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1)

林余握住了他的手,从严怀昌的手里拿过钥匙串,“没事,我来吧。”

“她以前经常这样的,现在算好了的,你去她只会更生气,往你头上砸书,砸板凳。”林余的语气极其地平淡,像是看惯了也看淡了,可面容上还是难以遮掩的疲倦。“你可以帮我去把菜热一下吗?”

他从严怀昌手里拿过钥匙后,就往楼上走,楼上传来门锁咔哒的声音,可严瑆抵死了门不肯让他进来。

“松手。”林余淡道。

“……松手,我好话不会讲第三遍。”

而后严怀昌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严瑆似乎在拿东西。严怀昌赶忙想要上去,就看见对着楼梯口的林余也就挨了严瑆扔过来的枕头一下。林余看不见也来不及躲就这么接了下来。他站了一会才蹲下来去捡到地上的枕头,拍了拍上面的灰。

“好了,过来。”林余眉目间带着沉寂的冷漠,是严怀昌没有看见过的。

严瑆不敢违抗他,也爱他。她低着头缓了半晌,从床上站着,到床尾坐着,让了一步。

可她让了一步不够,她得走到林余面前,不然林余不会知道。

严怀昌想要上前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忘了,可面前却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让他无法跨过。

严瑆从床上下来,走了过来,她的身高只够到林余的肚子,她环抱住林余的腰,脸几乎埋了进去。林余伸手要去抹掉她脸上的泪珠,可她张嘴咬住了林余的手,半天不肯松口,眼泪一滴滴落到地面上,她才放开,手握住林余的一根手指揉咬住的地方,低声哀求道。“你会一直爱我吗,妈妈?”

“会的。”

严怀昌突然明白了这一切,从严瑆在林余的肚子出生,凭着旁人的帮助咬住了在病床上半昏死的林余胸脯的乳头时,他们的命就不会分开了,林余借着血和乳哺育了一个生命,也被这个生命栓牢了。

第三十六章

门合上后严怀昌没再听见里面的动静,他不知道林余会怎么哄她,或许会让她继续在自己怀里哭,或许在她的脸颊上落下几个吻。小孩寻求关注的方式很多,可到头只会落到爱上,爱不爱她,这个最重要。

饭桌上格外地缄默,平日里还会和严怀昌吵嘴几句的严瑆,坐在加高的椅子上拿着自己的饭碗安静地埋头吃饭,吃饭,就只吃米饭的这种,林余问她要不要喂,她看了严怀昌一眼摇了摇头。吃完就上了楼,去厕所里面把水流声调到最大。

林余还在楼下冲她喊了一句。“水关小点。”过了两分钟楼上的水声才变小。

“我今天晚上得陪严瑆睡觉。”林余疲惫道,揉了揉胀痛的脑袋。

“我去把她房间收拾一下。”严怀昌正在洗碗,听到话关掉水龙头,擦了擦手。

“不用,她去我屋里睡。”林余补充道。他看向严怀昌,可能是察觉到他心里的自责,“没关系的,我也经常不去接她,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可以学一下怎么编头发,女孩子总会喜欢。”林余笑了笑,向严怀昌展示自己的手。“我的手太笨了。”

“眼睛进水了,妈妈你过来帮我!”严瑆在楼上叫道。

林余被她吵得闭上眼,不想去楼上陪她。“你自己洗干净了才可以上我的床。”

水流声变大,几乎是要淹了这栋房子。

“……那我去楼上了。”林余站了起来,但是往严怀昌那里走近了几步,像是要凑近也给他一个吻,可是严怀昌没反应到,一个大块头反而还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碗,碗和碗之间发出碰撞的瓷器声,吻偏了方向落到耳垂上。严怀昌听见一阵很轻的笑声。

“编头发?我不会,我家就一个男孩都上大学了。”老朱摇了摇头否决道。“但怡姐肯定会,她是我们这的销冠,你问问她去,给小妞扎头发什么她会,不过她今天没来。”

严怀昌点点头说了句好。低眼看了手上的手机,“时间差不多了吧。”

老朱打开监控,“嗯……在外面了,我去把监控的电源关了,你等我一会,你这手能行吗?”

严怀昌转了一下胳膊,没感觉到疼痛,“等不住了,我先过去。”

老朱骂了几句,让一旁的酒保去关后街的监控。

严怀昌拐到巷子口就看见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在这走着,他们是没胆再来这里喝酒,但是酒吧都在这巷子里,他们又是老酒鬼,不去这还能去哪,没憋了几天就又回来,老朱闲得蛋慌没事就爱看监控,还真给他找到了规律。

严怀昌见准了现在没人,拿着袋子直接套住这两个人的脑袋,两个人皮肉相挨,互相垫着背被严怀昌摔倒在地上,一头砸进了后街的烂水沟里。“草他妈的谁啊!”

“唔唔……”严怀昌抓着袋子用力把这两个人的脑袋埋进这臭水沟里,污水浸湿了袋子,从编织袋的缝隙内流了进去,弥漫至人的鼻腔,掠夺里头微薄的空气。他们的手拼命挣扎试图翻身起来,还找到了旁边一个砖头要往严怀昌身上扔。严怀昌看见了,脚直接踩了上,听见那人一声痛叫,手指骨节都被碾压的有些变形血肿。

严怀昌低眉心里默念的时间,掐着秒让他们抬起头喘气。

“大哥大哥……我们有话好好说啊,哪里招您了给您道歉赔礼!唔唔……”

“你大爷的叫你几句大哥就真给你脸了……”他们本就是穷凶极恶的街边混混,见人下碟,看严怀昌怎样也不领情,就瞅准严怀昌手松的时候,猛的转身往他身上撞,但严怀昌早就见惯了这些,躲开了他的手,反手把他压倒了地上,凭着惯性将他的手臂脱臼了。

“啊啊啊啊啊……”那人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严怀昌在监狱打人打多了,自然就知道往那里打会死人,往那里只会痛不会死。血腥味越来越重,严怀昌甩了甩手,从神智不清的人身上摸到了皮夹,数清了里面的钱,塞进了口袋里,又翻到裤兜里的手机。

“密码多少?”

“……你妈了的逼被狗奸。”老朱一脚踩到了他的脸上,“把他牙拔了吧,多说一句废话拔一颗。”

那人感觉到口腔内牙齿松动,意识到这两个疯子说得可不是骗话。

“可以。”

“我说、我说……密码是六个0。”

“支付密码呢?”老朱补充道。

“也是六个0,大哥们行行好,我卡里也就五千,我兄弟卡里多,他那里有一万。”他慌忙道,但没想到老朱早把他兄弟里口袋的刀摸出来了。

严怀昌拿着这两人的手机往旁边的石阶上坐,老朱则是继续吓唬他们,拿着这个刀他们身上比划。

严怀昌将两人手机里的钱都转到了自己账上,又开始翻他们的微信、短信上的聊天记录可翻了半天全是些脏眼睛的东西,有些有用他拍了张照,防后面他们找事,可他找了半天,没找到纪平口中的照片。

“照片在哪?”严怀昌烦躁道。

那两人止住了哭声,哽咽了一口气,“什、什么?”

“找到想要的了吗?”老朱收拾完他们,把他们脱光了往自己看不顺的酒吧那里一丢就管自己拍拍手走了。

“嗯。”严怀昌对着人手机研究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