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电梯停在?一楼,正好打开门。
两人就那么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电梯狭窄的空间里带着丝不同寻常的诡异气氛。
站在?电梯门口的警察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想开口提醒,又不敢吱声,抱着资料呆呆看着他?们俩。
僵持几秒钟后,终于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谢遇知长着修长手?指的胳膊从电梯门缝隙伸出,扣着宗忻腰侧步伐沉稳走出电梯。
抱资料的警察看着谢遇知和宗忻走远的背影,无?形的压迫感瞬间飘散,终于长出一口气准备上楼,回?头?才?发现电梯门已经关上了?,他?不得不重新按键。
·
看守所?的条件和监狱没法比,一个屋里扎堆坐板(双腿并拢只有屁股蛋儿落地那种)一坐坐一天,睡觉的时候20个人挤通铺,躺平是不可能躺平的,只能侧身睡,一周放一次风洗一次澡,还只能冲凉,不能聊天没有娱乐,对在?押人员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这种环境,别说要待37天等结案,就是待7天都要抑郁。
边则才?进看守所?三?天,看着精神状态已经奇差无?比,原本死?气沉沉的他?在?见到宗忻和谢遇知的瞬间,眼里竟然有了?亮光。
“判下来了?吗?定罪了??你?们是来送我去监狱的吧?”
他?激动?地挣扎着去抓铁门栏杆,被看守的警察毫不留情一把摁进犯人椅里,警告:“老实点!”
宗忻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扑克脸。
“边则,说说你?和朴晚是怎么认识的吧。”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边则满脸失望,妈的,这看守所?,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他?受够了?睡觉不能躺平,受够了?每天一睁开眼就要去坐板。
“吴晚笙是我杀的,你?们不是人证物证都有了?吗?为?什么还要让我待在?这破地方?送老子去监狱啊!送老子去监狱,要不然你?们现在?一枪崩了?我!给老子个痛快,别他?妈折磨人!”
“在?开庭和判决结果出来之前,你?都要待在?看守所?,这是规定。”宗忻一板一眼,回?答的非常官方。
“死?条子,你?他?妈就是在?蓄意报复!”边则愤懑的哐哐砸椅子。
宗忻单手?放在?桌子上,微微向前倾身,平静道?:“边则,朴晚跑了?。”
前一秒还情绪激动?满脸不耐烦地边则,闻言脸上表情忽然一愣:“她……跑了??为?什么……”
宗忻收回?手?抱臂微微后仰:“我们也很想知道?,这个案子里一直是被害人的朴晚,为?什么要跑。”
“不可能…”边则摇头?,不信:“她不可能跑,她不会跑的,她肯定是去吊弄找巧…”
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立刻警惕的看向宗忻和谢遇知,近乎咆哮:“你?!你?们!你?们他?妈的!”
要不是犯人椅锁的结实,估计他?已经冲上来打人了?。
宗忻什么都没说起身走了?出去。
“黄队,通知交警部门,查今天往吊弄方向的所?有车辆,朴晚很可能去了?吊弄。另外,联系一下吊弄当地派出所?,查查有没有一个叫巧爷的人。”
黄子扬早就跟交警部门打过招呼,摩拳擦掌了?好几个小?时,就等着宗忻指派任务,终于能大显身手?,挂断电话后星奔川骛行动?起来。
“老实点!”谢遇知指着边则,带着威胁的警告:“问你?什么说什么,你?再用?那种眼神看着盛副队,一口一个他?妈的,信不信我让你?在?看守所?里生不如死??”
宗忻推门走进来,听到谢遇知的话微不可见的拧了?下眉毛,但没有说什么,在?谢遇知旁边重新坐好,看向边则。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赤血圣灵的?据我们调查,这是个邪|教组织,打着信仰的幌子敛财、虐童、杀人,无?恶不作。”
“什么邪|教!我不允许你?们污蔑圣灵!你?们这些罪人,早晚要流尽赤色鲜血祭祀圣灵的伟大!”边则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你?们这些邪恶的、没有信仰的罪人,你?们知道?什么是永恒的生命?你?们什么都不懂,愚昧无?知!”
谢遇知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着边则,指指脑子问宗忻:“信|教的都这样吗?”
宗忻诚实道?:“不,只有邪|教才?这样给人洗脑。”
哐啷
边则双目泛红,盯着宗忻,表情简直要吃人:“你?们会被鲜血洗礼!你?们一定会被绑在?十字架上,为?现在?的愚昧和对圣灵的亵渎付出鲜血的代价!”
如果说,提到朴晚,边则只是有些激动?,那现在?,绝对已经算的上是疯狂了?。
但宗忻根本不鸟他?的诅咒。
“行,先不管我会不会被绑在?十字架上。”宗忻定定看着边则,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你?觉得,朴晚会去搬救兵来救你?吗?什么样的救兵,能把你?从看守所?里带出去?劫囚啊?要不你?问问我身边这位警官,他?对这种事有些经验,可以告诉你?结果。”
谢遇知:……
为?了?不拂媳妇的面子,谢遇知抬手?握拳清清嗓子,配合道?:“对,知道?深夏市破获的那起毒枭案吧?他?们真的劫了?看守所?,最?后涉案人员当场被击毙的多达三?十人,逃走的最?后也受伤落网,判处死?刑。”
宗忻笑笑,“人家是毒枭,枪|支||弹|药全进口,马仔也是不计后果的亡命之徒,不知道?你?们硬件能不能跟他?们比?”
谢遇知大手?一挥,“那肯定不行。听说这个赤血圣灵的教徒被自己人就干死?一大半,哪有身强力壮冲锋陷阵的人啊?”
两人在?边则面前唱起双簧。
边则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但还是嘴硬道?:“反正老子手?里已经三?条人命了?,早晚都是个死?,说实话能减刑嘛?”
“不能减刑。”提审室昏黄的灯光将宗忻的鼻梁映衬的明暗分明,显得棱角格外犀利,“但至少,可以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边则突然睁大双眼,汗从额头?一直流到脖子,表情扭曲声音增大:“反正老子就是个死?,老子不怕!”
很明显,这时候他?心理防线已经非常薄弱,只要再稍微增加一点压力,立刻就会崩溃。
“枪决的时候,犯人会由于害怕躲子弹,听执行枪决的司法警察说,很多被执行的犯人最?后,是被打成筛子才?死?的,不知道?当时那些死?刑犯每躲一枚子弹,心理有什么变化?”
谢遇知摸摸下巴,故作沉思。
边则紧紧握着双手?,已经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