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沈熹唯缩在沙发上,身上披着薄薄的羊毛毯子,细细翻看家庭装修设计协议书。
在这样安谧的氛围下,柔和的光线投射在身上,当她几乎要昏睡过去时,手机铃声却不适时的响起。
婉转柔和的女声,在这般夜阑人静深夜里响起,倒无端生出了几分诡异。
沈熹唯还未出声,那端便传来苏时嘤嘤的哭泣声:“熹唯姐,我姐她。。”
沈熹唯立即坐直了身子,心下一阵慌乱,担忧的问道:“小时,容容怎么了?”
在苏时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沈熹唯听清了大概,但她赶到pub时,整个pub已经乱成一团。
地上尽是酒瓶碎渣,椅子桌子都推的东倒西歪的,苏容的面前围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沈熹唯出现时,苏容着实一惊:“你怎么来了?”
“小时,打电话给我说你出事了。”
啧,苏容转身便赏了苏时一个“爆栗子”:“你给她打电话干嘛?”
苏时捂着脑门,委屈的解释:“熹唯姐不是你朋友吗?”
站在为首的光头男人,看到眼前突然冒出的女人:“又来了一个,长的不错,可惜啊,是个跛子。”
话一出,苏容便看到沈熹唯一闪而过的难堪,想也没想,当下便冲的就上去,扯住光头的领子,劈手就给他一嘴子:“要你他妈的嘴贱!”
那光头估摸着,这么一下也被打蒙了,等反应过来时,便破口就骂:“臭娘儿,老子今天非整死你不可。”
拎起随桌的酒瓶便往苏容身上砸去。
接着便是一声惊叫:“啊,熹唯姐!”
沈熹唯闭着眼睛,等待酒瓶砸上来,可片刻后,只听到酒瓶破碎的声音,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她睁开眼睛,慢慢回头却看到了纪衍衡,而那个光头男人已被撂倒在地上,正哇哇大叫。
清脆的拍掌声响起,沈熹唯顺声而视,看到了容湛正捏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啧啧,嫂子,你今天终于让我目睹了纪哥的风采。”
由不得她思考纪衍衡和容湛出现的原因,苏容便冲上来抱着她:“你疯了啊,冲出来干嘛?吓死我了,沈熹唯,你再敢这样,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然后上上下下打量沈熹唯一番,又不放心的转了转沈熹唯的身子:“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容容。”沈熹唯按住苏容的手,还欲说些什么,紧接着便被扯入一个宽阔厚实的怀抱里。
“纪。。纪总,您好。”苏容立即狗腿子的点头,哈腰。
纪衍衡朝苏容轻微的点了个头,算是打个招呼,然后一脸寒霜的对容湛说:“剩下来的事,你处理一下。”
就扯着沈熹唯出去。
***
夜深渐凉,沈熹唯缩着肩膀,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跟在纪衍衡身后徐徐行走。
沈熹唯抬头看了眼前方的男人,鼓足了勇气,伸手抓着男人的袖口:“纪衍衡。”
柔柔的声音带了几许讨饶的意味,纪衍衡转身,便看她低垂头,一副”我知道错了”的模样。
纪衍衡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脸,冷声道:“我真是小瞧了你了,我既然都不知道我的老婆胆子这么大。都敢替别人挡酒瓶子了,沈熹唯,你可真是好样的!”
话里的浓浓的嘲讽,沈熹唯又何尝听不出来?
只是沈熹唯不知道的是,当酒瓶子挥向她的那一刻,纪衍衡活了三十年来,第一次尝到恐惧的滋味。
既是这般的胆战心惊,心有余悸。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如果不是容湛给他打电话,他还不知道,原本应该乖乖在家熟睡的女人,此时,却在pub里“大展拳脚”。
沈熹唯盯着脚下的拖鞋,低声道:“怕打扰到你?”。
“啧,这么说,我倒还要感谢你为我着想了。”纪衍衡不紧不慢的开口,只是脸上的寒霜更冷了几分。
或许连日来,纪衍衡对自己爱之不理,以及负面情绪的压抑下。沈熹唯鼻子一酸,就这么直冲冲的埋入纪衍衡的胸怀,不管不顾的双手缠上他的腰间:“对不起。”
纪衍衡看着怀里乌黑的小脑袋,揉了揉她的发丝,声音软了几分:“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嗯,下次遇到事情,一定和你说。”沈熹唯在他怀里保证。
“好,回去吧。”
沈熹唯难为情的抬起头,眼眶有些红通通,就在这时,肚子传来一声闷响,沈熹唯有些无措的看了看肚子,脸红成一团。
“饿了?”纪衍衡的声音染上一抹笑意。
好吧,沈熹唯羞愧的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这是纪衍衡有史以来第一次请女人在这么粗陋的地方吃饭。
几根铁管搭建一个房子构架,再用一些防雨篷布粗粗盖上,一个简单的房子帐篷便搭建而成,寒风吹的篷布“砸砸”作响。
纪衍衡靠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胸腔,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两人正吃的不亦乐乎。不得不承认,如今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他这几日颇为阴霾的心情得以稍稍转化。
而这个认知着实令他一愣,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情绪受她所影响了?
沈熹唯和林亦边吃边聊,聊到兴奋处,会瞪着大眼睛,手里拿着两根竹签,那模样活脱脱的就像一个在听老人讲故事的孩子。
这样的沈熹唯,他是没见过的,一直以来,在他身边的沈熹唯都是安分,安静。撒娇什么的,他更是见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