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就念书突出的小辈更是好几个,很有潜力。

且宋羽稳重又仁厚,人品饱受称赞,在族中向来有好口碑。

让渡乍一听十分不可思议,但细想,与请旨送侯爷南下入佛寺是异曲同工。

无非是让渡爵位牺牲更大些,这两种方式,侯爷左右都要反抗,他不愿丢爵位,难道就愿意背井离乡去寺庙吃斋念佛吗。

族长提出采纳韦映璇的建议,一起商量如何让渡时,却有几位族老提出了反对。

他们倒不是说向着宋拓,也非怜悯他。

而是觉得“让渡”太狠,一旦有损侯府根基,宋拓便会奋起拼命,到时定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这几位族老年纪大了,家族中虽无高官子弟,但也算过得去,子孙都有正经的差事,有些还在肥缺。

他们不想与宋拓闹成你死我活。

僵持不下间,韦映璇瞥眼窗外,便站了起来,“已到了正午,长辈们先歇息片刻,用了饭再议。”

又叫了董妈妈进来,利索报菜名,拟了午膳的菜单。

族老们都未抬屁股。

来侯府便是商议大事的,事情未商定,现在又多了让渡这个选项,他们自然不能急着离开。

事情到这一步,到底是让侯爷念佛还是让渡,都须商量妥当他们才能安心离去。

最早祖宗牌位爆燃时,勉强说是偶然现象还说得过去。

但第二次宋拓正巧说到叫祖宗保佑宋氏昌盛,保佑爵位安稳在手,传承下一代,偏在这时猫头鹰出现了。

如此异象叫族人大惊失色,今日过后,宋拓“不祥之人”的说法便会传遍全族,若不及时处置,族人恐慌便会蔓延。

人心一乱,必生灾祸。

宋氏如今势微,经不起风雨飘摇。

因而他们作为族长,作为管理族中事务的族老,无法再装聋作哑下去,便要尽快想办法稳定人心。

事情悬而未决,族老们各怀心事,韦映璇却不焦不躁,只管安顿好族老便离开了。

她去内书房见孙妈妈。

“大奶奶,侯爷派了许山过来打问族长和族老们来侯府大半日在做什么,还勒令老奴今日必须打探出个一二来。”

齐妈妈都笑出声了,“好好好,问的好。”

韦映璇唇角也勾勒出笑意,“你去回话,就说族中正商议,侯爷品行不佳,上不孝祖宗,下不敬族老,宋氏全族签字画押,以全族名义联名弹劾他。”

如此方叫他惊惶不可终日,又恨又怕,乱中出错。

孙妈妈抿嘴笑,“是,老奴这便去。”

宋拓一直在宅子里等消息,听到许山的禀报。

瞬间从太师椅上跳起。

两鬓青筋暴起,“什么?他们如此做,就是不顾与侯府的情分,要撕破脸了,这是要害死我!”

“他们就不怕惹怒皇帝,就不怕我被夺了爵,宋氏再也无法振兴?简直疯了,定是韦映璇在众人面前挑唆!”

“是我失策了,只想着侯府须得人掌家,迟迟未休了她,没想到却叫她坐在这个位置上与族人联合坑害我!”

他在房间里踱步,越走越快,脸上不停冒汗,“不成,我不能坐以待毙,我须得做些什么,叫他们的诡计无法得逞。”

第320章 步步陷阱

韦映雪眼睛一眯一眯,“又告状?第一次说你不敬长辈,太后罚了你,第二次说你行事不妥,皇帝又罚你,这次他们又来?三次了!皇帝不嫌烦吗?

他可是一国之君,整日处理政事,哪有闲工夫成日断大臣家中鸡毛蒜皮的家务事?”

“这些咱们能想到,他们也不蠢,自然也想到了。”她眼里忽然冒出精光,“既然都要去皇帝那里,不去则已,一旦去,定要拿出实锤将你锤的死死的。”

“若我未猜错,他们这次不会简单告你不孝,顶撞族老什么的,而是会抓住你破坏祖宗坟墓动土仪式一事,说你对宋氏先祖不敬,先人为大,这罪名可就大了去了。”

“定是如此,你信我的。”她眼眸忽闪,熠熠生辉,“我正好有法子能破解此危机。”

宋拓心乱如麻,凛声问:“什么法子?”

韦映雪道:“简单,立刻在京郊择一处宝地,先交一笔定金,额外给地主一笔钱将定金单子上的签定日期提前半个月。”

“等他们真的递折子弹劾你,你便可以拿着定金单子喊冤申诉,足够证明你一直在惦记祖宗修坟之事。”

“待风平浪静后,悄悄把地退掉便是。就算他们改用你买的宝地也无所谓,别买贵的便是,回头交了尾款,等于是花这笔钱摆平了一次危机,划来的。”

“待他们信誓旦旦告你状时,你便可理直气壮拿出证据证明自己,不但在皇帝面前挽回形象,还叫他们被反噬,说不定还要被皇帝下旨责罚。”

宋拓听她所言极有道理,他也极想在皇帝面前扳回一局,叫韦映璇等人狠狠吃瘪,最好被皇帝责罚。

“可行可行,此法可行!”他两手相扣,“我这就叫人去办。”

他将此事交托给更稳重的郝守正。

给了他银票,叫他去附近随便找个风水过的去的宝地,尽早将地皮收购到手。

“这次韦映璇和族老们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他松了口气,竟开始期盼族长快些给皇帝递折子弹劾他。

又忽然道:“映雪,我已决定让你入侯府。这几日你收拾得当,就回侯府吧,我要夺了她的掌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