不免当下羞慌,不知该笑迎还是如平日般冷淡,只垂目点茶,只拿余光去瞧周秉卿。
周秉卿请了个安道:“夫人今日辛苦,不如休息片刻,母亲那里我代劳回话便是了。”
孟湄放下茶盏道:“你也不急,我早就派了螺茗儿去回母亲,你且同我喝盏这胡桃松子茶。”
周秉卿应诺,同孟湄并坐喝茶,二人只说那新宅搬迁事宜,只字不提昨晚欢寝之异,话寂时,孟湄便拿起本书来看,不觉困慵目涩,书便从手中滑落下去,周秉卿低头拾书,见她已阖目睡去,便起身,轻手轻脚将人抱起放入厢房床榻。
孟湄卧床,咕哝半醒,见王爷欲走,伸手拉住衣襟笑道:“怎地就走了?夫君不妨陪我歇午……”
周秉卿微微轻笑,只好脱下金冠,合衣而卧,二人帐中并枕,孟湄虽闭目,却当下毫无睡意,假寐半晌,侧目一瞥,见周秉卿一双黑漆目正望定自己,有种识破之感,难免心乱,仓促一笑:“王爷不睡看我作甚?”
周秉卿道:“夫人不睡竟看我作甚?”
孟湄啐道:“真真个霸道王爷,怎地拿我打趣!”
周秉卿笑道:“想是夫人思及偏房,故而卧不能眠。”
孟湄反唇道:“莫不成你倒是要撵我出去找偏房去?”
“岂敢,只恐夫人嫌我笨手笨脚伺候不好罢了。”周秉卿此话讥中含笑,不似怨夫戚戚,倒有推拒意味。
孟湄心下别扭,只觉这王爷素日端庄倨傲,拒人千里,可明明昨夜借香缘故暴露原形,忍不住想逗他一逗,哄他个丑态毕露,遂索性横下心来,撑起半身,素手撩过周秉卿的胸膛,轻抚至下巴唇边,凑近笑:“那我偏偏要王爷伺候呢?”
周秉卿一时惊惶,没想今日无燃香,二人此时又醒,这素日冷面相对的孟湄却瞬时娇怯柔媚,似戏非戏。
周秉卿见她抬腿勾来,裙退肤露,鬓歪钗斜,粉面朱唇,双眸剪秋水,含情脉脉,欲语还休。
见他面上错愕,竟不同于以往惊雷在胸不改面色的镇静,孟湄不禁凑前咬耳道:“昨夜王爷把人弄得死去活来的,今日逛园子时底下还火油油的灼痛,看来确实是个笨的……”
周秉卿在下,虽可轻易翻身反制,此时却不急掌控,知她故意逗他,也由她勾弄,心下却暗暗盼着昨夜唇齿香馥。
孟湄见他不动,急了起来,沿颈滑唇,吐舌吻他嘴,两个刚吃过香茶桂花饼,舌尖熏香,鼻息乱喘,当下情迷。
周秉卿未料他家夫人今日竟如此主动,只轻巧一揽,便将孟湄压倒身底,气血直涌,心下早动了情,吻合相缠,如鱼吞藻,越缠越恋,隆隆心跳,细微吟哦。
周秉卿松口轻喘,见她眉间微蹙,半眯星眸,唇娇红欲滴,竟伸了玉臂缠其颈,抬头逐吻,不依不饶:“王爷……”
“夫人还是叫我夫君罢……”周秉卿再度舐唇舔咬,颇有爱怜之情,念及昨夜,如梦延展,不觉恍惚。
孟湄也没想自己竟如此贪吻,不觉心下讶异:莫非我竟因昨日那催情欢香同他共枕,今日便钟情于他?
天底下竟有如此荒谬之事?
二人正帐中缱绻,底下有人来报,孟母携了几个小厮往这边走了。
孟湄慌张道:“恐是母亲来瞧我了,夫君快些整理衣衫,我去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