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问一问,别让陛下知晓。”颜执安打发无情离开,自己继续看书信,每日里都有事情发生,就连皇帝大病,朝臣是何态度,信上都写明。
不得不说,皇帝以雷霆手段整治上官家,朝堂上下,无人求情。这一手,算是拿上官家立威了。于帝威而言,也是不错。
上官泓挖掘皇帝养母坟墓,是满朝皆知的事情,世人都有三分血性,右相跟着殁了,没人可攻击,上官家一事,朝臣都看得清楚,谁敢不长眼睛来求情。
念此,颜执安缓了口气,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待放下茶杯才看到自己发抖的双手。
看,就连我自己都不信她可以收拾烂摊子。可她争气,将右相留下的烂摊子都收拾好了,敲山震虎,她是少帝,不是幼主了。
颜执安抿唇笑了,微抿唇,不觉抬手,指腹抚摸自己的唇角,似乎还有小皇帝身上的香气。
年少之人,香气盈盈。
颜执安阖眸,心中难受,很快,抛开这些糊涂的想法,继续去看。
一封封书信看下来,确认两件事,上官家的案子解决,朝臣无不服。
二是她病了,半月有余。
第82章 陛下的点心,很甜。
门口的兵撤了, 往左相府行走的朝臣也多了,可至门口,府门不开, 再三询问, 里面的人回复, 陛下降旨,左相诸人府不得进出。
兵撤了,旨意还在。
一时间,众说纷纭, 未曾摸到头脑,皇帝又降旨, 升吏部应殊亭为右相,接管上官仪的事务。
小皇帝一手接着一手, 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不等应殊亭做出反应, 边境来报,羌族易主, 新国主登基, 失踪的太后也回去, 一时间, 与我朝化干戈为玉帛, 年年进贡, 岁岁来朝。
这是喜事,朝臣面上露出喜色, 转而一想, 左相还在府里禁足, 皇帝这是闹得哪一出。
老臣都知晓皇帝与左相的关系,两人曾是母女, 颜执安为皇帝铺路,花费人力物力,小皇帝登基大半年,也是尊敬有加,怎么突然就变了,难不成生了嫌隙。
与左相不和的朝臣开始落井下石,弹劾颜执安行事霸道,不止一人,一来二去,墙倒众人推,弹劾的奏疏便多了起来。
小皇帝并不好欺负,挑了一人,杖责五十,打废了双腿,赶出京城,这股风气自然而然就止住了。
打了官后,众人又明白,小皇帝还是在偏袒左相,但为何不放人家出来。
时日渐久,左相手中的人慢慢朝她归拢,反而让右相应殊亭得了便宜,朝廷之上,唯她为首。
但她是左相一手提拔上来的,心中念着老师,不时去左相府门口溜达一阵,数度登门,都被旨意逼了回来。
等待许久后,她联合朝臣,为左相求情,妄图逼迫皇帝放老师出发,杀也好,打罚也罢,总该有个章程,光是这样关着,是何意思?
可皇帝看到她们后,冷冷一笑,并未理会,任由她们跪着求情。
事后,皇帝打发她们,自己前往左相府而去。
陈卿容闲得发慌,抱着又胖了一圈的白胖,坐在待客的正厅里,假装今日有客人来,等了半晌,竟见一人穿着玄袍,大步而来,她眯了眯眼睛,是小皇帝提着一只铁笼子来了。
小皇帝今日不穿裙裳,换了一身女儿家的劲袖窄袍,倒显得十分英气,十七八岁的孩子,正值少年,意气风发。
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循齐走近,见她笑容不对劲,纳闷道:“夫人笑什么?”
“笑陛下长得好看。”陈卿容说了句实话,不得不说,循齐配她女儿,确实可以相配,但身份不符合,年岁也不行。
她语重心长道:“你放我出去,可好?”
“您孝期过了吗?”循齐阴阳怪气,“你可是要守三年的。”
陈卿容白她一眼,“将我夸赞陛下的话收回来,陛下长得真丑。”
循齐不恼,反而笑了,陈卿容一眼扫过她的铁笼子,见是一团白色的,心中好奇,“这是什么玩意儿。”
“好玩意儿,不是给你的。”循齐恐她争抢,将铁笼子往后藏了藏。陈卿容不甘心,“你又不让我出府,带个好玩儿的还不给我,你是要闷死我,继承的我家产吗?”
“你的家产,我不要,我要左相的。”循齐抿唇笑了,唇红齿白,眉眼动人,一笑间,扫去多日阴霾,“你的钱不多,左相才是富可敌国。”
嘿,被嫌弃了。陈卿容盯着铁笼子看了一眼,不是猫儿,也不是兔子,是什么玩意儿?
循齐转身走了,陈卿容跟上去,唠叨她:“你和她吵,关她就关她,你别关我啊,我又没拒绝你。”
如今身份悬殊,陈卿容不敢造次,尽力哄着这位祖宗高兴,说了一路,人家一句话都不回。
做了皇帝,心思深,都不和她玩了。她哀叹一声,道:“你放她出去罢,你们的事情,我答应了。”
“你答应有何用,你做得了主吗?”循齐停下脚步,白净的小脸上浮现嘲讽的笑容,“您做不了主的。”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太强。陈卿容气个仰倒,“你这个崽子,以前跟着我屁颠屁颠的,如今得脸就不认人了,我怎么就做不了主……”
“母亲。”
简单两字让陈卿容顿住,她转身看向路对面的人,先一步告状:“她先侮辱我的。”
循齐扫她一眼,嘿嘿笑了,添上一句:“朕说的是实话。”
“你们的事情,我不答应了。”陈卿容故意说上一句,又剜了小皇帝一眼:“迟早遭报应的,还有你。”
说归说,她还指着笼子里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
循齐笑成一团,就连颜执安也抿了抿唇角,待人走了几步,颜执安收敛笑容,道:“陛下,随臣来。”
陈卿容的幽默,给两人一个很好的开头,循齐心情不错,跟着颜执安进屋,将笼子放在桌上。
颜执安的注意力被笼子缩成一团的小玩意吸引了,她拿手戳了戳:“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