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笑道,“果然是成家了,现下看着焕然一新了,倒有几分神采飞扬了,看来同永宁公主相处不错。”
齐霍好奇道,“柳兄,你同永宁公主相处如何?永宁公主脾气如何?你在她面前可是礼数很多?”
柳怀远没有回答,自己在心中暗暗想到,李昭私下极为随性,身边的侍女在她身边也可开些玩笑,平常下人做错了事,也都是身边人出面。偶尔上街逛逛铺子,买些吃食,心血来潮时也会自己动手做些点心,看着万事不管,其实府中大小事都是心中有数的。对上自己也能像寻常妻子一般关照些穿衣吃食,闲暇时谈论诗词或者煮茶对弈,倒是比自己想像的好上许多。
晚间李昭让人给柳怀远送去菜肴和酒,说道,“公主想着驸马同好友许久未曾相邀,必定是要饮酒畅谈的,就让奴婢送来些菜肴和酒,有什么需要的您在嘱咐厨房。”说完微微欠身退了下去。
齐霍惊讶道,“公主这般通情达理?”
李昭在屋中摆膳,现下屋中伺候的依旧是慢月几个,至于秋雨、冬雪只负责院中事宜,平常也不会进屋。
看着天色晚了,李昭梳洗上床,只在桌上留了一盏灯。柳怀远进屋时惊动了李昭,迷糊睁眼笑道,“这是饮了多少酒?”
柳怀远以为自己一身酒味熏到了李昭,说道,“是不是我身上酒味太重,要不今夜我去书房睡吧。”
李昭摇头嗔道,“不是,是我眠浅,快些上来吧,要是你今夜当真去了书房,我晚膳时装出的大度岂不是白忙活了!”
柳怀远有时候被李昭一本正经说出的玩笑话逗得不知说些什么,只好摇头笑着,等他轻手轻脚躺到床上时李昭已经再度睡了过去。夏日里被衿轻薄,李昭双臂露了出来抱着杯子,侧身对着自己,脸上全然的放松,让柳怀远只单单瞧着都感到十分满足。
两人刚开始同塌而眠时,是极为不适应的,要不是李昭累到倒头就睡的时候,其他日子里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起初在柳府时也没办法分房,柳怀远便说去到小榻上睡,后来李昭见他接连几日都没休息好,便喊他上床来睡,一月折腾下两人竟习惯了同塌而眠,除了公务繁忙不分日夜睡在书房的几日,他们都是睡一处的。
第85章 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
芒种前半月,李洲下令李明悯视察河南道小麦收成情况,柳怀远随行。此去来回也得月余,李昭新婚,按理说此事该是另派人前去,就连李明悯都有些不解,这日来李昭府上时说道,“阿姐,此去河南道可不是我的主意,是父亲下令的,你可不能怪到我头上!”
李昭摇头,“公差而已,我有什么好怪罪的。你今日是特意来与我说此事?”
“才不是,阿姐不在宫中都没人给我送吃食,可馋阿姐这里的饭,今日是特意来讨饭的。”
“说的好似宫中苛待你了不成,要不我把府上的厨子送与你,省得你常往我府中跑。”
“那不一样,厨子有的是手艺,我缺的是阿姐的心意。”
“油嘴滑舌。”
用过饭后李明悯同柳怀远去书房,李昭嘱咐人开始收拾柳怀远外出的行囊,等柳怀远回来时李昭已经卧在小榻上看书,见他进来笑道,“将阿悯送走了?”
“是啊,刚刚把太子送走。太子说你们姐弟之间没那么多虚礼,就没来与你告辞。”
李昭将书放下,走到柳怀远身边,问道,“什么时候出发呀?”
“就在这两日,陛下也是昨日与我说的此事,夜里回来时见你睡了也就没说。怕是来回得走小二月。”
“那明日抽空回府去看看公婆,一走这么长时日,端午也不在家中,还是走一趟的好。”李昭指了指收拾好的行囊,“东西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你一会瞧瞧还有什么遗漏的,夏日里衣物多给你准备了些,正值仲夏,路上小心些炎暑,包里也给你放了些祛暑的药。”
李昭这一番话说出来事事周全,却唯独缺了对他的不舍,“我们新婚不久,我却要出远门,家中还要殿下操劳了。”
李昭听出柳怀远话中的疲累,也只当他这几月忙碌,安慰道,“等你回来我向父亲说让你多歇上几日,咱们一同去山上住上几日可好?”
柳怀远挑眉,“殿下,那就这般说定了!”
柳怀远出门那日李昭还在睡,柳怀远瞧着李昭睡颜,想着回来后的相约笑了笑,在李昭脸边亲了一下然后悄悄起身穿衣出发了。
柳怀远的走对李昭好似并没有什么不同,相反柳怀远不在府上时李昭更是自在,夏日燥热,李昭从一日三餐减到了两餐,整日里躲在水阁中避暑。
李时悦来时就见李昭穿着清凉,悠然倚在躺椅上扇着扇子吃着瓜果,“你倒是好生自在!柳怀远不在我看你倒没什么不同,就这外面还传你与驸马是两情相悦,常常在街上牵手同行。”
“哪里传出这般说辞,柳怀远与我说是夫妻,私下和君臣也没什么区别,他那副做派怕是刻在骨子里改不掉了。”
“你可别灰心,这世上我还没见有你李昭扳不了的人,当初温婼也是个乖觉的,不也被你带的走了歪路,还看上了最是不守礼的赵辰阳。”
李昭打着扇子笑道,“不一样的,我与温婼,赵辰阳骨子里是一样的人,最是讨厌束缚。”说起温婼,李昭算着时日怕是两人也到了城阳,只觉身边少了好友有些寂寥,不愿再说这个,“你今日怎么来我府上了?”
李时悦将李昭扇子夺了过来扇着,重重道,“你这些时日没出门,自然是不知道的,父皇下令采选了。”
“哦?何时的事啊?”
“前几日朝上那几个老臣又吵吵着立后,怕是父亲也倦了,前两日刚刚下旨。我看啊,各个地方的官员早就开始筹备,有些地方都把名册列好呈到了父亲面前呢。”李时悦话中还有些不忿,叹气道,“我今日来也只是与你说说的。”
李昭睁眼看李时悦脸色,摇头道,“此事你我做女儿的也说不得什么,随它去吧,母亲在乎的也不是那么个位置。父亲不主动与我们说,咱们就当不知道的好。”
李时悦撇嘴,“不是你在宫中和肃贵妃呛声的时候了?”
“看不惯归看不惯,我又真不能拿她如何,只要她没碍着我,我也懒得和她多嘴。”
李时悦瞧着李昭满不在乎的样子,“你这般和在宫中是完全变了个样子,我还以为再不济你会同我一起骂那几个老家伙几句迂腐呢。”
“迟早的事,有什么好生气的。”
“也是,拦不住的事,我也只能同你说几句牢骚话。说回来阿悯的年龄也到了,此次采选也可给他看看有没有相配的!”
李昭皱眉,“我看阿悯这一方面还未开窍,加上这两年忙着公事,倒是不急着。”
李时悦打趣道,“你现下倒是不急了?”
李昭同李时悦对选秀一事只做不知,可李洲却是主动将二人叫到了宫中闲话道,“你们两个有些日子没入宫了,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李昭笑道,“这夏日热的很,从府邸到这里不过一会儿,就热出了一身汗,现下是连府门都懒得出了。”
李洲摇头,宠溺地看着她们两个,叫人上了冰好的瓜果,“你们两个呀,都在京中,闲来多往宫中走走,也陪着我唠唠家常,人年纪大了越是盼着儿女围在身边。”李洲先是问了两人近况,得知一切安好后,笑着说道,“今日叫你们来
原是正经事,内侍省择定八月采选,你们两个现下都有了归宿,我想着阿悯也到了年纪,这太子妃的位置可是得好好择选,你们这两个做姐姐的到时候可得替阿悯好好看看才是啊。”
李昭与李时悦一对眼神,李时悦笑道,“宫中许久未曾选秀,如此也是好事,只是太子妃一事我们怕是做不得阿悯的主,还得父亲做主,他现在还是懵懵懂懂的,光是正事上就得花上十分力气,哪里还有功夫分心这事。”
李昭也是赞同,“就是,阿悯现在正事上都得父亲操心,再分心儿女情长上更是让您操劳了。这事且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吧。”
今次端午,李昭是直接称病没去游湖,自己在府中同慢月她们几个包了些粽子,编了些五彩丝也算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