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我现在让人去买一个。”冬晴当即手底下的人发消息,随后又掏出来几盒药片,“你还没有吃饭吧?我找阿姨给你做些晚饭吃。这是医生开的药,一天三顿,记得饭后吃。”
“好啊,谢谢你。”
得到陈肆的感谢,冬晴更加热情地带她熟悉这栋别墅,生怕她在生活上出现问题,随后又带她去楼下吃饭。陈肆也乐得接受女孩的善意,她只知道郁大小姐天真单纯,想不到身边的人也缺点脑子。
倒在路边时,陈肆以为自己会死在路上。而现在,她吃着热腾腾的暖粥,一身轻松。在陈家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在这里,冬晴傻乎乎的,郁贺兰也很好糊弄。
粥刚喝两口,忽然出现的身影让陈肆两眼一黑。
她要收回前言,郁贺兰也不是很好糊弄。见郁贺兰气愤的模样,对方还没说话,陈肆都能想象到她要说什么,无非是“谁让你在桌上吃饭?”之类的。
陈肆先发制人,哆哆嗦嗦,怯生生地说:“郁总,我饿了。”
“怎么了?我说不准你吃了?”郁贺兰厌恶地看着陈肆,接下来说出的话不出所料,“拿下去吃。”
“是是是,谢谢郁总。”陈肆连忙抱着碗蹲在地上,早在郁贺兰开口前,她就把这一套动作在心里演练了十几遍。
动作要领只有一个,怎么可怜怎么来。
郁贺兰看着高挑的女人缩在餐桌下面,像是恨不能把自己藏起来。陈肆身上还是冬晴匆忙间套上一件的白衬衫,她挽着袖子,露出冷白纤细的小臂,手上捧着一碗清淡的粥,她小口喝着,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只能看到喉部微微律动。
盛粥的碗有些大,而陈肆的手臂细得不像话,仿佛随时会被压断。
郁贺兰都未发觉自己的唇角微微上扬,方才把陈肆摔在地上时,她心中也有这种快慰感,胸口的闷气顿时消了大半。
郁贺兰停了几秒钟便离开了,陈肆松了一口气,随即拖着时间,好久才喝完一碗粥。冬晴送来玩偶后就离开了,房子里只剩她和郁贺兰,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可在郁贺兰的家里,能躲到哪里去?
陈肆在餐桌下呆了将近俩小时才打算回狗窝睡觉,她刚爬上楼,恰巧碰见刚洗完澡出来的郁贺兰,心里咯噔一声。
郁贺兰看了一眼狗笼子,又看看站在楼梯口的陈肆。
“狗好像是四条腿走路的?”
陈肆在心里叹气,这位矜傲的郁大小姐,比她想象的更加孩子气。
“抱歉郁总,我是一只天生残疾的狗,我只有两条腿。”陈肆尽量把姿态放低,还好郁贺兰比自己高一些,否则她每天都要趴着说话了。
“天生残疾?”郁贺兰皱起眉。
眼看对方要发火,陈肆慌忙蹲在郁贺兰脚边,极尽谄媚:“是啊,残疾的小狗离开主人是活不下去的。”她的手搭上郁贺兰的脚踝,用指节轻轻蹭着。
“主人要牵小狗出去散散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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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肆暗暗咬住舌头,她对陈子桦都没这么卑微过。既然郁贺兰想为难她,那就让郁贺兰为难一下。
“好啊。”
陈肆的手抽了一下,她没想到郁贺兰会同意,脑子里想着怎么收场,却看郁贺兰不知从哪儿掏出了项圈。
“你过来点。”郁贺兰弯腰扯着陈肆的领子往上拉,陈肆顺着她乖乖跪直了,方便郁贺兰给她套上项圈。项圈上的铁扣有些凉,冰得陈肆想躲,但她忍住了。
郁贺兰扯着牵引绳,看陈肆也随之动了动,好心情地说:“还挺适合你的,不知道你是不是一只乖狗狗?”
“我一定做郁总最乖的狗。”陈肆讨好道。
郁贺兰觉得自己在骂人,陈肆倒觉得自己被夸了。狗是忠诚的动物,像她这样背叛旧主的人,恐怕还不如狗。
只是嘴上说说,还说服不了郁贺兰。郁贺兰解下手上的镯子,随手往远处一扔。
“叼回来。”
陈肆毫不犹豫地像野狗一样蹿出去,迅速叼着手镯回来。
“看起来是挺乖的,”玩了几个来回,郁贺兰好心情地揉起了陈肆的脑袋,但最后一次她没有接过陈肆咬住的手镯,而是捏着陈肆的脸蛋说,“送给你了。”
陈肆懂,这是嫌她叼脏了。
郁贺兰把玩着牵引绳,这才想起来问:“对了,你告诉我,陈子桦到底派了谁在爷爷身边?”
陈肆也很爽快,这个人哪怕说出来,自己也不会因为失去利用价值而被郁贺兰弃掉。
“是您的小叔。郁长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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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很容易满足的,崭新的书包,漂亮的新衣服,可口的饭菜,新奇的玩具。一点点甜头,就可以骗走一辈子。
陈肆是个例外,她从不满足。她讨厌工作,讨厌谈生意,讨厌应酬,讨厌喝酒,讨厌热闹的场合。偏偏这些全是她的强项,是陈子桦要她去做的事,为此她每天都焦虑得睡不着,为陈子桦给的任务发愁。哪怕养父没有去顶罪,陈肆也早就下定决心,她要做个狼心狗肺的人。
郁贺兰是合适的利用对象,一位娇纵的大小姐,家大势大,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有点脑子但不多。唯一的缺点是脾气太差。
“再让我看看女儿吧……”
陈肆锁起眉头,猝然惊醒。
她急促地喘息,睁大眼睛环视周围,终于按着脑袋松了一口气。难怪噩梦压抑,原来自己在狗笼子里。
她的脖子上还带着项圈,牵引绳被郁贺兰拴在了狗笼上。天还没亮,旁边刚好有挂钟,陈肆看了一眼,才五点半。
让人惊讶的是,楼下隐约传来郁贺兰和佣人交谈的声音,郁大小姐看起来像是会赖床的人,竟然起这么早。陈肆闭上眼,大冬天的,谁爱起谁起,她今天就要睡死在狗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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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工作上繁琐的事,陈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从没睡过这么香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