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在收拾的间隙解释,“他啊……家庭情况比你还要复杂些,但心理上的疾病却跟你截然相反。”
他一边给猫猫细细的涂上防晒霜一边说:“因为努力了很久的成果被破坏,他开始情绪崩塌,由不能掌控情绪逐渐变成自我封闭,这就导致虽然他在惩戒师评定中所有的应试考核都能达到接近满分,但在跟被惩戒人的接触中,他完全不能感受到被惩戒人的喜怒哀乐和情绪变化,更别说跟被惩戒人共情、让他们服从惩罚并改正错误了。”
单黎早已习惯秦双冽借着抹防晒霜的功夫对自己揩油,甚至连那人肆意揉捏他的红小豆、把手伸到他泳裤里他都懒得炸毛了,“虽然听起来挺惨的但我还是想说……遇到这样惩戒师的人也挺倒霉的。”
秦双冽耸了耸肩,“以前共事的时候我还能就近指导一下,现在……再这样下去,他怕是真要被开了。”
单黎想了想,“那不然我们度完假回一趟列车?刚好也该跟列车长洽谈下个季度的投资了。”
秦双冽领着他往门外走去,“看看情况吧,那个‘系铃人’已经主动送上门了。”
程启言面无表情的按下了挂断键,随后起身去了列车长的办公室。
列车长依旧捧着个大茶杯,见他进来便露出一副无奈表情,将手里的投诉报告推了过去,“小程啊,这是最新的投诉,你签个字。”
程启言垂眸翻开,瞥一眼内容,随后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将投诉报告递了回去,正了正坐姿,“抱歉给您添麻烦了,下个月我会主动递出辞呈。”
列车长把还在冒热气的茶杯放在了那报告上,叹口气说:“小程啊,不管是我还是老秦都不愿意看到这件事发生的。”
“我知道。”程启言淡淡道:“但不瞒您说,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像投诉中说的,刻意采取冷暴力,给被惩戒人造成心理伤害,我只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已,工具和惩戒数量也都严格遵照了列车的惩罚标准……”
列车长打断了他的话,“小程啊,老秦应该教过你,惩戒师不仅要给被惩戒人施加惩罚,也要对他们进行心理矫正,不然的话,我为什么不买几架打屁股机来呢?”
程启言顿了顿,“或许的确是我并不适合这项工作。”
列车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个很优秀的人才,只不过,你现在的确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理和情绪……我也不瞒你,我和上面商讨过了,觉得还是惩戒知识教师这个岗位更适合你,不过在你离开之前,还有一位特殊的被惩戒人,需要你来惩戒。”
程启言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疑虑。
但等到工作人员将那位特殊的被惩戒人带到他的车厢前时,他的疑虑就尽数转变为了讥讽。
他瞥了栗色头发的少年一眼,抬头对工作人员说,“这个工作我不接。”
那工作人员心里有些稀奇,他好像从这位从来都古井无波的惩戒师脸上看到了怒意?
他看着身前乖巧少年的脸上骤然涌上的失落和伤心,将手里的资料递了过去,“程老师,这个被惩戒人很特殊,他是自己主动提交材料进来这里的,并且点名要你来担任惩戒师。”
程启言黑沉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什么时候,列车成为有些人满足私欲的工具了?”
栗色发色的少年有些慌乱道:“不是的!是我自己要求的,列车长也是被我逼着才答应的……”他眨了眨琥珀色的眸子,微垂着的眼梢和可怜巴巴耷拉着的唇角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狗。
然而程启言却最是讨厌他这副模样的。
他犹如被凝固住、即使被人投诉也毫无波澜的情绪突然犹如寒冰出现了裂缝,将其中压抑着的可怖丝丝缕缕的泄露出来。
或许那些曾经投诉过他的人见了他这副模样,才会真的知道原来程启言在对待他们时,的确只能算稍微冷淡了一些。
“滚回去。”他沉沉的丢出三个字。
工作人员有些为难,那少年陆萧却似乎并不十分惧怕,而是回过头来对他笑笑,“辛苦你了,先回去吧,我想跟他单独谈谈。”
工作人员摸了摸后脑勺,不过他的工作的确只是把人送到,至于是接是退,都与他无关。
陆萧走进屋中,细细的把门关好。
然而等他回过头的那一瞬间,他的脖颈突然被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掐住,他抵着车厢里的墙壁,骤然稀薄的空气让他的脸色迅速变红。
但他没有推开或是挣扎,而是配合着抬高脖颈,一双狗狗眼里蓄满泪水,艰难的叫着:“哥……哥哥……”
程启言的眉头骤然紧蹙在了一起,他嫌恶的松了手,语气里更是对这个称呼不满到了极点,“谁是你哥哥。”
少年滑落在地捂着脖子咳嗽不止,但他一边咳嗽,一边还用手沿着程启言留下的痕迹紧紧贴合,自慰般营造出十指交握摩挲的场景,甚至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连呻吟都慢慢变了调。
程启言打断了这份莫名的暧昧。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靠坐在墙边的少年,黑眸逐渐恢复了平静,“我再说一遍,滚回去,我没
空陪你在这里玩过家家。”
陆萧抬手扯住了他的裤脚,抬起沁着红色的脸,带着些痴迷的看着他,“为什么呢?哥哥难道不想让惩戒成功率提高哪怕一点吗?我打听过了,这会跟以后的评级和工资挂钩……”
程启言往后退了一步,摆脱了他的牵扯。
他冷笑了一声,语气里更是满满的不屑,“一个刚刚高考完、需要伸手问父母要钱的小子,现在却管起我来了?”
他踢了踢陆萧挡在门边的脚,一把将屋门拉开,“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也别再让我听见那声恶心的称呼,回去念你的书,互相远离对我们都好。”
陆萧站起身,却不管不顾的把程启言扑到了墙边,用脚将门再次关上。
他抬起头,眼中闪着病态的光,“可是怎么办呢?为了来到这里,我已经跟父母断绝关系了,如你所说,我没有经济来源,出去就会饿死的,哥哥难道忍心看我露宿街头吗?”
程启言一把扯住了他栗色的软发。
少年的脖颈被迫抬得更高,程启言的手却越发用力,“你们一家人都忍心让我露宿街头,我有什么不忍心的。”
他将陆萧的头重重甩开,径直走到桌前写起了辞职信。
陆萧咬了咬嘴唇,不依不挠的跑去将程启言的电脑合上,上半身趴在桌上,一双狗狗眼忽闪忽闪的盯着程启言看,“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可是,我这不就来赎罪了么。”他依着之前打听到的消息摸索着找到放刑具的地方,一股脑将它们摆在桌上,“用这些东西惩罚我吧,这样既能帮哥哥完成业绩,又能让哥哥发泄心中的怨恨,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不是吗?”
他隔着桌子站在程启言面前,伸手去解自己上衣的扣子,“我能帮哥哥的,只有我才能帮哥哥……”
他不知从哪儿学来了那些勾引人的姿势和动作,一只手从自己泛红的脖颈抚摸到因为衣领敞开而露出来的锁骨,“哥哥可以只把我当做一个需要惩戒的坏孩子,我不会反抗,也不会投诉,哥哥可以尽情的把情绪发泄到我身上……”
程启言将桌上的东西骤然挥到了地上。
陆萧被巨大的声响惊得呆了呆,他的手还停在锁骨上,看起来带着几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