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是这一批受试者接受实验的日子。五分钟后，请看管员将各自的受试者送入实验室中。”

傅医生轻轻地打了个响指，突然之间，一种奇异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牧星泽脚踝上的脚镣忽然“咔嚓”一声弹开掉落。

“有一些事情我并未提前跟大家说明，”傅医生说，“事实上，我们对受试者的体型和健康状况并没有特别的要求。因此，只要谁最终被绑在病床上，系统就会自动将其识别为受试者，而负责的看管员将获得一笔丰厚的报酬。至于看管员是选择继续留下来协助我们，还是拿了钱就离开，完全由他们自己决定。”

安静了片刻，从角落里传来“咚”的一声。

那名穿着雨衣的男子腿一软，跪倒在地，而在他的身边，许多看管员同样纷纷倒地，雨衣男惊恐地捂住鼻子：“什，什么味道？”

傅医生双手插在兜里，“一点镇定剂。希望你们喜欢。”

那穿雨衣的男子指着他的受试者，像陡然意识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字一句地问：“那为什么他没事？？”

傅医生道：“你对他用致幻剂了吧？那么脚镣注入他体内的那种药物，有可能抵消了镇定剂的效果。”

那雨衣男下一句话还未出口，就被身边的Alpha一拳捣在了下巴上。

很快，病房里再次响起了惨叫声，但这次情况完全颠倒了。原本被绑架到这里的Alpha们，正在疯狂地向曾经的看守员们发泄他们的怒火。

牧星泽看向洛苏。洛苏的脸上闪过错愕，紧接着他的表情变得警惕，牢牢盯着着牧星泽，后退一步。

随即却双腿一软，跌坐在病床上。

眼看着牧星泽朝他靠近，洛苏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脸，发出虚弱的声音：“不，不要……”

牧星泽还没来得及质问他，就忽然察觉有人接近，遽然回身，“谁？”

“小姐，”在牧星泽身后，娃娃脸站起身，视线越过牧星泽看向洛苏，伸了个懒腰，“你该庆幸你没对你的Alpha做什么过分的事。不然，你的下场可就不好说了。”

他指指周围的混乱。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像对事态的发展早有预料。

洛苏睁大双眼：“什么意思？”

“小姐，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娃娃脸不禁咯咯直笑，“我说过，我们老大是个爱玩弄人心的变态。他最喜欢欣赏人们绝望的样子了。”

娃娃脸看向周围，“小姐，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以为可以随意操控他人命运，所作所为不会带来任何后果。所以，你们将受试者绑架到此处，尽情玩弄他们。直到最后一刻，却发现你们才是被骗进魔窟的那一个。

“曾经加诸于受试者身上的恐吓，如今即将降临在你们自己身上；你们对受试者所施加的暴力，马上就要还施彼身。”娃娃脸充满兴味地说，“拿到高昂佣金的美梦忽然破灭，等待你们的，将是作为真正受试者死在实验台上的悲惨未来。这一瞬间迸发出来的绝望和恐惧，不是很甜美吗？”

洛苏立即抓住牧星泽的袖子，神色如同冰雪化开，眼中水光闪动，“对不起，要不是母亲生病，急用钱，我也不会骗你来这里，求你不要……”

娃娃脸嗤笑一声，面露不屑：“求他不要什么？求他代替你去死吗？”

牧星泽盯着他：“你对我用了致幻剂？”

洛苏举起控制器，“你睡着的时候误触了，我发誓，只是好奇！”

牧星泽轻轻甩开他的手，但就在衣袖从指尖滑落的瞬间，洛苏再次牢牢抓住了他。

“别抛下我。”

洛苏的脸色苍白至极，落在牧星泽眼中，却无法分清是真心还是假意。

牧星泽没有搭理他，从旁边抽出控制带，草草将他绑在了病床上。

通向核心区域的大门终于打开，娃娃脸招呼着牧星泽，一同将病床推向大门，站在门口，冷风扑面而来，建筑内部的全景映入眼帘。

阴冷的蓝白色调，高而阔的穹顶有着石壁的质感。层层环形走廊围绕着深而阔的中庭，往下看，竟然看不到底。每一层圆环上都有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行色匆匆。有人来门前接应，接过病床，井然有序地将病床向另一侧推去。

洛苏直到被推走的最后一刻，都在默不作声地凝视着牧星泽。

等到医疗人员散去，alpha们无所事事地待在病房里等待下一步的指示。牧星泽站在门边，边观察建筑的结构和警卫分布，边指着建筑中庭，朝娃娃脸搭话，“那是什么？”

“那个啊，叫作‘永恒’，是我们老大最喜欢的作品。”娃娃脸说。“他亲手画的图纸。”

牧星泽点点头，眯起眼睛，问：“我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可以吗？”

“好啊，来吧。”娃娃脸带他走出病房的门，“感觉你的身体素质很不错，有没有考虑留下来，为我们工作？”

正如洛苏所言，机甲存放的地方守备并不严密。

事实上，除了每层圆环上巡逻的警卫之外，几乎没有任何额外的安保措施。

在如同深渊般的中庭，多个辐射状的圆形层级层层叠起。每一层都陈列着一架机甲。巨大的蓝色能量柱撑起每个圆形展台，而冷蓝色的灯光洒落在下一层的设备和电路板上。

一辆战车形态的机甲，正停放在这一层的圆台上。

中庭顶部，是一个复杂的、类似于星系旋转的图案，阴冷的银色光芒落下，笼罩着整个中庭。

“你说‘你们老大’，什么意思？”牧星泽问，“你并不是意外被绑架到此处？”

“我？当然不是！我可是监察员。”娃娃脸解释道，“我们混在被绑来的alpha之中，若病房里出现混乱，就由我们出面控制。这一批受试者除了我，应该还有其它几个监察员。让我看看还有谁。”

他翻出光脑检查名单，牧星泽瞥了一眼，忽然间，脑中一片雪亮。10376*1

洛苏曾提到过，和他对接的老板，给他指定了目标。

若只是需要四肢健全的社会边缘人士，云际城一抓一大把，又何必要指定目标，

除非……这是将监察员带回到基地的手段。

牧星泽用肩撞了娃娃脸一下，打断了对方的注意力，“喂，既然你是监察员，那你知不知道，实验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娃娃脸果然抬起眼，摇了摇头，“这可是最高机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监察员，当然不知道。”

他要再次低下头去，翻找监察人员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