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老夫人叫了宋拓,他一早便也来了,跟着老夫人一起坐马车去了城南别居。

老夫人进了别居,瞧见院子里里外外都被打理的干净整洁,艾大老爷还派了不少丫头婆子来伺候,心情别提多舒畅。

她带着宋拓与艾大老爷一起用了早饭,又去了花园亭子里说了一晌午的话,用过午饭便有些乏了。

喝了丫头送来的银耳汤,困得直打哈欠,“艾妈妈,扶我回去歇着,我要午睡。睡饱了才有精神。”

艾妈妈忙上前扶着老夫人。

艾大老爷侧身让开位置,“姑母,侄儿傍晚再来陪您用晚饭。”

他招呼了宋拓一起去书房下棋去。

李氏今晨对他说,务必叫他今日午饭一过便把几个族老请过来,要当面呈证据给族老们看。

艾大老爷是个聪明的,并未多问,也不去深究李氏到底做了什么。

自从他决定把姑母逐出去,且已跟族中提了此事,便是注定要毁了姑侄情分,开弓没有回头箭,有证据自然是好的。

老夫人去了东边的齐寿堂,一进上房,不由得困意加重,快步冲进耳房里上床躺着了。

艾妈妈后脚进来给老夫人宽衣解带,就发现老夫人面色不对劲。

老夫人难受地在床上滚了一圈,烦躁地说:“你下去吧,不用在外头等,你到外头花园替我摘些园子里的茉莉花。”

她说完便握着猫儿木雕钻进了被窝。

“是,老夫人,您好好休息,老奴退下了。”艾妈妈往外走,带上了房门。

第155章 当场被撞破

艾妈妈离开齐寿堂,挎了篮子去外头花园里摘茉莉。

不一会儿,见大门上一个小厮引着几位年长的客人往里进,艾妈妈一眼认出是艾家各房辈分最高的长辈。

见族老们来了,她便掐着时间悄悄返回齐寿堂。

靠近耳房,果真听见床帐里有古怪的声音。

大奶奶说的一点没错,这种事原就该找艾大夫人出手。

也不知老夫人最后服用那银耳汤里加了些什么料……竟叫快枯死的糙皮老树都开花了!

老夫人平日里嗓子沙哑低沉,竟也能发出别样的声音。

不过,老妪和寻常妇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年轻妇人的声音听着便娇媚悦耳,老夫人的声音则像年久的风箱,发出刺啦啦的破音,又像是秋风刮碎落在地上的枯叶。

艾妈妈听得浑身发毛,赶紧绕过屏风去里头。

屏风后隔着几步便是一堵墙,墙上挂了一幅巨大的腊梅图,艾妈妈走上前,轻轻掀开画卷,背面竟露出一道门!

艾妈妈守在门上,不一会儿,听着对面响起隐隐的脚步声。

她便将小门拉开一条缝。

瞬时间,老夫人奇怪的嗓音随着门缝传了出去,一墙之隔的佛堂里,正要听讲经的众人皆一愣,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闹不清奇怪的声音是哪儿来的。

艾族长一头雾水地看李氏:“重侄媳,何处来的怪声儿?”

李氏道:“曾叔祖,许是有老鼠,刘妈妈,你赶紧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她十分抱歉,对着今日请来讲经的和尚说道:“大师请稍候片刻,我这便叫下人检查,若佛堂里真有不干不净的秽物,立刻叫人清理了,定不叫这些东西亵渎了庄严佛经。”

大师是特意从京郊的鸣山寺请来的,德高望重,闻言就点了点头,退到一边去静候。

刘妈妈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最后她停在一道小门前,听了半响,神色古怪地道,“夫人,奴婢未找见老鼠,不过,声音好像是从这道门后传来的。”

李氏微微变了脸色,“这间房……可是姑母在住?”

“是,是艾老夫人在住,晌午奴婢亲自安排的。”

艾家族长便疑惑地看向艾大老爷:“承忠,你前日说你姑母不守妇德,淫乱后宅,怎又把她叫到你这处宅子里来?”

艾大老爷苦笑,颇无奈地解释:“是姑母偏要来的,她命我休妻,非要把芳莲休弃出去,只因芳莲那日劝诫了姑母淫乱之事,姑母便恼羞成怒叫我休妻,这宅子是姑母所赠,姑母要来,我不敢不从,今日请各位族老们来,除了听佛经,也是为了商议此事。”

艾氏一众族老们皆震惊。

“说起来都是家丑……”李氏叹气,“长辈们都知晓,当初姑母帮衬家里良多,我和承忠一直以来感恩戴德,一心孝敬姑母,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忤逆姑母,更不敢生出把姑母逐出族,夺了姓的念头。”

“可是如今……我不便多说什么,族老们自己听听,便是在外头别居里,姑母都一点不忌讳了,便可知姑母在侯府是何等放浪形骸。”

不知是否风吹的,她话音刚落,小门突然大开,里头的声音听着更明显了。

“啊……呀……哎……”

在场艾家族老,纷纷黑了脸。

这声音,大家心知肚明里头的人在做什么。

李氏叹气道:“让族叔们见笑了,刘妈妈,你快进去,把姑母喊起来。”

“慢着!”艾家族长叫住李氏,“我与文琴打交道多年,她叫我一声表舅,逢年过节都差人来送礼,一直恪守小辈的本分,我见她次数虽不多,却知晓她是个端庄严肃,恪守礼节的妇人,绝不是那等私德败坏的,我若不亲眼见了,便是此刻听几句叫唤声,我也是不信。”

他如此说,便有两个族人相继点头应和:“我们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