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被甩到了床上的她只是扯着发干的嗓子对着面前的男人委屈地大喊:“你疯了吗?你是在犯罪,我告诉你,你们现在在英国,英国是一个讲人权的国度,你敢这样绑架我!我的父亲会去告你让你坐牢!女王也会知道这件事,你的主人也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道:“抱歉,小姐,只是你实在不肯配合,我才出此下策。”
闻言,薇洛愣了愣,差点被他气懵:“我为什么要配合?我难道不是说了,我对你的主人没一丁点兴趣!天呐,你听不明白英语吗?要我和你说意大利语吗,Signore(先生)?”
对方显然完全能听明白她的话:“小姐,也许你有个感情很好的丈夫或者情人,你觉得你是在背叛他,但是你不会后悔的,我的主人绝不会令你吃亏,事实上,他本该亲自邀请你,只是他当时有其他事,等你见到了他,你一定会改变你的想法的。”
有事都不忘指示自己的下属绑架一个无辜的过路女人,何等可怕的恶魔,她怎么可能会改变想法。
薇洛气得险些要哭出来,她怎么就可以倒霉至此,她不愿跟老公爵结婚,也不代表她就希望遇见一位英俊,好吧,也许还很年轻,但如此目无法纪的异国公爵。
她是跟公爵这个头衔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一个两个的都要来欺负她。
“我可以和他谈一谈吗?就现在,你立刻给我把他找过来。”
她必须让这意大利人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跟他的仆人做了一桩非常愚蠢的事,他们竟然在异国他乡绑架了一位有身份的小姐。
男人皱了皱眉,这个女孩身份卑微,说话的口气倒傲慢得很,她仿佛觉得自己已经能使唤仆人了。
“小姐,别着急,他晚上会回来。”
听到晚上这个词,薇洛简直要疯了:“他必须立刻回来!你现在去通知他!立刻!一位正派女士,是不可能独身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居所呆到晚上的,我呆了这么久已经很糟了,我的女仆或许还在原地等我,你必须放我走,我必须马上回她身边,你不可以这样毁坏一位女士的名誉!”
见她直接就开始歇斯底里地胡言乱语起来,男人显然也觉得跟她说不通,他没有选择留下继续听她乱叫,而是直接转身离开,还不忘锁门。
薇洛快速追了上去,却没能够阻止房门被关上,她疯狂地锤门:“不准走!给我回来!你是没听见我的话吗?我是安布罗斯·考迪科特爵士的女儿,放我离开!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我爸爸会让人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无人回应。
薇洛逐渐沉默了,她已经开始做最坏的打算。就像每一位好教养的淑女一样,她这辈子甚至都没单独出过门,她能经历过什么事。
她这个简单的、毫无阅历的脑子里根本就想不出来任何应对方法。
甚至,她连说他们是犯罪都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不管怎么样,她压根就没打算找他们的麻烦。那会闹得人尽皆知,而他们也会厚颜无耻地跟大家说她是自愿过来的。这群天主教异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她很清楚,身为女孩,她天然处于弱势,没有人会选择相信她,尤其那个意大利男人真的很英俊的话。然后她就会变成堕落的淫妇,她的家族名声将毁于一旦……
第0005章 Chapter 5 绑架(下)
薇洛一个人在屋子里呆了很久。
这是一座豪宅,显而易见,而伦敦的时髦街区左不过就是那些,她可能只要出去了就能找到回家的路,甚至更戏剧性一些,她扔块石头就能砸到自家的窗户。
但十分可悲的是,对于离开这个该死的房间她连一点办法也没有。
当她再一次试图撬窗时,门打开了,而这是因为给她准备好了热水。
薇洛感到自己还是害怕得哭了出来。
不,她不可以经历这些,她的教养不允许她经历这些,绝不可以……
被特意叫上来服侍她的女仆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可以沐浴了。
薇洛被她吓了一跳,愤怒地一把推开她道:“不!我不是说了吗我想回家,你们不能这样随意地在大街上绑人,上帝可是在看着呢!你们的恶行会让你们下地狱!”
女仆望着女孩流着眼泪口不择言的模样,目光中也不禁浮起了几分怜惜,但作为一个仆人,首要一条就是要学会适当的装聋作哑,她这位临时的意大利雇主明天就要离开了,在那之前她可不准备给自己惹上任何的麻烦。
薇洛见她一言不发,更生气了。
她避开了女仆又要来帮忙的手,道:“你也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了不洗,我一刻也不要呆在这里,让我回家!你们非要这样逼我的话,我也许会做出一些什么来也说不定。”
大不了她就一死了之,让他们去头疼该如何不留痕迹地处理掉她的尸体。
听她言语之中好似在威胁,女仆的神色也变得微妙了起来。
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服从,女仆只好走了出去,轻轻唤了一声“隆戈先生”,便向那个男人复述了她刚刚说的话,提醒他这个女孩可能发狂攻击公爵。
男人只得亲自进去跟她说:“你既然不愿意让女仆帮你,那就由我来帮你,你要是实在抵抗得厉害,我还可以再去叫两个侍从进来,他们一定都很愿意接受这份美差的。”
薇洛梗着脖子高傲道:“我绝不,我说了,我……”
然而,她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他真的向着自己走了过来,她吓得不行,只能赶忙惊声制止:“不要!别过来!你出去!离我远点!”
但他仍在继续靠近。
直到他与她只隔寥寥的几英尺距离,她终于崩溃地服从:“我……我洗……”
他转身离开后,她只能让女仆脱下了她层层叠叠的衣服,将自己放进温暖的热水里,因为过于的愤怒、委屈,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女仆在一旁悄悄地抱走了她的所有衣物。
直到洗完,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居然没了,而他们唯一给她提供的就是一件轻薄的丝绸长袍。
如若不是不穿这个就没有东西遮掩身体了,她大约是死也不想穿的。
然后,她的晚餐便端了上来。
薇洛冷冷地抬起头看向高大的男人:“我想已经到了晚上了,你的主人呢?怎么还不来见我?”
他对她的态度倒是忽然间和善不少:“不用着急,小姐,他很快就来,我想你现在一定肚子饿了,先用餐吧。”
薇洛确实是还挺着急地想要见到他的主人的。
虽然她非常害怕面对这个会派仆人在街上绑架女性的纨绔子弟,但在根本无法跟他仆人沟通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去指望一下他了。
她知道她打扮得太糟糕了,导致他完全误解了她的身份。穷人,穷人需要去在乎些什么呢?她也不是没不小心瞧见过仆人间令人脸红的打情骂俏。还有她的保姆,她至今记得在她六岁时,有次保姆带她出去玩,给她买了些玩具,然后她们遇见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把她的保姆一把拉进了怀里,狠狠地吻了好几下,也许还动手动脚了。
在回去的路上,保姆严厉地警告了她不许出去乱说,而她当时只是一个小孩子,她确实没有和任何人说。
英国人尚且如此,他们还是外国人,尤其还是来自意大利这种凡是好基督徒都应该多加小心的国度,意大利人的荒唐早就名声在外。
他以为她肯定有过几个男孩,不会介意临时充当妓女赚笔外快,好买一条漂亮的新裙子出去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