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苏木和阿依慕走的时候,李昭随着李明悯亲自去送,阿依慕抱着李昭,“阿昭姐姐,我写给你的信你一定要回啊!”
“好~我一定回信,快些走吧,麦苏木一会儿又要不耐烦了。”
“我才不管他呢。”说是这般,却还是松开李昭,恋恋不舍的上了马,”
那我走了!”
柳怀远今次随着一同来,只见李昭站在原地,直到姑墨的影子看不见了才转过身来说道,“咱们回吧。”
李明悯察觉李昭的低落,提议道,“我看这个时辰,不如找家店用过饭再回的好。”
李昭摇头,“夏日里脾胃不佳,吃不下东西。你们去就好,我先回宫去了。”
柳怀远瞧着李昭的马车渐远,想着自从婚期定下来,李昭与他便很少共处一室,平常遇见也只是打个照面就走。
李明悯看向柳怀远,“父皇这几日在大同寺,咱们用过饭后再回东宫。”
眼见到了晒衣节,李昭想起自从回来后因着各种事情,书籍都没有晒过,便开始张罗着将书籍抬出来晒晒,其中还有几本孤籍发霉,上面的字都看不清了,可心疼坏了李昭,这些日子忙着找人修补。
相比李昭的清闲,柳家这边准备的就要多了,为显对永宁公主的重视,柳阔沛特意请来匠人,重新粉饰装点,就连府中都移植了不少树。
吴氏瞧着下人准备的各种,与柳怀远说道,“你父亲虽还是不喜这桩婚事,但该准备也为你准备着,你还是低头去与他认个错,你们父子两总不能一辈子就这般冷淡吧。”
“母亲,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处。”
吴氏无奈,这些日子,眼见着两父子关系越发僵硬,两人除却请安就是政事,其他的一律不说,就连柳恒达都看出私下问过,吴氏在中斡旋也无济于事,今日只好直白说了。
“你父亲也是为你考虑,这不也是怕委屈了你。”
“母亲,父亲从来都说为我好,却从来没问过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吴氏皱眉道,“咱们家也是五代为官,二十年前重武轻文,你父亲也是一腔抱负,想着做出一番事业,最后却差点被问责下狱,自那之后你父亲便格外小心,就是为了柳家的传承。君心不可测,万一做出的事被人盯上,到时候就是杀身之祸。”
“母亲,可我自小读书,为的不就是施展才能,为大梁百姓谋得更好的日子吗?要是人人都为着自己的荣华富贵,那当官者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这话问的吴氏一愣,然后才说,“人都有私心,你与你父亲都没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好了,先看册子吧,都是为你准备的东西,看看有什么添补的。”说完又是叹气,“你将来都不住在府中,我便是想着将你院子收拾收拾也没什么用处。”
“母亲,总归都在长安,离得又不远。”
“我是在心疼你!你身边还是得添几个知冷知热的自己人,不至于做什么的时候身边没人。”
“公主府里怎么会缺人。”
“那不一样,总归是公主的人,能不能指使的动还另说呢。”
柳怀远摇头,怕在母亲眼中,永宁公主便是一个骄纵任性的人,恨不得让自己将厨房的人也带走。
“对了,我特意选了个府中的老人,将来你带去公主府,有什么事也能同你出个主意。你也不要嫌母亲啰嗦,皇家到底不比其他,一个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你看之前的驸马,有几个是好下场的?”
柳怀远笑道,“母亲,你这是在咒我呀。”
吴氏连忙呸呸呸,“不说这个!”
内侍监来柳府更是勤快,尤其日子越近,各种小事上更要再三确认,更是派来人来教柳怀远礼仪。
柳府上下对其是客气有加,私下吴氏却抹泪道,“我的儿子这般出众,现下还要学着怎么伺候公主,我这心真是疼的停不下来。”
柳阔沛哼道,“他自个选的路,便该他自己受着!”
吴氏抱怨道,“那也是你儿子,你就这么忍心看着?”
“那要如何,现下都到了这般,你还能抗旨不娶了不成?夫人,眼下你在我面前哭哭就好,当着外人可千万别露出来,不然被人知道又是一桩事。”
吴氏低声道,“我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嘛?我也只在你面前发发牢骚,不然被传了出去,怀远不是更要受罪了。”
第82章 论心空眷眷,分袂却匆匆。……
年前李昭府邸终于是好了,冬日里李昭懒得出门,多是李明悯去监督的,如今到了题词的时候,李昭才过了来,一同来的还有李洲同李时悦。
知晓今日李洲亲来,新漆的朱红大门旁站着工部和将作监的人,李洲下车后四处打量点头道,“两旁的柳树到了春日看着也清爽,这府邸位置也好,离宫门也近。”
李时悦笑道,“父亲难不成还想着让阿昭日日入宫陪您用膳不成?”
李洲还未说话,就听李明悯说,“也不是不行!”
入了府门,只见影壁墙精细雕琢,烘云托日般让人忍不住想一探府中情形。拐个弯入了前院,一侧栽了梧桐树,看着得有个百年了。随行的大臣一路上是心惊胆战,李洲皱皱眉头他们说话都在哆嗦,李洲轻嗤一声,几人手都在颤抖。
走到桥边,李洲瞧着湖中心的一座水阁摇头道,“这处倒是与周围格格不入,湖心建竹阁,又只有竹桥相连,看着不够开朗。”
将作监的人小心道,“此处是永宁公主特意交代的。”
李洲转头看向李昭,“哦?怎么不做石桥,看着也大方些,如今这样倒与你府中其他不相配了。”
李昭笑道,“看惯了那些,便想着有个曲径通幽处,到时四周种上青莲,夏时也是个赏景观花的好去处。”
再往前便是一大片空地,李洲疑惑道,“这处空地是留作何用途?”
大臣瞧着李昭,支支吾吾的没有吭声。
李昭接话道,“父亲,这处是问了柳怀远,特意留出来的。”
李洲摇头笑道,“哦?你竟还会询问别人的看法?也好。”
半日的功夫也不过走了一半,层叠的楼台,烟雾缭绕的竹林,小桥流水,山石环绕,即便是在冬日,也是一步一景。几人一路走来提匾额对联,亭榭山水俱要。
一路有人将拟定的牌匾对联记录,呈到了李洲面前,“陛下您瞧着可有不妥之处,若无便着手让人去刻了悬了来。”
李洲看都没看将纸张递给李昭,“此处是你的府邸,自然要合主人的意,你且瞧着可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