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能跟着世子妾身自然再高兴不过。”

“妾身只是看不惯他小人得志,此人阴险毒辣,险些害死妾身!妾身原本是韦家嫡女,当初被他轻薄未婚先孕,流落北疆多年,好容易回到京城,却迟迟不给妾身名分,又害妾身被我父亲逐出……”

韦映雪看朱询心情不错,便将自己所受委屈“加工雕琢”一番,悉数倾倒而出。

把宋拓描述成一个极度残暴、无能、且翻脸不认人的阴狠白眼狼形象。

宋拓不是拿她换好处吗?她就偏要让吴王世子厌恶他,甚至收走给他的好处。

施展本事的是她,能变物的也是她,宋拓凭什么借她得好处?

她一定要好好给吴王世子洗洗脑,让他憎恨厌恶了宋拓。

朱询耐心听完她的哭诉,十分宽慰地对她道,以前的苦日子都过去了,日后在吴王府,只要她好好做事,定会叫她享福。

韦映雪觉得自己的目的达成,心头涌上大仇得报的舒坦。

她却不知,朱询离开书房后,当日与世子妃说起此事时,对她十分不满。

他冷然道:“韦氏以为巴上本世子,便对她前夫君极尽诋毁,竟无半丝感恩,更无半句好话,实乃忘恩负义之毒妇。”

他很警惕地道:“若有一日她的本领叫皇帝知晓,强行召了她去,她定然在皇帝面前不遗余力诋毁本世子。”

姜氏则是另一番看法,“忘恩负义是其一,此女根子上便有问题!”

“她说来说去,对宋拓不满之原因,不过是因他宠了另一个姨娘。她一个妾室,竟公然争风吃醋,如此跋扈后宅,难怪宋拓正妻当初要和离出府。”

“她又怨怪宋拓送她去庄子受罚,她乃贱妾,犯错后便是被发卖也是她的命,她竟好似对低贱身份不自知,妄想夫君以正妻之礼待她,此女实是不知深浅。”

“你莫怪我不能容人,我有言在先,此女尽管有些本事,你却莫想着纳她为妾,我不会叫她搅和的阖府乌烟瘴气。”

“夫人放心,我只是叫她的本事为我所用罢了,若非她身怀异术,如此低贱不分尊卑之女,哪里妄想攀附我?”

天气一日日转暖,韦映雪心情也日渐脱离阴霾。

她在吴王府日子过的很安宁,这里吃喝用度都比宋府精致许多,她竟比来时胖了。

吴王世子渐渐减少了叫她变香水的频率,还叫人好生伺候她,未对她过多要求。

就在韦映雪以为自己的自由快要来临时,这日朱询又来了。

他一跨进书房,韦映雪就恭恭敬敬迎上前:“世子。”

朱询穿了朝服,明显是刚上朝回来。

他迈进书房后便顿住脚步,站在门边打量韦映雪好半晌。

“胖了。”

韦映雪一愣,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蛋,“您每日给妾身好吃好喝的,还叫人伺候妾身起居,妾身却未能帮您分忧解愁,实在惭愧。”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朱询背着手,怅怅然地道:“农户养猪,养肥了要杀了卖肉,你做我门客,日期吃香喝辣却不事生产,是该惭愧。”

韦映雪心头惊悚。

这是朱询第一次明确表达不满,虽然口吻尚算平和,却叫她警铃大作。

她殷切地看着朱询,破天荒主动问:“您已经好几日未叫我变香精,今日可要香精?”

“不必了。”朱询语气一转,“你可以尝试变其他的,本世子最想要的是兵器,你若每日变出一柄长刀,本世子即刻封你为吴王府首席女官,地位在妾室之上,你便是本世子麾下第一女谋士。”

“若无长刀,变出匕首也可,再不济,金疮药也行。”

韦映雪支支吾吾,“我会多多尝试的。”

朱询深深看她一眼,一甩袖离开了。

次日他再进书房时,身后跟着一个婆子。

朱询竟当着韦映雪的面吩咐婆子,叫婆子立刻带着她去一个叫“静园”的地方。

韦映雪摸不清状况,忐忑问:“世子,妾身住的好好的,为何要突然搬家?”

朱询淡淡道:“我特意为你选了一处好地方,三间连房,当中是厅堂,左耳房是你起居房,右耳房是为你配备的书房,所有房间都铺了柔软的地毯,叫你舒舒服服入住。”

原来是改善居住环境。

韦映雪心潮澎湃了一下,看着朱询的目光竟有了几分崇拜。

古往今来都一样,钱和权就是男人最大的魅力!

朱询四十多岁不再年轻,但这一刻韦映雪却觉得他很帅。

然而,等她跟着婆子到静园那处连房,她笑容僵在脸上。

是极尽奢华,是铺了柔软的地毯,甚至房里都无尖锐物,连桌角都是打磨圆润的。

只是,厅堂中间一根柱子上栓了两根长长铁链,下头竟连着脚铐。

韦映雪望而却步,“这?不不不,我不要住这里,我还去住世子书房……”

“站住!”婆子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贱婢,你敢违抗世子命令?”

旁边立刻走来两个侍卫,不由分说将韦映雪拖进厅里,给她戴上脚镣。

韦映雪万万没想到,朱询轻描淡写说搬家,竟是彻底禁锢她。

她哭着挪动沉重的脚镣往前走,只堪堪走到门边就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