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姳音想用沐浴的方式,让自己清醒一点,然而刚泡进去,她就感觉前所未有的疲乏感袭来,她发觉自己手脚发软,浑身都没有劲儿。
于是她又从一旁盆中捧了些凉水,冷热刺激下,柳姳音这才彻底清醒。
她靠在浴桶里,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依照她对裴璟辞的了解,既然他答应不再过问年家兄妹,那应该是真的,毕竟他的目标是自己。
眼下最关键的是,她自己如何摆脱裴璟辞的软禁,如今她身边连一样趁手的武器都没有,想要逃离,得想个出其不意的法子。
柳姳音感到心累,手指拨弄着水,无助叹息,裴璟辞啊裴璟辞,你可真是让我束手无策……
因为心烦意乱,她的手脚在水里不安分地漂摆着,抬腿收脚间,动作太快溅起一大片水花,水面随之波澜起伏,小小房间里回荡着水浪声。
隔壁房间水声荡漾,听得裴璟辞心浮气躁。
他没有同她一起沐浴,也没有待在她的房间等,那样会显得他过于急切,是个只贪图色.欲的男人,他并不是那种人。
裴璟辞心中暗暗怀揣想法,思索着他们重逢后的第一夜给和她说些什么。
他此刻最想要做的是拥她入怀,将脸颊埋进她的肩窝,闻着她身上的馨香,诉说他失去她这些时日的无尽思念,倾诉他的痛苦与无奈,也想讲述这些天京城里、明月阁都发生什么事情
他也很想拉住她的手,问她为什么偏偏要离开他,为什么躲着不肯见他?
裴璟辞有太多话想要对她说,有太多事想要与她做,多到他有些不知从哪句话哪些事开始,害怕把她吓跑。
失而复得,总是让人急迫又胆怯。
思绪如潮水,沉闷得让他无法静下心来,于是裴璟辞特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待他洗浴完后,柳姳音还没沐浴完。
等她出来前,裴璟辞为了静心正好坐在书桌前看书,一个个书写板正的字在眼前,他却一个也看不进。
两个房间隔音不算好,偏偏裴璟辞耳力又佳,他听见水波扑打在柳姳音光滑肌肤上的声音,听见柳姳音撩起水浇在自己身上、脸上,直到听见柳姳音整个人从浴桶里站起来,水从她身上哗哗流下……
等了好一会儿,裴璟辞才再次听到那房间里女人的吩咐声,似乎在对走廊里的人说着什么。
他立即竖起耳朵听,听到柳姳音声音轻灵动听,带着一丝娇俏道:“我等殿下过来”。
裴璟辞登时也紧张起来,忙整理自己的衣衫,站到镜子前,他忽而歪头笑了,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等待传召侍寝的妃子,期待又担忧。
他不知,隔壁房间里,柳姳音也是这种心情,只不过比起他,柳姳音更多了另一种复杂情绪。
接着清崇过来敲门,裴璟辞压抑内心的焦躁,摆出不紧不慢的悠闲架子开门,走向柳姳音的房间。
一开门,裴璟辞瞳孔一震,手比眼快,迅速锁了房间门,害怕外面的人看见柳姳音这般样子。
只见柳姳音身上半披着一件大氅,宽敞的薄氅下露出里面纯白的纱衣,而纱衣透着淡淡肉粉色,不过两层的薄衫包裹着她妖娆姣好的身段,如雪如酥的胸脯被遮掩着,若隐若现,皓玉似的小腿被纱裙遮住一半,露出纤细的脚踝。(穿着衣服)
她赤脚站在姜黄色的绒地毡上,手臂抱住自己盈盈一握的细腰,羞怯又无畏地望着裴璟辞,他知道若是松开那件大氅会是怎么一番春光。
比起寸丝不挂,这样素纱遮体更引人遐想。
裴璟辞呼吸一滞,眼神骤然间变得晦暗幽深,喉结随着他的喘息上下滚动,心像被柳姳音勾住了,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能牵引着他乖乖朝自己走来。
她真的,太大胆了!
裴璟辞快步走过去,手指搭在她身上的大氅,低头看着她:“怎么穿成这样?”
四目相对,他看见柳姳音如秋水潋滟的眼眸中,露出绵绵情意,直勾勾地盯着他,因为刚沐浴完,她身体还弥漫着湿漉漉的热气,仰头看他时她发丝上的水珠滴落,顺着锁骨一路蜿蜒滑向了令人心往神驰的地方。
“殿下不喜欢吗?”柳姳音勾起素净修长的手指,捧起他的下颌,轻佻地问。
裴璟辞唇角牵起慵懒自得的笑:“喜欢,阿音最懂得我心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挑,大氅落地,满眼春色撩动人。
裴璟辞一把抱起柳姳音,一路吻到了床榻边,将她放在柔软的褥子上后,蹲下身从手里变出一个被红绳系着的铃铛。
“阿音可还记得这个铃铛怎么来的吗?”他问。
柳姳音愣了一瞬,浅笑着:“当然记得。”
上元节时,他们一起逛灯会,猜灯谜赢得许多彩头,其中一个就是这个铃铛,原本柳姳音打算将所有东西都送给明月阁的人,剩下一个铃铛时,裴璟辞却按住她的手让她留下。
后来,这个铃铛就为两人的每夜作伴,每次事前裴璟辞都会主动将那红绳绑在她脚踝,一如此时。
裴璟辞握着她的小腿,慢慢在她脚踝处系上铃铛,像进行一种仪式:“还好出发前带着这个铃铛了,我总想有这个铃铛在身边,就像你也在我身边一样。”
柳姳音莞尔一笑,眼波微漾,脚滑向他大腿:“既然是为哄殿下开心,阿音想玩个有趣的。”
裴璟辞觉得她就像只勾引人的狐狸,他光是看着她,便忍不住听话点头。
她从枕下摸出一缕深紫色丝带,裴璟辞认出那是她换下来的衣物上撕扯下来的。
他保持不动,任由柳姳音举起丝带,将其绑在他的眼上,为了能系紧些,柳姳音上半身都靠近他怀里,属于她的独特香气蛊惑着裴璟辞。
“从现在开始t,殿下就要听阿音的话,由阿音来主导。”
视线被遮住了,裴璟辞只能瞥见房间里的一点烛光,偏这星星点点的烛火还被柳姳音吹灭了。
他别无他法,宠溺地笑着,任由柳姳拉住他,把他按在床上,在他身体上来回摩挲。
昏暗寂静的房间里,两颗心各自在彼此的胸脯里剧烈跳动,心跳如擂。
失去视觉的裴璟辞,其他感官变得敏锐起来,他感受到柳姳音急切的呼吸,还有她柔软的手在他腹部轻缓擦过。
黑暗中她在摸索着什么。
他的喘息声逐渐急促难耐,忍不住笑:“阿音,别闹了,快些进入正事吧。”
然而下一刻,一个卯足劲儿的掌劈在他后颈,似乎要用尽全身力气,可却错判了位置和力气,她没有把他立刻劈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