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这一场戏,是碧落身体痊愈后回归天庭,身为至交好友的神女叶络得知消息,特意赶过来探望她。
踏入碧落的道场,看清那个坐在玉石台阶上的人影时,叶络难以置信。
“碧落,你怎么……发丝全白了？”
想到天庭里的传闻,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他们说神女碧落对一个凡人动了情,难道这是真的？”
碧落勾唇,语气高傲，“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你只需要知道,神女碧落，绝不会触犯天规与凡人私通。”
“总要有神仙遵守规则、维护秩序。天庭可以缺少神女连翘、可以缺少神女叶络，独独不能缺少像我一样的神仙。即使这个规则……与我愿相违。”
离开碧落的道场时,叶络没忍住，劝她把在凡间的记忆清除掉。
碧落摇头婉拒――那是漫长岁月里,她唯一的念想。
从书生逝去那一刻起，这个世界上只剩下神女碧落，再无那草屋里悠悠浅笑的凡人碧落。
碧落坐在台阶那里，轻声对叶络感慨：
“世人跪求漫天神佛,他们会想，神仙为什么不能渡他们，为什么不能救他们逃脱苦海？”
“可这神仙啊，又哪里逍遥。各有各的苦果,各有各的说不得忆不得。”
*
张导高呼一声，“很好！这一段过了！”
宁檬解下覆盖在眼前的白绸，朝张导勾唇笑了笑，就走到旁边休息。
她接过司霍递来的水瓶，喝了两口。
“微博现在情况怎么样？”
司霍一直在关注微博。
剧组霸凌这种事几乎是谁沾谁死的，童寒和赵清韵下手这么狠，司霍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他说道：“这么多大咖下场发声后，微博舆论出现了反转，即使有水军在带节奏也没用。网友大量涌入那个博主微博底下，让他拿出你打童寒的证据来。”
至于童寒和赵清韵的微博底下，也相当乌烟瘴气。
宁二的粉丝爬到童寒微博底下，大骂她不要脸。
【我们哥哥是你这没有演技没有人品没有相貌的人能够觊觎的吗！】
路人爬到赵清韵的微博底下，骂她这个养女不要脸。
【不愧是盛世白莲啊，这一出玩得够溜。】
【不仅鸠占鹊巢，你还想独霸几个哥哥的宠爱？呕.吐】
在这场事件中，反倒是最开始被拉下水的宁檬和庄浓绮抽身事外。
“你微博还因此涨了十几万粉丝。”司霍哭笑不得道。
宁檬无奈一笑。
她拿出手机，给柠檬爹打电话。
电话刚打通，那边的人就接起了电话。
宁白驹问她：“拍好戏了？”
“下午还有。”
“那就好好拍戏，估计等到明天这件事才能处理好。爹刚刚联系了朋友，请他们帮忙封杀童寒的一系列合约。”
宁檬眉梢微挑。
这个手段，不就是童寒和赵清韵之前对她做的吗？
现在倒是风水轮流转了。
宁白驹道：“就是那赵清韵，爹暂时还动不了她，小柠檬精你给爹一些时间。”
宁檬出声鼓励，“爹我相信你！”
杰克苏柠檬爹无所不能！
就连生儿子……哦，可惜她爹不是穿进生子文小说里。
*
下午拍完戏，宁檬被司霍送回家里。
她回到家时，里面空无一人。
宁檬上楼洗了个澡，穿着家居服刷微博。
微博有关《无双》剧组的事情，热度已经降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柠檬爹出的手，还是宁家那帮人在出手。
刷了半天，楼下传来动静。
宁檬从床上爬起来，走出门，倚靠在二楼扶手那里朝宁白驹招手，“爹你回来啦。”
宁白驹穿着一身西装，瞧见宁檬，他轻轻颔首。
“换衣服下来吧，我们现在去吃东西。”
今天帮小柠檬精处理那些事情，他其实是借用了原身的人脉和人情。
这种事让宁白驹本能不喜，他自己的女儿，自己宠着就行。所以宁白驹去了趟VC工作室，在那里办公到现在才赶回家。
宁檬换了身墨绿色的长裙，担心晚上会冷，她还特意拿了件披风下楼。
脸上的妆是白天化的，还没有卸掉，和这条裙子十分搭。
挽着柠檬爹下楼，坐上车子，宁檬对充当司机的陶助理道：“陶助理，把车开去富力商场。”
富力商场是A市极为有名的一个商场。里面一应商品齐全，周围还有护城河、古城墙等景点，夜景非常漂亮，所以每到晚上都很热闹。
这个点还没到下班高峰期，车子一路还算畅通无阻。
大概半个小时后，车子到达目的地。
宁白驹下车，亲自帮宁檬拉开车门，伸手扶她下来。
宁檬已经戴好鸭舌帽和口罩。
她语气愉悦，兴致很好。
“爹，我们走吧。我找经纪人打听过了，这里有一家火锅特别好吃，爹你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肯定还没有吃过火锅吧。”
她的兴致当然好，那些糟心事，以她的能力都可以解决掉。
这件事柠檬爹也知道。
但他还是舍不得让她直面那些嘲讽、亲自冲锋陷阵。
“火锅？”宁白驹轻声道，“不错。”
才走进富力商场一楼，宁檬就瞧见一家奶茶店，“爹，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先去买两杯饮料，你要柠檬水还是要红豆奶茶？”
宁白驹下意识就想说柠檬水。
但很快，他想到了奶茶那奇怪又甜的味道。
“嗯，就红豆奶茶吧。”
宁檬乐了，“我就知道爹你会喜欢，我们父女两的口味素来是一样的。”
说完，宁檬走去排队买奶茶。
宁白驹站在奶茶店门外等她。
有些无聊，宁白驹的视线左右打量。
突然，他的视线落在一个高悬着的led屏幕上。
Led里播放着一段采访视频，记者正在介绍被采访者的身份――华国首富。互联网行业巨头，从白手起家到功成名就全靠自己，现如今产业遍布多个领域……
一大串名头，记者终于介绍完，镜头方才徐徐拉远，把那个端正坐在沙发上，气质儒雅随和上了年纪的华国首富照进镜头里。
“……陆先生，从白手起家到功成名就，这一路走来，您觉得什么是您成功的关键？”
“……”
聊了一会儿，镜头里的华国首富开始回顾自己的辉煌履历――
让公司走出国门，受到国家领导人接见，曾经陪同国家领导人一道前往国外参加多方经济会谈，浪费的每一分钟可能就是浪费了几百万的进账……
“你好，你的两杯红豆奶茶好了。”服务员把两杯打包好的奶茶递给宁檬。
宁檬伸手接过，走到她爹面前。
“爹你在看什么啊。”
说着话时，宁檬侧过头去看他。
目光落在宁白驹身上时，宁檬愣住了。
然后――
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宁檬∶我仿佛嗅到了空气中的那股酸味
（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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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Led屏上,采访还在继续。
“……我不怕麻烦。事实上,当我站到现在这个高度,也很难遇到什么麻烦。”
“……商场如战场,起起落落很常见。二十年前,我的公司才刚刚起步,放眼周围,发展比我好的公司遍地都是。可笑到最后的人是我,只有我。”
“……我很少关注自己名下的财产,财富越积累越多，到现在,一心只想着把公司做得更大更强。”
“……成为华国首富之后有没有考虑过竞争成为亚洲首富乃至世界首富？哈哈哈哈这个问题就像刚刚说的那样,顺其自然就好。”
“……”
这个Led屏幕很大，还挂在人来人往的商场一楼中央。
有不少行人都停下脚步，仔细听着首富陆先生和记者的对话。
“哇,不愧是陆先生，我恰柠檬。”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也不知道在陆先生之后，下一个华国首富会是谁。”
“财富越积累越多，我看这华国首富的位置，很多年内都不可能换人了。”
“嘤嘤嘤,我是陆爸爸流落在外好多年的私生子，陆爸爸怎么还不来接我回去继承豪门？”
“哦，你这私生子，甚至都不姓陆,真是有够私生的啊。”
行人的议论声纷纷传进宁檬的耳朵里。
宁檬颤抖着手，抽出吸管戳穿奶茶，狠狠吸了一大口。
――我去，现在连红豆奶茶都不香甜了，这家奶茶店卖的到底是什么劣质奶精。
“爹，爹，你先喝口奶茶。”宁檬把那杯没喝过的红豆奶茶递过去。
宁白驹依旧紧盯着led屏幕，那张掠尽世间风华的脸无悲无喜。
宁檬连忙再劝：“爹，你现在是人类，太酸的话身体会酸碱失衡，不利于身体健康的！”
“爹，你听到了吗，回个神ok？”
她以前一直觉得，她爹的发家史有些许夸大――
什么被揍得柠檬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结果看到妖皇御空而过后，瞬间觉醒了柠檬一族的天赋技能，自此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现在直面这一幕，宁檬才发现她爹真的没忽悠她。
甚至她爹还往低里说了。
在柠檬爹的身后，酸气几乎实质化。
宁檬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她感觉她在柠檬爹的脑袋后面，看到了一个挤占满她视线的……胖头柠檬。
这么大块头的柠檬，破一点点皮流出来的‘血’，都能酸死一大片对手。
她爹的灵魂，果然还是柠檬精的灵魂。
酸得这么膨胀、这么一塌糊涂，如果不一直朝着目标走，不争取把目标超过……
总有一天，是真的有可能激发柠檬精的特有死亡方式――酸死的吧：）
想到这里，宁檬又狠狠吸了一大口奶茶。
企图用甜腻的奶茶，来对抗那股让她能酸掉牙的酸意。
“酸碱平衡？”
听到陌生的名词，宁白驹终于缓缓回过神来。
他深邃而清冷的眉眼注视着宁檬，缓了两秒，宁白驹伸手接过奶茶。
“味道比之前更古怪了。”喝了两口，宁白驹淡淡点评。
“那是因为爹你更酸了。”
这纯粹是字面意思。
宁白驹眉梢微挑。
他又扭过头，扫了眼led屏幕，唇角轻轻勾起。
“互联网行业巨头？华国首富？商场如战场？我明白了。”
话音落下，宁檬发现……
那浓烈到实质化的酸气好像消失了。
她那些生长极好的牙齿，幸运地保住了。
“爹，冒昧采访你一下，你明白了什么？”
宁白驹一脸意味深长，脸上带着淡淡的不屑与睥睨。
“我只是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这个世界穿得好啊，总算是让我有了新的挑战。”
宁檬秒懂，“华国首富？”
“先定个小目标，成为华国首富吧。”
“再往后不是还有什么亚洲首富、世界首富吗？不错不错。”
小目标……
杰克苏这是突然错拿了龙傲天剧本？
压下心底的吐槽，宁檬道：“爹，我们快去吃火锅吧！”
宁白驹下意识拧起眉来。
有了人生目标后，吃火锅这件事，都显得无比浪费时间。
可今晚的一切安排都是小柠檬精的心意，为了小柠檬精耽搁发展事业的时间还是可以接受的，大不了晚上他少睡会儿，把浪费的时间补回来。
于是宁白驹矜持地点了点头，“行，我们快些过去吧。”
吃完火锅后，宁檬拉着宁白驹去挑衣服。
宁白驹绝对是个衣服架子，随便换上哪一套都好看。
给自家爹爹花钱不用省，宁檬把自己最喜欢的那几套衣服都包了下来。
刷完卡后，她和宁白驹兴致冲冲去逛超市。
――柠檬公仔买几个，柠檬挂饰买几个，柠檬味香水买几瓶，柠檬买几斤……
总结来说：满载而归。
陶助理接到电话，过来帮他们拎东西时，被那满满几袋的各种黄色柠檬震惊到了。
他终于知道老板为什么这么喜欢宁小姐，甚至要认宁小姐为女儿了。
这两个人的喜好居然如此一致！
别具一格到令人震惊！
*
“啪。”
水杯砸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童寒坐在沙发上冷笑，看向助理，“肖姐还没接电话吗？”
她口中的‘肖姐’是她和庄浓绮共同的经纪人。
助理有些害怕，咽了咽口水才答道：“童寒姐，肖姐她应该还在忙。”
“是挺忙啊，忙到我打了整整一天电话都没有人接。怎么，肖姐这是看我落魄了，所以一句话不说就直接放弃我了？”
童寒嘲讽的话语刚说完，助理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童寒姐，是肖姐打过来的。”助理提醒一句，连忙接起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电话那头的人就冷冷丢出一句：“童寒，你身上的所有电视剧网剧合约，还有广告合约、商业通告都没了。”
童寒身体一僵，难以置信道：“你在说什么？”
她知道局面很坏……可是，完全没想到局面会坏到这种地步。
封杀，彻头彻尾的封杀。
和一个多星期前宁檬一样的遭遇。
可对方能爬起来……
她却很难再找到机会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童寒如坠冰窖。
“童寒，一手好牌打到烂，身为你的经纪人，最后祝你好自为之。”
话刚说完，那边就传来了忙音。
童寒顾不上再找经纪人，她颤抖着手输入手机密码，连着按错好几次才终于输对。
点开通讯录，童寒找到赵清韵的电话拨过去。
“童寒？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这个点我该睡觉了。”赵清韵冷淡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清韵。”童寒勉强冷静下来。
“你帮帮我，我要被业内封杀了。”
“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你。”赵清韵从床上坐起来。
她穿着真丝睡袍，五官柔和的脸上满是冷意。童寒以前看着聪明，谁知道这么蠢。
连累得她也被泼了污水。
“昨天你怎么没告诉我宁檬和宁白驹认识？”
如果知道这个消息，她肯定不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童寒：“我……”
她是真的忘了这一点。
“童寒。”赵清韵声音放柔下来，“现在那些前辈出手抢你的资源，我不好让大哥他们出手做些什么。不然你看这样行吗，作为好闺蜜我给你打一百万，你先出国避一避风头。等这阵风头过去了，我再想办法帮你多接几个代言。”
这一百万，就是她给童寒的封口费。
童寒有些不甘。
一百万算什么，她去奢侈品店挥霍一番，这些钱就见底了。
“童寒，我们是好闺蜜不是吗？难道你真要因为这些事情和我断绝来往，出卖掉我吗？”
赵清韵抿唇，语气里有些委屈。
但她说的那句话，满是威胁。
*
回到公寓，宁檬已经累趴了。
她踩着柔软的拖鞋上楼，重新洗了个澡。
穿着棉质睡裙，宁檬靠着床头刷剧，感觉到困意泛上来，她就躺在枕头上沉沉睡过去、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一觉睡到半夜就醒了。
实在没有困意，宁檬穿好鞋子，打算去厨房找些果汁喝。
拉开房间门，她发现有细弱的灯光从书房大门门缝那里透出来。
老爹还没睡？
这都快凌晨四点了吧。
宁檬走过去，敲了敲书房门，“爹，你睡了吗？”
脚步声从书房里传出来，宁白驹拉开书房门。
他穿着一身家居服，脸上丝毫不显困意，“还没睡，你怎么也没睡？”
“我睡醒一觉了，爹你在干嘛呢？”
宁白驹往旁边让开一些，示意宁檬走进来说话。
他帮宁檬倒了杯温水，推过去给她。
“在学编程。”
“我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宁檬握着水杯的手抖了抖。
大半夜在学编程？
“爹你学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打算明天去买几本书回来翻看。”
宁檬其实很想知道，她老爹口中的‘还行’和她理解的‘还行’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但她扫了眼电脑屏幕，发现：打扰了，她压根看不懂。
“那爹你早点休息。”
宁白驹点头，“行，我也准备睡觉了。”
跟着宁檬一块儿往外走，关上书房的灯，宁白驹打开手机的灯送她走到房间门口，然后摸了摸她那头柔软的长发。
“小柠檬精晚安。”
宁檬不够高，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然后拍了拍宁白驹的肩膀。
“柠檬爹晚安。”
又重新睡了一觉，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到上午九点。
不过好在她今天没有戏份安排。
等宁檬梳洗好下楼，发现宁白驹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翻看今早刚送来的财经报纸。
一份很厚的报纸，他看到了最后一页，也不知道到底是几点睡醒的。
“爹你不困吗？”宁檬端了杯牛奶，坐在宁白驹对面。
宁白驹摇头，“不困，几个小时足够的，再睡下去就要睡不踏实了。”
他在妖界，可没有睡眠这一说，绝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修炼上。
倒是来了这里，因为人类体质弱，每天都要保证一定的睡眠。
回完宁檬的话，宁白驹继续低头看报纸。
把最后一页看完，他细致整理好报纸，按照日期把报纸挂回报架上。
整理报架时，宁白驹顺便道：“对了，和你说一下昨天那件事的后续。”
“童寒被封杀了，发博的博主已经承认他是被童寒收买，特意跳出来带节奏的。”
“赵清韵虽然在微博做了解释，给自己做了洗白，但也付出了些代价。”
“什么代价？”宁檬好奇问道。
宁白驹拧起眉，略有些不满，“商业价值受到质疑和影响。她最近在争取国内一个珠宝牌子的代言人合约，原本很有希望获得，但她这段时间负.面.新.闻太多，那个珠宝牌子的人直接放弃掉她了。”
他现在实力不够，能做到这一步还都是借助了人脉，也只能暂时这样了。
“那也挺好。”宁檬勾起唇角。
“反正我相信，爹你很快就能帮我打脸虐渣回去的。”
宁白驹道：“那爹就回书房继续学编程了，下午还得出门了解一下化妆品行业、药品行业和汽修行业。”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他先多调查调查这几个行业，然后依次往里面试水。
目送着宁白驹上楼，宁檬的手机响了两下。
【司霍：恭喜，现在宁氏集团对你的封杀不攻自破了】
【司霍：《无双》的拍摄很顺利，大概一个月后就能结束。我最近会帮你多接洽一些剧本和通告，你看这个安排怎么样？】
宁檬想了想。
她的眼睛恢复情况良好，柠檬爹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肯定会特别拼命，她不多拍几部戏，天天窝在家里其实还挺无聊的。
【宁檬：行啊，你看看有什么不错的剧本，到时候我们可以一块儿挑选】
作者有话要说：众所周知，我这不是一本虐渣打脸爽文
而是一本令人不停流口水的（太酸造成的）……美食文（bushi）
第17章 第十七章
童寒被封杀后,在娱乐圈就没了声息。
这个圈子有时候就是这样残酷,能让人一夕爆红,也能用一夕的时间把人重新打回原型。
大概是吃了教训,赵清韵那边也跟着消停下来,默默进组拍戏,想要用时间来淡化掉这段时间的负.面.影响。
他们消停下来了,宁檬的小日子过得越发惬意舒适。
白天就去《无双》剧组拍戏,晚上刷刷经典电影逛逛微博,选择放松自己。
经过几天的磨合，《无双》的拍摄渐入佳境。
剧组分成两批进行拍摄,一边重拍之前的戏份,一边继续依照进度拍摄下去。
换了个女一号，进度反而比预期还要快上一些，直把张导乐呵得不行。
等宁白驹新注入的资金到位后,张导和制片人把这些钱都花在布景和服道化上。
宁檬能看出来，他们对这部电视剧颇有野心。
不过这样也好,剧拍好了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能够提高她的人气值。
身为柠檬精，虽然没到她爹那种能把酸气实质化的境界，但也不能一心躺赢：）
――即使最后的结果没什么差别,但要把自己的态度摆在那里。
现在进入六月天，气温越来越闷热。
拍戏时穿着又闷又厚的戏服，张导刚喊了一声“过”，司霍就小跑上前,递给宁檬一个小电风扇。
他拧开矿泉水瓶，把冰镇过的水递给她，“喝两口。”
“谢了。”宁檬接过，往嘴里灌了两口，这才感觉身体里的燥热消退一些。
“柔尚那边定好什么时候拍摄广告了吗？”
司霍点头，“定好了，就在后天上午。”
“VC工作室那边已经把广告剧本发给我了，你有空就看上几眼，他们这个广告创意还是不错的。”
柔尚这个彩妆牌子才成立两三年，还没组建起自己的广告团队，所以把广告拍摄外包给了VC工作室。
也就是柠檬爹的工作室。
趁着现在没事，宁檬翻看起广告剧本来。
现在是夏季，她要代言的彩妆系列名字叫做“盛夏”。
VC工作室的广告创意则是来自于一句意境很美的话――
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
*
宁檬和宁白驹坐在车后座，赶去广告拍摄地――A大校园。
宁白驹膝盖上放着台笔记本电脑，手指时不时在键盘上敲击。
宁檬无聊时凑过去瞧了几眼，只知道他在写策划书。
“爹，你在做什么？”
“我在制定未来两个月的行动计划，顺便写一份收购方案。”
行动计划她能够理解。
可收购方案？
瞥见宁檬脸上的困惑，宁白驹收起搭在键盘上的手，两手交叠活动着指关节。
“想要成为资本巨头，必须涉足互联网，那才是真正烧钱也真正赚钱的地方。”
“可是想要抢占互联网市场份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打算一边琢磨产品，一边投资其他产业赚钱，蚊子虽小也是肉。而且同时发展多个领域，能够降低风险。爹毕竟是第一次做生意，还是得慎重些为好。”
“我写的这份收购方案，是要贷款收购一家生物制药公司。规模不大，但暂时够用了。”
他是妖界最为强大的药剂师，制药这件事对他来说，比学习编程还要容易。
收购生物制药公司，一边继续生产寻常的药品赚钱，一边生产研发些疑难杂症的特效药，等着一鸣惊人。
双管齐下之下，最多不过两三年的时间，他就有把握把自己的生物制药公司发展成行业巨头，抢占掉巨大的市场份额。
宁檬勾起唇角，笑得愉悦：“如果是生物制药，那我能够帮上不少忙，爹你需要的话可以喊我。”
她的制药术可是由她爹手把手教出来的。
虽然还没到出师的水平，但也能帮上不少忙了。
宁白驹见她笑得开心，没有拒绝。
*
抵达A大校园，宁白驹身为工作室老板，直接过去找了柔尚的人。
司霍站在树荫里朝宁檬招手，“宁檬，在这边。”
宁檬走了过去。
树阴底下站了不少人。
除了司霍，她还见到了等会儿要和自己搭档的男明星柳景。
柳景是VC工作室签下的艺人，他在广告中有一些镜头，主要是为了帮宁檬搭戏，完善广告的剧情。
他年纪不大，长相俊秀，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干净又斯文。
“宁檬姐，等会儿拍广告还请你多多指教。”
柳景向她问好，态度很热切。
宁檬勾唇，笑着与他打了个招呼，“你好。”
很快，柔尚的化妆团队上前，簇拥着宁檬和柳景去化妆换衣服。
为了完成拍摄，他们租借下了A大空的教室和换衣间。
在宁檬上底妆时，负责广告拍摄的导演跑过来。
“宁檬，你已经知道今天的拍摄内容了吧？”
“是的，我看过广告策划了。”
这个广告策划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女生暗恋男生，几次三番在男生面前出现，都吸引不了男生。
有一次出去逛街，路过商场时看到柔尚“盛夏系列”的广告，就买了全套彩妆。
用这套彩妆化完妆后，这一回变成了男生主动来搭讪她。
宁檬在里面有两套妆容。
第一套妆容只用上基础底妆就好。
“你皮肤底子好，连黑眼圈都没有，我简单上层粉底液就好了，没必要给你上遮瑕，这样可以吗？”
柔尚的化妆师握着个粉底刷，笑着问宁檬。
宁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勾起一边唇角。
“可以的。”
等宁檬和柳景都上好妆，广告拍摄正式开始――
伴随着下课铃声响起，穿着校服的宁檬抱着两本书冲出教室。
瞧见不远处熟悉的人影时，她加快步伐上前，跟在柳景身边走着。
可柳景一直在和同学聊天，偶尔视线余光扫到她，也明显是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走着走着，宁檬就放缓了步子。
她轻轻咬住下唇，目光紧盯着柳景的背影。
……
拍广告对于演技的要求并不高。
广告导演看了看镜头，满意道：“这一幕过了。”
接下来，又拍了几场偶遇的戏码。
可柳景都没有注意过宁檬。
拍完这几场戏后，按照顺序，接下来的情节是宁檬去逛商场然后采购彩妆。
不过这个情节要放到下午补拍。
广告团队收拾东西赶去女生公寓。
一部分人在布置场戏，化妆师在用“盛夏”系列的彩妆帮宁檬上妆。
化好妆后，宁檬拿着柔尚公司这边准备的裙子去换。
柔尚给她准备的裙子是一条绿色短裙，上半身格外修身，恰好将精致的锁骨露了出来。
纱网剪成叶片形状缝在裙子下摆，看上去清爽又符合“盛夏”这个主题。
她耳侧的几缕头发也挑染成绿色，耳钻是个绿色碎钻，和整体妆容格外搭配。
宁檬全程任人摆弄。
感觉到口渴了，正准备让司霍帮她递杯水来，斜里就递来一瓶插着吸管的矿泉水。
宁檬瞧过去。
发现递水的人是自家爹爹，就笑着接过了矿泉水。
“正好口渴了。”
宁白驹点头，他看着宁檬坐在这里这么久一动不动，也觉得累得慌。
“下午的镜头我亲自掌镜。”
宁檬咬着吸管，听到这话险些被水呛住，“你学过怎么拍广告？”
“上午时跟在导演身边学了学。”
那个广告导演在他手下混饭吃，教得十分尽心。
宁白驹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学会了。
宁檬：“……”
一个上午就学会掌镜，这听着相当不靠谱。
但想到杰克苏无所不能，宁檬又淡定了。
不愧是她爹。
总算是做好了造型，广告继续开始拍摄――
已经上好妆的宁檬待在宿舍里，面前是依次摆开的“盛夏”全套彩妆。
她做了个化妆的动作摆拍，等宁白驹道一句“ok”后，宁檬才从椅子上站起来。
接下来一群人转移去学校外面的甜品店。
宁檬坐在甜品店靠窗的椅子上，点了碗白瓷梅子汤。
白瓷梅子汤里面放有碎冰，宁檬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碎冰。
听着碎冰撞击碗壁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她惬意勾起唇角。
而柳景恰好在这个时候走进来。
恰好看到宁檬脸上的笑容。
然后，他脸上不可遏制的浮现惊艳神色，脚步急匆匆向宁檬走过来。
“完成。”宁白驹冷淡的声音响起。
他从镜头后缓缓站起来，冷冷扫了眼柳景。
这是想干嘛？
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觊觎小柠檬精？
依照妖族的年龄论，两百岁也就是刚刚成年！
对上老板森冷的视线，什么惊艳啊、激动啊，柳景心头的这些情绪消散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脸懵逼。
刚刚老板的眼神好可怕啊，他为什么这么看自己，自己难道在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老板？
等柳景想要再细看时，宁白驹已经移开了目光。
只剩下柳景站在原地恍恍惚惚――
刚刚老板在瞪他？
瞪了吗？老板这么一个清冷的人，不可能瞪他吧，他今天表现得还可以啊。
可没瞪吗？那一刻他后背真的好凉啊，有种自己下一秒就要变成尸体躺倒在地上的感觉。
“拍得太好了吧。”
“哇，宁檬刚刚笑的那一幕是真的好看。只要后期一调色，那句话里面的意境就能完全出来了。”
“我的天，我都想买一套盛夏彩妆回去用了。话说我们柔尚会不会做员工福利，给每个人都送一套化妆品啊？”
周围有惊叹私语声响起。
宁檬坐在高脚椅上，开开心心喝着那碗梅子汤。
必须得说，味道是真的不错。
随后又补拍了几个镜头。
为了方便宣传，宁檬还要拍摄写真照片。
她用绿叶遮挡住自己的左眼，右手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快门按下几次，宁白驹点头，“再换个姿势。”
一直折腾到大中午，气温实在太热，众人才躲回空调房里面休息。
瞧着宁白驹在摆弄摄像机，宁檬凑过去，小声道：“爹，我能看看你拍出来的照片吗？”
宁白驹调出照片给她看。
看着相机里的原照片，宁檬微微愣住。
里面的每一张照片，在宁檬看来，不需要修图就能直接放出去了。
在她爹的镜头里，她美得好像没有一丝瑕疵。
他充分挖掘出了她身上的美。
令她美得――无与伦比。
是因为拍摄技巧好吗？
不。宁檬自己反驳了自己：不仅仅是因为拍摄技巧的原因。
原来在爱自己的人眼里，她比寻常时候都要美上很多。
见她没说话，宁白驹拧起眉，“是有哪一张不太喜欢吗？”
“没有，我是觉得……拍得太好了。”
宁白驹扬起眉，自傲道：“你这副长相，和在妖界时一模一样。”
“经过柠檬一族血脉改造的容貌，想拍得不好看才叫困难。”
宁檬勾起唇角。
“爹，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
她爹不也是纯血柠檬精吗？
还是天地间第一只柠檬精：）
宁白驹淡淡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事实如此，他压根儿就没有自夸。
宁檬“啧”了一声，看在她爹把她拍得这么美的份上，她就不拆台了。
拍摄完广告后，宁檬继续投入到拍戏中。
偶尔司霍那边会接到几个剧本邀约，但都是些花瓶角色，他和宁檬对这类角色都没太大兴趣。
半个月后，柔尚官方发了条微博，将宁檬的写真照拼凑成九宫格。微博最后还@了宁檬，表示过两天会把‘盛夏’系列的彩妆广告放出来，敬请期待。
这九张照片里，宁檬或是用树叶遮挡住左眼、右手食指抵唇，又或是站在树荫里，抬手接住一缕穿透层层树叶而过的阳光……
每一张照片，都是‘盛夏’。
作者有话要说：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
――出自《穆玄英挂帅》
第18章 第十八章
短短时间内,#宁檬盛夏#这个话题迅速冲上热搜前排。
点进话题里,纯粹被颜值吸引的路人、粉丝和黑粉全部都有,显得无比热闹。
宁檬洗了一盒西梅,又跑到冰箱把点心取出来,边吃着东西边刷微博底下的评论。
明明她是照片上的主人公,看这幅悠闲样,她倒更像是在看戏的。
那些差评和不和谐的言论,宁檬完全无视掉,只盯着那些夸人的评论。
【今天又是为了plmm（漂亮妹妹）的美貌而流泪的一天！】
【大声高呼：我！可！以！】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舔屏幕，我告诉她视觉的盛宴太震撼,只有从嘴角留下来的泪水能够表达我对plmm的垂涎】
【对宁檬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几次刚人的微博上,看到热搜有她的名字，忍不住点进来瞧瞧是不是又开始怼人了。结果我被颜值暴击了呜呜呜呜这叫什么！
这就叫做――始于才华，忠于颜值】
【楼上,骂人舔狗和白莲花的才华吗/狗头】
看到一条评论时，宁檬滑动屏幕的手指微顿。
【作为一名专业摄影师,我想说帮宁檬掌镜的人一定很厉害，十分的美貌生生被他拍出了十二分的效果，以至于在照片里的宁檬，美得无与伦比。
透过照片,我总觉得宁檬是掌镜者的缪斯女神，她激发了掌镜者的创造欲.望，期待以后还能再看到他们的合作】
这段评论，要说对也没问题。
_(:з」∠)_拍广告的人不是她,但凡换一个人，她爹都不可能花时间和精力去学掌镜的。
微博登录的是小号，宁檬给这条评论点了赞，然后退出微博。
*
秦雯萱是个美术生。
她画画很有人气，经常靠接单画人设图和漫画来给自己赚生活费。
她有个舍友是赵清韵的粉丝，经常找秦雯萱帮忙设计宣传海报，还时常向秦雯萱安利赵清韵。
在舍友的念叨下，秦雯萱知道不少有关赵清韵的事情――
比如大半年前，赵清韵凭借一部校园小甜饼《他与岁月》出道，她在里面饰演灵动而温柔的女主。
比如在某次采访中，赵清韵透露自己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里，爸爸和哥哥们都很宠她。
秦雯萱嫌追星麻烦，从来不追星，但她听了舍友的安利后，对赵清韵的好感度还是挺高的。
这种性格的女生肯定是从小被当作团宠，宠着长大。
而且还是豪门千金，简直握得一手好牌。
结果前段时间，微博爆出来赵清韵是养千金，鸠占鹊巢并为此而洋洋得意后，自认为三观极正的秦雯萱立刻对赵清韵失去好感。
偏偏舍友还一个劲在她耳边说：“我们家韵宝不可能是这种人，肯定是有人在污蔑她。”
秦雯萱没忍住吐槽一句，“是啊，都享受这么大的好处了还一个劲装无辜。”
“你――”舍友气得瞪她一眼，端起食盘就跑掉了。
秦雯萱慢条斯理吃着午餐，用纸巾擦拭嘴角。不急着马上离开食堂，她拿出手机瞧了瞧微博，就瞧见宁檬回怼的微博，只感觉心头一阵畅快。
对，就该这么回怼过去！
不能只让对方找自己的不痛快，也要狠狠反击回去！
在这一刻，她对宁檬升起很多好感度。
而她的态度，其实也代表了一大群普通网友的态度。
不过，秦雯萱还是秉持着一个态度――
追星好麻烦，追星好累，当个路人粉就好了，打死她也不追星。
今天上午，秦雯萱刚和劈腿的初恋男友分手。
她哭了好久，眼泪一个劲流，任凭舍友和闺蜜怎么安慰她都没有用。
“渣.男贱.女真是天生一对！”
“从小一起长大，也是他先和我表白的。如果真的不喜欢了，直接说分手不就行了吗，我是那种纠缠不清的人吗？拖着冷淡着干嘛，还劈腿！那渣男居然还劈腿！”
“他和我冷战的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跟他道了好久的歉。现在想想也太可笑了。”
秦雯萱接过舍友递来的纸巾，抹了抹满脸的泪水。
“没事，我哭出来就好受多了，你们先去吃午饭吧，我休息休息再过去。”
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一点儿情绪都没有才不正常。
舍友们离开后，秦雯萱打开微博，打算发一条微博。
她手滑点到微博热搜页面，瞧见#宁檬盛夏#这个处于热搜第一的话题，顺手点了进去。
宁檬这么会说话，她要去瞧瞧这个漂亮妹妹为什么又上热搜了，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优美悦耳的华夏话。
结果点进去，看清那九宫格照片后，秦雯萱愣住了。
所有的愤懑与悲哀，在瞧清楚宁檬的容貌和微笑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好好看。为渣男痛哭既浪费感情又浪费精力。
有这个感情和精力，她选择花在漂亮妹妹身上。
秦雯萱手速爆表，转发评论点赞一条龙。
【漂亮妹妹神颜杀我！！！谢谢漂亮妹妹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死法，就是在你的笑容中溺死！！！想成为漂亮妹妹的耳钻，天天在你耳边絮絮叨叨说着情话！！！】
然后，秦雯萱连忙跑去自己的个人页面，把她以前帮舍友画的“赵清韵漫画照”全部删掉。
再把自己的微博名以及微博个人简介全部改掉。
做好这一切，秦雯萱跑去洗脸，给自己画了个美美的妆。
等舍友吃完午饭回来，就见她已经换上一件漂亮的长裙，拎着一个小挎包，说要出门逛街shopping。
“官网还没开售盛夏系列的彩妆，不过实体店已经有小批量在卖了。”
“我要为了我家宁檬花钱。”
“不对，给漂亮妹妹花钱不叫花钱，叫享受。”
舍友们：“……”
就吃个午饭的功夫，这天怎么就变了？
*
两天后，“盛夏”系列的广告在微博和各大视频网站上线。
穿着白色衬衫的柳景，穿着绿色短裙、青春俏丽的宁檬……单是衣着和身上的细节装饰，都透露出“盛夏”的元素。
这个广告拍得很唯美，从最开始宁檬几次试图勾搭柳景，都没能吸引柳景的注意力。
到后来她精心打扮，只是出去吃了碗梅子汤，就把柳景撩拨得怦然心动、难以自矜。
广告最后，右上角空白处浮现出用水墨字体书写而成的话――
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策划简直绝了！！！】
【广告也太符合盛夏这个概念了吧】
【柔尚不就是想要掏空我的钱包吗！我让你掏空行了吧！】
【真的好好看呜呜呜呜姐妹们开头见】
【开头见+1】
宁檬身为广告代言人，也转发了这条微博，并且配字:【必须承认，那天吃的那碗梅子汤味道真不错】
柳景特意跑到微博底下和她互动：【还说喜欢我，结果我的出现还不如一碗梅子汤要诱人】
宁檬回复：【喜欢你，都是演戏。喜欢梅子汤，不用演戏】
底下几乎是满屏“哈哈哈哈哈哈哈”以及“心疼柳景”。
晚上十点。
宁檬洗完澡出来，用干净的毛巾擦头发，瞧见经纪人司霍发来消息。
【司霍：柔尚那边给出数据了，他们仓库准备的第一批“盛夏”系列彩妆，基本上都售罄了】
【司霍：你的表现非常好！我想试着帮你争取看看柔尚的品牌代言合约】
品牌代言人和产品代言人还是有区别的。
品牌代言涵盖的范围广，是柔尚能拿出来的最高级别代言。
产品代言就是宁檬现在拿到的代言，只代言某一个系列的产品，这样的代言人几乎每一季度都会一换。
现在宁檬的咖位还不够，但她在《无双》里面表现好，等这部电视剧热播后，咖位应该能上升一个台阶。
到那个时候，就勉强能够参与进品牌代言人的角逐了。
【宁檬：都可以的，随你安排】
关掉手机，宁檬走到窗边，才发现外面下起了细雨。
都到这个点了，她爹还待在生物制药公司那边没有回来。
正准备拿出手机给她爹发个消息，一楼传来动静。
宁檬开门一看，发现是宁白驹走上楼。
忙活了一天，他还是一脸精神。
“爹你不累吗？”
“累？”宁白驹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累是什么。
“还行吧，闲着也是闲着，多学些东西挺不错的。这个世界奇淫巧技多，爹发现自己还不够跟得上这个世界的节奏啊。”
宁檬觉得自己挺敬业的了。
真的，台词全部老老实实背下来，有自己戏份的话会在剧组待一整天，吊威压、拍打斗戏都是自己上，不需要用替身。
可是和她爹比起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咸鱼啊。
宁白驹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拍拍她肩膀。
“没事，从你刚出生那会儿我就看出来了，你没能继承到柠檬一族的天赋技能。”
“缺少这项天赋技能，你也就只能考虑躺赢了。”
说到后面，他轻轻叹息。
身为纯血柠檬精却没能拥有天赋技能，这在妖界是一件很凄惨的事情。
为了不让闺女儿觉得难受，他只能尽力满足她的要求。
――让她没有天赋技能，也能走上人生巅峰。
宁檬眨了眨眼睛。
躺赢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到了她爹嘴里，好像很凄凉似的？
不对，这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
因为“盛夏”广告的事情，宁檬这两天在微博热度很高。
可没过多久，一则消息空降，迅速抢走有关宁檬的热度。
――赵清韵受邀参与公益广告拍摄，宣传山林防火的重要性。
点进#赵清韵公益广告#这个话题，多数是粉丝在控评，吹赵清韵有爱心有公民责任心。
赵清韵有一个铁杆粉丝的语气非常阴阳怪气：
【有些人因为商业广告大出风头，我们家清韵拍摄公益广告不为名不为例，思想境界压根不一样】
要知道，最近因为商业广告大出风头的明星只有宁檬。
所以不难猜到她是在嘲讽谁。
宁檬正在剧组里拍戏。
现在《无双》已经进入收尾环节，顶多半个月的时间就能杀青。
她坐在小板凳上翻看剧本，瞥见司霍一个劲狠瞪手机屏幕，好奇道：“这是看到什么内容了，居然让你这么生气？”
“没什么啊。”
司霍不想她生气，这种段位的嘲讽他就能开十个八个小号骂回去。
以为他一个经纪人就没经营有小号吗？
宁檬看他这个反应，反倒猜到了大概。
她凑过去看。
司霍只好道：“行吧行吧，给你看。”
把手机递了过去。
瞧见微博内容，宁檬眉梢微挑：“就因为这个生气？”
“反正她没指名道姓，你就在底下@宁二和他的粉丝后援会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宁越兰出道至今，还从来没有拍过公益广告。
他的每一个广告播出来后，都会出现在热搜榜单中大出风头。
司霍顿时乐了。
自己开十个八个小号骂回去，哪里有公然打脸更爽啊。
他美滋滋披着小号，在底下@宁越兰@宁越兰全球后援会@……
生怕不够热闹，他还@了娱乐圈顶级流量殷子煜、新晋小生时年、小花孟晚星以及他们的官方后援会……
甚至担心这条微博的热度会掉下去，司霍还自己掏了一大笔钱，找来水军帮这条微博刷热度。
欺负他的艺人，真当他这个经纪人什么手段都没有吗？
等赵清韵拍完戏，脱掉厚重的头套，坐在空调房间里歇息时，才知道微博已经骂开了。
她的铁杆粉丝被其他艺人的粉丝痛骂，气不过之后，在赵清韵的核心粉丝群里拉了一大批人骂回去。
双方互撕之后，生生撕上热搜。
撕得赵清韵刚刚回来一些的路人缘又掉了下去。
原本想着用公益广告吸一波路人粉、并且压一压宁檬热度的赵清韵：“……”
作者有话要说：漂亮妹妹们，给你们花钱不叫花钱，叫享受。
所以这章还是200个红包：）
第19章 第十九章（修）
公益广告其实是一出很好的牌。
赵清韵现在待在剧组里安心拍戏,想要低调刷存在感和公众好感,没有什么比受到相关部门邀约,拍一个公益广告更好的做法了。
以她如今的咖位和人气,能受邀拍这个山林防火的公益广告,还是靠着宁大、宁二的人脉在后面帮忙。
这个底牌刚掀出来那会儿,业内谁不夸她走了一步好棋。
当然,只是刚开始这一会儿。
依照微博现在的热闹程度,这么一出好牌很明显是生生走毁了。
还是因为她自己的粉丝骚操作。
赵清韵无意识捏紧冰镇过的矿泉水。
感觉到从水瓶传来的冷意后,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她看向助理：“高姐那边打过电话来了吗？”
她口中的‘高姐’，是她的经纪人高瑶。
在业内极有名气,曾经带出过一个视后、一个小花和一个顶级流量,能力和手腕都很出众。
高瑶当初会签下赵清韵这个新人，一部分原因是她资质不错，但更多的还是看在宁氏集团的面子上。
助理点头：“高姐说了,清韵你空闲下来，就给她打电话。”
说着,助理把已经拨通的手机递给赵清韵。
赵清韵接过，等电话被接通，她轻咬下唇：“高姐，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她装可怜惯了,在遇到一些困难的事情时，总是下意识咬一咬嘴唇。
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赵清韵沉吟道：“舍弃掉那个铁杆粉丝吗？”
“这样处理，能够把我从这场撕逼中洗脱,但势必会损失掉一部分粉丝……”
“……好，那就照高姐你说的做。”
“壮士扼腕啊。”
司霍看到赵清韵这边的处理方式后，啧了一声，语带嘲讽。
“粉丝行为偶像买单，这一手真是让我爽到了。”
宁檬往嘴里塞了颗提子。
她把水果盒往司霍面前一推：“爽到就好。”
“要不要再教你一手？”
司霍连忙往嘴里塞了几颗提子，坐直身子，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您说。”
“这件事的起因不是因为赵清韵的铁杆粉丝嘲讽我吗？我们可以搞个抽奖回馈粉丝活动宠粉。”
“奖品就是盛夏系列全套彩妆吧，数量你看着定吧。”
她毕竟是代言人，拿了那么多代言费，完全可以做一下售后服务。
司霍想了想，觉得这一招真的是――妙啊！
那头赵清韵把铁杆粉丝舍弃掉了，这头宁檬在宠粉，这么鲜明一对比，简直能够让赵清韵那女人呕血死。
他满脸赞叹：“太会了，你真的太会了。”
宁檬一脸谦虚：“低调，低调。”
“为了庆祝我今天被爽到，我允许你晚上吃一顿麻辣香锅。”
宁檬：“……明明想吃的人是你吧。”
司霍讪笑：“所以吃不吃？不吃的话晚上继续给我节食！”
进组拍一部戏，时间跨度在几个月，为了保证演员前后上镜没太大区别，这段时间是需要严格控制饮食的。
这可是凭借着智慧赚来的一顿饭，不吃白不吃。
宁檬撇撇嘴，实诚的点了头。
她还试图讨价还价：“麻辣香锅太便宜了，我想吃顿又贵又好热量又大的。”
“这是我用智慧赚来的一顿饭，你要知道知识是无价的。”
司霍：“……你会说话，我听你的。”
“所以吃啥？吃火锅吗？”
宁檬比了个‘ok’的手势：“就火锅了。”
如司霍所料，赵清韵时刻关注着宁檬，她一看到宁檬发的那条抽奖微博，当场就被抽奖操作呕血到了。
宁檬什么时候抽奖宠粉不行，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举办个抽奖来宠粉，说不是故意的都没有人信。
在宁檬微博发出来后不久，那个被逐出粉籍的铁杆粉丝脱粉回踩。
这个铁杆粉丝家里有钱，从小被宠着长大，在赵清韵的核心粉丝群里人缘也好，不然不可能在群里吼上一声，就有一堆人跑去帮她撕逼。
她不仅自己脱粉回踩，还拉着赵清韵的部分铁杆粉丝一块儿脱粉回踩。
一时之间，#赵清韵超话#里格外热闹。
撕逼的、劝架的，全部挤成一团。
不仅看得吃瓜群众懵逼，连赵清韵本人都无比懵逼。
她咬牙寻思一番，最后把怀疑的目光投到宁檬身上。
接到经纪人高瑶的电话时，赵清韵道：“瑶姐，肯定是宁檬在背后搞的鬼。”
“我那位粉丝发博，一开始明显是在内涵宁檬，结果莫名其妙有人在底下@其他明星和他们的粉丝后援会，才引起这场微博撕.逼骂战的。”
电话那头的高瑶道：“对方技高一筹，这件事只能让你吃了哑巴亏。”
吃哑巴亏吗？
赵清韵挂断电话。
她目光阴沉，轻咬住下唇。
她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这段时间却连连在宁檬的事情上翻车。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赵清韵从沙发上站起来，围着客厅转了一圈，突然眯起眼惬意笑了笑。
其实想要拿捏住像宁檬这样的艺人，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艺人可是在经纪公司签了合同的。
要艺人接各种烂通告消费人气，或者冷藏艺人，很多时候就是经纪公司一句话的事情。
*
微博热闹消停过后，宁檬也迎来她在《无双》中的最后一场戏。
宁檬在剧里面的结局改掉了。
从原来众叛亲离、众生唾骂，改成抱守准则、自我毁灭。
这个结局，还是由张导提议、编剧操刀改的。
用张导的原话来说就是――
“你是投资人的亲戚，怎么能落得这样的下场，不妥不妥。万一以后没人乐意带资进我的剧组，我上哪里哭去！”
这位导演，真实得感人。
不过这样的结局，悲剧意味不浓，讽刺意味却加重了。
一直恪守天庭条例的神女碧落，在天庭改掉条例后，盘坐在书生的墓前，自绝于天地间。
她这一生，过得毫无意义。
神仙数万载寿命又如何？到最后令她记忆最深的――
居然是草屋里，书生亲自下厨为她做的那一碟土豆炖排骨。
“过了！”张导高呼一声。
剧组周围传来整齐划一的掌声。
像是庄浓绮这样关系不错的演员，更是走到宁檬身边，笑着道：“恭喜杀青。”
张导也笑着递来一个红包：“来来来，剧组惯例，这是杀青红包。”
红包不大，就是图个喜庆罢了。
宁檬接过红包：“谢谢张导，我就不客气了。”
在这个时候，司霍和几个工作人员推着蛋糕、提着一堆饮料和水果走进来。
司霍挥手喊道：“今天我们家宁檬杀青了，大家来吃些东西吧，千万别客气，很感谢大家在这段时间里对宁檬的指点。”
剧组众人分吃蛋糕时，宁檬拿出手机，找出她爹的微信。
【爹爹爹，我今天顺利杀青啦！】
宁白驹收购那家生物制药公司后，就天天早出晚归，回到家后还要自学编程，勤奋得感天动地。
宁檬给他发了条消息，也不指望他秒回，把手机扔回到口袋里。
等分完东西，宁檬和张导他们打了个招呼，就挥别《无双》剧组。
刚走出剧组，司霍停住脚步。
宁檬扭头去看他。
司霍道：“先别回家，我们在影视城附近找家咖啡厅吧，我想和你商量些事情。”
他神情里是少有的凝重。
宁檬点头：“我知道附近有家环境不错的咖啡厅，我们去那里吧。”
她戴好口罩和鸭舌帽，在前面领路走过去。
影视城别的不多，明星和狗仔是真的很多。出行时还是得做一定的掩护。
十分钟后，宁檬和司霍相对而坐，面前各摆着一杯咖啡、一份芒果班戟。
对上司霍的死亡视线，宁檬淡定叉了口班戟。
“我这都杀青了，可以暂时不节食了吧。”
司霍瞪她一眼，把话题放回到正事上：“还是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好剧本找你，只有几个可演可不演的花瓶角色。”
“我找人帮忙打听了，你拿不到优质剧本，和公司有一定关系。你应该还记得前段时间，公司在宁氏集团的授意下要打压你吧。”
宁檬猜到他的意思：“你是想说，我们和公司解约离开？”
“你当初进公司时签的是新人合同，违约金不算特别高。这笔钱你是拿得出来的。”
“宁总对你很好，而且你有相貌有演技有实力，如果你加入VC工作室，工作室的资源肯定会向你倾斜，你的发展就能不受限制了。”
他和宁檬私交好，从当时公司要打压宁檬，他还继续站在宁檬身边时起，公司就容不下他了。
所以司霍一直在思考解约的事情。
无论是对宁檬还是对他来说，解约都是利大于弊。
说完这一番话后，司霍打量宁檬的神色，见她一脸平静，不由笑了笑。
“就算我今天不和你说这件事，你这几天也会找我说解约的事情吧。”
宁檬点头。她有心在娱乐圈继续发展，把演员当作自己的事业，当然不可能继续待在一家对她有敌意的经济公司里。
司霍道：“行，那我今天下午就回一趟公司，提出解约。”
两人才刚刚达成共识，宁檬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她爹打来的。
看来她爹是看到她发过去的消息了。
“爹你忙完啦？”
宁檬接起电话，正好和她爹说一下她要加入VC工作室的事情。
生物制药公司里，宁白驹穿着一身研究服。
他身材挺拔，是个行走的衣架子，穿上研究服，整个人的气质在严谨中带有冷厉。
在他的带领下，公司的生物制药团队刚刚研发出一款特效药。
他身为柠檬精，前世还是妖界最负盛名的药剂师，对草药的特性了解非常深入，所以这些天都是亲力亲为，站在实验的第一线上。
沐浴着公司科研人员崇拜的眼神，宁白驹笑道：“暂时忙完了。”
“我看到消息了，恭喜你杀青。”
“忙完就好，那你今天早点儿回家，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到了。”
定制版柠檬吊坠，柠檬爹爹值得拥有。
“你给我准备了礼物，这么乖。”
“爹也给你准备了杀青礼物。”
宁檬好奇道：“是什么？”
“VC工作室的艺人合同，待遇应该算是业内最好的。”
第20章 第二十章
听到宁白驹的话后,宁檬微愣。
这也太巧了,她正想和她爹说这件事,她爹就先一步提了出来。
她忍不住感慨：“爹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宁白驹声音里略带不满：“蛔虫是什么？听着就很丑。”
宁檬：“……你说得对。”
“你这么帅,要比喻也得拿柠檬精来做比喻。”
把人哄好后,宁檬挂断电话。
她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司霍,在司霍开口询问前,先开口道：“我爹他说,他已经给我准备好了VC工作室的艺人合同,待遇应该算是业内最好的。”
司霍：“？？？”
他瞪大眼睛，满脸都写着‘卧槽我好酸’、‘这是什么神仙爹,能不能给我也来一打’。
――原来走上人生巅峰,可以这么容易：）
只要能找到个好爹QAQ
他搓了搓手，脸上多了几分忐忑和期待：“那什么，宁总还缺儿子吗？”
“直接认下我,不仅可以省掉一年怀孕生子的时间，还能省掉二十六年长大的时间,多划算啊。”
宁檬面无表情：“不缺。而且我没记错的话，后面那句话我说过。”
“真不缺吗？”
“不缺！请摆正你这个经纪人的位置，别想试图上位当我哥。”
司霍满脸遗憾。
这么好的躺赢途径就没有了。
他揉了揉脸，没有再跟宁檬开玩笑：“我们言归正传。先吃饭吧,下午我过去公司那边和他们交涉，有了VC工作室在背后撑腰，很多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起来了。”
宁檬想了想：“我和你一块儿过去吧，我怕解约的事情没这么顺利。”
“也行,有什么事彼此有个照应。”
两人没有换地方，在咖啡厅里点了意大利面，随便吃过后就开车赶去娱乐公司。
宁檬签约的这家娱乐公司名字叫‘晨晖’，倒过来念就是‘灰尘’，妥妥的炮灰名字。
而这家娱乐公司，在业内勉强算是三流，和那些家大业大的娱乐公司比起来，的确是个小炮灰。
宁檬当初从央影毕业，还是个新人，没有太多可以挑选的余地。
晨晖娱乐公司才刚成立，许给她的待遇还不错，而且对她要比其他公司热情许多。
对那时候的宁檬来说，‘热情’这种态度真的无比能打动她。
当时还是年轻啊。
想到以前，宁檬忍不住一乐。
晨晖娱乐公司所在的地段有些偏。
不过偏也有偏的好处，地价便宜，公司能租下好几层楼充当门面。
车子在写字楼下方停下，宁檬解开安全带。
她戴上鸭舌帽，跟着司霍上楼，很快就抵达晨晖娱乐公司，敲响经理的办公室大门。
经理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转着钢笔。
他上了年纪有些发福，发际线往后移，说话时语调有些嘲讽：“咦，是宁檬和司霍啊，你们两个在晨晖现在可是稀客。”
“哦，我懂了，这是电视剧杀青了，准备来公司找新的资源？那看来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前几天那位赵小姐给他打了个电话，话中有话，暗示他多给宁檬使绊子。
如果事成，他这个经理的位置可以往上再动一动。
一个三线艺人罢了，要拿捏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司霍笑笑：“经理还真的说对了，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有要事要商谈。”
经理心中微动：“你们过来有什么事，正好我也有些事要找你们。”
“我们想和公司解约，违约金会按照合同付的。”
经理脸色瞬间垮下来。
他神情微冷：“怎么，你们两这是找好了下家，迫不及待离开我们晨晖了？就一点儿情分都不念吗？”
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宁檬突然开口：“经理说笑了，正是因为念着情分，我才没有在公司打压我的第一时间提出解约。但我拍戏这三个月里，公司依旧在打压我，人往高处走，经理该理解才是。”
经理哈哈大笑：“这就错了，公司怎么可能会打压你呢，宁檬你真的是误会了。”
“这样，公司会给你多接些综艺和广告，帮你多排些行程，把资源往你身上倾斜，你看怎么样？”
宁檬道：“这些综艺都不怎么样，接的广告都是些有问题或者容易出事的三无牌子，疯狂消耗我这个艺人的人气？”
“经理，大家都是聪明人，别拿这些场面话糊弄我。”
以前的她还有可能被糊弄住。
这些年在柠檬爹身边，她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都是千年的狐狸了，这些小手段也值得拿出来玩。让这么一个人当公司高层，难怪晨晖发展了两年都没能发展起来。
经理神色微变。
对方这是把自己的小算盘都猜中了。
“解约吧。”宁檬上前两步，手指在办公桌上有节奏敲击着，“一切都按照合同来。”
“看来你是非走不可了。”经理的笑容里满是恶意。
“宁檬你还是太年轻啊，要知道在娱乐圈，经纪公司永远处于不败之地。你想解约没问题，但公司这边完全可以拖着，拖到你人气被消耗得全无就可以了。到那个时候，我看你怎么东山再起。”
的确是这样。
个人想要和资本抗衡，还是太难了。
宁檬没说话。
经理脸上逐渐浮现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然后，在经理笑得最灿烂的时候，宁檬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她像经理一样，笑得格外灿烂，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宁总，我这边遇到了些麻烦事。”
宁白驹两腿交叠，坐在办公椅上翻阅文件。
听到宁檬的声音，他眉梢微动：“什么麻烦事？”
晨晖娱乐里，经理神情微变。
宁总？就是那位VC工作室的老板？他有可能会为了宁檬开除掉剧组的女一号，但他可能会为了宁檬得罪晨晖这么一个大公司吗？
想到这里，经理心中大定。
可紧接着，他就听到宁檬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经理想要拖着不解约，觉得个人对抗不了资本，我是斗不过他的。”
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宁檬挂断电话，朝司霍微扬下巴：“我们去沙发那里坐会儿吧，站久了腿有些累。”
经理：“？”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宁檬走到他办公室右侧的沙发那里坐下，司霍还跑出去点了杯咖啡。
自然得就好像这间办公室是她的一样。
“你们――”经理一拍桌面，直接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
宁檬抬眼看向他：“个人对抗不了资本，那就用资本去制衡资本吧。”
她没靠山的话，经理这些手段还真的有可能会奏效。
但――谁叫她有靠山呢？谁叫她的靠山永远会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呢？
经理算盘打得是不错，奈何她没有按常理出牌啊。
经理要气炸了。
他走到宁檬面前，想开口让她滚出去，但被对方冷冷注视着，经理莫名觉得心里发虚，那个‘滚’字已经到了嗓子眼，又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们给我出去。”
宁檬放下咖啡杯，杯子和玻璃桌子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我现在还是公司的艺人，在经理的办公室坐会儿，问题应该不大吧。”
经理声音一滞。
他也不让宁檬出去了：“好，我就看看你有什么底牌。”
一屁股坐到了宁檬对面，还用手机联系晨晖法务部。
宁檬压根没有被吓到。
她喝完咖啡后，拿出手机瞧了瞧时间。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刚这么想着，办公室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秘书推门进来，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经理，神情有些懵：“经理，有人找你。”
经理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的。
“VC工作室的人？来了谁？多少人？”
秘书咽了咽口水：“七个人，一个是VC工作室的经理，还有六个……是律师。”
六个人，这是整个律师团都搬过来了啊。
经理感觉自己头有些发晕。
在他头晕脑胀时，宁檬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绕过沙发，往办公室外面走。司霍连忙跟上她。
在办公室外，VC工作室的经理和律师都直直站在那里。
七个人都是西装革履的打扮。
晨晖经济公司的不少员工都朝他们投来打量的目光。
不少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清楚VC工作室怎么来了这么多律师。
面对这些打量的目光，VC工作室的于经理十分坦然。
他安静站在那里等待，直到瞧见办公室大门打开，精致而漂亮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于经理连忙迎上前。
他恭声说道：“宁小姐，事情老板已经告诉我了，解约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负责吧，你可以先行离开，没必要因为这些糟心事影响了心情。”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办。
宁檬点头，客气道：“这件事麻烦了。”
于经理连忙摆手：“宁小姐客气了，这都是老板的意思，我们也是听老板的吩咐。”
宁檬点头，把鸭舌帽往脑袋上一扣：“那我就先离开了。”
她朝司霍招手，再向于经理点头示意，就绕过人群离开晨晖经纪公司。
而于经理，他脸上含笑看向刚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晨晖经理：“叶经理，我们来谈谈解约的事情吧。”
“律师也带来了，是我特意去律师事务所请过来的，都是业内有名气的律师。如果合同上有什么不妥，我们可以现场沟通解决。”
叶经理那张肥胖的脸抖了抖，手心也在冒冷汗：“……好。”
他在答应赵清韵要针对宁檬时，可完全没想过对方是块这么难咬下去的骨头啊。
等这两拨人都消失在办公室门口，晨晖娱乐公司炸掉了。
“什么情况？VC工作室是过来给宁檬撑腰的吗？”
“我的天，太厉害了吧，直接请来了六个律师。”
“天呐，宁檬这是要直接原地起飞吧。VC工作室明显很看重她，肯定会给她一堆的好资源。”
“最爽的分明是司霍吧，他这个经纪人在公司可没什么存在感，跟宁檬跳槽到VC工作室后，待遇完全不一样了。”
有人语气发酸。
他也是经纪人，怎么就没司霍这种好运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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