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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纵午后 十九行诗 78123 字 1个月前

15

◎求哥哥◎

井夏末顾不得被子滑落, 气急败坏道,“你干什么!发什么疯!”

她亲妈要是知道两人又滚到一张c上,那不得被气死。

当初信誓旦旦承诺的那些话全都当放屁吗,下次有什么事需要骗家里人, 能相信她才怪。

好不容易积攒点的信用, 不能就这么败光。

从大学开始, 第一次被发现,她就开始撒谎, 表面一套, 背后一套。

先是答应姜韵, 不会再跟他联系,年少轻狂而已,短暂的青春期结束,会遇到很多男生,等有了新恋情,早就不知道把这没血缘的堂哥忘到哪去了。

新欢和时间, 都足够忘掉一个人。

姜韵当然是信了,觉得这女儿在谈恋爱上没那么随便,漂亮是漂亮, 追的人也多, 但心思都在音乐和玩乐上,压根不是为了一段恋爱要死要活的, 就这么放心的情况下, 被骗得彻彻底底。

井夏末也没想到, 能被发现得这么快。

左燃视线下移, 挪到她x前风光上, 丝毫不在意都说了什么。

井夏末顺着他的目光, 也垂下眸,这才意识到s上的被子不经意间掉下去,长卷发凌乱蓬松,衬得冷白皮更为明显,关节处还因高温透着淡淡的粉,大晚上还是在酒店的床上,这么待着,想让人清心寡y都难,太容易激起点什么y望了。

她气哼哼地重新拽上来遮好,故意不让他看,连着把他身上的被子也拉下来半截。

左燃低笑了下,语气很不正经,“那你这个长辈口中的好女孩,看上哪个了,牙医,军人,还是最后那个父母当官的?”

说到好女孩这三个字的时候,还慢悠悠带着戏谑。

手机再次被捡回来,他重新解锁,也不着急上她,反正还有一整夜能慢慢玩。

继续帮她回顾着那几位相亲对象的个人信息。

眼神玩味,淡淡睨她,语气漫不经心,“会得还不少,美术,吉他,高尔夫球,唱歌好听,做饭好吃,性格温和,会照顾人,适合当爸爸?”

“………”

井夏末跪坐在自己小腿上,看着他这幅在意到极点又装作淡定的样子,一时无言以对。

方才没仔细看那对方信息上都写了什么爱好跟特长,不太信最后那句,直起身子,拽过他手臂看屏幕,“谁说的适合当爸爸?”

不太像对方自夸的啊。

彻底看清后,心里顿时很无语,想见面以后当面纠正自己亲妈这个思想。

左燃:“你妈对他挺满意,说他也喜欢音乐,有共同语言,连婚后都想好了。”

井夏末已经习惯了。

之前姜韵相中的也都是这个类型,高学历,加上房车,资产a9也就是一个亿以上,但不能超过a10,工作靠谱稳定,偏向精英形象。

大城市的一套房就得几千万,这种人还是挺好找,但跟明星收入不能比。

不希望她嫁入差距过大的豪门跟玩咖在一起,只希望找个老实的男人尽快有个家。

仿佛不这样做,她就会后悔一生没办法幸福一样。

虽然她丝毫不喜欢,坦白过许多次,但姜韵总认为她是偏执得忘不了堂哥才会拒绝。

一个没留神,他又打了挺多字发过去,这次没来得及阻止。

井夏末没好气地问,“你又犯什么病了,给我看看。”

全是用她号发的。

【第一个,才175,太矮,第二个,工资低,第三个,太胖,第四个,学历低,第五个,长得木讷,不够帅。】

【全都配不上我。】

【你还不想我远嫁,那怎么也得北方人,185以上,宽肩窄腰,六块腹肌,才能配得上我。】

【对了,还得是公狗腰。】

井夏末浏览完后,无话可说,神情幽怨且无奈地看着他。

这混蛋,后面的要求不就说的他自己么。

虽然这里面大部分也是她的心里话,但她可不想让亲妈发现自己还对堂哥念念不忘。

“你太不要脸了,还公狗腰,我妈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腔调散漫,“腰对男人来说挺重要,关乎到你以后的x生活,我是你哥,肯定希望你在床上也x福。”

井夏末:“”

哪有这么混蛋的哥哥?

另一头的姜韵被消息气得恨不得立马过来抓她。

【还嫌人家学历低,你什么学历还有脸挑人家。】

【哪有那么多长得帅的,你就是在娱乐圈待久了价值观也产生问题了,大街上长得跟明星似的帅哥总共才有多少,不都是普通人吗。】

【总有长处和短处,性格踏实可靠,婚后老实,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周围的男明星长得是帅,有正经人吗,啊?你给我找一个,能正儿八经结婚的,不搞外遇的,你要是能找着,那我就不逼着你去认识这些人。】

左燃耐心到了头,神色阴郁地抽走手机随意往桌子上一扔,堵住唇,命令道,张嘴。

她没再反抗,从一醒来就预料到都会发生什么,只是时间早晚的差别而已。

音响放的男声极为深情。

“半夜的风声都能把我惊醒,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消停,满脑子都是你和我的过去”

“Lonely Lonely

“记得我们经历的每场风雨,双手牵紧眼神是如此坚定,心与心渐远的距离,自责却无能为力”

我怎么可能放得下你,如今你还是我的唯一”

“没有谁能将你代替,一直等着你回心转意,放开手是不愿看到你伤心

你听不到我心破碎的声音,Baby Please Come Back To Me

我一直都还在等你”

完事儿后,他还想来第二次,但井夏末说饿了,要吃饭。

他不太信,以前被骗的次数太多,长记性了。

她则表情认真地解释,“真没吃晚饭,我回来以后就直接睡了,然后没几个小时你就进来了啊,”眼神幽怨,有气无力地骂一句,“混蛋,都怪你。”

左燃目光直白地看着她,乌黑长发蓬松凌乱,眼神湿漉漉,嘴唇饱满湿润,肩膀上有他的y痕,x盖和胳膊这些关节处,则被磨得微微泛红。

没忍住,又吻上去。

她呼吸还有些急促,心跳也没缓过来,这会儿被他强、制性搂在怀里,滚烫皮肤紧贴,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本在在昨天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比上学的时候状态要好很多。

因为那时候不用锻炼身体,就上体育课的时候跑跑步,平时懒的从来没去过健身房。

再加上不热衷什么体育运动,跟他那种精力无限的男高时期,男大时期,都没法比,就是个小趴菜。

大概做两次就会嫌累,连厚乳这种姿、势都不愿意,因为胳膊撑在前面也会累,只想躺着或腰间垫着枕头然后平趴着,但他喜欢的t位又有很多,导致她到最后总感觉比测八百米还要累。

这几年当了歌手,老板周遥跟经纪人费嘉都监督着她去练体能,想偷懒也偷不了,一个星期最少一次,练得她连马甲线都有了。

因为唱歌跟跳街舞都需要极好的体力,稍微少练一点,差别就很大,唱的时候总不能大喘气,呼吸声喷麦。

只是没料到,现在上c,跟他相比,差的还是很远,不过看他这身材,薄肌跟公狗腰,也能猜到没因为工作就落下健身。

左燃摸了摸她的肚子,算了下时间,感觉没撒谎,“那叫外卖,想吃什么。”

“麻辣烫,或者酸辣粉。”

“嗯,那各点一份。”他把人从怀里抱起来,放自己腿上。

井夏末近距离看着他这张眉眼深邃轻佻,棱角分明的脸,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帅得过分,不过气质比以前更放纵浪荡了点。

左燃把床边快掉下去的那件小吊带扯过来,说,“把胳膊抬起来。”

她乖乖举高,等着他给穿。

他则动作熟练地给穿上去。

把被子垫底下,盖住床单的**,躺起来刚好没感觉。

他又去行李箱那给她找了条内k。

继续回到床上等外卖。

井夏末以为能单独躺着休息会儿了,结果这混蛋还是很喜欢面对面跨坐的姿势,又把她给抱起来搁在腿上。

胸口紧紧相贴,皮肤温度令人心安。

因为自己手机被他拿着不放,她只能先玩他的。

有些困,但更多的是饿,嗓音懒洋洋地问,“还有多长时间到啊,好饿”

“快了,十分钟。”

………………………………

“咔嚓”

井夏末听到了经典的相机拍照声。

但这个位置看不到对方的屏幕,“拍什么呢?”

“好了。”

他稍微拉开点距离,把手机还给她。

界面依旧停留在和姜韵的聊天对话框。

他发了张照片给她亲妈。

但她现在已经心如止水没精力再折腾了,全然不如刚才紧张惊慌。

如果他今天非要发透露点什么,那她肯定是阻止不了。

城市另一边的姜韵。

收到照片后,一时没法相信这两人又滚到一张床上,忍不住放大打量两次,才确定那半、、果着的女孩就是自己那个怎么也不肯谈恋爱和结婚的女儿。

这给她发的什么东西!

上半身穿了个紧身小吊带,中间露着截细腰,下面就穿着条性感的内k,还是两边系带的抽绳款式。

面对面坐男人身上,背对镜子,修长的腿放在男人腰侧,下巴搁在男人肩膀上。

体型差张力十足,灯光朦胧,暧昧又色qing。

床单凌乱不堪,被子还掉了一半在地上。

任谁看都知道发生过什么!

拍照的这人虽然没露脸,被挡的严严实实,但姜韵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谁。

能让自己这女儿拍这么…厚脸皮的东西,除了他没别人了!

气得姜韵忍不住骂了她句:【没脸没皮! 】

井夏末已经不想再解释什么了,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只是点开图片保存了下,弄完又反应过来微信拍完后会自动存入相册。

朋友圈最新一条显示最熟悉好友温思芋的头像。

她不经意点进去浏览着。

是条文字。

【“辜负真心的人没有好下场。”】

……………………

井夏末指尖顿了顿。

对着这行字,足足凝了三秒钟。

忽然间心口窒闷得难受,眼眶泛酸。

温思芋最近在和男友分手,发的这条显而易见,跟她没关系,但她却从中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和左燃之间,她是错的那一方。

想张嘴说点什么,喉间一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微颤着深深吸了一口气,从鼻腔到呼吸道都灼烧般发痛。

维持着这个姿势,久久没有动。

左燃听见点不明显的吸鼻子声,握住她肩膀扯到眼前,嘴角勾起,没什么温度地呵笑了声,定定睨着她,从眼尾扫到嘴唇,将微表情尽收眼底。

少女忍着哭意,神情是淡淡的忧郁,错开视线,刻意不看他。

心口有些起伏,贝齿轻咬了咬下唇,尽量压抑着翻涌的复杂情绪。

左燃见过她的每一面。

一种是野性的,明艳的生机,带着些少女的无畏,灵动鲜活,调皮又性感。

另一种是近乎到偏执的执拗,倔强而稚气,有天真无邪的残忍。

顺势看向她握在手中的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那条朋友圈的界面。

他点了个赞,慢悠悠道,“说得挺对,你现在不就是么,工作工作一塌糊涂,感情更不用说,身边连半个靠谱的异性都没有。”

“但老子却顺风顺水。”

“”

井夏末自知欠他的太多,本来郁闷到开始伤感了,但被他这么一说,又生出辩驳的念头。

事业上不顺心,怪不了任何人,虽然这六年从未见面,他和自家老板的公司也没联系,但她很清楚最初那两年,他没忍住,私下帮了自己多少。

恋情上如果不是遇到过他,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对其他男人都提不起兴趣。

要说靠谱的,有,江敬遥算一个,但她心如止水。

她垂着眸,认同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把人抱起来放沙发上,随便找了件浴袍系上,揉了把凌乱的黑发,去门口拿送到的外卖。

井夏末盘起细白长腿坐着,轻歪身体望向玄关,疑惑道:“这酒店不是不能送上来吗,昨天我跟方念点的时候,都得再坐电梯去楼下拿。”

不管是奶茶还是别的美食,都不让外卖员送进来,想让顾客多在内部消费,买高价东西,酒店其他地方好倒是好,但也不是什么吃的都卖,这规定对她来说很不方便。

左燃正在拆包装袋,漫不经心道,“萧珩开的,我让送上来,他能不愿意么。”

“哦,怪不得。”

那确实是一句话的事。

他从冰箱里拿出来两瓶可乐,嫌不够凉,又叫了些冰块,全倒杯子里喝。

搬来个椅子坐她对面,正准备开始吃的时候,又意识到她长发碍事,正拿着筷子边吃边往后捋,一掉前面就会沾到饭盒边缘的浓郁辣椒油。

问她,“你头绳呢。”

井夏末口中的丸子很烫,还是麻辣的,含糊不清道,“包里,你找找。”

他起身去找,从门口柜子上把她挎包拿过来,里面一盒没用过的新皮筋,都差不多,他随便挑了根,往她旁边沙发上一坐,“把头转过去。”

井夏末放下筷子,跪坐起来,侧身背对他,乖乖等着他帮自己扎起来。

他第一次给女生扎头发,也是这情形,对象也是她,虽然不熟练,但不会弄的很乱,扯疼她之类的。

【📢作者有话说】

没任何血缘和法律上的关系

名义上是堂兄妹

但女主父亲不是亲生的

其他先不剧透

歌词来自网.易,《等》

16

◎温泉、冰块◎

落地窗外。

二十四小时供应私汤温泉。

庭院风, 地上铺满石子,虽然露天,但隐私性极好。

宣传语是远离城市的山野秘境。

两人进食结束后,室内的麻辣烫和泡椒米线的鲜香味依旧十分浓郁, 房间内还开着暖气, 没开窗, 味道停留在房间,久久散不掉。

他打算开窗散散味, 但外面温度低, 扫了眼她身上的吊带, 肩膀跟长腿裸露在外,朝大床抬了抬下巴,命令道,“去床上待着。”

井夏末正盘腿坐着,看了看脚下,拖鞋没穿过来, 于是从沙发上站起来,要直接跳到床上。

左燃:“别动。”

随后放下手里的黑色T恤,来到她跟前, 单手把人竖着抱了过去, 盖上被子。

井夏末看着他用一条胳膊就能把自己轻轻松松毫不费力抱起来的模样,不禁想起了拍戏时的情景。

有个公主抱的戏份, 但演对手戏的男演员抱不动她, 尝试了好几次都不行, 气氛正尴尬的时候, 她还没说什么, 没想让对方更丢脸, 结果人家为了挽尊,反倒怪她太重了。

她确实比别的女星要重一点,但是身高的缘故,可看起来丝毫不胖,从小就是吃不胖的体质。

左燃懒得穿上衣,拿上烟盒就去室外了。

留了条门缝散味,冷空气钻进来,她也感受到了冷意。

身上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从落地窗里看他。

赤着上半身,嘴里叼了根烟,神色漫不经心地点燃,懒散往台子上一坐,视线落在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拿烟的那条小臂,纹身图案清晰刺眼,气质带感又掺了欲。

她再熟悉不过。

忍不住默默想,也不怕冷。

凌晨十二点,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北方凛冽,呼啸而过,整片天地只剩下灰白色与黑色,万物似乎都陷入沉寂,他在室外这样这样坐着,显得极为苍凉阴沉。

一根烟燃尽,他摁灭,对上她深沉的目光,开口:“出来,泡温泉。”

井夏末起身去找浴袍,已经习惯了他现在的口吻,几乎全是命令式,不带商量的。

房间里特意不让酒店员工进来打扫,浴袍跟浴巾都是昨夜用过的,井夏末都分不清哪一件弄上了两人的液体,但也只有他的,不会被她嫌弃。

她甚至无法想象,如果结婚对象不是他,换成别的任何一个男人,舌吻,做,把那玩意弄到她身上,里面,再或者…口,会被她抵触成什么样。

她没试过,只是隐隐感觉,仿佛只能接受和他。

表面看,有些玩法是他强制性的,但她内心其实丝毫不反感,甚至还会被激起更明显的y望。

随便找了件裹住身子,松散系上,就出去了。

赤足踩在冰冷坚硬的石子上,光裸小腿被北风刀子似的划过,她冷得瑟缩了下身子,倒吸一口凉气。

院子中积雪全部融化,温泉池上方热气蒸腾,缠绕在他周身。

井夏末刚站在池边,看着飘飘荡荡的热气,感觉会很烫,担心下去后受不了过热的水,一只脚试探性往下伸,问他,“水温高不高?”

左燃懒散地靠在温泉池底下,眼前晃过光裸细白的小腿,关节处还泛着粉,指尖沾到水面,又离开,和漆黑夜色作伴,让人生出掌控欲跟更为变态的y望。

严格来说,他不是足控跟腿控,但只要面前的是她,就克制不住。

他嘴角勾起,没回答水温,而是直接圈住她骨感脚踝,往下拉。

“啊——”

井夏末本就单脚站立,现在被这混蛋猛地一拽,根本没办法保持平衡,身体一歪,不由自主地摔进池中。

瞬时水花四溅,从中央形成一圈圈波浪荡到边缘,彻底打破平静水面。

井夏末尖叫出声,下意识闭上眼睛,但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痛感,反倒把他砸到了,听见了一声闷哼。

左燃在下面稳稳接住她,圈住,“现在烫了。”

“神经病啊你。”

她眼神幽怨,扯开他胳膊,要把被水打湿的浴袍给掉,湿哒哒的不舒服,但下一秒就顿住手指,反应过来现在这姿势还是先穿着吧,不然泡不了多长时间他又得起反应,得先泡一会再说。

水温正正好,肉眼看冒着热气像刚烧烤的温度,实际在零下的时候泡进去足够抵御寒冷,缓解身上的疲惫感,舒缓神经。

左燃看这浴袍把她裹得严严实实,什么都没露,感觉很碍事,直接动作熟练地解开带子,扒下来,随意往石子路上面的椅子处一扔。

井夏末差点滑下去,顺势搂了下他脖子,既不意外也不反感。

因为这混蛋十八岁就能单手解她内衣,偶尔变态的时候,还能轻松撕裂她身上穿的裙子跟薄T恤。

可能是男女之间的力量差异过大,对她来说质量很好根本不可能弄破的衣服,在他手里却能毫不费力撕烂。

那时候报废了她好几条心爱的短裙,不过睡完后也会加倍赔给她。

现在这件紧身吊带被热水全部浸湿后,整个粘在皮肤上,不是很舒服,她不习惯地扯了扯,“这酒店有卖泳衣的吗?”

下意识往水面坐的位置瞟了瞟,但被挡住了,看不到他那里有没有穿东西。

但隐隐能感觉到,只是不太确定。

忍不住问道,“你什么都没穿?”

“嗯,除了你能看见,有第二个人么。”

“也是。”

但这又不是私人场所,她是没在外面光着泡过,在家才能适应。

房间门被敲了几声,具体说了什么听不清。

井夏末不记得两人买过什么,疑惑道,“谁啊?”

左燃把她放下来,搁在台子上,“叫了点喝的。”

随后起身,从温泉池中上来,懒散地往腰间围了条白色浴巾,线条流畅的腹肌上还滴着水,两根锁骨也极为明显,骨架长得好,整个人很薄。

眉眼深邃轻佻,黑发凌乱,有独属于这个年龄段男人的性感跟荷尔蒙,也能看见高中与大学时期的少年感。

她是觉得,跟以前没多大差别,五官几乎没变,就只有气质略有不同,掺杂的欲感多了些,更为放纵浪荡,肆意自由。

用好友温思芋的话就是,一看就不缺女朋友。

这几年都像是泡在女孩堆里过来的,然后估计还都是性感漂亮,一个比一个身材好,胸大腰细大长腿,图他的钱,图他身材好长得帅,真心就没怎么有了。

真实情况什么样她也不清楚,但根本不难猜到。

他这张脸,就算放到帅哥如云的娱乐圈,也会是最抢手的对象,更别说还家世显赫了,追的人,只多不少。

毕竟他那个圈子的兄弟里,拎出来个长得最普通的,随便开辆豪车出去兜风玩一趟,都能遇到几个想搭讪要联系方式的女生。

左燃端了杯茶饮过来,递到她嘴边。

井夏末思绪被打断,回过神,鼻腔内一股淡淡的姜味,很香,他已经把杯口怼到嘴边,只能张开唇就这喝,咽下去后,推开他手臂,“够了够了。”

“不行,喝完。”

天冷,得驱寒。

井夏末抬眼幽幽地看他,又是不容商量的命令口吻,虽然是为她好,但她对这里的姜枣茶一般,“不够甜,不如外面的好喝。”

“有用就行。”

“我自己来。”她端过来,几口就咽下去大半杯,然后给他看,“行了吧。”

“对了,楼下有卖泳衣的吗。”

身上这件普通吊带的材质沾水后跟泳衣的舒适程度肯定一样,还是想换上。

他记得有,但不想让她穿,“没有,把衣服脱了就行,没外人能看见。”

她故意道,“你不是外人?”

他勾了下唇,“我是你哥。”

这话说的。

“你是我哥,就能随便看,想看就看?”

他两手拽住吊带下摆的左右两边,往上掀,依旧动作熟练。

然后扣住她后脑勺,嚣张意味十足地咬了咬她唇瓣。

井夏末被温泉水弄的发软,潮湿缠绵的触碰,如同酒精上脑一般不清醒,呼吸节奏乱的一塌糊涂,每根神经都被牵引。

黑暗让人有种逃离现实的虚幻感,这个吻一点点蚕食人的理智,将她拖入沉迷的深渊。

可心口却又空荡荡没有一丝实感。

明知没有结局,还是不由自主靠近。

他是她难以割舍的执念,永远无法拔除。

他也忘不了自己,但具体到什么程度,她没法判断,他不会说的。

分开的片刻。

她眸色深沉,鬼使神差问出口,“你忘不了我的原因是什么?”

左燃口吻轻佻,“水多,叫得好听,c起来爽。

井夏末:“”

她就不该问,明知道他不会说实话。

耳根渐渐发烫,沉沦的意志却被唤醒。

这种荤话他喜欢在c上说,但现在,这一刻,她想听的不是这句。

左燃视线下移,目光直白。

另一只手从自己那杯可乐中捞出来个冰块,接着,用单条手臂把她抱起来,放台子上。

井夏末光是看到他拿冰块的动作,就已经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了。

确实有烫感和冰感,但冰火两重天也不是这么玩的。

井夏末不禁有些怀疑他这几年是不是去过很多乱七八糟的场合,跟一些不正经的公子哥混在一起,过着颓靡堕落的日子。

他玩法一直都挺多,但仅限于两人之间,和她,没有第三个人,心也只在她身上。

跟他亲哥不同,十年前就是情场浪子,夜店玩咖,极尽奢靡。

听说还喜欢多人的,但她没见过,不知道那场面是什么样,只知道纵玉过度了以后,还得需要爷爷找来中医给他开中药补身体。

在两人备受约束的学生时代,只能偷情式的接吻,牵手,拥抱,她还不敢做别的,每次放假规规矩矩写着一堆试卷的时候,他亲哥就已经睡过很多个女孩了。

都是亲戚,她对他哥本来不讨厌的,但很担心把他给带坏。

那时候还深深怀疑过,他到底有没有羡慕过那种生活,不过在她离开之前,他对其他人都不感兴趣,满足了她少女时期的占有欲。

两人第一次分手那个期间,他亲哥知道他受了情伤,美其名曰要帮他疗伤,为他办了个许多人的聚会,在一栋海景别墅里,什么类型的女孩都有,穿着清凉性感,他去了。

但好在他当时还没从她的后劲里走出来,压根没心情玩那些大尺度游戏。

可过去六年,彻底断联,发生过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她又不像他似的,能随时看别人手机,出行记录-

【📢作者有话说】

帮俺选个名字

1.温思芋

2.温思雨

哪个好听!!

大纲早写好了结果名字总是纠结!

17

◎下坠◎-

明知不可能的爱。

就像故意去按发炎的智齿, 从疼痛中获得莫名的k感。

还像故意用舌头去舔口腔溃疡的位置,以此获得活着的生动。{1}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

那处每被tian满一寸,心口的位置,就多一分虚无的空荡感。

双臂撑地的时间久了以后, 手腕渐渐有些发酸, 还被石子硌出了红印子, 她索性直接躺下去,把背部都搁在冰冷坚硬的台子上, 迷蒙地望着漆黑阴沉的冬季夜空, 无限沉寂中, 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

分神地问,“冷不冷?”

“不冷…”

她甚至还有些热,脸颊很红,脖颈出了层薄薄的汗,几缕发丝黏在侧面,眼神雾蒙蒙, 嘴里更说不出什么伤人的话,只能发出他最喜欢的动静。

但左燃还是担心她在地上待久了容易着凉,停下来, 把人捞起来, 继续放入温泉池中。

酒店没开多久,设施都挺新, 这间房还是他特意选过, 池子没被其他人用过, 泉水也是新鲜干净的, 如果是在很多人泡过的公共温泉里, 两人都会嫌弃不卫生。

她眼前不断模糊重影, 甚至听到了远处天空中烟花炸开的声音,接连爆开,划破阴沉寂静的冬夜,火花极快消失,只有十几秒。

临近年关,这几天凌晨偶尔有在人烟稀少偏离市区的地方放,但不密集。

轻啊了声,被他惩罚性地咬了下,但不疼,思绪重新被拉回来,他口吻冷淡又恶劣地命令道,“叫老公。”

这是什么态度?

她拧眉,眼神幽怨,无声地拒绝。

更何况,没做之前,她最想听的话,他也故意不说,还很下流。所以,她现在也不想满足他。

他的恶趣味有很多,以前就是,从来不亏待自己,想用什么z势就用什么,也不管她累不累,想听什么,也都直接要求,不过她并不是全部照做,只有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才会在他要求之上再发挥一下。

房间内音响没关。

放到了《失约海》

“我想问你还爱我吗

我记得深爱过

我们曾相爱吗

是被我夸大的思念

这次换我给你的自由”

左燃等她缓得差不多了,把人捞起来,歪头吻了吻她唇角,给擦干净,没立马放水里,而是回房间把被子抱出来,给一丝,不挂的她裹上,防止着凉。

井夏末脱力般瘫坐着,底下垫一半,上面盖一半,只露出两条胳膊,乌黑长发湿了半截,黏在皮肤上几缕,眼神湿漉漉的,虽然已从迷,离中恢复了,但依旧软绵绵没什么攻击性。

眨巴着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他去找打火机跟烟盒,神清气爽的感觉,还是精力旺盛,丝毫不像她这样疲惫。

左燃叼着根烟,神情散漫地点燃,喉结滚动,缓缓吐着烟圈。

她不禁蹙眉,总感觉这混蛋的烟瘾比以前大了些,事后烟正常,但今天加起来吸的有点多了。

上大学那会儿,他只有通宵熬夜敲代码的时候才需要抽一根提提神,分手期间抽的最凶,但复合以后基本就戒掉了。

忍不住开口,“你能不能少抽点烟,容易死得早。”

她很双标,如果是讨厌和没本事的人在跟前吸,她会觉得是污染空气加糟蹋身体,但如果是有本事的,那就是人家用来解压跟放松的,工作性质需要,就跟干刑侦的警察一样,几乎没有不抽的。

他当然是后者,并不反感,但她会不由自主地担心。

左燃痞笑了下,懒声说,“只有我老婆才能管我,你是我老婆么。”

她无声垂下眸,心口空荡荡没有一丝实感。

想起分手后又复合的那年,失而复得爱得要死要活的时候,给他提的要求,戒烟,戒酒,戒飙车,当时是做到了。

那些想追他的那些女孩,大多图钱,图他长得帅身材好,出去玩,如果看到他喝酒,会帮他倒,甚至是陪着一起喝,然后再递烟,贴心地打火点燃。

只有她是扔掉烟的那个人。

左燃:“真要去相亲?”

她神情很认真,坦诚道,“嗯,早晚的事。”

被翻来覆去折腾这么两次,她有点身心俱疲,没了挑衅跟玩闹的心思。

从室内做到室外,时间都不短,估计有露天的原因,在外面这次他还很投入,几乎到了神魂颠倒的地步,可能跟野、、战有点像,网上出过一个统计数据,一半以上的男人有这方面的情结。

姜韵被她拖了快三年了,今年不论如何,都会强迫她去见见那几位适合结婚的靠谱男人。

以往还能用工作忙糊弄过去,再加上真没时间,年龄不到,能混一年是一年,这次放几天假,没别的借口了。还害怕她撒谎,破天荒地提前问打电话她经纪人,确定了下年前几号彻底收工。

偶尔她能理解这种长辈的心理,小时候就见过不少比她妈还要执拗的亲戚,但她却是个比姜韵还要偏执的人,不可能爱上别人,所以一定是走个过场,敷衍且不走心地聊几句,过后再也不会联系。

但这些想法就没必要跟他讲了。

左燃把烟摁灭,眼神玩味,语气不是很正经,“那我这个哥作为家属,也能一块去,顺便帮你把把关,毕竟男人最懂男人,你这么单纯不谙世事的,容易被骗。”

井夏末:“”

还记着姜韵发的那堆消息,真是的,比她记得都清楚。

“你未来老公要知道你在我身边是这种好女孩,估计得晚上兴奋的睡不着觉。”

是被气得睡不着觉吧………

然后名声尽毁,闹着要取消婚约,觉得她是报纸,绝不当个接盘侠。

好女孩这个梗到底能不能过去了???提了又提,嘲意十足,明知道她内心是个有多放荡的人。

或许可以用到她身上,毕竟人前的形象还不错,但被他这么又浑又坏地讲出来,就莫名如荤话一般让她耳根发烫,升起一股羞耻感。

她卷着被子,站起来踹他一下,目光幽幽地嗔怒道:“你有完没完了?你要总是这么说,那我明天就带回家一个气死你。”

共沉沦道,“而且,我都跟你这种人上c了,能是什么正经人吗,早就被你带坏了。”

两人一直是同类,放纵y望,不受拘束。

他腔调散漫,口吻轻佻,“你哥对你这么好,每次都s给你,也有必要让你未来老公知道,他见不到你这么骚的一面,挺可惜。”

这说的是人话吗?

明明一副又痞又正经的模样,嗓音低沉性感且好听,讲出来的内容却下流不堪,坏到了骨子里。

她也不甘示弱,玩笑道,“你放心,我要是名声被你毁了,肯定会拖上你。”

“更何况,你早晚有结婚的一天,我要把以前的视频全发给她,看谁还敢嫁给你。”

“我不结婚,没用。”

“不结婚总会谈恋爱吧,女朋友也行。”

左燃痞笑道,“她们不在乎我过去什么样儿,只要给钱就行。”

上前连着被子把人横抱起来,扔到软弹的大床上。

“不在乎的肯定是不爱你,那更可怜。”

可以想象到自己和另一半订婚的场景,却无法接受他也这样。

她确实是没救了。

台灯全被关上,厚重窗帘紧紧合上,房间内漆黑一片,只有砸得重重的心跳声跟不平稳的呼吸声。

他对这话题没兴趣,“睡觉,把嘴闭上。”

尤其是结婚跟老公这些字眼,不停刺激着五脏六腑,害怕再多说几句,忍不住干出什么更过分的-

【📢作者有话说】

1来自网络

燃不可能允许夏身边有异性出现的,所有话都是符合当下关系状态

人设一直这个调调,xp不一致的不要勉强~!

“爱是霸占、摧毀、破坏,为了得到对方不择手段”

——来自网络

这本要写的感觉

再强调一下,偏执!恋爱脑!

18

◎当依赖形成◎

她也觉得这样打嘴仗互相伤害确实没意义, 但她骨子里一直都很幼稚,不听他的,嘴巴依旧不停。

“我不一样,我肯定会找个很喜欢我的, 大度的, 不在乎我的过去, 跟谁在一起过,总共谈过几段, 爱我的程度必须到能容忍这些。”

“这样的话不管你疯成什么样, 给他发什么照片, 都无所谓。”

左燃鼻腔哼出声意味深长的呵笑,眼里沉淀的痛苦,几乎能将人溺毙。

他尽量忽略胸口越发窒闷压抑的信号,脑子里压根没有她跟别人在一起的画面,如果有,那早晚也得被他解决。

“我倒想看看, 那人大度成什么样,能面不改色看完咱们那几千张照片跟视频,然后再装不在乎地继续娶你, 对了, 被我操的视频也都存着呢。”

井夏末光听他这么淡淡说着,就已经能想象出会有多疯狂、没底线了。

六年前, 为了她离经叛道成什么样, 早就见识过许多次了。

如果说她是后天演变而成的恶魔。

那他就是天生的疯子。

在他们的故事里, 没有真善美, 只有嫉妒心作祟, 崩坏, 扭曲,病态,诅咒,道德感缺失,负罪感把人吞掉的爱。

井夏末不信他真的困了,撑起胳膊,抬起上半身,趴在枕头上,在黑暗中眨巴着眼睛,观察他两秒。

“你真要睡了?”

左燃懒懒地圈住她肩膀,扣在自己怀里,嗓音低哑性感,“不睡?还想被.操?”

她嗯嗯两声表示不想,乖乖躺好,没再乱动,九点钟的困意早就被折腾的消散干净,这会儿不想睡,但感觉他确实困了,估计挺久没好好休息了。

漆黑中,时间仿佛凝固住,两颗扑通扑通的心脏,紧紧相贴,互相传送着炙热的温度,清晰感受着彼此。

她缓缓闭上双眼,在他怀里久久没有动。

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沉重。

如果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就好了。

他知不知道,刚才在温泉池边做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就这么和他逃到远离世俗的山野秘境。

仿佛灵魂空缺的那部分,只有他能够填满。

……

凌晨三点半。

她听见背后传来深沉平稳有节奏的呼吸声,轻轻拿开圈在腰间劲瘦的手臂,顿了顿,感觉没吵醒他,才慢吞吞继续挪动着,把自己乌黑长发从他身子下一点点扯出来。

然后从被子里钻出来,重新帮他盖好。

赤足踩在绵软地毯上,裸着身体无声来到行李箱边。

随便拿了两件放在最上面的衣服套上,接着开始找手机,身份证,这些必需品。

总共没住几天,除了一个箱子,也没其他要拿的,化妆品之类的小东西一般都随用随整理好给放回远地方,免得落得到处都是,算是养成的好习惯,这会只需要穿上大衣,就能离开。

可是手指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忽然间不由自主生生顿住,四肢渐渐变得僵硬,心里涌上深深的无力感跟沉重感。

微颤着深吸了口气,想道别,喉间哽住,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太善变了。

害怕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改变决定。

这次离开,不知道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了。

发了条部分好友可见的朋友圈。

【“凌晨三点我确定我喜欢你,但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只能做兄妹。”】{1}

电梯停在负一层。

井夏末习惯性拉低帽檐,对着里面的镜子理了理乱糟糟还没来得及梳的长发,长度到腰了,还很浓密,好在发质很好,极其柔顺,稍微拨弄一番就很显气质。

冷空气袭来,她却没什么知觉,机械性地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坐到驾驶座,调了椅子前后位置,系安全带,倒车,驶出停车场。

音响自动循环播放热歌。

她新买的,音质极好,4d环绕立体效果。

“当路灯断了电

我被抽离到过去

想从头再和你

但我左右在迟疑

当世界倾斜我拉你回到故事里

可结局没能把你拥入我怀里

封印思念魔咒

过往我保留

在天亮了以后,我无尽下坠”

《下坠》

她唱过,上学时经常唱,那时几乎人人都听过,歌词都能背下来,但现在想听的不是这首。

驶出酒店大门口时,又看到了那句酒店的宣传语。

远离城市的山野秘境。

目光下意识停顿两秒,继续行驶。

下坠放到一半,有关于他的回忆如排山倒海般涌来,几乎将她吞没。

心脏止不住下沉,被巨大的虚无感包围,仿佛被无形的手不断操控。

忍不住开了点窗户透风,任由寒风吹乱发丝。

北方深夜,零下近十度,划在脸上如小刀子一般刺痛,她却像感受不到冷一半,只希望心口的窒闷能减轻几分。

随后切了首歌。

“谁的爱,太疯,任性的,挥霍

每场争执和好之后”

“我们拥抱狂吻陷落

谁的爱,不疯,不配谈爱过”

“不求明天永恒以后

眼神燃烧此刻有我”

没想到比前一首还要熟悉。

学生时代最火的剧两部,甄嬛传和花千骨,电视上反反复复地播,师徒禁忌恋虐爱看哭无数人。

她那时最想看的不分仙侠现代,而是禁忌爱。

数不清的往事在脑子里倒带播放,酸楚苦涩直逼鼻腔,眼眶一热,泪汹涌而出,滑过脸颊,坠落下来,滚烫灼热,视线顿时模糊一片。

埃尔法紧急停靠在路边。

她再也压抑不住,胸口剧烈起伏,脱力般垂着脑袋,双臂搭在方向盘上,失神地呜咽起来,渐渐把脸埋在手臂中,任由泪水浸湿外套,像是把过去六年没流的泪通通哭出来。

当依赖形成,离开就像戒毒

同一时刻。

酒店内,1216号房。

左燃懒散地靠在床头,神色阴沉,没开灯,手里燃烧的烟冒着猩红火光,时不时递到唇边吸两口。

烟圈慢慢上腾,缓缓在黑暗中散开。

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多了一堆燃尽的烟头。

屏幕光线微弱,倒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脸,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眸光晦涩不明,眼底压抑克制,气质阴郁玩世不恭。

周身散发着一种得不到发泄的窒息感。

而屏幕上正显示着监测数据,两人此刻相隔的距离。

3.3km

黑色埃尔法仍在缓缓偏离酒店-

上午十点钟。

活动现场。

室外。

“啊啊啊啊啊啊啊夏夏来啦”

“卧槽终于来了姐”

“我的神呜呜呜呜真的美神降临”

“多吃点啊啊啊腰太细了”

“腿好长啊,太绝了这身材”

“靠,真人果然比照片还要漂亮,手机拍不出她十分之一的颜值”

一群女孩举着相机高声尖叫欢呼,顶着寒风不远万里赶过来只为了见她一面。

气氛无比热烈高昂,将冷气候烘烤闷热。

即便是男顶流粉丝也忍不住掏出手机举高双臂录视频,不禁感叹,“天啊,太好看了呜呜呜,美到窒息。”

“五官太精致了,脸好小,还又白又瘦。”

“这个身高绝对不止一米七,怎么感觉穿上鞋都有一米八了,哎呀,我哥在她旁边太显矮了。”

“用的什么香水啊,从我旁边过的时候,好好闻。”

“手机里真看不出来,顶级身材加顶级颜值,绝了。”

井夏末出场的瞬间,全场炸裂,沸腾,被人山人海包围,无数声激动的尖叫欢呼徘徊在耳边。

不全是为她而来,也有别的明星,但丝毫不输同咖位的男星,已经是顶级流量的排面。

她习惯性冲人群中的小精灵热情打招呼,嘴角的笑容明艳动人,富有生机和感染力。

虽然是勾人的狐狸眼,但此刻眼神真诚而感动,仿佛会说话,轻轻看人一眼,就叫人把心奉上。

172的净身高穿上鞋175,长裙,逆天长腿,腰线完美展露,走路时扭得恰到好处,裙摆随之摇曳。

精致五官稍微画个浓点的妆,就会显得风情万种。

天生的含情眼,无死角的灵动,太过有辨识度。

与素颜的学生时期气质不太一样。

虽然都灵动鲜活,但更多的是少女的无畏,调皮,性感。

像动物的眼神,直白,清澈,伤害人时天真无邪的残忍。

现在已经演变成光芒万丈的大明星气场。

任谁看,都看不出眼前这个光鲜亮丽的女孩,在深夜三点钟才情绪崩溃地大哭过一场。

她拿着话筒,笑意甜美,嗓音动人,“大家好,我是歌手井夏末——”

几年如一日地开场白,紧接着就是无数人的尖叫声

晚上九点。

私人会所。

包厢内,正进行着东扬娱乐内部的聚餐,纯素局,气氛融洽欢快,都笑得东倒西歪,声音乱成一片。

“别耍赖告诉你”

“快表演个快点”

“好不容易等到放假过个年肯定得尽兴啊”

女老板周遥喝酒喝得已经微微上头,脸颊泛红,眼含水光,但倒起二十多万的罗曼尼康帝丝毫不含糊。

隔着中间的一个人,还要冲井夏末碰杯庆祝,“夏夏,来。”

她正在夹菜,连忙放下筷子,看着高脚杯中的浅色苹果汁感觉不太好,“等下姐,我也倒点酒。”

整个桌上就她喝果汁,按正常规矩来的话,总让领导一个人喝酒不礼貌。

“不用不用,你嗓子不能喝酒。”周遥按住她胳膊,轻轻碰了下杯壁,清脆的当啷声,语气极为真诚,“我今天太开心了,因为你给我的惊喜真的太大了。”

“当初签你的时候,肯定看好你,但说实话,没想到能有今天这么火,哈哈哈哈”

她唇角上扬,同样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没有你和嘉姐,就不会有我,能走到今天,一半靠运气,一半靠你们。”

这类话对现在的她来说信手拈来,经常讲,几乎背过了,不过也确实真心话。

“不不不,不对”周遥眼神迷离地笑着,摇摇头,更正道,“一半靠才华,一半靠颜值,再加上你这么听话懂事,顶流是早晚的事,只是我们没想到这么快。”

井夏末从进公司起接受的就是鼓励式教育,跟其他某些老板的打压式不同,从脸到才华全方位让她有自信,不管网上出现什么声音,到周遥和费嘉嘴里都不算事儿,不过她对自己几斤几两还算有清醒的认知。

她只是更幸运些,如果说人生中选三位贵人,第一个肯定是家里那位哥哥,后两个就是眼前的老板和经纪人。

周遥继续掰着手指说道,“你,不谈恋爱,不玩剧组夫妻,不偷偷怀孕生孩子,最难得的是什么,这年头,在这么乱的圈子里,竟然还能禁得住诱惑,私生活干净得没话说。”

“我说,夏夏,时间太久对身体也不好,还是得阴阳调和。”

费嘉帮她把长发捋到后面,柔顺的手感极好,忍不住抚了抚,插嘴道,“对啊,我前两天还跟她说呢,要给她介绍个对象,帅的,身材好的,有钱的,啥样的谈不到。”

“写歌没灵感就是单身的事,哎,说不定谈上一段轰轰烈烈的,框框来灵感。”

井夏末扶额无奈地笑着,“爱情不是灵药,更不是解药,哪有这么神奇。”

确实有这么神奇,但对方得是她哥。

“在家里,我妈逼我相亲就算了,没想到在外面你们还要强迫我谈恋爱,趁年轻多挣点钱不行嘛。”

“诶,姐是真为你好,把你当妹妹了明白吗,不是什么赚钱机器。”

“你都多少年没碰过男人了,六年有了吧,过成尼姑生活了快,连约炮都不”

“嘶,等等…”

费嘉还算清醒,抬起手打断,想起方念发给自己的消息,“你在游乐场录节目的那几晚,和你什么堂哥上床了??那两天给我忙昏头了,把这回事差点忘了。”

井夏末耳根渐渐发烫,那些床上的画面瞬时清晰得仿佛刚刚才发生过。

虽然周围都是团队里的熟人,比这更大尺度的都聊,但换成堂哥的话,就总有种背德感与羞耻感。

都说她听话单纯,对酒局和男生不感兴趣,一心扑在工作上,勤奋努力,不断进步,难得的好女孩。

却不知道她跟那混蛋哥哥在床上放荡成什么样,骚话,荤话,全都会说,用过十几种姿势。

就在昨晚,还跪在地上被哥哥干得瞳孔失焦…天还没亮就能穿好衣服继续扮演乖女孩。

肉、体快乐堕落,灵魂却备受束缚。

如果她不说,可能永远无法被她们知晓另一面

费嘉又眼尖的发现这孩子今天膝盖不一样,深浅不一的淤青痕迹,在冷白皮上很是显眼。

正好穿的牛仔短裤,黑色长筒靴,中间露着半截腿。

费嘉直接把创可贴给她揭了,笑得意味深长,“不对劲儿昂你这个膝盖,怎么看都不像是磕的,也没破皮啊,还欲盖弥彰地给遮上。”

四十多岁的长辈都经历过,看一眼就懂,用的什么姿势太明显了。

井夏末没料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又忍不住笑起来,嗔道,“好烦啊你们,正吃着饭呢,再说了,以前练舞的时候不也有这种淤青嘛。”

街舞偶尔有下地动作,也会青紫。

“啧啧。”

费嘉直白道,“你们怎么都激烈地做到地上去了,你皮肤这么嫩,得让你哥爱惜点。”

方念也是秒懂女孩,低声在她耳边调侃道,“肯定是在温泉里面吧,我记得咱俩的房间都有私汤。”

猜对了一半。

井夏末食指放在唇边,心虚地冲她做嘘声的手势,“嘘——不要告诉她们。”

【📢作者有话说】

1改自网络

我靠,这章有丢丢虐

俺是甜文高手来着,马上甜回来呜呜

19

◎人声鼎沸、出逃计划◎

方念会心一笑, “放心,不说。”

停顿了会儿,又想起昨天大中午夏夏一个人上了人家那辆房车的事。

刻意压低声音调侃道:“还有车震那次呢,她们也不知道, 这几天你过得有点辛苦, 不光白天得上班, 晚上也得加班”

“关键是状态还能这么好,一点不耽误工作, 除了咬痕什么的, 其他都看不出来。”

“”

井夏末越听耳根越红, 差点忘了房车上那次了,不过好在时间不长,他那玩意没进入下面,进的她上面。

眼前这些人更猜不到她是这个类型的女孩。

周遥跟费嘉,在圈子里风流韵事见的多归多,但一块工作近六年, 真没见过她动情的模样,连接吻都没有过。

她也挺清楚自己在她们眼里是什么样的,对性不感兴趣, 欲, ,望也不强, 要是男人想做得求着的那种, 绝不可能主动玩一些大尺度的, 简单讲就是不好色, 不重, , 欲。

井夏末不禁微微拧眉陷入沉默,总感觉该找个合适的时间坦白一下。

能拍做.爱视频的程度,真的很能放得开,虽然那东西只有他能看。

其实她也不是刻意伪装的。

确实是没遇到过心动的,不管帅成什么样都没用,除了她哥,真的爱不上别人了,对她的身体来说,不喜欢就没性.欲,没生理性的反应,那跟强.奸没什么区别。

可是和哥哥的关系又见不得光。

导致一直没讲过往事。

如果未来随便找个人结婚,对方不管是家世显赫,爷爷安排的联姻,还是亲妈相中的精英人士,家境差不多的正经男人,都不会知晓她的过去。

十几岁和堂哥上的床,中间又纠缠不清过多久,前前后后加起来被、、操过多少次,互相口过多少次,数不清。

拍过上千张情侣照和视频,裸,,聊,同居

甚至被他带着尝试过在许多场合做。

反正如果对方经历过这些,那她肯定不能接受,即便没感情,夜里也会回想,总觉得是被玩过的,里里外外都不干净了。

所以这个秘密,会永远藏在心底。

不能让外人知道。

她不讲,知根知底的朋友总共就两个,郁宁,池思芋,更不会多嘴,会尽全力帮她打掩护,不管她做什么决定,都是发自内心地为她着想,更不用担心。

不过,结不结婚都只是设想,她现在连第二段恋爱都没开启过,结婚扯的太远了。

也可能就这样一直单着也说不准,反正姜韵总不能把她绑到民政局。

坐对面的郁宁笑够了以后,开始开玩笑,毕竟是最了解的人之一。

“你们之前给她介绍的都太主动了,跟什么脸啊身材没有关系,搭戏都是帅哥呢,她也不来电。”

费嘉:“那还叫主动啊,就约过她两次,订过花,还送过什么,包?项链?”

“男人要是不主动,那从哪看出来喜欢啊,一共就两方面嘛,付出,花钱,只花钱不行,只来找她也不够,必须得两样都有。”

女星比男星要好管很多,个别老板害怕被偷拍到,甚至还贴心地给自家艺人找好没病的外围女,解决生理需求,或者是找些靠谱嘴巴严的,但总是有私下偷偷恋爱约炮的,管不了。

周遥倒没这个样,因为也是从这个激情四射的年龄过来的,走过同样的路,最清楚有多少种办法偷情了。

阻止不了,索性不管他们怎么谈,剧组夫妻也好,约炮也好,只要谨慎些,别被对方留下什么把柄,就行了。

郁宁最清楚井夏末偏执成什么样,半开玩笑地打消她们再介绍的念头,“她喜欢不搭理她的,太主动的不行。”

费嘉嘶了声,有点信了,想起那个采访,“喜欢丑的?别说,还真有这种女孩,对那些五官精致的不感兴趣。”

“她喜欢又丑又不搭理她的。”

井夏末:“”她真的要闹了。

哭笑不得道,“别胡说八道了行嘛,谁会喜欢丑的,可能人家有内涵,灵魂很有意思的,不用靠脸吸引人,你们千万别给我找,我现在真没心思谈。”

“而且,写歌也不是全靠谈恋爱来灵感。”

说到底,在经纪人眼里,她的感情状态还是和写歌赚钱挂钩。

但水平飘忽不定不是她能控制的,流量再高,也改变不了烂歌的事实。

郁宁被逗笑,“她不喜欢帅的,也不喜欢丑的,就喜欢她哥。”

井夏末撞上费嘉意味深长的眼神,在对方开口之前,她连忙解释,“亲戚家的哥哥,没血缘关系,我们就是单纯的床上关系,现在都不联系了。”

费嘉听后微微皱眉,打趣道:“床上关系可就——”

井夏末:“但你放心,他很有钱,比我有钱多了,不会纠缠我。”

男女明星同理,和咖位收入差距大的在一块,对方一旦起了什么歪心思,就想留点把柄当做威胁,她没和那类人接触过,即便是合作,也都是一线,顶流,但同行的例子太多,公司早就提醒过她。

饭局后半场,聊天偏多,方念就没舍得放下过手机,眼睛也离不开屏幕,隔一会就得摸出来横放玩一局,心思全在上面。

井夏末头一次看她玩得这么入迷,虽然之前也能看到她打游戏,但不至于这么上瘾,工作时玩到一半也能立马放下。

好奇道:“什么游戏呀?这么好玩吗。”

方念依旧注视着屏幕,只有拇指划拉动弹,分神地回,“今天才下,刚玩,就那个xr,无界新出的,有点难,有剧情的那种,哎,好变态啊……”

井夏末上半身顿了顿,神情淡下来,听到熟悉的公司名渐渐心神不宁。

无界,一家游戏公司,最早的简称叫xr。

短短几年,飞速发展,走上神坛,成为游戏帝国,控股超100个企业。

三位创始人都是技术出身。

但只有两位负责公开活动露面,应付媒体,接受采访。

最神秘的那位技术大佬,网上扒不出来一张照片,只有本市人听说长得很帅。

方念喋喋不休道:“这里面有个剧情特别奇怪,妹妹和谁在一起,哥哥就开枪杀死谁,我去,设计者绝对是个变态。”

“我看网上说,无界的三个老板里,有一个是妹控,宠妹狂魔,就是最低调神秘的那个,从来没露过面,肯定是他写的。”

“因为之前也有好几个游戏里面都出现过这种变态的,但那俩大佬都说过没兄妹什么的。”

井夏末僵滞了几秒钟,神情木木的,内心诡异地不反感。

妹妹和谁在一起,哥哥就开枪杀死谁

这就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还没实现过,所以先写进了游戏里。

但以他的疯狂程度,井夏末觉得,真的能干出来。

因为早在学生时代就显露端倪了。

狂得要命,浪漫得要死。

方念:“但他太低调了吧,在国内这么火了,怎么一直没被扒出来,其他互联网大佬在哪都能搜到,就他,连年龄都不清楚,不过祁让跟他一个大学的,应该也就二十多岁。”

呵,低调

他性子顽劣放纵,痞坏嚣张,浪得没边儿,跟低调真的不搭边,只是没露面的必要,能省去很多麻烦。

她忍不住问:“叫什么?这个游戏。”

平时什么游戏都不打,工作就要占掉大半部分时间,休息期也被填充的很满,没多余时间玩,再加上以前就没瘾。

“叫《出逃计划》。”

这个名字

意义最特别。

她虽然不了解游戏圈,但他公司之前出的那堆叫什么,她也都知道,玩过,没什么很变态的,起的名字也正常,就是赚钱的上瘾游戏。

但这次的名字跟她有关。

思绪杂乱不堪,飘忽混沌,脱离躯壳。

井夏末不禁陷入回忆,耳边的嘈杂笑声交谈声渐渐模糊至消失,仿佛置身那个炎炎夏日的午后。

少女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蛊惑一般开口,“哥,我们逃吧,逃到哪儿都行,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要你。”

而少年眼中只有她一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夏夏,夏夏?”

费嘉揽着女孩的肩膀晃了晃,关心道,“喝多了?还是困了?诶,也没见你喝酒啊,什么时候喝的,没身体不舒服吧?”

“要是难受的话就提前回去,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今晚都是自己人。”

井夏末在恍惚中回过神,“唔?啊我就是发了会儿呆,没事儿。”

轻笑了下,“我一点酒没喝,一直喝的饮料,不用担心。”

“没事儿就行。”

周遥酒量好,号称千杯不醉,年轻时从酒桌上混过来的,微醺状态能维持很久,白酒都能喝不少,更别说红酒了。

高脚杯空了立马续上,脸颊红晕,眼尾上翘,眼神迷离,但说的话都是真心话。

“一直有个什么情况呢,一旦走红,就翅膀硬了,不听话了,觉得我给公司挣这么多钱,我是老大,别管什么老板也好,经纪人也好,都得捧着,说什么都不听,要走人,要分家,早记不清当初是怎么爬上来的了。”

周遥态度颇为正经认真,“但是井夏末不这样,从始至终,都没变过,不忘恩负义,知道感恩,这是很珍贵的一点。”

一旁的井夏末默默听着,并没吭声。

因为她又想到了哥哥。

说她是白眼狼,忘恩负义,没有心,残忍。

从他之后遇见过的人,都说她善良真诚,热情大方,好相处,重感情,却不知道在他那里几乎全是贬义词。

唯独对他不够好。

她想。

周遥站起身,再次举杯庆祝,情绪高昂亢奋,语气满是期待,“祝我们的夏夏,新的一年,平步青云,越来越红——”

井夏末下意识挂上得体的笑容,眼神木然,心不在焉地讷讷,“那祝姐万事顺遂嗯心想事成…”

费嘉同样和她碰杯,“虽然我对你寄予厚望,但是压力也不要太大了,还是得适当的放松放松,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需要休息。”

“明年多给你放几天假,再接个能玩的真人秀,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找个男朋友哈哈哈”

“对了我送你的一线药师珠别忘了戴上,一线嘛,和一线同一个意思,圈里好多人戴呢。”

最初谈好的,公司不强迫她参加任何酒局和聚会,也不需要去陪睡所谓的大佬。

但只要她想,费嘉手里有一堆人脉给牵线认识,私心还是想让她找个金主男友,不管怎么样都能更轻松一些,拿顶级资源的时候不用那么费力了。

郁宁跟其他人不同,没有讲事业上的,而是说,“新的一年,更快乐一些吧,然后得偿所愿。”

神情认真,语气低迷,眼神蕴藏别人都不知晓的含义。

真的能得偿所愿吗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他,贪心,也不贪心。

井夏末一一回应,但心神早就不在这儿,仿佛已经抽离躯壳,显得敷衍了许多,好在大家都在劲头上,兴致十足,并没注意到她隐藏的复杂情绪。

人声鼎沸的欢场,众人为她举杯庆祝,从不曾见过她的落魄伤心。

在这里,只有顶流歌手井夏末,再没有那个狼狈少女。

和他的深夜缠绵就像是一场梦。

天亮以后,又回归原点。

她当她的被无数人追捧的光鲜亮丽大明星。

他当他的豪门公子哥,游戏帝国创始人。

就当从没遇见过

……

后又玩起了发红包游戏。

她是顶流,赚得最多,每年都会给团队的工作人员发不少钱,其次就是老板周遥,也很大方,一发就是四位数的,持续很多轮,不算年会上的奖品,只是红包,半小时就花掉几万块。

“抢得快没有用,第一个不一定钱最多。”

“你们手速都太快了…”

“我草一百八十九!!!”

“才5.9哈哈哈哈哈哈……”

“谁抢了五块钱啊怎么回事哈哈哈,等我再发个!”

“临时拜拜财神爷,手气好点…”

“换一种,我把五千分成十几个,然后你们扫码,每个人都有,这样不会有几块钱的了吧。”

“我靠第一次抢到这么多的!!!”

“啊啊啊啊啊我爱你夏夏——”

井夏末总共发了快八千的,就点开了一个周遥的,两百,不多不少,虽然是游戏,但本身不缺钱了,没有再和她们一块抢,正好想去外面透透气。

于是独自一人来到露天阳台,没穿外套,单薄的身体轻轻靠在台子上,遥望远处街道,人流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离过年还有几天,但四处都涌动着对新年的美好祝愿跟期盼。

控制不住去想,他现在在干什么?

周遥和郁宁都说她现在活得清心寡欲,一点意思都没有,为什么会把好好的日子过得像一潭死水似的,只有上镜时活力四射,私下却死气沉沉的。

对啊,为什么呢,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

往年给她发红包的人不在,节日都没了意思,过不过都行。

对她来说和普通日子没什么区别,去小姨家吃顿年夜饭,给表弟表妹发点红包,晚上再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房子里睡觉,从始至终的寡淡无味。

反正不会回老宅过年,更见不到他。

但越是人声鼎沸的时刻,越希望他能在身边。

“新年快乐,哥哥。”-

年后的第三天。

姜韵来她的公寓里找她。

左手提着家里七大姑八大姨送的营养品跟补品,右手提着水果和礼盒,从地下停车场坐着电梯上来,一进屋就累得不得了,直接搁在门口的地毯上。

大平层,270度落地窗,窗外就是江景,轻奢极简风,没多少东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像自然的果酒香,又有甜腻腻的话梅糖。

姜韵年龄大了,身体素质不如之前,喘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叫了两声女儿,没什么动静,习以为常地嘀咕着,“都这个点了还不醒,又一夜没睡…”

姜韵脱掉大衣,换上之前在这里放的拖鞋,先在各个房间里转悠了一圈。

厨房里摆得挺整齐,酱料盒倒是都有,但装得满满的,没动过,台子上干净得连滴油都没有。

一打开冰箱,好家伙,除了碳酸饮料和酸奶,连个菜叶子都找不着,冷冻层里边全是空的。

姜韵本想给她做热气腾腾的顿健康营养早餐,醒来正好能吃,结果逛悠一遍发现什么食材都没有,只能从带过来那堆营养品里面拿出来点。

卫生间也跟新的一样,没一点用过的痕迹,不过好在没看到什么男士用品。

上周提心吊胆的情况这才有所好转。

看来没有和她那堂哥旧情复燃。

唉…姜韵真摸不懂自己这个女儿为什么这么匪夷所思,令人感到诡异。

唯一乱的地方就是客厅,沙发放了不少衣服,长裙,短裙,牛仔短裤,毛衣,大衣,扔在一块,好多连吊牌都没拆。

茶几上则是大大小小的零食,化妆品,红包,品牌方寄的新年礼盒,多到放不下,摞起来,堆得老高,看样子一碰就得往下掉。

姜韵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上手收拾了下,重新搬到地毯上摆放好,顺便把门口的快递给拆了,再挪到衣帽间一部分。

不禁咋舌感叹。

要不是有客厅的这堆东西,都看不出来住了个人,没一点烟火气,冷清得跟酒店里似的,没家的感觉,更没人气儿,住起来能舒服吗。

半夜要是饿了,起来连个能吃的东西都找不见,这怎么行。

她倒是知道女儿工作忙,不常回来住,大多数都得在剧组的酒店,但总有放假的时候,这房子住了好几年了,一次比一次冷清。

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起码还能做顿饭,不像现在似的空荡荡的,地暖开的倒是高,但气氛太冰冷,肯定没什么幸福感。

这下姜韵更觉得一直以来的想法没错,还是得有个家,一旦组成了家庭,那感受就不一样了。

推开卧室门,窗帘紧闭,一片漆黑,香薰味倒是不呛得慌,床上的女孩被卡通图案的羽绒被裹得严严实实,陷在柔软的枕头里,蒙着半个脑袋,缩成一团。

姜韵开了盏灯,还是觉得暗,直接把窗帘给拉开半截,让中午的光线照进来,喜欢亮腾腾的感觉。

卧室也是大落地窗,采光极好,这个时间点,阳光充足,加上今天天气好,整个房间都明亮起来,方才的压抑低沉被一扫二净。

姜韵坐下来,拍拍被窝里的女儿,“赶紧起来。”

注意到床头柜上未合的笔记本电脑,直接拿过来搁在腿上。

一想到前几天跟左燃那孩子还睡到一张床上了,心情就克制不住地沉闷复杂。

试着输入密码,但蒙了两次都没对。

井夏末含糊着呢喃了声,知道是谁来,但没起,蹭了蹭枕头,感觉嗓子有些干涩,咽一下就微微发疼,睡了十多个小时,开着加湿器也不管用,北方实在太干,模糊地想着回头得在卧室里换个更大点的加湿器。

姜韵:“你电脑密码多少。”

“什么??!”

井夏末大脑瞬间清醒过来,皱着眉睁开眼,细细的手臂挡在额前遮住部分光线,看见姜韵抱着她电脑的这一幕不亚于惊恐噩梦。

尽管许久未见,却还是控制不住语气里的不满,“干嘛动我电脑呀,真是的,我里面都是工作上的东西。”

她把轻薄的笔记本扣上,重新放回床头柜,“妈,你怎么来这么早呀,不是定的下午嘛。”

姜韵倒不心虚,“啧,我不过来你得睡到什么时候,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这都大中午了,再说了你电脑不是有密码吗,也没打开啊。”

井夏末重新躺回被窝,嗓音微哑地幽怨道,“我都这么大了,你别随便看我东西,写了好多歌呢,万一不小心给我删了怎么办。”

她担心的当然不是工作上的,虽然存有未发布的露骨歌词,关于床上的,性的,感情的,但被看到了也没事。

闺蜜和经纪人都看过,无所谓,大可以敷衍地跟亲妈解释成艺术,反正中年人不懂年轻人的世界,更不懂音乐。

但是床照和做…爱视频总能看得懂,还是大尺度,半、裸的,全、裸的,高清无、、码,甚至连说的荤话跟叫声都被清清楚楚录进去。

最让自己亲妈接受不了,或者承受不了的,是里面的男人,是她堂哥。

她高中时期也被翻过一次书包,但那时候年龄小,姜韵还是个温柔贤惠脾气好的妈妈,不会太凶,顶多被气哭。

现在不行了,她撒过的慌已经把信任给透支了,估计会大发雷霆。

而且,关键是没必要闹这场不愉快,反正不会在一起。

除了她哥那里存了一份,不会有第三个人能看到。

周遥和费嘉其实再三警告提醒过,这是禁忌,谈恋爱没关系,上床也没关系,但绝不能录这种东西,男人不靠谱,男人的嘴更不靠谱。

感情好的时候怎样都可以,一旦翻脸,日后就会拿来威胁,再或者,不小心流传出去了怎么办,她是大明星,顶流歌手,舆论很疯狂,会被造更为下流的黑料。

但她却固执地没删,唯一一次欺瞒了公司。

因为她就算不相信自己,也不会不相信他,各种层面的信任,人品,本事。

游戏帝国的创始人,还是技术出身。

早在学生时代,就被最顶级的黑客邀请过,但不论开的条件如何诱人,都没参与过违法犯罪的事,挣的全是走正道的钱。

如果他是别的行业的,不会编程,那井夏末万万不敢存这些,电脑被偷了说不定都找不回来。

别说他那公司好几个天才大佬了,就算是他自己,也能轻轻松松查出来。

要是别人敢存她的东西,他还能黑掉对方的电子设备,再看对方的IP。

详细到家庭住址,学校班级,身份证,家庭成员,工作地点,出行记录,聊天记录,购买记录,总之是一切的记录。

反正就跟警察局的技侦调查嫌疑人似的,能掌握所有信息,甚至连医院的数据都没问题。

互联网时代,对他这个领域的人来说没有秘密可言。

所以她不担心。

姜韵也不想大过年的闹不愉快,好不容易放假见个面,也想念女儿了,妥协道,“不看了不看了,以后都不动你东西。”

看着她光裸的肩膀又白又骨感,两根锁骨太明显了,心疼地说,“瞧瞧你瘦的,都瘦成什么样了,我看网上说,你们明星都不吃饭,一天也就一顿饭,胃怎么能受得了。”

“年轻还能熬,再过几年你看看,钱全花医院里。”

井夏末本来还担心身上有什么未消的吻痕咬痕被亲妈看到,昨天洗澡时也没仔细看,正着急找着睡衣往身上套,听这话就不心虚了。

笑得肩膀抖动,很是正经地解释,“真没有,妈妈,你不要老看网上的,每个人体质都不一样。”

“有的是易胖型,可能稍微吃点体重就上去了,我天生吃不胖啊,就是不吸收,消化得又很快,所以不长肉,听说胖子和瘦子的菌群也不一样。”

“我不是给你发过我平时都吃什么吗,跟以前差不多啊,一天三顿,不规律倒是真的,但大家都得忙,不可能我忙到一半自己去吃饭,但体重挺正常的,吃的也营养。”

姜韵半信半疑地皱着眉,看她下床穿鞋,两条细腿好看是好看,但还是瘦,“千万别用健康换钱,然后再用钱买健康。”

井夏末:“我没有,我吃得很多,从来没减过肥。”

“还有种是用尊严换钱,再用钱换尊严,我哪种都不是,真的,不需要去陪睡什么的,你少看点营销号和八卦,因为黑我的特别多,没办法,流量太高了。”

姜韵并不是很了解娱乐圈,虽然身处豪门,但周围没有娱圈的人脉,知道的信息就跟普通人差不多,再加上年龄的代沟,不懂一些网络梗和造谣,有时候看什么信什么。

近两年已经好多了,最早的时候,才叫井夏末头疼,解释不信,沟通不了,然后姜韵又很保守,总是听信谣言,觉得她是干不正当的,白天唱完歌晚上还得卖、、身,背后有金主大佬才搞到逆天资源的。

姜韵也不想被女儿嫌弃落后什么都不懂,怎么说年轻时也是高材生,得到的评价都是聪慧过人,还是想试图融入这一代年轻人的思维,但顶多明白一部分。

不谈外人,光是自家女儿的很多行为,就不认同,甚至压根没办法理解,令她感到诡异。

然后就是不谈恋爱不结婚这件事,也让她很是苦恼。

姜韵:“现在黑你的我都不看,看了容易来气,又吵不过人家。”

“本来想给你做顿饭,外卖都不干净,吃多了不好,结果一看你冰箱,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个鸡蛋都找不着,这房子一进来我都觉得冷,没有人气儿。”

“大过年的,你说你孤不孤单,人家都阖家欢乐的,就你一个人,在沙发上点个外卖,还不健康,小作坊的又是老鼠又不卫生,上完厕所手也不洗就给你做。”

“吃完细菌餐再回到你这张大床上,玩手机,总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工作,不休息,总得需要娱乐时间。”

“但你闺蜜也得回家过年,也得结婚,有自己的家庭,看着人家和老公孩子家人聚在一块,我就不信你不羡慕,嘴上不说,心里得羡慕得要命。”

井夏末:“”

别说了呗,真有点受不了了。

她本来就不是能忍受孤独的人,但也就过年这几天,忍忍就过去了。

可结婚对象如果不是她哥的话,那就是几十年的折磨,更不行。

【📢作者有话说】

这章八千字…俺要努力进步,多码!

20

◎非他不嫁◎

井夏末神情木木地梳着乌黑长发, 干巴巴说道,“妈妈,你怎么说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思想还是那么老套。

现在这个年代, 不结婚怎么了, 很多人都不结婚啊, 只要有钱就行了。

家里催也没用,真的, 而且你也知道啊, 我老板和经纪人四十多了都是未婚。

钱能解决一切, 你最该担心的是我多火几年吧。”

反正她是不可能亲口承认渴望爱和家庭的,不然更得被逼着相亲。

因为她所定义的爱,只有那个见不得光的哥哥能够给。

姜韵:“但人家有男朋友啊,想什么时候结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有没有,和想不想是两码事儿。

你生不生孩子无所谓, 那我不管,那是你和你老公俩人的事儿,外人是管不着, 实在不想生, 害怕身材走样啊怕疼啊,那就提前商量好当丁克, 最好别找独生子, 独生子家庭一般接受不了没孩子。”

姜韵还仔细回忆了下, 找出手机, “哎, 我这次给你物色的几个人里头, 就有两个都有亲哥亲弟。”

井夏末正在卫生间里头刷着牙,敞开门,声音含糊地说着,“别找了别找了,我都没看上,你找的都不帅。”

她将漱口水吐掉,把椰子味的泡沫冲干净,继续编了个理由,“妈妈,你想想,不算我哥吧,高中和大学追我的,你见过的两个,是不是都很帅。”

学生时代,由于有这个混蛋哥哥的缘故,大大阻挡了她的桃花运。

但也有好处。

家世,颜值,差太多的男孩,真不敢随便打她主意。

因为她哥在男人的圈子里,实在各方面的有地位。

所以追她最主动的那个,不光脸没得挑,背景也很硬,不然早被她哥搞了。

虽然一个都没成,现在也不联系了。

但留给她的印象还是不差的,起码让她知道,被优秀的人喜欢能够更自信。

姜韵板着个脸,无语地走出房间,“你就口是心非吧你,光嘴硬。”

“早晚有后悔的一天,哼。”

井夏末懒得在放假的时候敷面膜跟化妆,随意往脸上涂点水乳,捆了个低低的马尾,穿着宽松舒适的休闲睡衣来到客厅。

见到门口地毯上堆满了亲妈带来的东西,“你上来的时候咋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楼下帮你一块拿上来。”

姜韵:“怎么没打,你一熬夜,谁能叫得醒。”

井夏末蹲下身来,一一看着都有些什么,“太多了吧,吃不完呀我,你怎么不留一部分。”

姜韵:“都是对身体好的,还有给你小姨表哥家的,全都不要,都给我送来了。

没事儿,保质期都时间长,也就水果不能放,你拿着跟你团队里的人分着吃。

冬虫夏草,燕窝,灵芝,西洋参,藏红花,这些你都能吃。”

井夏末:“灵芝不是防癌和抗衰的吗,那你应该留着啊。”

“主要是都不怎么好吃,我就喜欢零食和垃圾食品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堆昂贵的中草药在她眼里,远远不如辣条和可乐有诱惑力。

姜韵把包装帮她拆开,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啧,能增强免疫力啊,再说了,好多都能养颜美容,你不是熬夜吗,熬夜对皮肤和健康都不好。

保健品肯定不能吃,西药都不行,只能考虑中药。

这些都是食补,不过回头我还得帮你问问中医,有没有寒性的。”

井夏末真不想吃,撕开一包茶几上的麻辣鸭舌,津津有味地嚼着。

忽然看到冬虫夏草旁边放着盒刚刚没提到的,凑近一看,忍不住笑起来,“鹿鞭??鹿茸??”

“这不是补肾的东西嘛,真服了呀,你给我拿这个干什么哈哈哈哈”

“上面还写着什么万鞭之王,这个套餐全是专门给男人壮阳的啊。”

她哪里用得着啊。

左燃亲哥,十几岁就开始纵欲,反正没到三十就透支了。

具体的玩法她是没亲眼见过,但肾不好这个事儿,一圈人都知道,就得喝这几样东西补身体,所以印象深刻。

姜韵脸皮比她薄,略微尴尬地收起来,“拿错了拿错了,你小姨提了一大堆过来,还说都挺贵的,估计她也没仔细看,肯定是过节别人送的。”

井夏末反正是半信半疑,笑道:“真的是不小心啊?还是想让我谈恋爱然后给我男朋友准备的啊???”

“那还能骗你吗,连个男朋友的影儿都没有呢,我上哪盼着你生孩子啊。”-

外卖到了,直接让放门口。

大城市,即便是过年,也有许多店二十四小时营业,不过她最喜欢点的那几家都不开门,店比较小,老板得回去陪家人,等到第七天以后才恢复。

姜韵帮她把包装袋从门外拿进来,一一拆开摆到餐桌上头。

嫌弃地说,“这都点的什么东西,盒子一看品质就不好。”

井夏末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厨房拿了两双筷子,两个勺子,递给亲妈一副,“你尝尝就知道有多好吃了,真是的,只要有钱,想吃什么吃不到啊。”

姜韵不情不愿地喝了口瓦罐乌鸡汤,回味了下,“凑活吧,瞧你瘦的,多吃点。”

“你一点都不吃啊,这都中午了,不饿啊?”

“早上在你姥姥那里吃得丰盛,她做了不少,现在还撑着。”

姜韵去厨房找出没怎么用过的砂锅,接了锅水,打算给女儿煮点养生的,留到晚上或者明天喝。

井夏末没一会就把饭盒里的食物一扫二净,吃得挺饱,对着客厅的镜子晃悠两下摆了几个姿势,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颜值。

把皮筋扯下来,梳了梳黑长直的头发,微微低头观察了头顶的位置,感觉稍微有点油,看不太出来,但还是打算洗个头。

作为大明星,私下低调出门也得注意形象。

不一定在哪个犄角旮旯就被拍到了。

她以前不这么讲究,两天洗一次就挺正常,洗发水换着牌子用,控油效果特别好的话,第三天发根也很蓬松,丝毫看不出来几天没洗。

但现在顶流的位置太烫人。

就算不在乎被嘲被黑,也尽量不因为卫生问题引起讨论。

井夏末把身上的长袖长裤睡衣给脱了扔到床上,从柜子里找出干净的内衣扣上,来到浴室,弯着腰调好花洒的水温,手掌撑在洗浴台上,把头低下去,用温热水流浸湿。

头皮是放松了,但刚才那顿饭吃得有点多,还没怎么消化,都堵在胸口那里,这样弯腰时间长了就有点不舒服。

泡沫还没冲干净就开始叫姜韵,“妈妈,妈——快来帮我——”

姜韵连忙放下手中的汤勺,从厨房里赶过来,“来了来了。”

“帮我拿毛巾擦擦身上,弄上水了。”

其实她也没急事,来不来都行,纯粹是亲妈在身边能用就用。

夸张地说,“撑死我了,早饭差点吐出来,吃太多了。”

“哎呀,”姜韵微皱眉心疼地说,“你自己的胃自己没数吗,还这么快就洗澡,刚吃完得停个半小时一小时的。”

“不是空腹不能洗澡嘛,上次我特别饿,但赶时间,来不及了就洗了,差点晕里边,还好方念来找我,没什么事儿,不然真要光着身子摔地上了。”

姜韵习惯了她的说话没把门,但还是担心道:“你要是结了婚,身边有个人照顾嘱咐你,哪还有这么危险的事儿。

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想管你也有心无力,你朋友,助理,更不可能,都得有自己的家庭,只有老公才是真正陪着你的。”

井夏末无语地叹气,简直想现在就把亲妈赶出去。

真的要服了见缝插针式的劝说了。

她早知道就不讲在浴室里怎样怎样了。

不满地抱怨,“还能不能正常交流了,我随便和你说一件什么事儿,你就扯到结婚上去,你老这样我啥都不跟你说了。”

“真的,你现在比以前那几个亲戚还要烦人。”

姜韵:“我不着急的话,好男人都被挑走了,晚婚是没什么不好,是,反正我不管你生孩子,就算是四十岁结都无所谓。

但到那时候就全是垃圾了,二婚男,带着孩子的,要么是人品性格上有什么缺陷。

稍微好点的,早就成家了。”

井夏末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按照概率,大龄单身女人是一个比一个优秀,高学历,高收入,高要求。

但剩男则是越来越烂,好男人很少能流通,第一段,第二段,谈个几年,基本就定下了,不会换很多女友。

要么二十多岁家里就安排联姻。

姜韵:“三年前,给你介绍的在第一梯队,那是随便挑,家世人品样貌都是顶顶好。

二十三岁,好男孩还有一大把,我现在一问,人家全都有老婆了,有的连孩子都有了。

还看了照片,都不如你漂亮,挣的也不如你多。

上周发的那几个小伙子,我看着是挺好,你不要,有的是人抢,在外头大把女孩追,不用三年几年的,一年内,差不多就得成家了。”

你到时候再后悔,跟我说,”

姜韵模仿着她的语气,“妈妈,我也想结婚,你让我上哪儿去给你找去?”

“除非是姐弟恋,那跟养儿子有什么区别,你俩谁照顾谁啊??”

“行了行了,你出去吧。”

井夏末真不愿意听了。

又说:“姐弟恋我肯定不考虑,受不了幼稚的男的。”

她都这么幼稚了,肯定得找个成熟的,就像她哥似的,既能照顾人,还能靠得住。

姜韵帮她把花洒放回原位,还是关心地道:“不是胃不舒服吗,去沙发上坐着,我给你吹头发。”

井夏末涂完了玫瑰味的护发精油,不情不愿地哦了声,来到沙发上盘腿坐着,扯过一个小毯子遮住只穿了内裤的细白长腿,然后把后背留给亲妈。

十分钟后,姜韵把电源关上,捋了捋她乌黑柔顺的长发,“好了。”

姜韵看着眼前晃了很久的暴露内衣,两根肩带细得要命,不免想起上周女儿给自己发的厚脸皮床照。

忍了又忍,实在克制不住地说道,“赶紧把你这套给换了,穿的什么东西都是,太暴露了,不是说经常有偷拍你的吗,那还穿布料这么少的。”

井夏末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胸口,露的也不多啊,还不如比基尼多呢,就是这个款式。

“这叫三角杯内衣啊,怎么暴露了??”

“再说了,在家里哪有偷拍的,我又不上大街上这么穿。”

姜韵:“还有那内裤,就两根带子,看见就想给你扔了,以后别买这种。”

“”

井夏末耳根微微发烫,不吭声了,回想起来亲妈说的什么了。

都是那混蛋哥哥干的,还用她的号发过去。

不过她在自己亲妈眼里什么样,早就伪装不了了-

出门时,井夏末特意看了眼自己的膝盖,那晚跪在不平的温泉边做完以后,淤青真的挺明显,反正费嘉方念那种老司机一眼就能看出来,贴上创可贴也没用。

现在基本看不出来了,但她皮肤白,害怕坐姜韵旁边的话又得被问,索性穿了条长裤,把细长的腿全遮住。

不是去什么重要的场合,没化妆,也没精心搭配,随便拿了个墨镜就出门了。

井夏末坐到熟悉的副驾驶,瞬间有种重回高中被亲妈接送的感觉。

这才近距离打量起许久未见的姜韵。

高鼻梁,大眼睛,皮肤紧致,面部平整,保养得很好,没添多少皱纹,但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比以前多了些岁月的痕迹。

不过周身的气质也沉淀的更为优雅从容。

身材丰腴,不干瘦,也不胖到影响健康,神态放松,平静稳重,没有一点被琐碎生活折磨的样子。

弯唇笑时眼波流传还是妩媚风情,不难窥见三十岁时的美貌,也算是风韵犹存。

第一眼就是生活幸福不用操心的富太太。

拎着爱马仕birkin25黑银,穿长款咖啡色风衣,缠着lv黑灰色围巾。

但最惹眼的,还是脖子上的满色翡翠珠链,顶级帝王绿,种水极好,散发着光泽,色泽均匀浓烈。

奶奶那种世家喜欢的东方美,有钱也买不到。

虽然不能天天见,但井夏末倒是知道亲妈过得不错,除了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女儿,真没什么要顾虑的。

又瞧了瞧她耳朵上的同款翡翠,“看来我不在的日子,奶奶对你越来越好了。”

说实话,就凭她妈的性格和情商,就算家境普通至极,也能在豪门当一个快活的儿媳妇,过得顺风顺水,不用上班,不用干活儿,只要不和外边的男人勾搭,怎么花钱都行。

奶奶喜欢收藏翡翠,爷爷喜欢文玩古董,随便送个东西,就抵一线城市的一套房。

可惜她太不听话,把好好的家给搅得一团乱,跟堂哥那些数不清的事儿,更是闹得收不了场。

她现在安生了几年,她妈真是又恢复了风平浪静的生活。

连奶奶脖子上的顶级帝王绿都戴上了。

她记得之前还是几十万的镯子,虽然对普通家庭来说够贵了,但在世家那里,就跟零食一样便宜。

反正奶奶戴八位数千万级别的,甚至不少上亿的,然后把不怎么喜欢的给儿媳,再按儿媳的地位来分。

姜韵是四个儿媳里唯一一个没背景的,得到的自然也不会超过七位数。

姜韵从镜子里欣赏着珠链,“唉,你奶奶年纪大了,更在乎亲情了,这些东西对她来说,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估计是看淡了。”

“等到你结婚的时候,都能当作嫁妆,俗话说一玉传三代。”

“”

真是三句不离催婚啊。

井夏末无奈地别过头,望向外面的空旷街道,脑袋轻轻靠在窗子上,神情幽怨,“我才不稀罕呢,你自己留着吧。”

她是真的非她哥不嫁。

可是又不敢讲出来。

又会闹得全家上下鸡犬不宁,都过不好。

她这个罪魁祸首,确实是没救了-

今天要去隔壁城市偏远的地方见一个大师,算什么姻缘,正缘。

年前就被姜韵强迫着答应了,非要拉着她来,怎么商量都不行,正好放假几天,不用拍摄,真是逃无可逃。

但她本身其实不信这些,总觉得忽悠人的成分更大。

神情懒洋洋地含着橙子味棒棒糖,哼了几句高潮部分的歌词,想到了好玩的,不自觉笑着说:“妈妈,你听说过一句话吗,恋爱脑养活半个玄学圈。”

姜韵瞥了瞥女儿没什么正形的笑,视线继续放回前方的路段,“又想说什么不中听的。”

“这句话真的属于玄学圈人尽皆知的,就是很多女生分了手以后不甘心,想挽回,想复合,然后就去找各种算命的花钱做法事,点什么蜡烛,名字我忘了。”

“网上都有采访视频,还是这行业的占星师自己曝光的。”

姜韵:“你说的我是没看过,”

“国内国外的玄学也不一样,咱的文化博大精深,五千年都不止。”

“历史上那么多大人物都是道士,连诸葛亮会的奇门遁甲都是道家里的。”

“哎呀——”井夏末皱眉笑着,“我都说了咱们网速不一样。”

“曝光的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呢,肯定有真的,但很少,非常少,很难遇到。”

“大多数都是骗钱的,只学了一点,或者根本就不会,毕竟普通人又不懂。”

井夏末:“道士,道教,我知道很厉害啊,五行八卦还是什么宇宙的源代码对吧,爷爷当时那么迷恋太极,我还能一点不了解嘛。”

“然后五行对应的还是人的五脏六腑,这些我都清楚,但算什么正缘姻缘之类的,就别信了,真的不准。”

“骗的就是你这种人的钱,唉。”

位高权重的,像爷爷奶奶,确实认识高人,有过许多传说。

而且医道不分家,俗话十道九医,中医就起源于道教。

最让亲妈记心里的一件事应该就是有个神医,属于中医,治好了三婶那边亲戚的一个怪病,西医束手无策的那种。

年纪大的人,最害怕的就是生病,再加上姥姥做过手术,更是在意。

最近又听说了个事儿。

就是姜韵那姐妹圈里有个找高人看了孩子的八字合婚。

怎么个神奇法井夏末是不清楚,但真的让亲妈深信不疑了,还非要带她过来。

下了车,井夏末戴上墨镜,观察了下周围,也不是很偏僻,还行吧,就是普通小区。

今天穿了件黑色长款风衣,宽松休闲裤,出门时随便穿的,没露腿,但个子足够高,腕线过裆,怎么样都不影响气质。

就算素面朝天,散乱着长发,穿着最随性慵懒的衣服,插着兜往陌生环境一站,只露半张脸,也忍不住叫人频频打量。

姜韵停好车后,瞧了瞧她戴着墨镜的模样,鼻子下巴嘴唇都精致好看,的确是天生的上镜脸。

这会儿单手抄兜,乌黑长发被北风吹得飘飘荡荡,都能拍海报了,墨镜一点遮挡的作用没有,反倒更像个大明星了。

姜韵笑道:“你说你戴墨镜有什么用,摘了吧,这儿又遇不到几个人。”

“哦,习惯了。”

井夏末看到亲妈还提了几个礼盒,顺势分担了两个。

“不在道观里,感觉不靠谱。”

快走到附近的时候,不禁有些担心,但不了解这些,很是心虚地问道:“这师傅真的很厉害??”

“到什么程度?我未来老公的情况,大致领域,性格,或者我什么年龄段结婚,结几次婚,都能知道???”

她是真的担心了。

不怕是半瓶醋的圈钱骗子,就怕有真本事。

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万一真是她哥怎么办?

不是她哥又怎么办……?

她不想知道结果。

井夏末神情放淡,尽量风平浪静地说道:“流行过很多算正缘的你知道吗。”

“方念之前就花了一千多,也是别人说灵,把微信给她,她发给对方生辰八字,得需要时间,隔天吧,对面那师傅给打了很长一段字,还不让给别人看。”

“说什么是从事艺术行业的,大概多少岁相遇,嗯还说了挺多,反正有点详细,记不清了,前两年的事儿。”

姜韵听好奇了,“最后呢,方念遇到的男孩能对上人家说的吗?”

井夏末眼神淡淡地撒谎:“一点也不准,完全相反。”

其实方念还没到人家讲的大致年龄段。

姜韵:“准不准的无所谓,你沈阿姨也认识几个师傅,我都没找人家算过。”

她突然失笑,晃荡着亲妈的肩膀,好笑地说:“对啊,你不算自己的,非要带我来,肯定是你自己也不信——”

“啧,”姜韵拿开女儿玩闹的手,“别在人家师傅附近开玩笑,心诚则灵。”

“我一大把年纪了又不找对象,你不一样,好说歹说不听,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别的上面了。”

补充道:“没你说的那些,职业啊年龄啊不靠谱。”

“主要两方面,看看你身体健康状况,然后做个法事,招桃花的。”

井夏末更后悔来了:“怎么比正缘还假啊???”肯定很贵吧,多少钱?”

“从手机上联系也可以嘛,非要来。”

姜韵:“钱不重要,图个心理作用也行。”

总得把希望寄托在什么东西上。

“”

井夏末无语地别过头,真是不想跟她妈说话了,劝不了。

见到后先是被老爷爷把了脉,看了舌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熬夜,有点阴虚火旺,喝不喝中药都行,身体很健康。

在姜韵给老爷爷看姨妈生辰八字的时候,得等很长时间,然后再和姜韵谈话,具体内容井夏末不知道,也不太感兴趣。

在外面闲得无聊,和那爷爷的徒弟聊起了天。

一个年轻男道士,不到三十岁,长相很干净,看起来靠谱稳重,反正不像骗子。

试一试也无妨。

她神情泛着淡淡的忧郁,语气正经认真,“如果欠了别人情债怎么办?有什么补偿的办法吗?我以后会不会也遇到渣男,然后遭报应之类的。”

顿了顿,低声道“其实我也喜欢他,但我们没法在一起。”

她不需要挽回和复合的办法,就是随口问问,因为实在想不到别的弥补方式。

年轻道士听后没什么情绪起伏,波澜不惊地抬眼看她,语调平稳清淡地讲了几句话-

井夏末离开的时候没有花钱,人家也没让她做法事之类的。

不过姜韵为了图心安花出去不少。

回去的路上,等红绿灯时,扭头看了看发呆的女儿,出来后几乎没怎么说话,不像来时那样活泼话多,也不知道是困了还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一直走神。

姜韵问道:“都聊什么了?也没讲什么咱不爱听的啊,全是好话。”

井夏末敷衍地“嗯”了声,并没解释。

把脑袋轻轻靠在车窗上,眼神空洞,嗓音疲惫,“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姜韵歪头注视一会儿,贴心地把空调温度调高,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说,“你和你哥,不管以前怎么纠缠,以后都没可能。”

“夏夏,清醒一点。”

清醒……

她不想清醒……

井夏末神情恍恍惚惚,思绪很难集中,表情寡淡忧郁,提不起任何兴致。

那些话不停刺激着她的大脑中枢,心口又空荡荡的,被虚无感包围。

【“情债一旦还清,从此就不再相见了。

这辈子你最爱的人,就是上辈子最爱你的人。

来的都是债,也是缘,遇见了就是要你了缘的,要你还个干干净净,离开了就是还清了。

前世不欠,今生不见。

知足即是幸运,贪心便是惩罚。

缘分二字,本就稀薄寡淡,能够相伴一程就已经万分幸运了。

缘起,你在人群中看到他。

缘灭,你把他归还于人海。

从此山水一程,就不再相见了。

他折磨你没事的,下一世,你再去折磨他。”】{1}

这天晚上,到家后,井夏末凌晨三点才恍惚入睡。

她陷入了一个杂乱喧嚣的梦境,灵魂似乎离开躯壳,重新体验了许多学生时代发生的故事。

燥热,晚自习,粉红晚霞。

蝉鸣不绝的夏日,人潮涌动的操场,漫山遍野的风声。

还有最疯狂、热烈的少年,肆意,鲜活,张扬。

那是她独一无二的青春记忆,浪漫又热血。

也是属于五个少年少女共同的故事。

或许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注定会纠缠一生。

……

从此以后,

不会再有人能感动她。

因为她得到过最好的爱。

妈妈,我要浪漫,要自由,要快乐,不要清醒。

哥哥,我跟着心走,心说跟你走。

……

……

【📢作者有话说】

1那几句改自网络

我对燃夏这二位的评价:两个浪漫的疯子

疯狂,浪漫,热血,张扬,

以及,嫉妒心作祟,道德感缺失!

不变:豪门公子哥,痞坏、疯批太子爷x白切黑少女,病娇妹妹

下章开启校园篇!高中和大学都有,然后再回到都市篇!

兄妹文学,哥哥文学,我真的表达欲爆棚!

之前写了两本超宠的,这本情感更复杂浓烈,但也甜!!

感觉还会写好多本,这本目前光大纲37个文档,

伪骨科,肯定要足够狗血,足够变态

没血缘关系!!!!剩下的不剧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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