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如今在正堂?”
“是呢,二公子也在呢。”
柳怀远进了正堂就见父亲正在训斥柳恒达,一头雾水道,“父亲,这是怎么一回事?二弟做了什么惹您不快?”
只见柳阔沛哼了一声,拂袖坐到了椅子上,只留一旁的柳恒达在一旁低着头不语。见柳恒达如此样子,怒道,“你自己说,你做了什么事!”
只见柳恒达吞吞吐吐道,“今日出去和同窗宴饮,又邀了雅乐坊的几名乐人相陪,谁知碰上了安庆侯家的二公子,也不知为何过来找了我们麻烦,约莫是都喝了酒,几句话不对付就动起手来了。”
柳怀远皱眉,“你当时可动手了?”
柳恒达立时连连摇头,“我可没有,我还帮着劝架来着,只是动静太大还是惊动了京兆尹的人,把我们全都叫到了衙门。”
柳阔沛气极,指着柳恒达鼻子骂道,“哼,你还好意思说,我之前是如何与你说的,家中不求你成材,安安分分的不惹事便是好的了,你看看你如今成了什么模样,竟学会喝花酒还与人起了冲突!也不知天天在外交的是什么狐朋狗友!”
柳恒达辩驳道,“父亲,我和同窗可是什么也没做,只是在一起饮酒作诗而已,分明是安庆侯家的二公子太过蛮横,带着一帮人什么也没说就气势汹汹的冲着我们来,期间说的那些话实在是不堪入耳,我们忍不下去劝阻了几句他们就动起手来了。”
柳怀远也在一旁劝父亲,“想来也不是二弟的错,他那几个相熟的同窗我也曾见过,在国子学里也是常被夸赞的,怕是做不出主动招惹的事来。”说着皱了皱眉说,“您也晓得那安庆侯家的二公子,素来便被湖平长公主和安庆侯宠坏了的。”见父亲消了气又说道,“再者说二弟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我这就找人去打听下到底是这么回事,您别为此生气了。”
柳阔沛灌了杯茶说道,“此事就交给你处理了,你替我好好管管他。”说着站起来掀帘出去了。
如此柳怀远便叫自己身边的人去仔细打听,回过头见柳恒达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说道,“怎么?你这是站在原地等着我训你呢?”说完不等他反应就先抬步出了正堂。
后面的柳恒达追了上来问道,“大哥你不骂我啊?”
柳怀远笑了两声说道,“怎么,你这是上赶着找骂啊?我可没功夫骂你,书房里还有一堆事没处理呢。”
柳恒达追着跟到了书房,说道,“大哥,我真没有惹事,你都不晓得对面那帮人说话有多难听!揍他们一顿都算轻的了。”
“行了,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说这些,但凡你真惹事,现在怕是站不到我面前,早就去祠堂里跪着了。快些回去吧!”
“就知道大哥是最明事理的,那我回了。”
过了会儿,善文进了书房,见柳怀远专心在看文书没有开口,等这份折子看完柳怀远开口道,“说吧,两帮人为何事斗殴?”
“回主子,此事倒也不复杂,安庆侯二公子近来痴迷雅乐坊的一乐人,偏那人几次没卖他面子,今日又在酒楼中碰见那乐人正在二公子包厢,喝了酒又加之身边有人拱火,便一时上了头,听说起先只是争执,后来不知怎么就打了起来。京兆尹那边派人将动手的两拨人都带了回去,问了之后见没什么大碍便都放了。”
“其中可有人受伤?”
“听说是安庆侯二公子身边有一人打斗中不小心没站稳摔到了楼梯上,其他人未见多严重的伤。”
听人这么说,柳怀远心中便有分寸了,只说,“没什么事了,下去吧。”
第32章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果不其然,第二日下朝后湖平长公主就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清心殿,彼时李洲正同李明悯及几名朝臣说着粮商一事。
“父皇,哄抬市价的那名粮商昨日已被抓获,儿臣叫人连夜审问过,他只说是一时糊涂才犯下此事。”
李洲正站在窗下看着审问记录,而后怒道,“一时糊涂?此事你和户部继续盯着,定要给百姓一个说法。”
李洲话音未落,殿外传来了湖平长公主的声音,“陛下!妾有事求见!”
李洲皱眉说道,“苏海,去看看外面是发生了何事。”
苏海立时出门查看,过了一会儿回来说道,“回陛下,是湖平长公主在殿外求见,说是二公子昨日受了委屈,求您给个公道。”
“胡闹!她那么大个人了,在外面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去告诉她,朕这里不是衙门,没那么多时间处理这鸡毛碎皮的小事。”
苏海为难道,“这……陛下,奴才看湖平长公主态度很是坚定,怕是……”
没等苏海说完,李洲就不耐烦打断道,“那便让她等着!”
谁知苏海出去没过多久,又进来说道,“陛下,永宁公主来了,在殿外正碰见了湖平长公主呢。”
李洲将手上的折子放下,说道,“既如此,让湖平进来吧。太子,你先随众人在外面等等。”
李明悯出去就见李昭正被姑母握着胳膊说着什么,面上一派气愤,李昭神色淡淡细看甚至有几分不耐,见此李明悯上前说道,“姑母,父皇让您进去呢。”
湖平这才放下攥着李昭胳膊的手疾步进了殿去。
李明悯见李昭揉了揉胳膊,问道,“阿姐此刻来是为何事?”
“原想着账目规整清楚了,早日给父皇送来,谁知今日清心殿如此热闹,既如此我到下午再来吧。”说着便想转头走,脚步未动就听殿内传来李洲的斥责,“胡闹,就为此事大动干戈闹到朕这里。湖平你该好好瞧瞧自己的模样,如今可还有一点皇家气派 !”
说着苏海出来走到柳怀远面前说道,“陛下请柳大人进去一趟。”
李明悯问道,“此事与他有何关系?”
“湖平长公主说昨日为首的正是柳相家的二公子,叫柳大人进去问个缘由。”
李洲只传了柳怀远,进去的却是李昭,李明悯及柳怀远三人。李洲皱眉,“太子,这是干嘛?”
李昭先行开口,言语中满是焦急,“父皇,儿臣在殿外也听了大概的情况,既如此父皇还是先派御医去看看堂兄伤势为重啊。”
李洲正要宣人,被湖平拦了下来,语气中带了几分慌张,“陛下疼爱,只是君儿的伤势昨日已叫了太医看过,好生养着便是。只是对方明知君儿是妾的孩子还如此动手,岂不是不将妾的身份放在眼里,不将皇家放在眼里。”湖平说到后面越说越气。
李洲看向柳怀远问道,“昨日的事情牵扯到你弟弟,你可知其中缘故?”
柳怀远答道,“回陛下,昨日之事臣略有耳闻。许是年节里,臣弟一帮人同世子一帮人都喝多了,在酒楼中争执起了几句,少年人一时没忍住便动起手来了,臣昨日令人去了京兆尹,说是无甚大碍,若是知晓世子受伤定不会如此了结。”
听至此处李明悯插话道,“姑母,想来就是两帮人口角之争,况且也无大碍,再者说怕是两帮人都动了手,论起来也是一笔糊涂账,还是要御医再去看看表哥身子,人没事就好。”
李洲也不等湖平再开口,说道,“苏海,叫人取些药材,随张仲去趟安庆侯府,务必好好诊治。”说完朝着湖平说,“湖平,既如此还是回去吧。”
见李洲神情不耐,加之让苏海随自己走一趟,已是难得,怕是自己再闹下去也生不出什么事来,只好退下了。
李昭将账本放下也要走,见身后柳怀远快走了几步跟了上来,有些纳闷,问道,“柳大人可是还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