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琸然同学,”牧星泽第一次皱起了眉,“这是同性师生正常切磋,请你注意言辞。”

陈琸然耸了耸肩,不说话了。

这时候,牧星泽才注意到洛苏正往教室门口走去,叫道:“洛苏?”

洛苏浑似没有听到,从背影都能看出几分失魂落魄、魂不守舍。

他一言不发,飘出了前门。

天才总是心高气傲的,这次不仅被牧星泽打破了连胜的纪录,还被这么多人围观了失败,肯定需要一段时间消化。

于是,牧星泽不再管他,道:“若还有哪位同学对老师不满意,欢迎前来挑战。”

没人应声,看来大家都对他很满意。

牧星泽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开始了实训课。

他提前根据这批学生的过往表现列了一张表,两两分组,进行对战,整个过程比预想中还顺利。分到最后,只剩一个人。

白翎正双手插兜,垂眼用鞋尖碾磨着一块小小的墙皮,将它碾得粉碎。牧星泽走上前去,笑眯眯地道:“白翎同学。”

白翎抬起脸,眼眶微红,牧星泽微微吃了一惊,道:“你又怎么啦?”

“什么怎么了?”白翎道,“愿赌服输,要我做什么,你说吧。”

“那个我还没想好,先欠着。”牧星泽说,“说起来,白翎同学,你好狠的心,不会真心想让我吃蟑螂吧?”

“对,我真心的。”白翎一脸的满不在乎,“所以你生气了?”

他生哪门子气啊。

牧星泽简直拿他没办法,“你这个小朋友,不会是因为落单了,就觉得被老师无视了吧。”

白翎仿佛心事被人戳穿般后退一步,一脸强装镇定,“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虽然嘴上不服软,可满眼都是“可恶竟然被你猜中了”的懊恼。

白翎和他哥哥虽然长相不同,性格倒是有几分相似。时礼生气的时候从来不理牧星泽,也不解释,就让牧星泽一个人搁那瞎猜,如果猜错了,还会更生气。长年累月的相处下,牧星泽早就练就了读微表情的超强技能。

那时候令他十分困扰的事情,如今想来竟也如此甜蜜。

牧星泽笑道:“别胡思乱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你的搭档今天没来,所以,今天将由我来担任你的搭档。”

“啊!这算什么好消息。真倒霉。”白翎立刻说。安静了一小会儿,白翎又问道:“所以你真的没有在生气?”

“当然没有。”

“这样。”白翎说,“那你真大度。”

“我只是相信你,”牧星泽说,“就算我输了,你也不会真让我那么做的。”

好半晌,白翎才轻轻“哼”了一声,说:“谁说我不会。”

【作家想说的话:】

为什么蟑螂的出镜率如此之高,感觉我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

ps:洛苏是攻哦。

私闯民宅

自时礼被报道身亡后,其生前居住的雅兰德府就已经被皇室关闭,门厅冷落,日渐萧瑟。

此刻静夜沉沉,轮廓方正的雅兰德府浸在冷溶溶的月色里。而在牧星泽眼前,锈迹斑斑的大门挂着一把沉重的大锁,挡住了他的去路。

自从放了那一大段话,又和洛苏交过一次手,学生们似乎被他唬住,在接下来的两天安分守己不少。

既然饭碗暂时保住,那牧星泽自然要将重心放在时礼身上。线索最多的地方,自然是时礼的家。

犹记时礼被软禁的那段时间,牧星泽每天都要翻过质子宫那堵高墙,才能和时礼相见。因此,雅兰德府的围墙对他来说,小事一桩。

只是太久没干这种勾当,业务生疏不少,一跃而下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

牧星泽蹲下身揉了揉脚踝,熟悉的疼痛让他回想起很久以前的某天,他也是这样从墙上跳下。

在想象中,他应该姿态潇洒、无比轻盈地从天而降,并且显得很随意,丝毫没有提前精心设计过的痕迹。

然而现实惨淡,一个不小心,非但没有成功在心上人眼前耍帅,还“咯吱”一声摔断了腿。

时礼站在墙边,瞪大眼瞧着他,随即踩着泥土和杂草走到他身前,半跪下身,小脸惨白,“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崴了一下脚而已。”牧星泽嬉皮笑脸地凑过去,试图抵赖,“这么关心我啊?”

Omega立刻伸手用力掰他的腿,牧星泽没想到时礼如此心狠手辣,惨叫一声,“疼!”

时礼甩开手,眸中立刻涌出泪水,声音微颤,似乎又气又痛,“你疯了,牧星泽?你想死随便找个楼行不行?”

“我是说我心好痛啊!”牧星泽立刻捂着心口往时礼怀里倒,“老婆你别说气话啦,我可舍不得你为我守寡!”

“你瞎说什么!”

时礼猛地推开牧星泽。牧星泽非但不恼,还顺势攥住Omega纤细的手腕,将时礼再次拉近自己,笑嘻嘻地说:“你看我为了来见你连腿都摔断了,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回报我?”

时礼瞪着他,鼻尖微红,似乎想发作,忍了忍,说,“你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