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裴璟辞悄悄打量着楚嫣,带着探究和谨慎开口:“楚小姐,昨日之事你考虑得如何?”

楚嫣脸颊泛着红,别过身羞赧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听祖父的。只是,如今乐康侯府落魄了,怕是高攀了殿下……”

裴璟辞叹了口气,绕个方向站定在她面前,态度诚恳恭敬:“楚小姐说的是什么话,你我幼时便相识,怎算得高攀,况且是我求娶你,应该是我高攀了才对。”

婚事?求娶?

不远处柳姳音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原来萃辛说的是真的,本以为还没着落,没想到短短几日,他竟然就要求娶乐康侯府的小姐了。

可是这些事情她竟然毫不知晓。

淋了一夜的雨,赶来竟然撞见这般场景,柳姳音只觉得此刻手脚冰凉,僵在了原地,她感觉自己的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想要动弹却发现,手脚在止不住地颤抖,像是被泡在冰水里,又沉又冷。

她又伤心又气恼,缓了片刻,终是忍不住转身就要走,只这土地坎坷不平,脚一时踩空了,踉跄几步才站稳了身体。

可这声音到底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裴璟辞望向声音的源头,手握在腰间的匕首上,冷冷开口:“谁?出来!”

思忖片刻,柳姳音还是决定站出来。

看到是柳姳音,裴璟辞靠近的脚步停了下来,望着她先是惊讶,后又有些不悦,剑眉轻挑:“怎么是你?”

“你们认识?”楚嫣也跟了过来,侧目问他。

面对楚嫣,裴璟辞声音低了几分:“我的下属,阿音。”

他又抬头看向柳姳音,眼神愠怒:“你来这里,是有什么公务吗?”

楚嫣明白自己不该待在这儿,含笑告辞:“既是公务,我就打扰你们,我回寺院了。”

待她身影消失,两人站在树下彼此对视。

柳姳音不自在地攥紧了手,听到他声音里压着怒气:“来这儿干什么?”

“明月阁抓了一些瑞王的人,刚刚审完……”她声音越来越低,心虚极了,她心里清楚,这种事情,完全可以等他回去再说。

裴璟辞不满地扫了她一眼:“这种事情需要专程来这里找我?清岩没告诉你我有要事?”

柳姳音沉默不语,手握住袖子一角,她的确有私心,她就想来看一看他究竟在隐瞒她什么,为什么这些日子总是对她有所提防。

只是这一见倒不如不见,还被他这么厉声呵斥,她也是有脾气的。

半晌后,她抬眸盯着他,眼神落寞又倔强,唇角扯出冷笑,反嘲他:

“殿下说的要事,就是来讨楚姑娘的欢心?”

第7章 图谋 一见倾心」

裴璟辞的眼神一点一点冷下去,听她质问:“楚姑娘母亲的牌位供奉在清心寺,眼下又正值清心寺赏花的好时节,所以楚姑娘来这里并不稀奇,就是难为殿下不辞辛苦来这里与楚姑娘偶遇,还费心讨得她的欢心。”

柳姳音眼圈泛红,张口却是讥讽与执拗。

他有些惊讶,压着胸腔中的怒火,她向来听从他、顺从他,除了床榻上偶有反抗,几乎从来不敢反驳他,怎么今日说话这般强硬。

裴璟辞挪步靠近她,在她将要后退之时,按住她的肩膀靠在树干上,眉心拧着,漆黑的眼眸里像凝上一层冰霜,如同对待犯人一样的神情盯着她。

“是我平日太骄纵你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起我了?柳姳音,注意自己的身份,做好你该做的,其余的事情不要多管。”

柳姳音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身体不自觉颤抖了一下,他只有在很生气的时候才会直呼自己的姓名。

她心里又悲伤又害怕,心知自己方才说了气话,眼前场面实在不好控制,于是又赶紧低头软着声音认错:“是阿音错了,殿下莫要生气。”

见她主动认错,裴璟辞才松开了她,语气有所缓和:“赶紧离开,在我与楚嫣的婚事定下来之前,别出现在她面前。”

“是,殿下告辞。”

她头低着应声,听上去带了几分委屈与可怜,裴璟辞看着她被雨水淋湿的落魄模样,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沉默了,任由那纤细落寞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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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柳姳音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要过多揣测裴璟辞。

之前听闻他要议亲,她还猜测殿下可能有自己的计划,她以为他会利用抚宁郡主,没想到他竟然要求娶的是乐康侯府的楚嫣。

乐康侯府早年门楣兴旺,先帝在位时最受恩宠,只是后来被牵扯进了丞相谋逆案中,侯府只剩得老侯爷和最小的孙女楚嫣了,连个男丁都没有,曾经的乐康侯府如今越来越落魄,在赏花宴楚嫣也被众人耻笑。

柳姳音想不明白,裴璟辞好端端为何突然求娶楚嫣?

这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回到明月阁,萃辛端来一碗姜汤,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她的脸色也能猜出与裴璟辞有关,想了想还是出声安慰她:“阿音姐,你这一夜没睡,喝了姜汤就先歇一歇吧,放心,店里有我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柳姳音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欣慰的笑,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意味。

一夜奔波,这一睡竟然睡到了午后。

雨停之后,日头从云层里探出来,光透过窗子落在梳妆台上。

柳姳音换了一件水蓝色的薄衫,剪裁得体的衣服更衬得她身姿曼妙,举手投足间又有着优雅端庄。

刚打开房门就见到萃辛神色紧张地走过来:“阿音姐,瑞王殿下在等你。”

柳姳音早就料到他会找来明月阁,毕竟昨晚她那样对他,明月阁和裴瑞谦早晚会有这么一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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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瑞谦靠在椅背上,指尖捏住盛着茶水的白瓷杯,满脸不耐烦,一屋子跟着侍奉的小厮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裴瑞谦的脸色才有所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