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梅也扶了她道:“湄儿休要说些客气话,既是你同凌恒已定情盟,也该早回了我与你母亲,也不至有了如今这番误会。既是如此,倒不如我们就此做个主,把你们二人的事定下来也好。”

孟母拍掌笑道:“都督提议正合我意,湄儿如今只收了一个偏房,难免床畔冷清,难有子嗣,凌恒清俊潇洒,又深得湄儿欢心,咱就定个日子,同她表哥一起过了门也好。”

李崇梅听罢,面上略有不快,心道,孟家不过是个贩布倒衣的商贾,仗着皇恩嘉宠,王亲傍身,如今竟要都督之子与陆氏小子一同过门,虽二者较之,那陆氏乃南都大臣之后,与自家小儿同属庶出,并无不妥,但仍觉此事多有委屈。

孟母待其走后也将孟湄叫到屋中嘱咐道:“你初大婚,本不该如今就纳偏房,可如今李都督问到门口了,咱也不得不应,王爷心高气傲,如今若听你将李凌恒收了房里,他定不高兴,不如你一同纳了子岚,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孟湄道:“那王爷倒是个哄不熟的,横竖他不高兴,母亲休要烦恼,我便冷他几日又如何。”

“你也凡事要大度,不可给他脸色,若他将来同皇帝告状,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孟湄应诺,此事便不提,几日后,孟母送了李府五十锭大元宝,抬了两箱上好的蟒衣玉带,帽顶绦环做彩礼,并叁梭布一二百筒。李府便还礼锦帕、宝钗、玉镯头钗金戒指,并描金彩漆拔步床两张。

陆氏也从宫中送来锦书恭贺陆子岚同孟湄新婚,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便送黑漆嵌螺钿花鸟纹床,鸳鸯衾被、水红织金帐幔,翡翠胡珠,金镯银钏不消细说。

李都督打听实了消息回来,又将收藏多年的百鸟朝凤八扇围屏一并送到孟府。

两顶娇子,八只灯笼,一个从角门抬进西侧园,一个从李府抬进东侧园,福生、香月随李凌恒一同入府,孟湄嫌不够,又点了小厮宝瑞来服侍。

自那日李凌恒同陆子岚入了门,孟湄便接连几日东西园中轮流歇宿,各处皆得欢情美爱,如鱼得水。

那陆子岚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常要同孟湄浓醉至夜,逗烘春心,两厢笑吐舌尖,津津甜唾,又要吃那“春蚕壮阳方”(注1),以黄酒服送,或将那粉色膏状的“美人颤声娇”抹于尘柄马口处,瞬时,身下那物便勃勃暴胀,腹热如火,濡研不多时,便滋生汁液,浸润龟棱,渐入渐蠕嫩,又生快趣,久战不倒,常将孟湄折来迭去,隔山取火亦或老树盘根,捣弄得人七晕八素,牝内绵液横流,湿滑不止,异常快美,诗曰

红帐佳偶鸳衾浪,面赤骨软唇舌忙

香馥酥胸魂飞荡,上钻下旋顽妙郎

李凌恒则不同,虽有浑身紧肌蛮力,却也不敢伤到孟湄半点,常待孟湄进入佳境,才缓缓将那雄物入牝,轻怜玉体,含一口胭脂,下一记腰,吊弄再入,尘柄直没根,抵入深处,缓出缓进,便觉通体酥痒,求而不得,惹得孟湄直翘起莲足,嘤嘤欲之。

没人时,孟湄也偷想,若二人合璧共侍床铺,倒是相得益彰,也不劳她东西二园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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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据查,方子是海马研末5克,淫羊藿10克。碾为细末,炼蜜为丸,绿豆大小,每日2-3次,每次15丸,空腹黄酒送服。便可治疗阳萎。

但咱表哥没有阳痿哈!

第三十章借做寿孟湄宴君

话说时光如梭,过了八月节便是那王爷周秉卿做寿。

孟湄一早便吩咐小厮挂灯摆帐,又叫人备下酒菜,一盘寿桃,两盘寿面,再写了帖儿吩咐春喜送与各房来主厢房吃酒,临出门了到账房里称出五十两银子给螺茗儿,嘱咐道:“你替我去瞧瞧集上有些甚么新奇玩意儿送王爷。”

螺茗儿磕头出门,拿了那银子,先到集上挑了罐花露头油,又买了几匹好布,这才寻摸集上的聚宝阁,是这阁中常倒弄些个玩意儿,真假不知,但陆子岚却常来逛玩,店主也就认得孟家的几个小厮。

店主一见螺茗儿,二话不说就请了进去看茶,一盏茶的功夫,螺茗儿看上了个金龟延寿香灯,那灯罩盒叁面木壁,一面向前玻璃以便透光,盒顶开孔,覆以宝亭加盖,盒中伏一金龟,细看下来,金龟以官粉涂身,金光夺目,香炭从龟口以针引置尾,置盒内,口中吐出香烟,自尾燃色,焚尽,实为巧工异品,精巧有趣。【注1】

店主看出螺茗儿心思,便笑道:“要不还说爷的眼睛毒呢,一瞅就瞅见咱这镇店的玩意儿,不瞒您说,前儿个才从北府当铺那淘来的,说是宫里赏的,咱这些粗人不懂这东西怎么用的,爷看了便知,还是得去了贵府才不可惜。”

螺茗儿眼睛一溜,扫到其他物件,笑道:“东西解趣是解趣,可也无大雅,若送与我们王爷,恐也失敬,他也是见惯宫中之物的人,怎能瞧得上这东西。”

“虽无大雅,亦堪幽玩啊,更何况此物甚可观也,王爷至尊,必是见过些世面,小小北州,又是放在眼里的?只是贵地有珍奇,瞧着个新鲜,讨个彩头也好的。”

“可惜我们小姐吩咐,只给了我十两银子,再多了也没了。”

“爷,您可再添点,咱这可从当铺淘出来的,您没听说嘛,前些日子薛府抄家,流出些不少好东西,这香灯便是薛府的器物。”

螺茗儿笑:“谁不知那薛府抄家,市上到处也都是他家珍宝,休来唬我罢。”

“爷可折煞小的,小的再浑,不敢诳您砸招牌不是,这进了二十两的买卖,您好歹也给咱添点。”

“再添二两便不同你嚼舌头。”

店主一狠心,跺脚道:“也罢,兹当开张买卖了,您拿了这金龟香灯,我再赠小姐王爷一对合欢香,回头还请王爷小姐多来捧场。”

“这话自然带到。”螺茗儿取了香灯,付了银子,转头去醉春楼喝花酒赌了把骨牌,天见暮色,这才往家去。

且说孟湄设宴,众郎皆至,唯独寿星在东苑马场消磨至晚,姗姗来迟。

孟湄自是不快,但宴席刚摆,也不多言语,只请周秉卿上座,笑道:“今日王爷做寿,各位官人也都送来薄礼相祝,修远制了茉莉花酒与你品尝,子岚知你常骑马,便送你一双云头靴,凌恒送你一件虎皮做袄……我也备了小小寿礼一份,还请王爷笑纳。”

周秉卿忙举杯敬酒谢道:“多谢娘子和各位寿礼相敬,我自入府承蒙厚爱,虽不常走动来往,但也受各位公子关照,相安无事,湄儿待我也礼至如宾,今日各位来祝寿,还请受我一敬。”

众人皆道:“王爷客气,王爷安康千岁。”

大家吃酒开宴,园中奏乐伴有歌舞助兴,陆子岚在孟湄旁倾身小声道:“听听,你家那位可暗中埋怨你,怪你待他如宾呢!”

孟湄笑道:“就你会听,相敬如宾又有何错?”

“没错便没错,主子岂有错?”

二人相视,孟湄嗔目转笑,又瞧王爷,那王爷不同他人把酒言笑,只一人对月独酌,竟有些孤芳自赏的意味。

孟湄只好重新添酒,敬他一杯,周秉卿怔住,继而举杯淡笑,一口饮下,兜底示意,并不多看孟湄一眼。

孟湄心道,这怪不得我待他如宾,他可早把我拒之千里之外。P.O文企鹅、㈡㈢.0/⒉0㈥㈨㈣㈢/0

转念不理,便同李凌恒、庚修远、陆子岚说笑饮酒。

一席罢了,众人行酒令,拿骰子抢红,射覆,划拳。

孟湄做覆,将玉钗藏于碗下道:“这物藏于诗中,我说于诗中任意一句,射者猜此诗之物,并据此物再接一句诗,此句诗需露出此物,不中者可要罚酒!”

李凌恒道:“这倒是比那抢红、划拳难些,我可倒要依靠庚兄了。”

“不许提字,提了可要罚酒!”孟湄伸手掐李凌恒面颊,李凌恒便把孟湄捧入怀里,由众人看二人搂抱,众人怨道:“湄儿不可偏心,休要独宠李公子!”

孟湄忙挣了道:“休要说笑,我来覆,庚官人来射罢,这诗句便是‘罗裳迮红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