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VIP】(1 / 1)

第72章 第72章前夫得知她有孕

因为孙氏的缘故,纾妍的癸水一直都不准。

这些日子前夫让人为她调理身子,她自己就没怎么在意。

掐指一算,距离上回来癸水,都过了一个多月。

且她这些日子非常嗜睡,总以为是冬日里太冷的缘故。

如今想来,怕不是有了……

难不成那算命的真那么准?

宁氏见她神色有异,迟疑:“该不会,怀上了?”

纾妍:“我不知,我,我也不确定……”

宁氏连忙将她扶回房躺下,替她掖好被角,抚摸着她光洁雪白的面颊,柔声安抚:“妍妍别怕,姨母现在就让人去请医官!”顿了顿,又道:“若是真有了,也不怕,天大的事情有我跟你爹爹呢。”

她的话给了纾妍极大的安慰。

(′з(′ω‘*)轻(灬ε灬)吻(ω)最(* ̄3 ̄)╭甜(ε)∫羽(-_-)ε`*)毛(*≧з)(ε≦*)整(* ̄3)(ε ̄*)理(ˊˋ*) 她乖巧地应了声“好”,老实地躺在床上,两只手一直叠放在小腹,一颗过于激动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大约两刻钟的功夫,宁氏领着发须发白的医官入内。

那医官为纾妍诊治过后,笑道:“恭喜夫人,已怀有一月身孕。”

竟真怀上了!

纾妍下意识地抚摸平坦的小腹,一颗心又喜又悲又怕,忐忑不安。

喜的是她的身子能够正常受孕。

她一向喜爱孩子,哪怕与前夫和离,也曾想过将来成婚后能有孩子。

悲的是她如今都已和离,若是真怀上他的孩子,实在如何是好?

怕的是,若是真怀上,她不确定自己这副身子,能否保住这个孩子?

一想到若真因为身子不好留不住孩子,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没入乌黑的鬓发。

宁氏自己成婚十几年才有了幼子,自然明白她心里的感受,也跟着红了眼,让人送走医官后,拿帕子替她一边拭泪,一边哄:“别哭,这是好事,我就说嘛,那个道士算得极准,可不是添丁添福的大喜事!”

纾妍也不想哭,可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宁氏哄了她好一会儿,她情绪终于平复下来:“爹爹会不会生我的气?”

毕竟这孩子是在和离后怀上的,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从前宁氏怕她面皮薄,有些话始终没敢同她说,眼下她怀上,也就顾不得:“那日早,你爹爹想去瞧瞧你,看见他从你房里出来。”

纾妍湿润的面颊红得滴血。

原来爹爹早就知晓。

宁氏安慰:“你爹爹只希望你过得好,就像当初他明知你喜欢的是傅承钰,还是为你安排了这门婚事。你爹爹常说,若是沈家没有出事,傅承钰向他提亲,他一定会为你举办一个最盛大的婚礼。可当时他已经没有能力护住你,只能为你寻一个全天下最能护住你的男人。无论你怀了谁的孩子,你都是他的女儿。”

纾妍的眼泪再次溢出眼眶。

她知道,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比她的父亲更爱她。

就像她的孩子还未出世,她已经决定做个好母亲。

宁氏:“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纾妍又将眼泪憋回去。

宁氏:“那,要告诉他吗?他知晓一定会很高兴。”

纾妍摇摇头:“我还没想好。”

宁氏点点头,摸摸她的额头:“先好好睡一觉,我去叫人炖些养身子的汤来。从现在开始,要保持心情愉悦,凡事放宽心,好好养胎,这样将来孩子出世后也会好带些。”

纾妍哽咽着应了声“好”。

幸好有姨母在,不然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姨母走后,纾妍很想睡,但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胡思乱想。

想孩子是男是女。

想孩子生得像谁。

甚至想如果前夫得知她有孕,会是怎样的反应……

会不会像她这般高兴激动。

不,她不能告诉他。

一旦前夫知晓,以他那个人的性情以及手段,她过了年未必能够顺利随家里人一同去岭南。

这个孩子是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

*

今日是冬至,按照惯例,天子要设宴款待群臣。

裴珩对于每年都要出席这样的宴会感到厌倦,尤其是一想到宴会归来见不到小妻子,就更加懒怠赴宴。

他微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纷飞的雪,想起昨夜去小妻子房中,与她“偷情”的情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也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

裴珩:“澜院修得如何?”

书墨忙回:“已经修得差不多,就差更换屋里的家私。”

裴珩:“换张大些的床。”

书墨应了声“是”,迟疑:“时辰差不多,现在可要出发?”

裴珩起身。

临入宫前,尽管不确定小妻子是否在铺子里,他还是特地绕道铺子。

马车到铺子门口时,铺子竟已经打烊。

今日冬至,不开铺也正常。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时,裴珩吩咐书墨:“去买些果脯送过去。杏脯要多些。”

书墨应了声“是”。

宫宴末时初开始。

裴珩一向去得最晚,没想到到宫殿时,岳父跟大舅子都还未来。

直到宴会开始,他父子二人都不曾出现。

裴珩心不在焉地坐在席上,漫不经心地与宁王说话。

宴会开始不久,书墨回来,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裴珩微微蹙眉,站起身来,对天子推说身子不适,在众人的注视下匆匆离去。

一出宫殿,神色凝重的男人便问道:“可说生了什么病?”

书墨:“只听说请了医官过去,并未说娘子生了什么病。”

裴珩不悦:“你就不会去医馆问问!”

书墨:“今日冬至,那医馆早早关门了。”

就连岳父都未出席宴会,想来十分严重。

身高腿长的男人在雪地里走得飞快,书墨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此刻外头大雪纷飞,冰凉的雪粉簌簌落在他头上,身上。

出门口时,他身上已积了薄薄一层雪粉。

他一脚跨上马车,吩咐:“快些!”

书墨一句话不敢多说,赶紧驾车。

因是冬至,都在家过节,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

马车简直在积雪深厚的道路上飞行,留下两行深深的车辙马迹。

平日里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不到三刻钟就到了。

马车还未停稳,一只绣了白鹤的黑底皂靴已经重重踏在地上厚厚的积雪上。

上一回看公子这样着急,还是娘子磕到头那日,连带着书墨都要跟着跳起来。

他总觉得娘子应该没什么大碍,毕竟沈夫人今日接待他时,心情像是极好。

但这话他哪里敢说。

只听公子神色凝重地吩咐:“去将秦院首请来!”

书墨忙应了声“是”,又驾车疾驰而去。

此刻,还躺在床上的纾妍被一家人围绕。

屋子里暖意融融,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关切的目光。

尤其是沈清。

他又激动又心疼,顺带的还讨厌上了那个还未上门提亲,就害她女儿有孕的男人。

他见女儿又想哭,忙哄道:“妍妍莫要担心,若真不想要他,咱们就去父留子!让他哭去!”

纾妍原本还担心爹爹会怪自己,却没想到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暖融融一片,乖顺地“嗯”了一声。

一家子正在猜是男是女,底下人来报:“裴阁老来了。”

他不是该在宫中赴宴,怎来了?

纾妍的心砰砰跳,不禁攥紧了衾被。

沈清还未上请人,房门已经被推开,一头戴珍珠檐帽,身着墨狐大氅,高大挺拔的男人裹着一身风霜入内。

雪下得很大,来人乌黑的头发上,狐裘上皆落了薄薄一层雪粉,就连浓密的长睫上也粘了几粒雪粒子。

他无视所有人,直奔躺在床上的小妻子,眼中的担忧几乎溢出来:“身子哪里不适?”

纾妍垂下眼睫:“无事。”

她因刚哭过,眼角洇红,眼睫湿漉漉,面颊也湿润一片,怎都不像无事。

裴珩抬手抚向她的额头,快要碰到时,又收回来,刚放进被窝里,一阵咳嗽声响起。

裴珩抬眸,终于瞧见屋子里其他的人。

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向面色不大好看的沈清与宁氏见礼问好。

沈清:“裴阁老不是赴宴,怎来了?”

裴珩:“我听闻夫人身子不适,过来瞧瞧。”

沈清听说他特地为女儿跑来,心里舒坦不少,但面色严肃:“我女儿待嫁之身,裴阁老这般称呼,怕是不妥。”

裴珩郑重道:“若是沈将军同意,我即刻请媒人上门提亲。”

沈清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我若不同意呢?”

裴珩也看向自己的小妻子:“那裴九会一直等六姑娘回心转意。”

纾妍低头不语。

宁氏忙打圆场:“今日冬至,裴阁老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用个便饭。”

裴阁老:“辛苦岳母。”

他这是头一回唤宁氏“岳母”。

沈清当场瞪眼,还想要说什么,被脸都红了的宁氏拽出门去。

沈括无视裴珩凌厉的眼神,与妹妹说了两句悄悄话,由淡烟推出门去。

屋子里静下来。

裴珩解下身上的大氅,随手丢到一旁的绣墩上。

大氅太重,滑落地毯。

纾妍抬起眼睫看他一眼。

他又弯腰捡起来,挂在一旁的木施上,这才行到床边坐下,握住小妻子的手:“是不是来癸水了?

纾妍小声“嗯”了一声。

他把手放在被窝里暖热些,放在她小腹贴着。

宝宝不过一个月而已,纾妍心中却涌起一股浓浓的热流,抬起眼睫,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微微湿了眼眶。

他蹙眉:“很疼?”

纾妍:“有一些。”

他空出一只手,将她拥入怀中,亲亲她的面颊:“都怪我不好,我没想到这个月迟了这样久。”

他到底是孩子的父亲。

纾妍鼻子愈发酸,把脸埋进他温热的颈窝:“大人真吃药了?不哄我?”

他“嗯”了一声:“秦院首开的方子。待会儿再让他替你好好瞧瞧。”

纾妍:“已经找人瞧过,无事。”

裴珩:“外头的那些庸医怎行。”

话音刚落,外头有人来报:秦院首来了。

裴珩:“请进来。”

纾妍惊慌:“我现在不疼了!”

裴珩哄道:“那也瞧瞧。”

她搂住他的脖颈,撒娇:“裴叔叔,我不要。”

他轻轻拍拍她的背:“听话。”

她见他说不通,一把推开他,把自己埋进被窝里:“你走,我不瞧!”

裴珩哄了好一会儿,她都不肯从被窝里出来,只好作罢,起身出门。

秦院首正在廊庑下候着,沈清夫妇也在,三个人正说话。

秦院首向他见了一礼,问:“听沈夫人说娘子已无大碍。”

裴珩颔首:“有劳秦院首,我送秦院首出去。”

秦院首受宠若惊,连忙推却,裴阁老却执意要送。

秦院首猜测他有话不好当着沈清夫妇的面说,忙随他一起出去。

果然,两人一出后院,裴阁老就将妻子来癸水后腹痛难忍一事说与他听。

秦院首:“娘子上个月来时已无大碍,怎这个月竟还疼这样要紧?”

裴珩蹙眉:“会不会因为我的缘故?”

秦院首几乎立刻明白这是房事过多的意思。

这两人和离了,居然还有房事。

他心中惊讶,但面上不显,迟疑:“一个月几回?”

裴珩沉默片刻:“昨夜三回,其他不大算过。”

秦院首轻咳一声:“确实频繁了些……”

裴珩:“方才沈夫人是怎么同院首说的?”

说起这个,秦院首倒觉得奇怪:“沈夫人好像并不知娘子来癸水,她只询问了一些安胎的方子。”

裴珩微怔:“安胎?”

秦院首:“她未明说,但她问的那些药全都是安胎良药。”

裴珩按耐住心中的激动:“秦院首先前给我的方子确有避孕的效用?”

秦院首:“自然。不过这男子吃的避子药不比女子的效用佳。”

裴珩:“那以我妻子现在的身子状况,有无可能怀上?”

秦院首愣了一下,随即道:“老夫上回替娘子诊脉时,以娘子现在的身子状况,若无避孕,怀上也是有的。”

裴珩:“若真有了,会不会伤她的身子?”

寻常男子,若是当妻子的有孕,一般都会关心是男是女,这样只在意妻子身子的还是头一回。

秦院首:“要仔细诊断方知。”

裴珩又问了几句保养身子的方子,让人将他好好送出去。

秦院首前脚刚走,裴珩立刻吩咐书墨:“即刻将今日替她看诊的大夫寻出来,问清楚她究竟生了什么病。”

*

“妍妍打算一直这样瞒着他?”

宁氏有些担忧,“我看他真的很担心你的身子。”

纾妍心里乱得很:“万一他知晓,更不会让我走。”

宁氏摸摸她的头,“妍妍既喜欢他,为何不肯给他一个机会?”

有些话,纾妍实在难以启齿:“我就是不想同他过了。”

宁氏见她不肯说,也不勉强:“那咱们去用饭。”

因为纾妍闻不得羊肉膻味,原本准备的羊肉锅子换成别的菜式。

纾妍到花厅时,爹爹与前夫等人也都已经坐下。

宁氏将纾妍安排在裴珩身旁坐下,又让人将单独为她准备的汤放到她面前。

纾妍胃口不好,吃了两口就怎么都不肯吃。

裴珩端过那盅汤,吹凉后亲自喂到她嘴边。

当着家人的面,纾妍脸都红了,只要乖乖地张开嘴巴,将一盅汤吃得干净。

宁氏眼里皆是笑意,沈清瞅了他好几眼。

饭后,一家子围在火炉旁说话。

沈年想要纾妍抱。

纾妍刚伸出手,前夫已经伸手将沈年抱坐在腿上,顺手摘下腰间挂的玉佩拿给他玩。

原本还要闹的沈年立刻老实地坐在他怀里。

他总是如此,只要沈年一闹,他就将随身携带的物件拿来沈年玩。

那些东西,贵的要上千两银子,宁氏让纾妍还给他,他却不肯收,说给沈年的见面礼。

宁氏:“裴阁老太惯着他,也不知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会如何。”

纾妍忍不住看前夫。

人前一向严肃的男人此刻眉目柔和许多。

纾妍抚着小腹,不由自主地想象他对着自己的孩子会是怎样的模样。

正愣神,他突然朝她忘来。

四目相对,她立刻低下头去。

裴珩的眸光落在她小腹上:“身子不舒服?”

纾妍忙收回手:“并无。”

裴珩坐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起身告辞离去。

他一回家就直奔正院。

云阳县主没想到他来了,诧异:“九郎今日不是要去宫中赴宴?”

裴珩避而不答:“聘礼可备好了?”

云阳县主:“已经备的差不多,就差两只大雁。”

说起聘礼一事,她就头疼,他就差没将整个府邸搬去给沈家。

“我现在让人去请族里的三叔公。”

三叔公是裴氏一族最年长也最德高望重的长辈,请他去提亲,可谓是很重视这门亲事。

“儿子已有媒人人选。”

裴珩郑重道:“儿子希望这一回母亲能够善待我的妻子。”

云阳县主闻言,嘴唇抖了抖。

一旁的陈嬷嬷忙打圆场:“这一回,县主将自己压箱底的嫁妆都拿来给您下聘了!”

裴珩神色和缓些:“儿子多谢母亲!”

*

是夜。

裴珩端坐在书房里,眼睛一直紧紧盯着沙漏。

除却上回小妻子磕到头昏迷不醒,他已经很久不曾像今夜这般心神不宁。

大概酉时末,去了大半日的书墨终于回来。

他一脸喜色:“公子,那大夫说,娘子已经怀了一个月的身子!”

裴珩闻言,蹭地站起身来。

他双手叉腰,薄唇紧抿,徘徊片刻后,吩咐:“备马车!”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马车备好。

书墨以为公子要去探望娘子,谁知公子一上车便吩咐:“去宁王府。”

*

翌日。

纾妍睡到快晌午才醒。

刚睁眼,守在一旁的轻云一脸激动:“姑爷差媒人来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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