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侍女听到两人争吵刚要推门,被李时悦一声喝住了,只好在门外急得转圈圈。

李昭同李时悦争执声越来越大,望月转向一边对着旁边的人说,“快些去明德宫看看太子殿下在不在,在的话快请太子殿下过来。”旁边的人急匆匆小跑着去了。

李昭两人都不是个冲动的人,现下却也顾不得了,积压在心里的烦躁不吐不快,都冲着对方的死穴说去,吵得不可开交。

李明悯赶过来推门进去时,两个人对着谁也不让谁,拉扯两人分开时被李昭甩袖冲着李时悦说道,“李时悦,你这火到底是冲着谁来的你好好想想,就当我是自作多情多管闲事了,从今往后我躲着你走就是,反正你出嫁后也不用日日见到我了。”说完李昭走到门口,略收敛了火气,回宫去了。

李明悯见李时悦不同他说话,摆了摆手追着李昭去了。

李昭回到宫内将东西拍的到处响,连两只猫都有眼色的躲了出去。李昭见李明悯跟着她回了来没好气地开口,“怎么?你没事做了跟着我乱转。”

李明悯知趣地递上杯茶,“这不是稀奇嘛,往日里冷静自持的阿姐也有被气得面红脖子粗的时候,这不是赶快来看个热闹。”

李昭灌了一碗茶后抽出帕子擦了擦汗将帕子扔到了李明悯身上。李明悯接过放到桌上,走近看李昭眼睛通红,说道,“这是真生气了?怎么个事啊,不如同我说说让我给你们断断是谁的错。”

李昭‘哼’了一声没有开口,见她不理李明悯又缠了上去,无论他如何撒泼打滚,李昭一律无视。

谁知下午出的事不知为何传到李洲耳朵里了,李洲命人来请李昭一同用膳,到了清心殿时李昭面上还带着些气恼。

李洲倒似无事发生一般用膳,饭毕端茶漱过口后才闲闲开口,“怎么,我听人说你同时悦拌嘴了?你们两个能吵起来倒是稀奇。”

李昭本就没有气消,如今听得此问更是委屈,“怎么,父亲如今是来与我说教的吗?”

李洲却笑了,“你们小女儿家的事自己解决,我是不参与的。只是怕你一个人闷在宫里生气不肯吃饭,到时再气坏了身子。”

听到此话李昭更是控制不住,低着头掉眼泪。李洲挥手遣了旁人出去,也不说话,等李昭发泄得差不多了才开口,“按理说有些话该是你母亲讲与你的,但如今我讲与你听也是一样。昭儿你自小是个懂事的,又是个心细的孩子,这些都是好的,但为人父母的总是希望孩子能过得肆意些,所以自小我和你母亲都未限制你们什么,到如今你们三个都是我和你母亲的骄傲。”李洲声音有些低了下去说道,“你看如今时悦要嫁人,按理说该是我们做父母的为她准备着,可现在我分身无力倒是让你同你姐姐一同操心,有时我想来总觉得这些年来实在是对你们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

“父亲,才没有呢。您在女儿心里是个英豪。”

“可我却是个很不称职的父亲。”李昭开口想说什么被李洲挥手拦下,说道,“我自登上帝位这十几年,汲汲营营想着恢复大梁国土,失去了你母亲,失去了和你们姐弟共处的时间,到如今你姐姐出嫁,却也没留多少时间就要送她出嫁了。如今年过不惑,才觉失去之多不可追也。”

李洲拉过李昭的手拍了拍说,“我知你和你姐姐只是吵闹,也不劝你什么,但昭儿你要记得,家人之间无论好坏总要一起担着的。你自回来后就闷闷不乐,做父亲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有些事你若是不想说就不提了,但要知道,父亲还是可以护住你们的,凡事多依靠些我。”

李昭低头强忍泪水,李洲起身站起来说道,“时悦那边我也会去开导开导她,别平凡因为这些伤了你们的感情。”

李昭起身说道,“知道了。”

李洲递来帕子,“快些擦擦脸,马上要变成小花猫了。”

虽是如此,过后几天李昭还是赖在宫里抱着两只猫发呆。直到李明悯实在看不过去硬拉着李昭去未央宫用晚膳。

李时悦冲着李明悯说,“你说来吃饭可没说要再带个人来,我可没备多余的饭菜。”

旁边秋萍赶快接话道,“没事的,奴婢这就让小厨房再备上几样菜,两位殿下赶快入座吧。”说完无视李时悦的脸色直接去了小厨房。

只见菜上了却是李昭平日里爱吃的几样,李明悯向李昭撇撇嘴,李昭不搭理他,他又看向李时悦挤眉弄眼,被李时悦瞪了一眼才安分下来。

李明悯说道,“长姐书房是不是藏着顾长康的画作,我近来在描摹,不如长姐借我看看真品?”

李时悦起身想要去书房取,被李明悯按下说道,“你们再用些,我让秋萍带我去寻就是。”说着就溜了出去,房里只剩李昭同李时悦。

气氛有些尴尬,还是李昭先开口说,“你宫里做的虾倒是鲜得很。”

“你喜欢就多吃些。”

其间两人聊过什么不知道,只见李明悯回来时两人正从善如流地聊着礼部呈上来的册子,便知两人已经和好如初。

果然第二日李昭还是早早起了往未央宫去了。

第19章 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

入了九月,天儿也就渐渐凉爽起来,李昭嫌麻烦索性就暂且搬到了未央宫与李时悦同吃同住。离大婚没几天日子反而闲了下来,两人白日里观雨下棋,晚间窝在床上聊得天南地北。

另一边齐霍约了柳怀远同杨宇一起赏菊,结果到了时辰只有齐霍一人按时到了,柳怀远派了侍从过来说晚些到,杨宇那边更是没有音讯,留得齐霍一人趴在假山上逗弄蚂蚁玩。

柳怀远来时便是这样的场景,哭笑不得的说,“你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说好的赏菊饮酒吗?”

齐霍幽怨的看着柳怀远说,“你还晓得今日同我约好了啊,一等便是一个半时辰。”

“这不是吏部正是选擢官吏的时候,如今是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八瓣用,这不你父亲现下还在吏部忙着呢。”柳怀远四处打量不见杨宇,问道,“怎么?你不是说还约了杨宇,他怎地也没来?”

话音刚落就见杨宇匆匆过来,见他们二人看过来,抱拳说道,“实在是忙昏了头,险些忘了今日同你的约了。”杨宇见桌上摆着的酒壶糕点皆没动,惊诧道,“莫不是为了等我?”

齐霍不客气地指着柳怀远说道,“他也只比你快了那么一刻,诶,你们二人是各忙各的 ,只剩我一个闲散人喽!”

杨宇笑道,“让你入仕你又不肯,那可不是比我们清闲得很。”

齐霍炫耀般说道,“我父亲如今也算想明白了,只说我不要做违犯法令,破坏纲纪之事,其他随我去了。”

杨宇调侃道,“怕不是伯父见了韩贺之流,庆幸你还未有如此荒唐,也就不求你能如何了。”

齐霍愤愤道,“杨兄怎能拿我与他作比?要我如他那般,怕不是要被我爹打断双腿的。”

见一旁的柳怀远闭目养神,杨宇推了推他,见柳怀远睁眼后眼里血丝尽显,问道,“我是忙着华安公主婚嫁一事,你这又是怎么?”

“选擢官吏,上面一句话我们这群人就要累坏了眼。”

“彼此彼此,来吧,先抛开这些琐碎,喝了这顿酒再说其他的!”

话题说着又说到了韩贺身上,齐霍同他们说,“你们如今正忙怕是没听说这件事呢,韩贺前些日子害死了一个姑娘呢。”

杨宇惊道,“哦,怎么个事?你快些细说。”

“就两日前,他在倚春楼和一群公子哥胡闹,请了十几位姑娘,结果动静闹得太大,当场便死了一个,剩下的姑娘也被折腾的不轻,听说还有两个也没撑过去,过了几天也去了。”

柳怀远皱眉,“这韩贺倒是愈发过分了!此事官府那边怎么说?”

齐霍恨恨道,“能如何,韩贺出了一大笔钱摆平此事,也就没有惊动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