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意有所指的问，“程先生？”

陆萧支吾了好半天。

程启言知道这件事完全就是自己的锅，自从陆萧挨了那一巴掌之后，他就非常谨慎的不敢叫哥哥了。

陆萧一边支吾一边偷偷去瞄程启言的表情，对方却一边捏他的脸一边说：“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打你的脸了。”

陆萧有些委屈的吭了一声，但还是没敢叫。

程启言知道，治好自己心伤的代价，是他用自己的心碎换来的。

他想了想，突然想起自己都还没怎么亲昵的叫过这只狗狗。

以往的称呼……不是生疏厌恶的陆萧，就是带着侮辱意味的狗狗。

他一边用指节蹭过陆萧软嫩的脸颊，一边试探的叫了声，“……萧萧？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陆萧的脸肉眼可见的冒起了热气。

他那琥珀色的眸子又慌又羞，藏在被子下的小手捏在一起，小小声的说，“可、可以呀……”

他又瞥了一眼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的程启言，终于鼓足了勇气问，“那我……我也想……我还想叫你哥哥，行吗？”

他竟然迅速的补了一句，“你刚刚答应我不打脸的哦……”

程启言的心尖泛起绵密的刺痛来。

他好像……还是很怕自己。

他很是郑重的“嗯”了声，“不怕了，萧萧。”

陆萧的眼睛里又泛起些水汽来。

他抿着唇忍了又忍，怕再给扯到伤口惊动护士长。

可尽管程启言已经答应，在去解他衣服的时候，陆萧还是有些怕怕的问，“可是……我们都没有血缘关系，我叫你哥哥，你不会想起一些不好的事吗？你会不会难过？如果会的话，我换个称呼也可以的……唔……”

他叭叭个不停的小嘴突然被程启言俯身吻住了。

程启言心说，我原本是想等你伤好一些再下口，不过既然你自找，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不过顾及着他家狗狗的小身板，程启言还是浅尝辄止，吻了会就抬起头来，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唇。

陆萧又傻在了那里。

他像个烧坏的机器人，一边冒烟一边混乱，被程启言把纱布小心的掀开时才因为疼痛回过神来。

“疼了？忍着点。”因为偷香成功而雀跃的心情又被心疼取代。

程启言按照护士长的要求，仔仔细细的处理渗血的伤口，这会才禁不住数落道：“……你啊，以后别这么傻傻的冲过来了知不知道？万一你真的出了事，要我怎么办啊。”

陆萧竟然还忍着疼乖乖的说了“对不起”。

程启言有些无奈，“别再说对不起了，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也……是该好好谢谢你的。”

他仔仔细细的料理好陆萧的伤口，把一直被自己牵着走，完全没消化了的陆萧好好的扶着躺回床上，“……你现在道一次歉，我就会反思一次，自己到底有多过分，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陆萧对着他眨眨眼，“没有的……哥哥没有很过分。”

他就这么顺嘴把心尖尖上的称呼给喊了出来，忐忑又期待的看着程启言伸了手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想叫就叫吧，小呆瓜。”

……为什么我的外号有这么这么多啊？

陆萧噘了噘嘴巴，然后他就想起自己刚才被哥哥亲了。

被……哥哥……亲了。

他悄悄把被子拉上来一点盖上小半张脸，自己窝在那里发热。

亲……刚才是真的亲了对吧？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感觉了啊？我是失忆了吗？啊啊啊啊啊啊我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呀！

这可是初吻呀初吻呀！

生气！

程启言就拄着脸颊看他脸上浅显的弹幕。

然后故意的问：“怎么，没亲够？”

陆萧没好意思说是，也不想违心的说不是。

程启言却偏偏要逗弄他，“糖吃多了会蛀牙，还是得当做奖品，慢慢给才行，不过如果你一会乖乖的话，我就再奖励你一次。”

陆萧眼睁睁的看着他拿出了一根细细的管子。

他眨了眨眼睛，茫然的问：“要、要插到后面吗……这么细？”

程启言解释道：“是导尿管，做手术的时候你已经插过了，上午的时候给拔了出来，估计你那时候还没醒，原本是不用再插了，但是护士长说……她看你就是个不老实的，这么一会伤口就渗血了，让我再给你插一天，这一天能不起来就不起来了……你那是什么表情，真的是护士长说的，刚才你没听吗？”

陆萧难得一脸不信任的看着他哥，这也不能怪他，被哥哥欺负了这么久，当然会下意识的觉得哥哥又是在欺负自己了。

但哥哥这么一说，他刚才一心盼着护士长赶紧走，然后好跟哥哥二人世界，的确是没好好听人家讲话。

他委屈得汪汪叫，“真的……真的要插这个啊，要插到前面吗？”

程启言揉了揉小可怜儿的脑袋，“是啊，我会小心点的，还是说……我找个经验丰富的……”

“不要不要！”陆萧被他哥拿捏的死死的，“不要别人……还是哥哥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