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比被糟/蹋身子要强。
她没说出的后半句, 安镜怎能不懂?可这是她放在心尖上宠爱呵护的人啊。
她说过要保护她的, 然而呢?自己却什么都没有为她做。
此时此刻,安镜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人?
她若是男人,就能理直气壮地站出来和卡恩、和其他人竞争,就能正大光明地向蔚家提亲, 哪怕付出她的全部身家她也愿意。
就因为自己是女人,为了顾全大局,她只能袖手旁观心爱的女人被人言语侮/辱, 被人当成货物“卖来卖去”。
这是她第一次感到了无助,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痛恨世道对同性恋人的不公, 但当她看着蔚音瑕近在咫尺的脸, 又否定了对自己身为女人的怀疑。自己若是男人,音音还会喜欢吗?
不会了。
她和她但凡有一个是男人, 她们都不会喜欢上彼此。
想通了心里的苦闷,安镜情绪稍缓。
既然上天让她们相识相知相爱,让她们走上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那她们就坦然迎接紧随而来的考验:“走。”
“等一下。”蔚音瑕拉住她,伸手替她将唇上沾染的口脂擦掉,“答应我,别冲动好吗?”
安镜叹气道:“好。”
……
从休息室出来,安镜就看到了靠在墙边抽烟的秦哲。
秦哲自然也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抬头看着安镜与蔚音瑕紧握的手,自嘲地笑笑,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
“镜老板跟蔚二小姐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好的?是在安熙跟她订婚前?还是订婚后?”
蔚音瑕惊慌失措地从安镜手里挣脱,放低姿态解释道:“秦少爷误会了,我和镜老板在…在订婚宴上是第一次相见,因为退婚的缘故,镜老板担心我的声誉受损而感到自责,才对我多加照拂。镜老板心善……”
“心善?”秦哲像是听到了笑话,干笑几声。
“秦哲,该说的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有头脑,有智慧,有大好的前途,你该运用自己的优势和资源,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安镜平心静气地给他戴高帽子,希望他不要被儿女私情所绊,也是希望他不要沦为蔚正清那样的不折手段之人。
听了她的劝说,秦哲笑得更甚了。
“男人?我顶不顶天,立不立地,都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可是镜老板,你喜欢男人吗?”
“秦少爷,你……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镜老板什么关系也没有。”
安镜反而心底坦然了,再次拉住蔚音瑕,示意她不必再多说。她以一种同情且失望的目光看着这个男人:“秦哲,是我错看你了。拿的起放的下,你连马六爷都不如。”
撇下秦哲,安镜拉着蔚音瑕返回到酒会主厅,手牵手一点没有要避嫌的意思。
打断蔚正清和他人的对话,面带笑容。
“蔚老板,我和会长家的唐大小姐认了音音做干妹妹,这事儿,是我们做晚辈的疏忽大意了,忘了知会您一声。您看,过几日就是韵青的生辰,她特地交代我要带音音一起去庄园小住几日陪她庆祝,蔚老板不会不给我和唐小姐这个面子吧?”
沪海商会的会长,是多少达官贵人都要挤破头去巴结的人物。会长女儿的干妹妹,名义上可不就是会长的干女儿?
安镜先礼后兵给出的面子,蔚正清当然要收:“得镜老板和唐小姐抬爱,是小女的荣幸。音瑕啊,去唐小姐家切记要谨言慎行懂分寸,万不可失了礼数。”
“是,音瑕明白。”
……
当晚,安镜就把蔚音瑕带回了安家,蔚正清也只能首肯。
“晩云,收拾客房。”
“大小姐,收拾二楼还是三楼?”安镜住二楼,安熙住三楼,晩云可不敢胡乱揣测,问清楚为妙。
“二楼。用家里最好的蚕丝被和床上用品。”
安镜牵着蔚音瑕的手:“站一晚上也累了,先去我房间坐会儿。饿不饿?我让厨房做点宵夜吧。馄饨?汤圆?清粥?你想吃什么,只要是家里能做的,都行。”
远离蔚家的蔚音瑕整个身心都放松了,在安镜的保护下,她也暂时放下了在酒会上发生的一切不愉快。
她含羞一笑,随安镜上楼:“想喝粥。”
“好,我让张妈做。”
没等她喊,跟在楼梯下的张妈就自觉应了声:“大小姐稍等,粥有现成的,就是为您准备的,还热乎着呢,我这就去给你们盛两碗来。”
安镜有应酬的夜晚,张妈都会熬粥备着,怕她空腹喝酒,也怕她吐了胃里难受,喝点粥养胃。
第三次进入安镜的房间,蔚音瑕胆子大了些,不再低着头。
她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多出来的相框,那里面,是她和阿镜在剧院外的合影。
“这张照片……”
安镜拿起相框给她:“人美景美,拍得好吧?照片的人,怎么看都是一对天造地设、珠联璧合的眷侣。”
蔚音瑕被她自夸的用词给逗乐:“夸自己,不害臊吗?”
要真是如她所说,就好了。
“音音,”安镜从身后揽住佳人,“唱歌弹琴跳舞,还有什么是我没见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