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耳力严重受损?徐永军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顾不上细问,想着她一个孤女好像只有哥嫂在沈市周边的钢厂,只不过,他并不知晓她哥嫂具体所在。

她还能去哪?徐永军这时才发现,自己对陈锦华的了解那么少。

从前她家里的事情都是母亲在帮忙安排,如今母亲已逝,他甚至不知道该去问谁。

此时他的耐心与冷静早已消耗殆尽,胸腔里升腾起某种难以抑制的情绪。

他开始后悔,后悔那三天的冷落,后悔那个杂物间,更后悔那些丢盔弃甲式的忙碌,因为那忙碌,只不过是在讨孙小曼的欢心。

不过他的后悔也只持续了一天,因为孙小曼哭哭啼啼过来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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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秀芳和陈燕州指挥着几个大汉将孙小曼的东西往出丢,边丢边骂,"大家可都知道,这是我公婆分的房,之前给我们小姑子,是为了让她无论是否出嫁都有个家,谁想到出来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趁我妹妹不在,就想霸占她的家,霸占她的丈夫呢!"

孙小曼拉着徐永军过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

她慌里慌张地冲过去捡丢出来的东西,脸色苍白,委屈地抹着眼泪,"锦华和永军是心疼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才让我住的,我并没有霸占,我真的没有……"

陈燕州气笑了,"我妹妹确实心眼好,不过也没好到把丈夫让出去的程度,周围邻里邻居可都是我们的老熟人,平日可只有徐永军来回照应的!徐永军,你也别给我躲在后面,你让这个狐狸精把我妹妹的东西都丢出去,隔壁王嫂子可看得明明白白,你倒是说清楚呀!"

"徐永军,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趁我妹妹不在,就把别的女人带回家来?"

徐永军刚露面,就被两口子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我们已经请了律师,这老屋是父母给妹妹的,就算有结婚证明,也不是什么猫啊狗啊就能随便住的。如果你们不识相,我们就打官司到底!"赵秀芳拿出一叠文件,"这里有当年房产证办理的证人,还有你们在这霸占的证人。法院见吧!"

徐永军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想到陈家人早有准备。

他想了想,还是要依靠他们找回陈锦华,他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孙小曼,沉默了一会儿。

赵秀芳依然在不停地数落着他,“徐永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种事情你不怕传出去?也不怕毁了你的前程?”

第十三章

徐永军脸色铁青,他知道如今无论如何都必须有所回应。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他说,声音低沉,“小曼暂时会搬出去。”

孙小曼听到这句话,犹如遭遇了重重一击,泪水顺着脸颊汩汩流下,然而她无从反驳,只能无助地望着他。

徐永军却转过头去,不去理会她的悲切。

“永军,我不住这里,我能去哪?你答应过会照顾我的”,孙小曼只得拉住这根救命稻草,嘤嘤哭了起来。

徐永军叹口气,“你把行李带上,先去我爸那”。

眼看着孙小曼收拾了行李。

徐永军怯怯地问,“哥嫂,锦华她……”

赵秀芳和陈燕州啐了口,“呀,徐团长还记得你和我们锦华是摆过酒的夫妻呀,我们以为你这是打算和新媳妇儿在这开启新生活了呢!”

徐永军被噎了噎,“我和小曼真的没什么!”

赵秀芳抄着手摇头,“你和小曼没什么,那我们锦华和你可就更没什么了!不对,你还算计她的房子,还害她没了调任,两次!还给人关小黑屋,害得进了急诊!徐永军,我们当初就是瞎了眼才觉得你是个好的,结果把我好好的妹子欺负得听不见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说完,赵秀芳拉着要去揍人的陈燕州咣啷一声将门关上。

看热闹的邻居们一阵指指点点,徐永军只得先帮哭着求自己的孙小曼收拾了东西,先行安置孙小曼去了父亲家。

徐永军刚刚安置好孙小曼和月月,就接到了军区的通知,要他立即回去处理一些紧急事务。

他匆匆赶回军区,却听到路上的士兵都在讨论陈锦华因事故造成听力损伤的事。

他不知为何,心下莫名恐慌。

军区的会议室里,官员们正在讨论紧急事务。

轮到徐永军发言时,他的思绪在紧张中陷入混乱。

刚想开口,却被桌上一份文件上的字眼所吸引“听力损伤”。那是关于陈锦华的报告。

他的心猛地一缩,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心口。

意外事故的详细报告里陈列了陈锦华在行动时没有到达安全点位提前发生爆炸导致听力损伤的细节,这一切根本不像他之前想的只是小意外。

陈锦华从前的明朗笑声此刻似乎在他耳边变得遥不可及。这股内疚和悔恨如同溺水般袭来,他几乎难以呼吸。

会议结束后,徐永军在走廊里兀自徘徊,无法回去面对家中的纷争,也不敢试图寻找陈锦华。

正当他烦躁不已时,军区首长将他叫住,“永军,我知道你最近遇到很多事情,但别让私事影响你的工作,你明白吗?”

徐永军点头,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脑海里仍在回响陈锦华失去听力的消息,他当初趁着陈锦华状态不佳,代替她写了事故报告,为的只是更好的调任机会,如今原来那场事故比他所书写的要严峻太多。

如果真的按照陈锦华所汇报,孙小曼不仅不能获得调任,甚至还需要接受惩罚,甚至要上军事法庭。

但他已经是事故相关人,因此事故调查期间,他无权干涉,但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于是便找了相熟的人帮忙掩盖。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宿舍,电话又打了过来,是孙小曼从公共电话亭打过来的。

她哭得一抽一抽,“永军,你可要为我做主,你爸他真的太过分了……”

孙小曼哭着哭着σσψ就挂断了电话,徐永军一阵烦躁,但是又真怕出点什么事,只得踏着夜色前往父亲家。

孙小曼和徐父还在争吵,听来听去,大概是因为徐父要吃带荷包蛋的素面,家里就剩下一个鸡蛋,孙小曼把鸡蛋给了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