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穿这么少?”

沈和锦用了力气挣开男人的手,冷冷道:“关你什么事?”

“怎么,周大忙人终于忙完了,想起还有我这么个人的存在,有空来逗我玩了?”她轻挑眉头,抬眼略带讽刺看向男人,一字一顿说:“可惜,我现在没空理你。”

“…………………”

周岁聿怔了一下,似乎被她的态度刺到,缓缓垂下眸,声音很轻:“我没看到信息………”

没看到信息?不是一个小时,不是一天,而是三天………

沈和锦突然有点想笑,原来周岁聿也能想出这么蹩脚的借口,她扯了扯唇角却笑不出来,只觉得心脏闷疼的厉害,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

周岁聿低声说:“我看到你的回复了,绵绵,我”

“发错了。”沈和锦打断他的话,

在男人怔愣的眼神中,她执拗的道:“我说我发错了。”

“你就当没看到。”她说。

周岁聿没说话,只定定的看着她,像是不理解女孩话中的意思,那张清俊冷然的脸上头一次出现类似于茫然无措的情绪,

沈和锦心口的大手越收越紧,她艰难的移开目光,不再去看男人的眼睛,她垂眸,语气平静:“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男人不说话也没动,

她转过身,自顾自开门进去,房门关闭的最后一秒,被男人的大手牢牢挡住,

“沈和锦,你要不承认吗?”男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安静的走廊清晰,他说:“你已经答应了,聊天记录就是证据,不能再反悔。”

“………………”

几乎是质问的语气从男人口中说出来,沈和锦先是一愣,随后气的手指都在颤抖,不理人的是他,颠倒黑白的也是他,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

一颗心被人捏圆搓扁大抵就是如此感受了,她几乎是咬着牙:“你给我滚出去。”

“我就是后悔了怎么样?!”她气疯了,说话都不过脑子:“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判几年我坐几年,你看我怕不怕你!”

说完见男人沉默不语,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用了力气想去关门,扯到受伤的右胳膊,瞬间疼的白了脸,她却没表现出来,

男人轻而易举的抵着门登堂入室,堂而皇之的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沈和锦气的脑子嗡嗡的疼:“擅闯民宅也是要坐牢的,你要在牢里跟我当邻居吗?!”

“那你去告我。”

“你!”

“顺便把方野也告了。”周岁聿想起自己在温泉馆看到的画面,又想到女孩说没空理他,让他滚出去,

没空理他,是因为有方野了?

他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像是泡进了酸水里,以至于脑子都不清醒,只能遵循本心将酸话说出口:“他的罪名是什么?拐卖妇女行不行?”

“…………………”

他像冰块下炸开的炮仗,冷冰冰又咄咄逼人,说着毫无逻辑的话:“当小三,插足别人感情,这些罪名能判刑吗?”

“你希望我跟他谁判的重,你想跟谁当邻居?还是说你想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或者要不要那个姓贺的也进来?”

“他的罪名是什么?”

周岁聿句句紧逼,只要他有心说,别人从来插不上嘴,问完也不等女孩回答,他恍然大悟的道:“哦,我忘了,你那么喜欢他,怎么舍得给他安罪名,他光辉伟大,他明月清风,他”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昏暗的客厅响起,男人被打的微微偏头,声音戛然而止,

半晌,女孩咬牙切齿:“周岁聿,你给我滚出去!”

沈和锦声音里带着几不可察的哭腔,垂在身侧的手掌疼的麻木,她却好像察觉不到,颤抖着手去推男人,带着哭腔骂:“我特么坐牢都不跟你当邻居!”

“死就死,谁害怕谁是孙子,什么破任务,我不干了!我就是不想再看到你!你以为你是谁,我就活该围着你转,围着你们周家人转是吗?!”

“我脸上是不是就写了犯贱这两个字?!你说啊!”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的远远的,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她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几个字,

不知道哪个字刺痛了男人敏感的神经,周岁聿缓缓回过头,他的眼睛很红,每个字几乎都是从牙里蹦出来:“……那你想看到谁?”

“方野还是……贺清棠。”

这个名字一出来,整个客厅都陷入安静,沈和锦突然有点想笑,眼前渐渐模糊,一滴泪水落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不明白周岁聿为什么要这么说她,也不明白怎么就突然扯到了方野,扯到了贺……清棠。

半晌,她抬着红肿的眼睛,道:“是。”

“…………………”

空气静止,落针可闻。

周岁聿僵在原地,像被人兜头打了一闷棍,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心脏疼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停止跳动,

沈和锦忽然觉得很累,她不想说什么了,也不想再跟男人吵,她吵不过。

时至今日,她不得不承认,碰上周岁聿,她只有吃瘪的份,哪怕她有理。

苦涩从心底深处升起,渐渐的,沈和锦觉得舌根都发苦起来,苦到她连呼吸都感到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