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却在此刻冲了进来,拿着西北调任申请确认电报,“嫂子,你的电报!”
孙小曼却眼疾手快地夺了过去,看到内容发出一阵冷笑,“陈锦华,你花样倒是挺多呀,你猜永军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让你去?”
陈锦华心下惶恐,挣扎着起身要去拿那封电报。
孙小曼将电报折好,还不忘对警卫员嘱咐一句,“你知道的,徐团长会听我的还是听她的?”
警卫员立马伸手按住了要继续往前扑的陈锦华。
“算你有眼力见,你继续在这看着她,我去找徐团长好好说道说道”,孙小曼扭着腰肢离开了灵堂。
陈锦华看着孙小曼的离开,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的破灭。
在警卫员的看守下,陈锦华哪都去不了,直到暴怒的徐永军回来,他将电报碎片丢在陈锦华的脸上,而后像拎小鸡一样,将她从地上提起来,狠狠地甩到墙上。
陈锦华被撞得发懵,耳鸣越来越严重。
“我妈尸骨未寒,你却还想着用西北调任要挟我娶你,你一个残疾,还想和我耍心眼?”徐永军咬牙切齿。
“永军,你别怪弟妹,毕竟她无依无靠,不会真的去西北,只是想让你求着她留下罢了!就怕她拿着军属的架子闹到西北军区去,不知道西北那边怎么看永军你,怎么看我们东北军区呢!”孙小曼晃了晃徐永军的手,带着蛊惑,“我看着调任日期就剩下3天了,反正只要没回复确认函,调任到时候自然就取消了,你看她还怎么能拿捏你?”
“没错,我就是惯她太过,这次必须给她点颜色!”徐永军拽着陈锦华的胳膊,将她拖出了灵堂。
恰逢大雨倾盆,陈锦华带着一身雨水,被他丢进了军区医院废弃的器材室。
小黑屋没有窗户,空气污浊,散发着霉味。
“你就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徐永军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并派了警卫员看守。
小黑屋里阴冷潮湿,陈锦华本来就身体虚弱,湿衣服也没换,再加上受了伤,没过多久就发起高烧来。
她头痛欲裂,耳朵嗡嗡作响,浑身无力,而剧烈的耳痛让她几乎无法忍受。
“放我出去!”陈锦华虚弱地呼喊着,无力地拍着大门。
但警卫员却无奈回应,“嫂子,我没权利放你,不然你就给徐团长服个软。”
陈锦华绝望地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可是凭什么,她明明没做错事,如果她死了,那这一切委屈就白受了。
陈锦华用尽全身力气,再次呼喊警卫员:“求求你,如果我死在这,你也要被牵连!”
而后她用力推了一把堆放的杂物。
只听里面一片落地声,警卫员担心闹出人命,也只能开了门,看到的就是脸色发白瘫在地上的陈锦华。
慌乱中背起陈锦华就往医院跑,一路上,陈锦华迷迷糊糊地还在说:“给我哥发电报,让他来……”
把她送到急诊室门口,医生也着了急,“怎么搞成这样才送来,病人现在高烧昏迷,还有严重的耳感染,再晚点命就没了!”
警卫员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医生也懒得再搭理他,赶紧把陈锦华送进了抢救室。
想到徐团长的态度,又怕担责,警卫员只能电报联系了陈锦华的哥嫂。
第九章
陈锦华醒来时,已经是一天后了。
“锦华,你醒了!”嫂子赵秀芳拉住了她,但陈锦华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在动。
哥哥陈燕州则拉着医生进来给陈锦华检查。
医生检查过后,脸色凝重:“病人之前就已经有鼓膜损伤,这次的高烧和耳感染,进一步加剧了听力严重受损,左耳可能永久性失聪,右耳经过长期治疗也许能恢复八成,但后期也需要佩戴助听器才可以……”
陈建军和赵秀芳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陈锦华虽然听不清医生在说什么,但她看到哥哥嫂子惨白的脸色,心里也隐约猜到了什么。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浑身无力。
“锦华,你别动……”赵秀芳想起她听不到,眼圈红了,用手示意她躺下。
陈锦华无力地躺下,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她不甘心,她还没见到徐永军,还没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怎么能就这样变成一个聋子?
陈燕州看着妹妹绝望的眼神,心疼不已。
陈锦华却慢慢冷静下来,她要了纸张,写下了“老屋被徐永军强占给了孙小曼”。
陈燕州怒拍床边柜,赵秀芳也气得站起,“太过分了,结婚报告这么久不打,我们家这点东西他倒是算计得明白,老屋邻居可都是证人,不是他徐永军想给谁住就给谁住的!”
陈燕州攥紧了拳头,“这事我来办,大不了咱们就上法庭,我不信了,军官还能手眼通天不成!”
赵秀芳忙着点头,“妹子,你就先和我们回家,你哥和我钢厂分了两间房,你来住也宽敞得很,咱不回去了!”
陈锦华猜到了嫂子的建议,摇了摇头,继续手写,“西北调任,我还想试试!”
她没等哥哥劝说,“徐永军强占老屋,换我调任名额,又设置私刑将我囚禁,我要一件一件讨回公道!但我技术员的生涯我也要!我不想做个废人!”
赵秀芳狠狠点头,“妹子,我明白你!”
说着就去找医生订了最好的助听器,而后让医生出了听力检查结果报告。
陈锦华结合自身情况重新写了一封申请书,让计量所所长帮忙补了一封证明信,一并发到了西北军区。
计量所所长还特意发了一封电报给他的同学,简短说明了紧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