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如战场,三十年前周世昌怎么也料不到,若干年后的他既要舔着一张老脸,讨好纪岩康的儿子。
当真应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弄人。
其实周世昌今晚设的这个局子,也没敢笃定纪衍衡会到场,毕竟才二十八岁的纪衍衡,难保不会因为他和纪父之间的过节而给他冷脸。
但今天纪衍衡的出现,他才意识到纪岩康的这个儿子到底是不同的,才能将时麖集团管理的如火中天。
周世昌颇为感慨的起身,举起杯子:“这说哪的话?你既唤我一声周叔,我也理应设宴款待,这杯我先干了,替我向你父亲陪个不是。”
“周叔,你这话严重了,家父早就忘了,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宋然推开门,便撞见这样一副景象,柔和的灯光下,纪衍衡身着熨帖平整的白色法式衬衫,修长的身姿笔挺而立,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高脚杯的杯柱,袖口处的精致的黑色宝石袖口泛出细碎的光泽。
周世昌眼尖的瞧见立在门口的宋然:“小然,怎么不进来?”
宋然敛了敛神,走近,解释道:“周总,不好意思,我临时有急事,来晚了。”
周世昌摆摆手,推着宋然往纪衍衡的位置走去,开口介绍:“这是纪总,衍衡,这是华荣新聘请的设计师宋然。”
见宋然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周世昌抬手轻碰了宋然手肘一下:“打招呼啊。”
宋然抬眸,不期然地撞上纪衍衡幽深如潭的黑眸,微微一怔,随即勾起笑容:“纪总,好久不见。”
纪衍衡清冷无波的眼眸从宋然的脸上掠过,然后淡漠又疏离地伸出手:“宋小姐。”
“你们...认识?”周世昌显然有些意外。
“只不过是校友罢了。”
纪衍衡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轻轻巧巧断了在座人的遐想。
而站在周世昌旁边的宋然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饭局结束的时候,已将近十点。
昏黄的路灯下,纪衍衡站在路旁,等着林亦开车过来。
宋然醉熏熏的出来,就看到那个男人长身而立,她不自觉地靠近,双手缠上他的腰处,低低喊道:“衍衡。”
“宋小姐,请自重,我可是有家室的人。”纪衍衡面无表情地扯开她的手。
宋然急急地抓着他的手,眼眶染上湿意:“可你不爱她,不是吗?”
“与你无关。”
“凭什么?如果不是她沈熹唯,现在的我就是纪太太了。”宋然有些竭斯底里,或许是再次相见,纪衍衡漠然的态度刺痛了她的某根神经,又或许是如今一团糟的生活,“不就因为伤了一条腿吗?她不觉得可悲吗?”
“够了!宋然。”纪衍衡突然暴怒的喊了一嗓子。
宋然失神的抬头看向他,纪衍衡的目光冷像淬了冰一样凛冽,她只觉的身心俱寒。
纪衍衡绷着下巴,似乎在隐忍某种频临爆发的情绪,只见他轻呼一口气,然后淡然开口:“宋然,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在两年前就结束,还有不要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宋然无助的跌坐在地上,通红的瞪大眼睛,看着纪衍衡决绝离开的背影。
恨意就那么一点一滴地滋生,然后肆意蔓延。
夜渐渐深了,周围寂静如常,但又有什么好像在悄悄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 章
沈熹唯捏着手机,电视上播放的综艺节目,她已没有心思观看。手机显示屏上那条短信,她犹疑再三,终究没有发出去。
其实也不过只是每一对夫妻之间简单的叮嘱,可即便这样一条短信,她也需要反复斟酌。
“怎么,还没睡?”
“啪”的一声,电视遥控器落在脚边。沈熹唯刚要俯身去捡,已经有只手先她捡起,纪衍衡将遥控器放在茶几上,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魂不守舍的?”
从他进门到现在,就看到她心不在焉的盯着电视,一副神游太空的模样,似乎连他回来都没察觉。
沈熹唯无措的抓了抓头发,顾左右而言他:“在想剧情,嗯。。。在想剧情。”
闻言,纪衍衡挑眉看了眼电视上赫然的综艺节目,也不戳穿沈小姐拙劣的小谎言:“别想太晚,早点睡。”
沈熹唯看到纪衍衡正欲上楼的背影,焦躁的出声:“纪衍衡。”
“嗯,怎么了?”
纪衍衡扶着楼梯,疑惑的看向她,沈熹唯也一瞬不瞬的回视他,捏着裙摆,鼓足了勇气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低下头:“哦,没事,晚安。”
“晚安。”
等纪衍衡上楼后,沈熹唯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八英寸的抹茶慕斯蛋糕。
没有复杂多样的花边,没有色彩缤纷的水果,简简单单的正方形状,一如她。
沈熹唯给自己切了一小块,看着蛋糕上的几个字,低低说了句:“纪衍衡,生日快乐。”
第二日,餐厅里,两人不发一言的吃早餐。
沈熹唯小口小口的喝着粥,王姨拿着一笼的饺子出来:“唯唯,冰箱里的蛋糕是你昨天买的?”
沈熹唯心虚的抬眸瞅了纪衍衡一眼,见他面无异样,松了一口气,但又莫名的多了几分怅然:“不是,是容容买的。”
“看起来,还挺好吃的,王姨可不可以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