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梁子品味了一下乌雪宁的话,回答道:“回福晋的话,管事在盯着手下的人做蔷薇院要的糕点。”
福晋瞧着心里定是对管事不满了,这茶房的管事巴结李格格,平日里收了蔷薇院不少的好处,可还是借故克扣他们底下人的月钱,收入自己的腰包。
福晋又对他有恩惠,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告诉福晋茶房管事是李格格的人。
小梁子的话乌雪宁是明白的,这个茶房管事只打发了底下人来给她送京白梨却亲自盯着李格格院里要的糕点,摆明了是没把她这个福晋放在眼里。
乌雪宁虽然立志要躺平当咸鱼,可也不能默许一个小小的茶房管事踩她的脸面,否则,这府里的奴才有样学样岂不是都把她这个福晋当成了摆设。
想来是原主太过贤惠大度,这才助长了李氏的威风也在无形中给了那些奴才巴结谄媚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她就杀鸡儆猴,拿这个茶房管事开刀,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
“既然茶房管事事忙,那我就亲自去一趟。”乌雪宁说罢,低头温柔的对弘晖说道:“晖宝,好好的背《三字经》,你阿玛可是要来检查的,额娘出去处理些事情。”
弘晖听到胤禛要来检查,乖乖的点了点头。
乌雪宁留下荷蕊照看弘晖,带着荷香,小梁子直奔茶房的方向去了。
走到茶房外面,乌雪宁竖起右手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动作,荷香与小梁子心领神会,都没有吭声。
乌雪宁悄悄的靠近,只瞧见茶房管事翘着二郎腿坐在檀木椅子上,喊道:“都麻利着点,这枣泥酥饼和千层酥可是李格格点名要的,李格格吃着高兴才是咱们奴才的头等大事。”
“是吗?”乌雪宁颦着眉,出声问道。
正在做糕点的三个小太监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打千儿道:“给福晋请安。”
坐在椅子上的茶房管事没了嚣张的气焰,吓得从椅子上滚下来,叩头道:“奴才来顺给福晋请安。”
老天保佑,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福晋可全没听见。
不过两份糕点,竟然要花费三个小太监和一个管事,李格格的面子还真大。
小梁子上前将来顺刚才坐的椅子搬出来,还用袖子擦了擦,而后退到一旁。
乌雪宁瞧着有眼力见儿的小梁子,多了几分好感。
乌雪宁坐稳后,将手放在椅子扶手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来顺和刚才做糕点的三个小太监,出声道:“起来吧。”
四个人异口同声道:“谢福晋。”
就在来顺要站起来的时候,乌雪宁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来顺,我可没让你起来。”
此话一出,来顺站了一半的身子僵住了而后马上跪回去。
乌雪宁慢条斯理道:“你刚才说的话我可全听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格格是这贝勒府的女主人呢。”
“奴才该死,是奴才说错话了。”来顺说罢,开始给自己掌嘴,巴掌声清脆的很。
来顺长得膀大腰圆,掌嘴的时候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有几分不合气氛的喜感。
来顺给自己打了十来个嘴巴子,也不见乌雪宁发话,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手上的力气明显小了很多。
其余三个小太监站在来顺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乌雪宁挥了一下手示意来顺停下来。
刚开始还打的真切,现在的手只是轻轻的蹭了蹭脸,这苦情戏就没什么意思了。
来顺以为乌雪宁让他停下来是觉得惩罚的够了,刚刚松了口气,却听见头上飘来乌雪宁的声音,“来顺,你是谁的奴才啊?”
来顺忙回答道:“奴才自然是贝勒爷和福晋的奴才。”
“那好,来顺出言不逊,蔑视主子,拖下去打二十大板。”乌雪宁话毕,站在来顺身后的两个小太监走上前将跪在地上的来顺拖起来放到长凳上。
不等来顺开口求情,小梁子已然拿了抹布将来顺的嘴堵上,来顺幽怨的望着小梁子,小梁子始终面色如常。
乌雪宁倒是有些欣赏小梁子了。
得到乌雪宁的授意以后,两个小太监一人拿一个长木板开始责打,剩余的一个小太监站在一旁声音洪亮的报着数。
来顺因为嘴里塞着抹布喊不出声,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似是喊疼又像是在求饶。
两个负责打板子的小太监经常受来顺的欺负,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又听着福晋的命令行事,当然要把自己受的委屈在来顺身上讨回来,打起板子来丝毫不手软。
乌雪宁瞧着来顺的模样,心里只觉痛快。
她原是不喜欢这个时代用身份欺压人、处置人的社会现实,可她既然来到这里,就要依这里的规矩办事,她若是心软仁善,李格格和这府里的奴才只会变本加厉。
二十大板很快就打完了,来顺瞧着彪壮但都是虚有其表,早受不住疼昏了过去。
“小梁子,从今日起你就是茶房的新管事。”乌雪宁出声道。
从今日的事情可以看出小梁子是个机灵的,而且知恩图报,这样的人她用着自然放心。
李格格仗着胤禛的宠爱就想收买底下人为她做事。
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些,她这个福晋自然也要培养些得力的人。
小梁子一听,立马跪下激动的表忠心道:“福晋赏识,奴才日后必定好好办差。”
“起来吧。”乌雪宁抬了抬手。
小梁子站起身来望了一眼昏过去的来顺,请示道:“福晋,那来顺如何处置?”
乌雪宁慢悠悠的说道:“他的忠心在哪,就送他去哪吧。”说罢,乌雪宁起身就要离开。
小梁子颔首道:“奴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