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偏心,而是其余的阿哥,公主都爱喝羊奶,却不能接受牛乳。

似云唉了一声,连忙去了小厨房,将今儿个清晨太监新送来的牛乳,在炉子上烧得滚烫,再放置半温,才倒入壶中。

看着福橘喝得欢快,卿黛拿着帕子替儿子擦拭着嘴角的奶渍,笑得温和:“慢点喝。”

傍晚,天色昏暗,但引得后宫人关注的安嫔醒了,这也让部分人心里稍微安心,不过更多的人在期待安嫔说出那刺杀之人到底是谁,等着万岁爷处置,这样她们也好不用跟着担心受累。

储秀宫,僖嫔来回踱步,她神色慌张,思来想去对着潘康道:“今儿个半夜不准失手,不然你,我都要赔上自已的性命。”

潘康吓得一哆嗦,可他也明白自已早已和主子捆绑在一起,自已的手早已染了不同人的血,洗不白了。

下了下狠心,抬头正色僖嫔:“主子放心,此次定然不让主子失望。”

说完,正殿的大厅又一次恢复了宁静。

宫外,一少女闺房中,未及笄的少女正沉着手腕写着大字,旁边的丫鬟不敢出声,只能主子将笔搁置,这才细心替主子净手。

那少女长得倒是不俗,只不过因年纪不大,脸上还停留着两分稚气。

“告诉厨房的婆子,今儿个的鸽子汤炖得不错,赏她一个荷包。”

丫鬟笑着恭维主子:“这不过是奴婢们应该做的,您这样夸赞婆子,婆子该高兴坏了。”??l

少女眼中带笑,显然爱极了旁人的恭维,那丫鬟又试探道:“那主子,那边儿可要回复?”

少女看着镜中的自已,笑着道:“回复什么?如此小事都做不好,亏我从中替她周旋,她能有今儿个的好日子,全靠了我,可惜了,好在有备无患,另一颗棋子可以用了。”

丫鬟连连点头,夸赞着主子高明,哄得少女心情舒畅。

深夜,宁春宫。

殿内无人,潘康一路小心谨慎,走到床帏边,举起尖刀就朝着拱起的杯子猛刺,可被子之中蒙着头睡觉的安嫔,却毫无反应和挣扎,潘康心中一个不好,连忙准备逃走。

但在转身的工夫,就已经被无声无息站在身后的晚芝一朝制服。

潘康狼狈,但看着刹那间亮堂的正殿,还有什么不明白,已是遭了旁人的算计,这样想着,就想咬碎嘴中的毒药,以免拖累主子。

但在晚芝的面前,这一些早已被洞察,还未来得及咬破毒药,就被晚芝卸了下巴,毒药随着张开的嘴掉了出来,潘康奋力挣扎,又被点了穴位,动弹不得,只能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康熙和卿黛看着这一幕,潘康是谁的人,不用说便清晰,康熙忍着怒意对着梁九功开口:“僖嫔,真是好胆子,朕的宫里出现了女诸葛,搅动着后宫浑水,梁九功,去请僖嫔来宁春宫。”

说的字句句带着嘲讽之意,众人不敢说话,低眸垂头。

僖嫔来的不慢,像是早已穿戴整齐的模样,进入殿内看着完好无损的安嫔,她似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走向正厅,缓缓行礼:“臣妾给万岁爷,给贵妃请安。”

康熙看着跪在下首的女人,僖嫔上一世安安分分的女人,从不争宠也不参与党派之争,现如今,所有的证据告诉他,这个看似安分守已,实则确实内心蛇蝎,草菅人命,那么上一世一些事情是不是也是她暗地里下手。

两世为人,宫中竟然藏了个这么大的祸害,康熙怒笑,卿黛坐在一旁感受着康熙的起伏不定,微微拉住康熙的手:“万岁爷。”

康熙猛然回神,对着卿黛牵强一笑示意他无碍,又看向僖嫔面无表情开口:“僖嫔你派潘康刺杀安嫔一事,可认?”

第76章 索额图的打算

僖嫔久久不回话,只一脸怨毒地瞪着卿黛,康熙更是压制不住自已心中的怒意,上前两巴掌将僖嫔扇倒在地。

僖嫔捂着脸哀怨地看着康熙:“万岁爷,您就那么喜爱贵妃?就连贵妃没有入宫的时候您都在梦中叫着她的闺名,您那么喜爱她却不敢独宠,呵,堂堂帝王也如此可悲。”

在座的宫人们赶紧低垂着脑袋,僖嫔想作死为何要拉上他们!

卿黛也是诧异,虽说皇帝一直说爱自已,可这也是自已头一次从旁人的嘴里听到,一时有探究之意。

可康熙并不准备让僖嫔在奴婢们面前说得更多,只给了梁九功一个颜色,待宫人们全部退出,康熙这才看着僖嫔一字一句道:“至少朕的挚爱会陪着朕,而你,届时不过是一堆死人骨头的其中之一,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你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朕还会让你葬在清东陵?”

这一字一句让僖嫔的身子不禁发抖,人死灯灭,可古人信奉轮回转身,若连死后都死在乱葬岗,就绝了自已下一世的机会。

僖嫔惨然一笑:“您还真的是爱众贵妃,只是不知道贵妃能否像先皇后那样在太皇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安稳过一生。”

康熙的脸骤变,僖嫔却笑了,能让万岁爷不安,死就死。

“嫔妾一人做事一人当,安嫔,安嫔被我所要挟,我谎称背后有人要我还恩,实则是嫔妾自已狠毒了贵妃,才说了个莫须有之人,我深爱着您,您却爱上了旁人,这对嫔妾不公平,所以嫔妾才下手,嫔妾虽是赫舍里氏的旁支,但异域毒药对嫔妾而言并不困难,可惜了,没让贵妃和四阿哥先走一步,到底是嫔妾输了。”

说完,僖嫔自顾自站起身,又环顾了四周,最终看向了安嫔,无声开口道了对不起,在众人的猝不及防之下,狠狠地撞上了柱子,血流喷洒,当场软了身子。

康熙第一反应捂住了卿黛的眼睛,安嫔则是跌坐在地上,显然受了刺激。

她嘴上喊着惜儿,逐渐变得疯癫。

康熙看着怀中的卿黛,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珍珠。”

又对着梁九功道:“罪妇赫舍里-惜仪心肠歹毒,企图谋害贵妃,残骸子皇嗣,杀害宫人,自戕而亡,现贬为庶人,拉去乱葬岗,赫舍里氏旁支一族流放宁古塔。”

“至于安嫔,将为官女子关入冷宫。”

说完蒙着卿黛的眼,从宁春宫走出。

一路上,两人之间无人开口说话,直至回了承乾宫,奶嬷嬷抱着四阿哥走上前,对着皇帝和贵妃请安后才笑着道:“娘娘,小主子没见着你,这会儿子也不愿意用膳,巴巴地等着您回来呢。”

卿黛从奶嬷嬷的手中接过儿子,四阿哥被额娘抱着,这才凉,凉地叫着,软糯的小奶音,让卿黛的心情松快了一些。

“福橘怎么没有用膳啊,是不是等额娘啊,可是额娘现在不想吃,额娘喂福橘好不好?”

四阿哥不是看不明白额娘的心情低落,眼睛不着痕迹看了一眼没用的皇阿玛,这才乖巧点头。

康熙看着母子两人的互动,心中也微微缓了一口气,这件事终究是表妹受苦了,这样想着,康熙起身对着卿黛道:“朕先去上朝,你好好歇息,累了一晚上没闭眼,皇祖母那儿,朕会去说此事。”

卿黛嗯了一声,准备起身恭送皇帝,却被康熙拦住:“你好好歇着,无须多礼,后日照常启程。”

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带着梁九功走出了承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