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结局】(1 / 1)

第55章 结局 时承觉得有被攻击到:“……

时承觉得有被攻击到:“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安明礼:“且不说节目上那么明显的互动你看不出来, 这多年,你觉得安淮序对小雨的执着,仅仅是因为愧疚吗?”

饶是时承大脑运转飞速, 也在听到这话时狠狠的卡住了。

他嘴张张合合,试图说出一句什么反驳的话,却在不经意间回想起自己亲爱的弟弟和那臭小子相处的一幕幕……

粉红色的氛围在他们之间穿梭,就连他们二人的对视, 仿佛都带上了暧昧。

他们不在讨论任务、生活、孩子,反而再说:

时允:“序宝贝, 我好爱你。”

安淮序:“允儿, 我也是。”

他们二人的脑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时承猛地打了个哆嗦, 臭脸一摆, 像极了要打鸳鸯的‘棒子’。

“我跟你说, 我不同意, 你管你们家的臭小子,别带坏了我们孩子!”

安明礼无所谓地耸肩, 心道我还没跟你说, 路过病房时, 我透过门缝看到了什么呢。

他倒是很满意自家弟弟找的这个弟夫, 不管怎么说, 毕竟是世界上唯一能拴住他的人。

“你不同意可没用。”

时承 :“?”

安明礼还真是好久没见到这么鲜活的时承了, 心情十分好 。

他望着天空,回想起了很久以前。

其实安淮序被送进精神科,不全是因为他对找到时雨这件事情偏执成狂,还因为——

他当着全家的面,公然说出他喜欢男的。

那时候, 他就隐约有些想法,只不过不敢确定。

后来某个瞬间,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他明白了。

这小子或许自己都没察觉,他对时雨的感情,早就变了味道。

***

又过了几天,病床上的时允,终于悠悠醒了过来。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影,散落在他的身上,顺着眼睫的缝隙,点亮了他的眼瞳。

他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缓了半天,才完全睁开眼睛。

他下意识想揉揉,却一抬手间,感受到了一阵的阻力。

也是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垂在身侧的手掌温暖,像是被什么温柔的包裹着。

他躺的时间有些久,身体的各个骨头都生了锈,他艰难的转过头有,看清是什么的第一眼,他就愣住了。

安淮序趴在床边睡着了,手攥着他,像是生怕他一不留神跑了一般。

他睡颜温顺,和清醒时充满攻击力的模样,完全不同。

这种一睁眼,就能看到朝思暮想的人,简直不要太棒。

时允眼前闪过儿时,他们结伴玩耍的碎片,以及在富贵村的种种,心中觉得暖洋洋。

他抬起另一只手,撇了撇人额前的头发,视线从人的嘴唇、鼻梁上略过,最后撞入人黝黑的眼睛里。

他眼里不似初醒惺忪,反而带着警惕。

在和时允对视的那一瞬间,这警惕忽然散去,化为茫然与惊喜。

时允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偷看被抓包羞耻,人已经直起身,动作中竟然带着些许紧张,更或者说是手足无措。

他:“你什么时候醒的,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你——”

时允在安淮序手抽离前的最后一秒,下意识反手抓住了他。

他应该是许久没喝水,嗓子干,声音也哑的不行。

“哥,别走。”

安淮序望着他的手,大脑忽然空白一片。

明明称呼和以前差不多,但是他却觉得这次不一样。

时允怕他没听清,又说了一边:“别走。”

“好。”

安淮序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时允靠在床头,攥着水杯,他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真见到人,他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二人就这样安静了一会儿。

时允:“我……”

安淮序:“你……”

二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

这样的默契,让他们对视一眼,忽然笑了出来。

气氛在这一刻放松下来。

安淮序背脊不再那么的紧绷,自然地靠在椅子上。

时允抿了口热水:“你想说什么?”

安淮序盯了时允几秒,越发确定:“以前的事情,你记起来了多少?”

时允垂头,看着杯中水波荡漾,没有说话。

安淮序表面平静,其实内心早已翻起了云涌。

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莫名的,他从时允的神态中,看到了小时候,那位矜贵、娇气小少爷的影子。

时允闭上眼再睁开,笑着望向安淮序:“淮序哥,你和以前很不一样了。”他提到后面的人名,声音轻了下来,带着想念:“阿姨和叔叔……我爸妈和我哥哥他们,都还好吗?”

这个回答不言而喻。

安淮序动作没有变,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时允,在时允一边说着往事,一边转头的间隙,他悄悄红了眼。

他等时允问这个问题,等了太久。

时允:“……感觉就像是在昨天,幸好现在也不算晚……”

他说完这句,扭过头和安淮序对视。

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映出了他藏在眼底的喜欢。

“淮序哥,谢谢你。”

安淮序唰地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因为他过于大的动作,往后滑出去了一段距离。

时允被他吓了一跳,可他还没说话,时承和安明礼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二人一人提着一手东西,开门关门的有点费劲,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屋内异样。

时承侧着脑袋:“淮序,你守了好几天了,今天换我来——”

没想到,话说到这,安淮序突然挤开他俩,快步走了出去。

时承被撞了一下,有点疑惑:“你干什么去?”

安明礼倒没什么大反应,他抬头望着病床的方向,先是顿了几秒,随后笑着点了个头,拎起手中东西走了进去。

“或许是时允饿了,给他买饭去了吧。”

时承让他们兄弟二人气笑了,转身往里走:“我倒希望是真的。”

话一说完,他对上了一双清亮的眸子。

他朝思暮想的弟弟,勾着唇角,如很多年前一样,喊了他一句:“哥。”

时承手中的东西不受控制的掉到了地上,连带着无尽的想念,撞向地板,发出阵阵咚响。

其实他在节目上见到过各种各样的时允,也在病房中,近距离注视过昏迷的时允很久。

但都不如现在的鲜活。

甚至,时允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似有似无的样子,险些让他怀疑这一切,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他一场自欺欺人的幻觉。

所有经历过那场悲痛的人,一起沉溺在他们共同捏造出的幻觉当中。

安明礼放下东西,识趣地走了出去。

时承站在原地,望着时允。

时允歪了歪脑袋,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再次喊了一声:“哥。”

下一秒,他就被时承拥到了怀里。

时允先是一惊,随后缓缓抱了回去。

他将脑袋埋在人肩颈处,熟悉的感觉与味道,终于让他安心了下来。

时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有很多话堵在嘴边,例如这些年的经历、家里的变化等等。

但这些话转了几个弯儿,最终还是团成了一句饱含想念与庆幸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几个字的重量,只有这些一直在寻找时雨的他们懂。

时承放开时允,坐在床边上。

时允多年没见到家人,他以为自己会有些拘谨和陌生,没想到对于他们来说,往日的快乐就像是在昨天。

他们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时承非常的调皮,而时允又爱哭,一个贱嗖嗖地逗完,另一个眼泪鼻涕的一起流。

他们爸妈没少因为这事展开一场激烈的混合双打。

后来大点了,时允会讲话了,经常追着时承屁股后面甜甜地喊哥哥。

小小的时允,短手短脚,可爱十足,宛如一个毛茸茸的小尾巴。

时承会带着他出去跟别人炫耀,他也因此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宠弟狂魔。

时承递给时允一个削好的苹果:“爸妈去警局配合处理一些事情,我估计下午就回来了,你一定能把他们吓一跳!”

时允垂头,盯着苹果,难免有些期待和紧张,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爸妈这些年,怎么样?”

他其实不敢去想象,自己失了记忆,过得没心没肺,而有记忆的他们,会如何痛苦呢?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时承的藏在身侧的手,正隐隐颤抖着。

他还没有从弟弟恢复记忆的激动中回过劲儿来,听到时允这个问题,反应慢了几秒。

他揉了揉时允的脑袋:“爸妈他们,挺好的,他们很想你。”

时允咬了一口苹果,鼻尖有些酸。

***

天台上。

安淮序将一块奶糖丢入嘴中,甜腻且熟悉的味道,让他终于平静了下来。

这件事情,他其实已经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没想到真正发生,他还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冷静。

一方面是因为这是他期待多年的事情。

另一方面,他对时允的感情早就变了。

他是一个贪婪到极致的人,对于喜欢的人,更是一步也不想分离。

他不可能甘愿止步于兄弟。

半响,他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准备转身离去。

谁料,他步伐刚调转,就顿在了原地。

他抬头望见前方的身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淮序。”

安明礼就那样靠在天台门边,一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不知道注视了他多久。

“我过来这么久都没察觉到,这可不像你。”

安明礼嘴里叼着一颗没有点燃的烟卷,缓缓上前。

安淮序没有出声。

安明礼靠在栏杆上,侧头看他,带着笑意:“在想什么,跟哥说说?”

安淮序抬步就要离开。

安明礼:“敢喜欢不敢追?”

安淮序定在原地:“什么意思?”

安明礼似是在嘲讽他:“你哥我上大学追你嫂子那会儿的事迹,要不要跟你讲讲?”

安明礼上大学时,对身为学姐的李知晴一见钟情,之后死缠烂打两年,才撼动人姑娘‘只想学习,不想谈恋爱’的心。

李知晴是A市有名的书香世家,父母对女婿的要求极其严格。

安明礼使出十八般武技,终于在第十七次见岳父岳母时争得了二人的祝福。

后来,李知晴出国深造,安明礼继承家业,二人为此开启了长达三年的异国恋。

外面都传安明礼这一生,感情事业顺风顺水,其实只对了一半。

他的爱情之路还蛮坎坷的。

安明礼:“你当年出柜气的爸妈血压飙升都不怕,现在小小的坎坷就打倒你了?”他点燃烟卷,依旧笑着:“臭小子,别让我看不起你。”

安淮序抬步继续往前走,他这没什么变化与表示的冷静样子,险些让安明礼以为,自己准确无比的‘读弟机’出故障了。

不过怎么可能呢。

安明礼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别那么凶,对人家时允好点,我怕他哥对你的怒火烧到我。”

安淮序这次出乎意外的嗯了一声。

安明礼欣慰:“蠢弟弟终于开窍了。”

安淮序下楼之前,突然回过头,用手机对着他拍了张照片。

安明礼右眼跳了一下。

紧接着,他手机就来了电话,画面显示——‘亲爱的老婆大人’。

安明礼慌乱地灭掉烟卷,接起电话:“喂,老婆~”

电话那边清晰的传出一女人冷笑的声音:“安明礼,你戒不掉烟,就别回来了。”

安明礼面上讪笑着,其实心里早把安淮序翻来覆去骂了上千遍。

***

时允因为刚醒,精神气还不是很足,跟时承说了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安淮序回来,时承正坐在床边陪他。

时承用眼神向他问好。

安淮序刚想转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生硬地打了个招呼:“哥好。”

时承长大后,还没见过安淮序这么‘乖巧’的一面,嘴里的苹果当即被吓得掉到了地上。

安淮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自然地坐在了床的另一边,从兜里抓出几个奶糖,摆在了桌子上。

时承神魂未定地看着他这一举一动。

安明礼随后跟了进来,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

时承跟他对视一眼,神魂归位。

他想不通,指指安淮序,又指指自己的脑子。

那意思就是——你弟弟是不是这里病了?

安明礼闭眼不愿看。

蠢弟弟要走的路,可比他还艰难……

长辈们来的速度,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快。

时承下楼接人,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近,时允也睡得越来越不安稳,仿佛深陷到了什么噩梦之中。

安淮序察觉这个异样,小幅度摸了下他的脑袋:“没事了。”

许是安淮序的声音过于温柔,也许他的气息安抚了时允,他终于逐渐平静下来,缓慢苏醒。

他似是有一瞬的迷茫,呆愣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淮序看到他这个样子,心脏一疼,下意识紧紧攥住了他的手,生怕自己又一个不留神,让人就这样消失了。

时允回过神,转过头望向安淮序。

他脸色并不是很好,牵动嘴角,安抚意味的笑意,也显得那么脆弱。

他轻声道:“我没事,我只是有点想我爸妈……”

安淮序感受到,掌心中的手轻微的颤抖着。

时允继续望着天花板,眼前开始出现大片黑雾,头痛欲裂。

“淮序哥,我爸妈快到了吗?”

安淮序嗯了一声:“马上就来了。”

时允眼皮发沉:“真好。”

意识重新栽入黑暗之前,他看见了两道焦急的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

逆着光,他看清了他们的样子。

他恍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他从自己的儿童床上苏醒,伸出手,踉跄着奔向站在门口的父母。

“爸爸,妈妈……”

“小雨。”

时允被紧急推进手术室,再度亮起的红灯,拉扯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时母一路上即将见到儿子的喜悦被打碎,抱着她的好闺蜜安母无声的哭了起来。

时父打电话,紧急联系国内最好的医院转院。

安淮序站在边缘,看着众人忙碌的样子,心脏砰跳。

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总给他一种,他又要即将失去时允的感觉。

他晃晃脑袋,从兜里拿出药瓶,倒出几粒药片,塞入了嘴中。

他疲惫地靠在墙上,深吸口气,周围的气愤,使他不减浮躁,反而增加。

他打开药瓶,一股脑又倒出了几颗。

在他即将塞入嘴中的时候,一只手拦住了他。

“你在干什么?”

安淮序想甩开他,抬头却发现是时承,这张有些相似的脸,让他晃了下神。

时承趁机夺走了他的药瓶:“这药不能一次性吃那么多,你不想活了?”

安淮序没有说话。

时承恨铁不成钢,白了他一眼,他正欲说什么时,医生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他想叫上安淮序一起过去,没想到一扭头的功夫,人已经快他一步,跟着人群围了过去。

时承看着安淮序明显就是关心则乱的身影,叹了口气。

罢了,他们这群小屁孩的事情,他也不懂,就交给他们自己去办吧,大不了爸妈那里,他去帮着说一说。

时母哽咽着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快速说明情况:“上次诊断出病人脑部受伤位置存有血块,定为后天手术,但病人初醒后,记忆恢复,频繁接收刺激等等致使血块移动至重要功能区域,需要尽快手术。”

他说完,快速拿出手术知情书,让家属签字。

时母没什么力气,时父搀扶过时母,在知情书上签下了自己大名。

医生点头,回到了手术室。

大门紧闭的剎那,在场每个人的心情都落到了谷底。

安父拍了拍时父的肩膀:“小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时父点了点头,眉心愁苦依旧不消。

***

时允感觉到自己宛如在海洋中漂泊,起起伏伏,溺水的窒息与浮出海面重获新生的两种感觉,在他身上交替存在。

他没有一刻是安生的,说生不如死也不为过。

但是他还不能死,他还得去见爸妈和哥哥,去见阿娘阿爹和小妹,去见各种重要的人。

海浪再次迎头打来,将他按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海洋中。

呛溺感瞬间席卷了他的感官。

这么多次的挣扎,他早已精疲力尽。

他就这样静静地任由自己沉向海底。

他睁开眼,漆黑中,一颗闪耀的星星随着水波晃荡。

“时允。”

安淮序出现在他的上方,轻柔地捧起他的脑袋,视线带着浓浓的爱意在他脸上流转,最后落在他的唇部。

他说:“你又要走了吗?”

时允无法回答,他想摇头。

不,他不想走。

安淮序继续说:“你逃不开我的,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说完,他就吻了下去。

时允从起初的震惊到生涩地响应。

泪水混进入海水,包裹在二人周围。

“我不走,我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

安淮序放开他,笑着消散。

时允努力伸出手:“别走!”

与此同时,重病监护室内。

刚平稳跳了几天的心电检测仪,猛地变为一条直线。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重病监护室1023病人呼吸暂停!”

电除颤按压在胸腔部分,发出嗡鸣震响。

抢救争分夺秒进行中。

安明礼看着靠在墙边的安淮序,叹了口气。

他这弟弟,倔的让人心疼又生气。

这几日,时允转入重病监护室不让进去看,他就站在外面寸步不离地守着,要不是爸妈下了死命令,他还会这样不吃不喝不休息,直到人转入普通病房。

只是没想到,他刚走了没一会儿,时允便出现了意外。

安明礼暗骂一句命运弄人,随后疲惫地看向自己的妻子。

李知晴昨天才带着安书栖过来,遇上这种状况,说什么都是无力的,便站在边上陪着他们。

安书栖察觉到氛围的不对,安静地抱着时允给他的小汽车。

他只知道他的时老师生病,要进那个屋子才能好,但是他不知道时老师什么时候出来。

他上前牵住安淮序的手,轻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小叔叔,小时哥哥出来就好了嘛,我想听他讲汽车小迪的故事。”

稚嫩的声音,在安静到极致的此刻无限放大,传入在场每个人心中。

安淮序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

安书栖也不闹,乖巧地站在他身侧,和他一起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安书栖困得小脑袋直晃悠。

李知晴给安明礼一个眼神暗示后,率先抱着孩子回去休息了。

安明礼视线从手术室门口流转到安淮序身上。

安淮序脸色并不是很好,少见地透露着病态。

突然,他身形不稳,一踉跄,险些直挺挺摔倒在地。

这可把众人吓了一跳。

时父离他最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小安,你也辛苦了,这里有我们守着,你先去休息吧。”

安淮序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依旧倔强地望着前方。

时父知道他这些年的经历,实在是心疼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母上前,叹了口气,她自己生的儿子,什么德行她知道。

如果事情不有答案,他是不会善罢罢休的。

她强硬地拉着安淮序走到角落的凳子上休息,又从旁边接了杯温水递给他。

“缓缓,让小时看到你这幅样子,像什么话?!”

安淮序听到时允的名字,才有了一些动作。

他双肘撑在膝盖上,脑袋向下埋了埋。

安母坐在他身旁,心疼地看着他。

这么多年以来,思念的痛苦,淮序这小子吃的并不比他们少。

甚至高出于他们。

而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人,眼看着就要阖家团圆,没想到又出了这么一茬子。

小时这孩子,也是挺苦的。

安母和安父对视一眼,摇了摇头,示意安淮序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安父是一位比较严厉的人,这些年,他没少给这小崽子费心,见他这样,他立马就要上前呵斥他清醒一些。

可不料,他还没走几步,安淮序忽然放下水杯起身跪在了几位长辈面前。

安明礼眼皮一跳,似是明白了他要不分场合地干什么,立马要阻止。

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

众人无一不是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面面相觑,露出惊讶与疑惑。

安淮序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睁开。

他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地开口道:

“我有喜欢的人了。”

安父听到这话,不知道应该作何感想。

是失望呢,还是应该开心呢?

多年之前的思想没有现在这么开放,安淮序当着他们全家面出柜,他认为安淮序还在叛逆期,一气之下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

他就是想给安淮序一个教训,没真想怎么样。

可谁料,安淮序在院多次出逃。

当时那所精神病院是看守最严格的,甚至有专门的警卫24小时巡逻。

安淮序为了躲避抓捕,直接从断崖一跃而下,跃入汹涌的浪花中,致使多处骨头断裂,九死一生。

他也是在这个时候释然的。

算了,在乎这些干什么呢,只要孩子平安无事,健健康康就好了。

不过真到了这一天,他又有些紧张。

毕竟他可没有跟男儿媳相处的经验!

时父是看着安淮序长大的,听见这话,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跪下,但还是为他感到开心:“这是好事,哪家的孩子?”

“时允。”

时父猛地听到这个名字,有点懵了:“什、什么?”

安淮序深吸一口气:“我喜欢的人是时允。除了他,我这辈子谁也不要。”

他说的很决绝,在场的各位同样清楚,他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安明礼让安淮序地勇敢震了一下,直到两位母亲惊讶地看过来,他才无奈地捂着脸,点了点头。

两位父亲就不像她们这样平静了,皆是震地往后退了一步。

时父张着嘴,欲言又止。

安父脸有些黑。

安明礼暗戳戳观察他们的神色。

时母和时父对视一眼,神色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安母倒是连连说了几句:“怪不得怪不得。

安父虽然已经接受他这位犟种儿子的性取向,但可没让他喜欢上自己的弟弟啊!

他血压登时就高了。

手术室外一时间静了下来。

安淮序就这样跪着。

最后还是时母看不下去,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先是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后将他扶了起来。

安淮序状态本来就不是很好,又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了这么半天,当即一踉跄。

幸好时承上前拉了他一把。

安淮序道了一声谢,推开了时承,直直地站着。

“时姨,时叔。”

时父神情严肃地望着,没有应声。

安淮序攥紧手:“我不知道我对时允的感情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但是我可以绝对的告诉你们,我很爱他。因为我的错,他吃了很多苦,所以,我想用我的后半生来弥补他。”

时母犹豫着问了一句:“你和小时……”

安淮序:“是我先对时允动情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旁边缓过来的时承,听到这话,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他突然就扶着额头笑了两声。

感情这臭小子还没彻底拿下他弟弟呢?

时母还没说什么,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安淮序快速看了过去。

医生:“手术很成功,病人十分配合,观察几天,如果没事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舒缓了不少,心里的石头落地,在场人的表情都轻松了起来。

安淮序更是望着手术室内,唇角不自觉牵起了一个笑容。

他的神情落在了时母和时父眼中,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时父摆摆手,拉着差点没要上去打这臭小子一顿的安父坐了下来。

“孩子们的事情,就交给孩子们吧,咱们这几个老东西,别跟着掺和了。”

安父其实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这位老兄弟,听到这句话,他也放松了不少,叹口气,笑骂了几句。

安母上前,轻声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小心思绝对是从小时候就萌芽了。”

安母揽着时母的胳膊,笑吟吟道:“我本来还遗憾咱俩都没有个女儿,想成亲家都难,现在这不简单多了。”

时母怜爱地看着安淮序,眼神中流露满意之色:“你这么多年的经历,我们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你,我们或许也不会这么快找到小时。”

她说到这,突然来了一个大转折:“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安淮序手攥成拳,有些紧张:“您说。”

时母:“当年那件事,不怨你,你无需自责。”

安淮序其实听过这句话很多次了,可这一次,他忽然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

时母:“我希望你不被其他情绪影响,用心去爱小时。他和你在一起,我是放心的。我和他爸爸终究是错过了他重要的阶段,之后就靠你了,一定要让他快乐。”

时父也嗯了一声。

安淮序愣住了,似是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快松口。

安母看了安淮序几眼,恨铁不成钢,打了他一巴掌:“傻小子,愣着干什么呢,快谢谢你时姨没打断你的腿!”

他们那欢声笑语,即将进行到亲家母长,亲家母短的地步。

唯有侧后方的安明礼和时承靠在墙上,前者一脸梦幻,后者百思不得其解。

时承:“所以说,安淮序还没有跟小时在一起?”

安明礼的沉默成为最好的回答。

时承:“?”

安明礼不得不承认:“嗯。”

时承:“……”

他气笑了。

***

多日后。

时允转入普通病房,终于醒了过来。

他看到安淮序,虚弱地扯起嘴角,嘶哑的声音说道:“我做了一个梦。”

安淮序牵起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指肚,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什么?”

时允:“我在梦里和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幸福的生活了很久,就在我想继续沉沦下去的时候,突然蹦出来了一张凶巴巴的小脸,指着我才骂,我一生气,就睁开眼了……然后,我就看到那张凶巴巴小脸的放大版。”

安淮序听到他这句话,瞬间红了眼眶。

幸好他还愿意醒来。

“我经常凶你吗,怎么让你梦里都这么气我?”

时允亮晶晶的眼里满是他的身影。

他摇了摇头,轻道:

“我想见你,真正的是你,所以我必须要醒过来。”

安淮序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俯身吻了上去。

“时允,我喜欢你。”

“我也是。”

两颗心撞在一起,发出轰鸣巨响。

二人确定关系后,并没有想象中的羞涩什么的,反而犹如多年的爱人,深知彼此的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时允意识到自己做了手术,现在是秃头状态。

他倒没有沮丧,反而有些新奇:“我现在丑吗?”

安淮序看了他半响,没忍住亲了他一口额头:“好看。”

时承一进门,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当即护犊子似的扯开安淮序。

“远远的!”他坐在是时允床边:“我们小时刚好一点,你要干什么?!”

时允拉住时承:“没事哥。”

安淮序:“不干什么,哥。”

时承总觉得安淮序顶着这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说出这句话,是在嘲讽他。

时允:“爸妈呢?”

时承示意他看门口。

时父和时母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时母眼中含着泪水,对上他的目光,她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时允上一次见他们,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这次他终于可以说出:“爸妈,我好想你们。”

时允以为自己会跟他们有些许陌生,没想到见到他们,他只有无尽的思念,完全想不起来别的。

时母还跟以前一样,会温柔地摸着他的脑袋。

时父会准确无误地递给他喜欢的水果。

时承坐在床边,絮絮叨叨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们仿佛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他也一直在他们身边一样。

时允忍不住倾身抱住他们:“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时母拍了拍他的后背:“回来就好。”

时父:“傻孩子,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时承站在安淮序旁边,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得意地笑着。

安淮序看着时允,目不转睛。

痛苦的过往,随着一句话淡淡消去。

失而复得的感受会存在每个人的心中,他们会更加珍惜彼此的存在。

***

时允恢复能力很强,很快就出院了。

他因为手术剃了头发,要带着帽子才能出门。

这一阵住院,他同样瘦了很多,时父时母看着特别心疼,想接他回家养养。

怎料时允说他还有没完成的工作,必须过去结局完才行。

时父时母笑着叹了口气,任由他们二人去了。

时隔许多天。

安淮序带着安书栖,再次出现在了娃综拍摄中。

同时还有一位带着鸭舌帽,挡着大半张脸的后勤工作人员,偶尔会在镜头边上晃过。

安淮序的视线,每次都会定在他身上,直至人消失。

网友震惊,以为是新嫂子出现了。

cp粉则哀嚎节目组新套路,要用这招捧新人,时老师太惨了!

【复刻永远超不过经典!】

【还我小时老师啊!】

【小时老师生病了,所以导演就想出这一招引热度了吗?!】

【不是,我怎么觉得那人这么眼熟啊……】

【楼上,不是你一个人这么觉得……】

【等等兄弟们,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下一秒,疑似导播失误,将镜头切换到了一处小角落。

安淮序侧步拦住小员工,捏起人的下巴,在唇角处落下一吻。

他似乎感应到了摄像头的存在,挡着人,回眸勾起一个挑衅的笑意。

镜头立马切走。

紧接着,微贴上,安淮序的账号更新。

【安淮序:别猜了,一直是他。】

微贴瞬间炸了,直播间也涌入了许多新网友。

END

www.jiubiji.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