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发现221只大兔子
京谷往交涉完毕的及川彻那边看了一眼。
岩泉一则向他比了个手势。
京谷立马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青城的两翼模式自然不是只有一种的。
身为在出名之前就以‘协调’著称的青叶城西，其他成员之间的默契，最次也是全国级别的。
甚至，岩泉-京谷的两翼合作,可能会在攻击性上面更加露骨。
岩泉不用说,他以前当王牌的日子本来就喜欢大力出奇迹,三人拦网也是说破就破,一直担任着可靠的角色。白川来了之后反而因为担子减轻而收敛了一些。
至于京谷，这位更是明着来的暴躁。是名副其实的狂犬。
既然要两翼联合,一般风格都是两个主攻的均和，岩泉接下来的球会不可避免地也跟着进攻性强一些……
及川彻扶额。
小七奈还真喜欢给他提高难度。
听见岩泉一的发言后，及川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笑。
“……你现在也这么喜欢使唤人诶。”
“好吧好吧，谁叫我是二传呢。”
及川彻转过身拍了拍手，朝后面的队友说道：“既然如此，大家可都要打卖力点哦~”
“是！——”
后排的声音。
饭纲掌挑眉,也对自己的队员说了差不多的话：
“别让他们小瞧了,打最后一局！”
……训练赛继续。
后面仅靠岩泉一人,就拿了高达一半的有效进攻,京谷的表现也可以称作亮眼。
哪怕在白川七奈下场之后,青城队伍在及川彻的领导下,也没有表现出颓态。
这种现象让旁观的球员们更讶然了。
无论怎样更替球员,球队的实力却能一直维持在一个水准内,让人感觉青城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可调节的范围也太大了。
当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大概是因为及川彻这位优秀二传手，他让这支队伍的弹性表现出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饭纲掌在比赛结束后都难免称叹了一句：
“那家伙……还真是无敌啊。”
人们很少用‘无敌’去形容一名二传手,但饭纲掌现在也只想到了这个词，便脱口而出了。
这种感觉跟实力没什么关系。
比起强调‘强大’，无敌的另一层含义是‘一种无法被击败的状态’。
弱小平庸者无论如何都不肯认输的话，那也算是一种无法被击败的状态。
‘无敌’是一个弹性很大的词，就像他眼前的及川彻一样。
无论队伍处于什么状态，他似乎都能够调整得很好。
饭纲掌突然有点感慨，望了眼天花板。
和一年前合宿联动活动见面的时候相比，对方真是自信多了啊……
身为JOC的最佳二传，饭纲掌曾经被很多人请教过，亦或是被媒体这样采访过：
「你认为对于二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他忘记自己都具体回答过什么了，毕竟身为井闼山的队长，饭纲掌接受过的采访多得要死。
但相应的内容是差不多的。
饭纲掌认为，就是这股‘弹性’。
就和二传的上手传球动作需要手指的‘弹性’一样，二传最精髓的也是对队伍掌控的弹性有多大。
就像人们常说的那句话：
主攻会保证队伍的下限，而二传则会决定队伍的上限。
及川彻虽然不是他见过综合实力最强的二传手，但却是弹性最强的二传手。
“关于这点……我不如他啊。”
饭纲掌笑着摇摇头。
佐久早挑眉，看着莫名开始叹气的队长，有点不明所以。
“只是练习赛而已。”
井闼山的应援横幅是『努力』。
再加上百年积累的底子，无论是输还是赢，井闼山都比其他学校累积的场次多得多。
能在寸土寸金的东京拥有能承包职业级赛事的大型场地和庞大的校园面积，井闼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古豪’。
所以就算对面的队长很强，饭纲这么叹气干嘛？
佐久早理解不能。
饭纲掌：“呵呵，不是你盯着对手录像研究的时候了？”
他记得这家伙的性子很是消极，队里最符合那张横幅的，说实话，饭纲掌觉得就是佐久早圣臣。
能臭着脸努力也算是一种天赋了。
话说，最近佐久早确实不怎么研究别人了，平时去后勤那领教练要求看的录像带的时候，明明这家伙是去的最早的。
虽然他一直说是晚去人多的原因。
“本人在的话我看录像干嘛？”
佐久早反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是了，以前佐久早去自家学校后勤部取录像带全是冲着看白川七奈去的。
没有的话再挑几卷别的。
上次取的卷数多了，也只是因为白川七奈的年初循环赛，不是打了18场联赛吗，而且还是公开的录像，当时他们在一个俱乐部服役。
饭纲掌一说佐久早想起来了，吐槽道：
“公开的就是这一点不好，有些视角录得很乱。”
饭纲掌无语：“你看官方的不就好了。”
非要看那么多视角的干嘛，观众录的，不专业的话当然会乱。
佐久早冷漠“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他的目光突然望向远处。
古森跑去找白川玩了，两人混在一起不知道在干嘛。
脚尖微动，佐久早走了起来。
“我去找古森。”
饭纲掌还在看刚刚队员整理的数据，闻言头都不抬，“去吧去吧。”
古森在和白川七奈聊天。
很善谈的他把白川七奈聊得一愣一愣的，只要控制合适的信息密度，笨蛋兔子就只会呆呆地‘△’嘴点头了。
尤其是白川七奈现在手里还被塞了吃的。
消化和大脑同时争夺身体的能量，白川七奈又有那种下意识听完别人说话的家教，导致他现在表情很呆。
训练赛结束已经有一会了，休息时间里，白川七奈仍捧着古森塞来的零食发呆，佐久早走近时，他嘴角还沾着碎屑。
“擦嘴。”他皱眉递过纸巾，古森笑嘻嘻地退开两步。
白川茫然接过，头顶翘起的呆毛随动作晃了晃。佐久早盯着那撮头发，手指动了动，最终冷哼：“你以前可没这么邋遢。”
远处及川彻正揽着岩泉复盘战术，回头一看别人又偷自己家，额角不禁有点青筋暴起，嘴角勾起一个不善的弧度。
尤其是看见白川七奈那脸呆样就更不爽了，什么单细胞天然呆，刚刚装痛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这么笨，别人说几句话就脑子顺着跑了。
“七奈。”
赭发队长向来甜腻的声音，语气有点低。
白川七奈还没回过味来，大脑还没接收到信息，头顶的呆毛就先应激一样立了起来。
他突然感觉有点冷。
白川七奈的呆毛像雷达天线般直直立起，他缓慢地转过头，看见及川彻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
赭发青年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笑容，但眼底闪烁的危险光芒让白川七奈本能地咽下最后半块饼干。
“队、队长”白川下意识把刚刚别人给的零食袋往怀里抱了抱，说话打了个磕巴。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现在为什么这么怕。
“你还记得自己有个队长吗？”
及川彻盯他，略高的体格投下阴影，微笑的样子很和蔼，但以白川七奈小动物的直觉来看，这个笑一点都不温暖，跟阿彻暖色的五官完全不搭。
“……唔。”
白川七奈咽了口口水。
果然要被算账了！明明上次还说自己不能拿他怎么样的！
佐久早在旁边站着，都快被白川懦弱的那副样子给逗笑了。
“呵。”让他刚刚就知道吃。
古森元也看兔子这么怕，就凑了上来。
“他好不容易胃口这么好，让他多吃点嘛。”
因为对面是队长级的人物，古森说话也有点僵硬。
不过这话倒是真的。
以前白川七奈，尤其是小时候，用体弱多病来形容也不为过，胃口更是不佳，吃什么都没什么味，久而久之就吃得很少，不仅饭量小，还很挑食。
这些年重新见到白川，古森觉得对方胃口越来越好了。所以见到了总是想投喂。
没办法，健康的白川七奈看起来太可爱了，而且很让人心软。
及川彻闻言抱臂，压了压自己的眉心，眼睛看了古森一秒又移开，说道：
“……这家伙的肠胃很娇气，最近经常因为胃口好了就乱吃，他每次都拉肚子。”
赭发队长的语气不咸不淡，睫毛垂着。
话里也没有责怪别人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但却有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味道。
古森元也闻言看了心虚在对手指的白川七奈一眼，狗狗眼都睁大了一瞬。
“你拉肚子还吃？”
他指白川七奈手里的饼干袋。
事情是这样的。
那饼干袋本来是古森要吃的，结果被白川七奈用某种奇妙手段抢走了，反正最后到白川手里了。
“……对不起。”
白川七奈老实道歉。
反正就算拉肚子也是以后的事情了，他现在吃一口有什么关系。而且还不一定肠胃不适呢，他现在身体很好！
“笨死。”
佐久早皱了皱眉头，看了眼及川彻又看了眼白川七奈，语气不冷不淡地评价了一句。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
第222章 青春222只大兔子
“抱歉……”
被众人轮着说了一顿,最后被及川彻没收了零食袋还给古森元也，然后提溜着后颈回到了自己队的区域，还被塞了个不含添加剂的纯天然水果香蕉吃。
白川七奈最后还是得到了吃的，但表情蔫蔫的。
及川彻揪他的脸颊肉。
“吃这个还不满意,你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少吃垃圾食品。”
某人是一点都不考虑,与他与日俱增的食欲所不匹配的弱小肠胃。
怪不得别人都抽个长高了,或者是长肌肉了，这家伙这么多年来脸颊肉上的婴儿肥还一直没消下去,很是好捏。
“唔。”
白川七奈脸被揪红了一点以示警告，及川彻松手。
白川七奈揉了揉自己的脸，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香蕉。那双豆豆眉在低着的情况下怎么看怎么委屈。
“不是都问过医生，说你要慢慢改变饮食吗？”
赭发队长揉了揉眉心，又担心兔子真气到了，坐下来后近身跟他好声好气地说话。
因为拉肚子的事情，白川又没有家属在宫城,上次看医生还是牛岛和他一起带他去的。牛岛是因为母亲所托,及川是听说后跟来的。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小年轻的饮食习惯变来变去很正常,今天喜欢甜的,明天就可能喜欢辣的。就是白川七奈的肠胃还保持着以前喜欢吃清淡食品的习惯,再加上肠胃比常人弱一点……总之,只要把过程拉长一点,也没有什么问题。
也不用开什么很烈的药，就给了一些肚子疼发作时缓解的药，平时不用吃药，就管着点就行。
但这以前还只爱吃草的家伙最近实在是贪,从今年年初以来就有征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俱乐部的家伙喂的……
“肚子现在疼吗？”
及川彻问白川七奈。
白川七奈老实摇头。
及川彻：“这样啊…”
然后给了兔子一颗草莓奶糖。
“吃这个吧。”
白川七奈眼睛一亮，马上就点头，然后飞速把那颗糖从及川彻掌心上拿走了。
“好的阿彻！”
及川彻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刚刚应该没生气，就是角度问题。
有些小动物是这样的，俯视和正面完全是两个表情。
“那你待在这，一会结束了去吃晚饭，别乱跑了。”
及川彻接着嘱咐道。
白川七奈听从了。
训练也很快就结束了，第一天的积分榜也通知了各队队长，第一毫无疑问是青叶城西，个人的排名则如下：
1.白川七奈
2.佐久早圣臣
3.及川彻
……
由于位置不同，和接扣传各种球的积分计算繁琐，但这里面，排协最注重的好像是一传，一传的积分系数很高。
这导致第二天一直是一场自由人一场主攻的白川七奈积分意外地高，暂居第一。
总之，积分的计算很复杂，第一名很难保持压倒性。
不过白川七奈也没在意就是了，他现在正在努力吃晚饭。
晚饭是被排协后厨专门调配制备的营养餐，所以怎么吃都可以。
白川七奈腮帮一鼓一鼓的，努力嚼菜叶子中。
青城的其他人来了国青总部，都在或多或少地谈论接下来的安排和训练，只有白川七奈是真的只是在吃饭。
“记得把米吃完。”
岩泉一提醒他。
白川七奈总是把菜吃了之后才吃饭，不好的习惯。
白川七奈点头，然后去努力吃米。
总之就是一个努力吃饭的样子。
看来及川是真的教训过他了。
能把及川弄的真下手去管人的角色，白川七奈算一个。
这事岩泉一也不好管，毕竟是因他而起。
但又不能真让兔子这么任性，确实只能及川出面了。
看着努力塞饭，脸上除了认真没别的情绪的白川七奈。
岩泉一叹气。
再加上白川七奈没有家属在身边的单身生活。他们不知不觉就会对他多管一点。
看白川七奈吃饭没问题，岩泉一继续和其他人说话，由于宿舍分散又太小，没地方开会的他们，一般都是把晚饭时间当平时的总结会议时间：
“我们会和井闼山组队一周，后面一周会和别的队混合打比赛，他们说这两周的训练大抵如此。”
“然后……”
其他人都在断断续续地参与着讨论。
吃饭中的白川七奈暗中抬起了睫毛。人声在他耳朵里转着，但却被脑内流转着的思绪隔了层膜。
灯光把他垂下的雪白眼睫照射得根根分明，莓红色则在其下的缝隙中流转。
虽然去年没参加，但事到如今，他也切身体会到了。
国青的训练就强调一个点：‘混合’。
混合位置，混合球员，甚至混合赛制。
就为了激发出球员的潜力和可能性。
把在今后赛场上能够面临的可能性最大限度地呈现出来，然后激发球员们对此的应对手段……
未知的变少，已知的变多……
这毫无疑问就是变强的过程。
白川七奈又把勺子塞入嘴里。这点他倒是十分认可。
又喝了口水，他的目光抬起，看了眼别的桌的人。
不是所有人都一脸高兴的。
看来变强并不轻松。
下了判断，白川七奈又把视线转回自己的饭上。
有欣然享受这里强者氛围的人，自然也有承受不了的人……
如果说对于初中球队来说，能轮转好站位，动作做得出来，攻手能跳起来扣到球，一传能至少敢接，哪怕拦网大都是放掉的……也可以算一支优秀的球队了，甚至高中大学，很多兴趣球队也都是如此。
而对于高中球队。
能找到一条舒适的输出模式或是战术，并做好，就已经算是优秀了。
每支队都有自己偏好的战术和习惯了的打法。
而让人脱离舒适区可是很残酷的做法。
平时在自己擅长的区域努力就算了，但叫人去舒适区以外的地方努力又算什么呢？
这就是成长的痛苦。
舒适区之所以叫舒适区，不就是因为在这个地方努力最舒服吗？
努力或许会背叛梦想，但绝对不会背叛自己吗……
有的时候，‘努力’也是获取舒适的手段之一吗。
用勺子舀了口汤，里面的汤色晃悠着，映照出白川七奈那张平静秀丽的脸。
白川七奈看着那张脸上的豆豆眉挑了挑，然后把勺子塞入嘴里，喝了口汤。
真严格啊排协……
连‘努力’的程度都要挑剔。
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只有两周的话，也算件好事吧。
毕竟已经有人慢慢被催化出来了。
白川七奈又抬了个眼神。
望向了乌野那边。
因为那边是在干饭干得最猛的，动作很显眼，所以一下就找到了。
眼神扫过几个人影。
白川七奈暗想。
啊，果然在这场合宿中，会发生最大变化的是他们吗。
嗯，乌鸦的杂食性真是不得了。
什么都吃得下去是件好事呢。
就连其中看着最难沟通的人，对这里训练的适应时间也快得惊人。
昨天，还是前天？还一副郁郁的样子，今天好像已经能继续保持初见那副拽拽的模样了。
该说少年的恢复力就是快吗？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
白川七奈收回目光，闭了闭眼，继续吃饭。
真是青春呢。
突然，他察觉到了什么。
白川七奈擦了下嘴，又睁眼。
看向了那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的某人。
研磨啊……又在看他。
对方好像确实说过，觉得一直盯别人挺不礼貌的，所以一般都改成偷偷盯了。
不过偷偷盯也是不礼貌的吧？
白川七奈叹气，盯了回去。
被发现后，孤爪研磨侧发后的猫眼一睁，头扭了一下，侧发完全遮挡住他的眼睛，这是躲回去了。
白川七奈这才继续吃饭。
而扭回头的孤爪研磨则是又看了白川七奈一眼，然后转向，去看他刚刚盯的那片区域。
……乌野，翔阳的学校。
白川很在意吗？
诶——连他都会在意啊。
不过老实说，他最近也很在意。
孤爪研磨的猫瞳完全睁着，虹膜上折射着光芒。
乌野本来的实力，在本地宫城县都排不进八强。更别提打进全国了。
但在听说在今年的全国预选，他们却差点成为了宫城的第三代表。
也在那之前，成为了音驹强力的对手，猫又教练很久没提过的垃圾场决战也变得耳熟能详……
上次乌野进全国，好像是因为被称作‘小巨人’的宇内天满。
那么这次呢，因为他吗？
日向翔阳……
感觉有趣的人越来越多了啊。
是错觉吗。
孤爪研磨又回看了一眼白川七奈，对方这次没再理他了，一如既往地吃着自己的饭。
无视吗，过分。
孤爪研磨也动了下筷子，吃了一口菜。
以前啊。
他觉得排球这种东西，在电视里看别人比赛不比自己打好多了？
看电视里别人打的，很有趣又很精彩。
自己打的，又累又苦，很多东西还配合不上。
孤爪研磨嘴里咀嚼着东西。嘴角却不自觉勾起一个微笑来。
不过最近……
他觉得自己打也挺好玩的，没以前那么累人了。
毕竟，有些人，他看电视还真遇不到这么有趣的。
最近却是一个接一个。
果然，喜欢的游戏，比起看别人的实况直播，还是自己上手玩比较好吗？……
孤爪研磨这么淡淡地想道。
也就是说，现在的自己，也算是有点喜欢排球了吧。
虽然无感，但不算坏的感觉。
孤爪研磨合了合眼皮，喝了口汤。
第223章 有趣223只大兔子
“我吃饱了。”
孤爪研磨淡淡说了一句,就准备回宿舍了。
黑尾铁朗见状提醒他，“睡觉之前少玩游戏啊研磨。”
孤爪研磨离去的背影愣了一下，然后继续走着回答，“……只是普通的看手机。”
奇怪,他刚刚还真没想着回去就玩游戏。
小黑一提醒他想起来了。
不过最近游戏里面也没什么大型活动,正是长草期。清个日常下线算了。
这样想着,孤爪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顺带一提,他的室友是日向翔阳。
日向翔阳加练回来，就看见了已经靠坐在下铺的孤爪研磨。
他那颗橘子头歪了一下,感觉挺稀奇的，看对方的手部动作，不像在打游戏。
虽然对方还在刷手机就是了。
“晚上好。”日向翔阳向他打了招呼。
“晚好。”孤爪研磨放下耳机，回了一句。
日向洗完澡出来，孤爪也没有要休息的迹象。依然在床的角落坐着看手机。
“你在看什么？”还戴着耳机。
日向翔阳有点好奇。
孤爪研磨在角落的地方抬眼，那双又亮又大的猫眼在床铺上下隔板的阴影下存在感很强。
他似乎对他人的感知很敏锐，哪怕戴了耳机,也察觉到了日向刚刚在和自己说话。
并进行了足够精准的回复：
“白川的视频。”
说完之后他没有立刻回去看手机,而是盯住了日向翔阳,似乎在观察对方的反应。
“白川学长的？……视频？”
日向翔阳嘴里复读了一遍,但有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Hudl档案库,体育前沿的专栏,粉丝向UGC平台……关注他的地方比我想象中的多一点呢。”
孤爪研磨拿起平板,边滑动自己的平板,边这么喃喃道。
“有时候看看别人的分析也挺有趣的。”
孤爪研磨不知道在回答什么。
日向：“哦！感觉很有意思的样子！”
虽然他不明白那些平台是什么意思，但总之就是白川七奈在网上视频很多的意思吧。
日向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问了孤爪一句话：
“研磨你……现在还觉得排球一般般吗？”
他们第一次打练习赛的时候，孤爪研磨的回答是一般般,不讨厌也不喜欢。
黄金周集训，对方的态度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接受了他的挑战。
现在的话……总感觉对方稍微积极一点了？错觉吗。
日向眼睛看着孤爪。
两人现在是互盯状态。
只不过日向的瞳仁更大，盯起人的感觉不像研磨那么令人毛骨悚然，比起那种冒犯的洞察感，他的眼里多了几分认真的野性。
令日向惊讶的是，研磨竟然没有立刻回答，对方似乎思考了一下。
日向翔阳歪头，瞳孔收缩了一下。
什么情况？研磨很聪明，回答一般都很快，是个不会在不必要的地方犹豫的人。
但孤爪也没有犹豫很久，只是顿了一秒，很快就给出了答复。
头发出现黄黑分层的男生盘坐着双腿，那双很大的猫眼弯起，冷不丁露出一个微笑来。
“一般般。”句末还带着稍显愉悦的尾音。
只不过是‘喜欢’的一般般。
日向翔阳挑眉，不明白对方这次特殊的神情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他细想，思路被孤爪的话再次打断。
“我啊，最近觉得翔阳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如说是想打败翔阳，想跟翔阳打一场正式的比赛。”
说着说着，孤爪研磨的头低着，看不清神色，只有话语从发丝下传来。
日向翔阳：“欸？”
孤爪研磨这次抬眼，侧发下的猫眼再次露出。
“那种输了就立刻Gameover的比赛。”
用上了游戏用语，孤爪研磨的神情难得认真，在阴影下，猫眼很亮。
日向翔阳本来侧对着床铺转回了正面，些许的沉默。
孤爪研磨以为是日向不明白游戏用语的意思。
但日向很活泼的话语接在了沉默之后。
“那就来吧。”
“打一场不能‘重来’的比赛。”
孤爪研磨有点愣神：
啊……原来他明白啊，明白‘Gameover’是‘不能重来’的意思。
奇怪的，他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
果然翔阳很有趣。白川会发现的比他更早吗？
孤爪研磨忽然有点明白了，日向翔阳的特殊之处。
正常人听到‘Gameover’，无非会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知道，并翻译为游戏结束。
一种是不知道，会询问。
但很少有人会直接套用‘不能重来’的意思直接回答问题。
因为网瘾少年的身份，孤爪研磨能猜出翔阳是不怎么打游戏的。
也就是说……
哪怕是在不擅长的领域，对方依然清晰捕捉到了‘不能重来’的意思。
这说明日向在平时就经常想着诸多‘不能重来’的事情。
或许是每天的训练，或许是扣球机会，或许是助跑动作……
这些都被他看做是‘不能重来’的珍贵之物。
翔阳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喜欢排球啊。
孤爪研磨得出这样的结论。
以前自己只是把对方当成有些稀有的观测目标……这种事孤爪研磨从不少干，在东京能够当成观测目标的强手也有很多，他一般攻克之后就没兴趣了。
这就是孤爪研磨理解周身事物的方式，以游戏的方式。
啊……努力吗。
没想到对方最强的数值是这个。
不是单纯的力量或速度S，而是潜力S吗。
成长型神器哪怕在游戏里也很少见。
刚刚自己好像向不得了的东西宣战了。
‘白川七奈……’
孤爪研磨瘪了瘪嘴。
虽然以他自己的性子，没过多久也会找日向说这些话，但因为被白川在餐厅的视线勾住，现在提前说了。
准备充足下挑战boss，和准备不足下挑战boss，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孤爪研磨仰了仰脸，嘟囔了一句：
“……真想把这事怪到七奈身上。”
搞得他现在很有紧迫感。
日向翔阳歪头，面带疑惑，他没听清：“在说什么？”
孤爪研磨摇头：“没事，我会好好备战的。”
虽然现在的时机不符合慎重的他。
但孤爪研磨不是那种会临时撤销挑战书然后再发一遍的人。
既然已经一般般喜欢。那这就是他探索排球乐趣的第一步。
音驹的大家都很有干劲，哪怕是新来的列夫，就算菜也很有毅力。
自己不干点什么好像说不过去。
“唔……”
日向转了转眼睛，似乎已经在想新的话题了。
“呐，研磨。”
日向翔阳从刚开始就觉得，研磨是很聪明的人。
现在两人也算是下过挑战书的朋友了，所以向朋友请教应该并不过分……
在心中思忖着社交距离。
日向开门见山地问了：“你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超越白川前辈吗？”
对方从刚刚就一直在看相关的影像吧，听说研磨从小学就在打排球了，还是在豪强遍地的东京，无论是球龄还是经验，应该都比自己强。
影山那家伙也一直说什么，二传手是最聪明的之类的话。
但如果问对方这个问题，影山那家伙其实很尊重前辈的，再加上白川学长是对方国中时的前辈。
双层BUFF加身，影山真的有可能在回答问题之前，先把自己打一顿。
所以日向一直没敢把这个问题往深了问。
但日向翔阳此时却莫名有一种直觉，一种很敏锐的直觉：
或许，问研磨应该没有错？
两人虽然性格南辕北辙，但都流淌着一种莫名相似的地方。
如果白川七奈在这里，或许能准确用小动物直觉认出来那种感觉：「冒犯感」。
日向是因为无知者无畏，孤爪则是用游戏观察现实。
这让两人都跟普通球员的表现隔了层膜，表现出一种犀利的特质。
‘超越’？
孤爪研磨猫眼都有点受惊。
再次对日向翔阳这人的特殊之处有了深刻体会。
他们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同类。
白川七奈再怎么和善，也是现在高中排坛当之无愧的NO.1。不然这次合宿不会来这么多人。哪怕是排协亲自邀请。
排协的手腕再大，办大型合宿，资源平摊到每个人身上也是少的，再加上就算有国青队教练和国家队教练在场又如何？
人家是管国青队和国家队的，不是管他们这群幼苗的，平时就有事务在身，抽空来这指导也只能给出总体方针，不会很细地教导每一个人，‘混合’的方案，说白了也是偷懒。
其实真正管自己的，还是自家教练。
所以排协的资源并不吸引人。
有吸引力的也只是氛围，和其他强手会来罢了。
主要得是有厉害球员在场，不然不会有这么多人买账。
来的都是强校，强校的排球部都已经打出了名气，也不缺社会人士的投资。
如果仅仅只靠教练团和环境，真不会有10个学校应邀。还都是有名有姓的强校。
但哪怕是这些强校的球员，对于‘白川七奈’的想法……根据孤爪研磨的观察，也大多止步于‘打败’而已。
而日向翔阳竟然暗地里想着‘超越’？
该说他胆子真大吗？
但就如日向翔阳所想，他问对人了。
孤爪研磨沉默了一秒，但很快又勾起了一抹笑，弯起的猫眼留有缝隙，闪着光：
“啊……知道喔。”
第224章 户美224只大兔子
“只要翔阳也有能完克三人拦网的实力,以翔阳的体力，至少能在进攻上超越白川七奈呢。”
孤爪研磨摸了摸下巴，边思考边这么回答。
能单挑三人拦网，是‘全国级’的门槛。
能完克三人拦网,是‘世界级’的门槛。
如果这么泾渭分明地划分,超越白川七奈的方法就很清晰明了。
日向翔阳闻言也冷静下来了,“哈……果然还是慢慢来吧。”
感觉如果是影山,会回他‘先把球扣好再说’，研磨还挺温柔的。
“嗯,慢慢来吧。”
孤爪研磨猫眼弯弯，看不出来他到底怎么想的。
两人的睡前对话止步于此。
转眼间就到了第三天的早上。
白川七奈这次被月岛萤叫起来了。
恢复状态的月岛萤狠心无比，一下就把白川七奈从床上提了起来，带到了餐厅。
白川七奈经过两天，也适应了这边生活，没那么赖床，很顺从的吃完了早餐。
早上的训练和昨天一样,除了需要卖力之外没什么要注意的,因为昨天的第一是白川七奈,古森元也非要说今天自己也要当一场自由人,看看他能不能也因此当上第一。
于是,白川七奈今天的位置是主攻和二传。
训练到中途,白川七奈下场喝水,他今天打两场就够了,刚刚一场已经打完。
影山飞雄则上来找他搭话，因为顺序原因，他的两场比赛已经打完了，担任的位置分别是二传和主攻。
“白川学长！……”
影山是小跑过来的,黑色贴合的短发一跳一跳的。
白川七奈一回头，人就已经到他跟前了。
“影山……有事吗？”
“那个，下午的时候，训练赛能不能先和我们打。”
影山听说了，在他昨天下午独自狠练发球的时候，其他人是一点都不老实，到处打练习赛。
为了避免被抢先，今天他先开口了。
大地前辈也是这个意思，觉得身为国中后辈的影山上去交涉比较合理。而泽村大地则会找及川彻做最后的确认。
不过白川七奈同意的话，大抵就没跑了。
“奥……我会跟阿彻说一下的。”
白川七奈挠了挠头。
刚训练完的他，脑子晕晕的，都忘记计较为什么别人打练习赛总来找他而不找队长这件事了，答应了下来。反正只是提一嘴的事情。
“不过我不知道他答不答应……”
白川七奈突然有点心虚地挠挠脸颊。
昨天他刚惹对方生气诶。
影山：“没事，说了就行。”
影山表情很淡定。
显然，身为北川第一出来的学生，他对学长之间的生态系统很是了解。
及川学长再生气也不会冷落白川学长的。
“对了！一会请务必让我观摩比赛！”
影山飞雄暗中握拳，又说道。
“噢，可以是可以。”
白川七奈点了点头。
只不过他下一场不打主攻，打二传。
对方还真是积极啊，他这种半吊子二传也要参考吗。
如果说白川七奈对自己的主攻能力还算自信，那对自己的二传能力……就是纯属放养了，主打一个自由。
战术安排他更是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点手上功夫，完全没有阿彻老练。
所以他一会上场后，估计真的得‘凭直觉选人传球’了。
想什么来什么。
及川彻在喊他了。
“七奈？——过来热身，下场你上。”
白川七奈听到后连忙放下手里的水瓶，然后跟影山交待了一句就往回跑。
“那我先去了……影山拜拜！”
“好，加油。”
影山朝他的方向挥手，在这条路径上，同样看见了及川彻。
及川彻瞥了他一眼，感觉撅了下嘴，但好歹没有朝他做鬼脸了，可能是赶时间吧。也可能是对方的性子变得稳重了？影山猜测。
影山也没在意，在旁边找了个位置站着，准备旁观这场比赛。
虽然国中的时候，他最关注的二传手是及川前辈。
但后来知道白川学长也会打二传手时，就有点想看对方的二传了。
白川七奈已经上场。
白发少年刚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扭头却发现及川彻也走了进来。
显然，对方在这场比赛里也有位置。
而且……打的好像还是主攻。
“呃。”
白川七奈站在网前，感觉有点不好了。
当着自家二传的面打二传，这感觉实在有点微妙。有种时刻被观察着的感觉。
平时打攻手被观察就算了，现在自己可是二传……
拍了拍脸颊，白川七奈打起了精神。
总之打吧，应该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实在不行……就二次进攻吧。
虽然对自己的战术安排没什么自信，但白川七奈对球技还是很有自信的。
好！……就趁现在看看攻手的组成……
白川七奈代入到二传身份，下意识回头看其他攻手。
结果看见了挑眉看他的佐久早和微笑柴犬副攻古森，还有井闼山的队长饭纲掌。
饭纲掌一个队长竟然在当自由人，就算场次快用光了也不至于当自由人吧……
另一个的副攻是来自青城的老实孩子金田一，正在朝他很开心地笑，很健气的感觉。
……果然还是凭直觉打吧。
白川七奈果断扭头，继续对网思过。
怎么全是熟人攻手。
而且别人家队长给自己当自由人吗？这还怪不好意思的。
白川七奈选择了放弃思考。
等着裁判吹哨，白川七奈抬眼，看了眼对面。
这次的对手，竟然是户美和音驹。
只不过研磨没在场。
这也挺正常，以对方的性子，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恐怕2次的上场机会都有可能用不完。
音驹在场的是……黑尾，和他们发挥超稳定的电波攻手福永。
其他全是户美的人。
白川七奈下意识眯了眯眼。
对方的队服绿绿的。
但是，穿着这种配色的球衣，他们的球员都给人一种时髦感，或者说潮感？长相也是，气质也是。
好像也是东京的学校，常年争夺第三代表的常客，也是强校。
……都没什么表情诶。
看不出来会是什么类型的球队。
白川七奈有点好奇，脸蛋很圆的在网边望来望去。
副攻广尾幸儿，黑发三七分，一侧眼睛都快被完全遮住。
身高185的黑发黑眼副攻，广尾看着在自己面前堂而皇之观察他们的圆脸家伙，薄眼皮下的眼睛没什么情绪，只是挑了挑眉。
好像叫做白川七奈来着……
样子好蠢。
这样的单纯家伙根本没办法招架他们这支队的风格吧。
这不是天才不天才的问题……
任谁遇到‘户美’这支队伍，都不会有什么好表情的。
广尾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为之骄傲。
同样的，他也觉得看那些队伍面对户美的反应，实在是有意思极了。
尤其是一些队伍明明弱得要死，明明自己实力就挨不到代表权的边，却还要斥责他们手段的样子，更是搞笑。
拜托，‘听裁判判决’难道不是‘竞技体育’的基本吗。
裁判再有主观性，也不会眼瞎判没有争议的球。
在此基础下对争议球分分必争又有什么错呢？
既然自尊到不屑于在这方面下功夫，那就拿出实力碾过来啊？
而据广尾所见，他们户美遇到的90%的学校都做不到这点呢。
结果真心嘲笑他们的声音却超过了人群的10%。
极大的比例不对等，不是吗？
至少在广尾看来，多出来的那些人比他们户美虚伪多了。
一个地方不努力，不就代表努力用到其他地方了吗？结果实力也不咋地，真是好笑。
就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广尾才更觉得自己球队『堂堂正正』的横幅好玩，也发自内心的为自己球队骄傲。*
当然，一些强校面对他们头疼的样子也很好玩……
所以他更好奇了，眼前这位‘最强’一会见识到户美的手段，会是什么表情？现在这个队可是有4个户美球员。
愤怒？嫌弃？怜悯？……
啊，越来越想看了。
广尾弯起了双眼，看向面前呆头呆脑的白川七奈。
身高179，做二传勉强够用，脸长得还挺可爱。
不过例行的网边挑衅还是要做的，这也是副攻的修行之一。
“你好，希望我们能愉快地比赛呢~”
很友好的开场白。
旁边的黑尾铁朗不敢说话，有点嘴角抽搐。
开始了开始了，户美这群家伙的例行装乖。
要他说，户美这支球队简直了，简直就是排球界的钓鱼佬。每次打比赛都一堆争议。
黑尾也想看看白川的反应，所以没插话。
毕竟户美这支球队的特殊，可不是提前说两句对方坏话就能感受到的。
音驹是户美的老对手，两者经常在第三代表的决赛碰见，所以黑尾很清楚户美的特殊。
但白川估计不知道。
对方是在宫城生活的，对东京球队应该不怎么了解。
再加上，总感觉白川不是那种会知道很多球队信息的性格。
眼睛很好奇地瞥过去，黑尾暗中观察白川七奈的反应。
“喔……好的！”
白川七奈被人挡住视线打招呼，很单纯地回了个问好。
在两个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的副攻眼里，俯视角度下，那张圆脸的蠢气四溢。
黑尾有些怜爱地扶额了，叹了口气。
嗯，看来白川他对网边挑衅的敏感度为0呢。
第225章 狡诈225只大兔子
旁边或多或少领教过户美手段的人也都围了上来,有些好奇地看着这场比赛。
负责吹哨的教练自然也知道户美的风格，但只是挑了挑眉，也准备看下到底怎么回事，丰富下自己的吹哨经验。
黑尾看着周围渐渐多起来的人,嘴角不禁勾了勾。
看吧,他就说。
某种程度上,很多人是喜欢看户美这支队伍比赛的。
用他们队长大将优的话来说。
「有时候能映照出伪物的不一定要是真物,而恰恰是同为伪物的东西。」
「你不觉得在伪物横行的东京，‘户美是强豪’这件事太好了吗？」
那个蛇里蛇气的家伙说这个的时候还挺骄傲。
就是不知道白川七奈会怎样应对了……
黑尾铁朗抿起个笑来。
他能猜出白川不知道此事,但就说不好青城的其他人和井闼山那群东京原住民了。
那么……
身为全场最被蒙在鼓里的白川，偏偏担任了二传手的角色。
这就好玩了。
毕竟二传是要掌控全局的角色，估计也会对户美的做法最不爽。
反正他们队，每次碰到户美这个老对手，先皱眉头的总是研磨这个二传手。
而前来的旁观的人群中。
宫侑看见，单手搭着旁边的墙，则是直言不讳地说了：
“户美啊,我喜欢他们。”
宫治扭头,听见他的发言则是挤了挤眼。
有点出乎意料但在情理之中的感觉。
“哈,你口味真怪。”虽然他大概能明白这家伙为什么喜欢户美。
“嘛,毕竟他们的存在让一些人很难堪嘛,本身就够有意思了。”
宫侑勾起一抹狐狸笑,黏糊的关西腔甚是愉悦。
“再加上,我不讨厌用尽手段也要跟我打的对手呢,很有碾压的价值~”
于内于外，宫侑都没有理由讨厌户美。
宫治没什么反应，双手插兜，不怎么想理这家伙的歪理邪说。
他浓眉下深灰色的眼睛目光浅浅,神色淡漠。
“怎样都好吧。不过确实有些人的反应很蠢就是了。”他也很爱看。
“七奈他估计不知道吧？……”
宫治提到。
宫侑闻言笑意更浓，不禁笑出声，还举手了一下，像是在缓解笑意：“……我打包票，他绝对不知道！”
七奈那家伙可是货真价实的，24K的纯种笨蛋。
他愉悦的语气很重，如果身后有尾巴的话，可能已经开始晃悠且惬意地拍打地面了。
就差没把‘超有意思超感兴趣’写在脸上了。
相信不管接下来白川七奈是生气还是委屈，或是什么其他不同于呆的表情，宫侑都很期待。
其实别说是宫侑期待，场外的孤爪研磨也很有兴趣。
和白川想的不一样，孤爪是2次次数用完了才没上场的。不然如果白川在的话，他多少也要上去和黑尾打配合的。
很有兴趣的甚至包括场内选手，及川彻。
赭发队长，哦不，现在是赭发主攻，也很好奇白川七奈会怎么处理对面的针对。
就这样……
在场所有有空闲的正经二传手都朝白川七奈这里盯了过来。
赤苇京治/白布贤二郎/臼利满：户美？……嘶。
而白川七奈……
他在等裁判的开场哨，并摆出了一个标准的上手手势动了一下，像是在打量自己做得好不好，‘^’嘴很呆。
这下不用别人提醒。
对面的所有的户美球员都饶有兴趣地盯上了这位临时的兔子头二传。
‘对方……是不是没听说过他们啊？有够可爱。’
众所周知。
酒香不怕巷子深，可臭名极易远扬。
没听说过户美的恶名，这么天真可爱的球员确实少见。连牛岛若利见他们都难免皱眉头诶。
如蛇般的眼神都不声不响地，兴致浓浓地缠上了白川七奈，像是已经在脑子里想好怎么‘逗’对方了。
白川七奈还在比划自己的手指，圆脸蛋很认真。
然后，哨声终于响了。
裁判一挥手，示意发球员可以发球，比赛开始。
后方是饭纲掌发球，跳飘球被对面的大将优接起。
“惠也，二传拜托了~”
那边的二传就是户美的一个原主攻，高千穗惠也。
“好。”
高千穗的眼睛不算大，很圆，很接近蛇瞳。眉毛也短粗，让眼睛的存在感更大了。
他很擅长观察对手的特性和弱点，算是户美球队风格的彻底践行者。
对手任何的犹豫和漏洞都会被他捕捉，并召集蛇群吐露毒液。
高千穗的眼睛瞥了眼网前。
白川七奈，及川彻，古森元也，准备在前排三人拦网。
青城队长和井闼山的人……无论是高度还是技巧，好像都很难找到拦网漏洞。
白川七奈……身高欠佳的‘最强主攻’，现担任二传位。
如果能在第一球就击溃这位的自尊，那比赛不就轻松好玩多了？
「就给我瞄准那些弱小的，有瑕疵的，害怕躲闪的家伙们去打！」
在比赛的时候，户美队长，大将优，经常光明正大地在赛场上大声强调这句话。
但往往开场的第一球，是要去赌的。赌一个破绽。
就赌这位主攻大人的拦网并不好吧。
高千穗的眼睛闪过不怀好意的光，进行了上手传球。
这种需要速度的时刻……音驹的队长得好好用用呢！
跳起的黑尾铁朗嘴角微抿。
选择了前排身高最高，187的自己吗？而且还是快攻。
狡诈的蛇队……但他们球技还算不错，这是最令人火大的点。
黑尾看着那颗传得很舒服的球，硬着头皮，准备打快攻。
抿起的嘴角微勾。
虽然感觉挺对不住白川的，但该拿下的分还是要拿的呢！
黑尾当场就决定朝白川拦网的方向扣球，对方个子矮，现在还没有完全上升起来。
黑尾跳起挥臂，睡乱了的杂乱黑发在空中晃悠着，打下的阴影半遮住了他闪烁着琥铂色暗光的眼睛。
虽然感觉有点被那群蛇佬当枪使了……
但狡诈的蛇佬确实想的周到。
黑尾可无法放过能胜过白川的机会。
和研磨不一样，黑尾对排球的喜欢很强烈，挑战强敌更是没有怕过。
虽然黑尾感觉把欲望展露得这么露骨，多少有违大人的风范。
但手臂挥下的速度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是不掺水的，副攻位很擅长的快攻。
shirakawananana——
黑尾默念对方的名字，一下就把球扣出，威力不小。
白川七奈还在蹦起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黑尾的动作。
那双莓红桃花眼上虹膜的光泽流转，剔透而凉爽。
……喔，快攻。
暗自加了点小腿蹬起的力量，白川七奈的竖直跳跃上升得很快……快得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视觉效果上只是一瞬间，白川七奈就已经抵达最高点，拦住了黑尾的快攻。
白川七奈：“嘿咻。”
脆拦，很明显的得分，裁判无情吹哨，1-0。
“哈。”
黑尾眼睛瞪大。
对方的弹跳力他真是见一次震惊一次，但竖直跳跃也能这么变态是他没想到的。
现在他开始担心户美那群家伙了，担心那群家伙，可别努力半天，人家兔子还以为在和自己闹着玩呢。
及川彻看到同为队长的黑尾吃瘪，很不客气地笑出声了，“看来黑尾队长挑错对象了？”
黑尾无语：“呃……”
古森元也则关注点在自己发小白川七奈身上，“哇，七奈刚刚跳好高！太棒了！”
白川七奈很顺从地跟对方击了个掌，“嘿嘿~”
他还扭头跟后面的饭纲掌比了个大拇指，莓红眼亮亮的，“再来一球——”
饭纲掌乐了，回了个‘OK’的手势。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青城那支队伍的古怪凝聚力从哪来的了。
白川七奈确实是个活宝，某种意义上。
就比如说刚刚，如果是和别人合作，从饭纲掌跳飘被接住的那一刻起，这一分就已经丢一半了。
但白川七奈硬是和他来了次‘发球-拦网’的组合技，直接把对方的快攻当失误给拿下了。
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饭纲掌拍了拍手里的球，决定这次发认真点。
尽管第二次发球就接近‘ACE’手感有点难，但现在的话应该能做到。
灰绿色头发的爽朗男生长呼了一口气，再次发了一颗跳飘球。
饭纲掌没有必要打跳飘以外的发球。
因为他的跳飘，已经强得离谱了。甚至触碰‘世界级’的门槛。
饭纲掌的跳飘，这个名词的组合，是在当今国际青少年联赛也有名气的存在。
这颗跳飘球确实发得极好，在大将优手上被接飞了。
暗绿色头发，三七分，在右眼附近留着一小撮，稍微遮盖住细长的眼型，大将优‘啧’了一声。
“偏偏这个时候，井闼山那边的家伙状态这么好干嘛？”
同为队长，他对饭纲掌还算熟悉。
对方的发球是很难缠，但好在慢热。
开场就这么猛是吃了什么药吗？这才第二颗球吧？还是连续的。
今天的重头戏可不是他们这群他平时都快看厌的面孔。同一个赛区，平时和井闼山打的场次已经够足了。
现在大将优的兴趣在远道而来的青城身上。
尤其是那个‘兔’。
再说，连实力都没发挥出来，可就无法制造‘讨好裁判’的场面了。
根据大将优的经验，裁判也是一群慕强的家伙，太弱可激不起什么好感。
大将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点耐人寻味的笑来，略长的舌尖伸出舔了舔唇角。
“接下来，可都给我拿出点真本事来，尤其是户美的家伙，偷懒的话，下场即刻加练哦。”
第226章 灵性226只大兔子
他话音刚落不久,饭纲掌就已经走向发球线外，准备发第三颗球。
这颗球被福永招平接住了。
音驹的人接球就是稳，高千穗如此想道。
这次，他把球传给了后排的主攻大将优。
副攻广尾掩护大将优,这次是前后排联合的梯次进攻,即副攻前排充当诱饵,实际进攻的是后排主攻的手段。
优秀的二传技巧。
后排进攻也确实能很有效地规避拦网,大将优顺利把球扣了过来。
饭纲掌接了起来。
后排的球，因为离网稍远,再加上有前排球员遮挡，确实能轻松躲过前排的拦网手。
但球势一般也较弱，且球路还算明显，倒是容易被后排一传手捕捉到。
“白川——”
饭纲掌喊了一声。他笑得很爽朗，竟然隐隐透露出一点开心的情绪。
还挺稀奇的，站在后面叫别人负责二传。
白川七奈动身，两小步就到了位置。
刚抬头准备二传,就发现空中的状况十分复杂。
‘△’嘴动了动,白川七奈本来还算冷静的圆眼睛眯了眯。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候算数啊……但总感觉这好像全进攻了？
呃……这群人还真是对自己的二传技巧放心啊。
进攻点这么多的仗也敢一上来就让他打。
他可不是把这种全点进攻当家常便饭使用的影山,那样的二传天资白川七奈可没有。
不能靠头脑去论断的话,就凭‘直觉’。
白川七奈瞬间就在脑内选择了最偷懒的想法,指尖微颤便准备做出决定。
场外托着下巴的影山飞雄眼睛一亮。
全员同时多发位置差进攻……
如果是他的话,此时早就急得在空中四处观察攻手状态,准备传球弧线了。
但白川学长他……竟然看都不看。
就好像真的只是在做上手传球这个动作一样简单。
空中四个进攻点,攻手擅长什么，前排还是后排，是否要利用和遮掩，如何骗过拦网……
这些他好像通通都没有考虑,只是一味地把手往上举，准备接触球了。
二传手的思考量通通没有做……如此游刃有余。
不要说对面的拦网手了，观战的影山都看不出来白川学长究竟会传给谁。
那场上的攻手们……究竟会传给谁呢？
场上的饭纲前辈看得出来吗？
或者说音驹的那个布丁二传能看出来？
影山飞快转了几次头，却没发现这两人的神色有什么异常，他们都是一副全神贯注的盯人模样。
但也不像看出来的样子。
原来如此，大家都看不出来的话……自己反倒放心了。
不对！放心个鬼！他绝对要第一个看出来！
影山飞雄死死盯着白川七奈的动作。
论眼力，他自信不会输给别人。
而场上的白川七奈并不知道这么多人在盯着自己，只是大脑适当放空。
「直觉」……
要妥善运用这个的话……
行家不是他而是天童吧。
刚开始，碰见那么会用直觉的人，他还挺惊讶的。
但和天童那种精妙的用法不同，白川使用直觉的方法更为简单。
因为很简单吧。
白川七奈雪白眼睫翕张，莓红色的眼睛眸光流转。
在晶莹的虹膜之上，似乎还呈现着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很简单，因为他‘感受得到’所有可能性。
是不需要单独去抓取的，所有。
虽说是冥冥之中，但确实很准很有用，而自己，只需要从中挑选一条最明显的就可以了。
这就是所谓的‘简单的挑选’，而非‘精妙地利用’。
对于白川七奈来说，直觉就是这么简单好用的东西。虽然很累就是了。
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起来还蛮难的。
就像在你兴致不大的时候要求认真做完一张数学试卷，限时2个钟头。‘认真’可是一项体力活。
而就在这一刻。
虽然他察觉不到众人的视线，但在他能‘看见’的范围内。
无数条线中的一条线突然亮得耀眼。
「喔，现在好像是做那个的好时机。」
白川七奈想都没想，就手腕一撇-
一个静悄悄，在全场瞠目下的二次进攻诞生了。
白川七奈眼睛一直看着球，也就这么侧目，看着那颗球落下，侧发随着他下落的动作飘过一个很小的弧度，也划过那双圆睁着的桃花眼。
虽然很累，但真的好用。
「不过，如果用这个，我就没法全心跳跃……果然还是当主攻省心。」
白川七奈甩了甩手腕，略微有点郁闷。
裁判的哨声响起。
3-0。
青井队已经连得3分。而猫蛇队还一分没得。
从刚刚就一直旁观的天童觉第一个捧腹大笑，拍着旁边的墙。
“哈哈哈哈，竟然是二次进攻诶！”
他旁边的牛岛若利挑眉，有点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回看赛场。
“噢，只是没想到白川他二传也这么好。”
牛岛若利很客观地评价了一句。语气很平。他对什么二次不二次并没有太大反应。
天童觉是那种哪怕牛岛反应平淡也会继续哈哈大笑的类型。
“问题不在那个啦！——哈哈！”
天童觉眉眼飞扬。
老实说，他也不在乎什么二传技巧。
主要是七奈那家伙，明显不是用什么二传手经验或技术把众人骗过去的，而是用天童觉最熟悉的一样东西，「直觉」，漂漂亮亮地把别人耍了一通。
只能说太符合天童觉的美学了，看得他心情大悦。
不过其他人就没他这么愉悦了。
尤其是一些技巧派的二传，或者说多多少少靠脑子打球而非直觉的二传们，则大多一脸震惊加无奈。
宫侑：“哈，这我可学不来啊。”
他一个正经二传要是想凭这个打球，迟早把饭碗砸了，在以后的职业赛场上。
影山：“厉害！……”
但哪怕是他也明白，光凭头脑无法复刻这一击的环境。
孤爪：“唔……可怕。”
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虽然他很讨厌努力，但不代表他喜欢这种不讲道理的天赋。
而场上的攻手们更是神色各异。
本来当二传的及川彻面色还好一点，白跳就白跳了，平时他也没少使唤别人诱饵。
古森和金田一，那更是脾气好，反而因为得分笑得很开心。
但佐久早圣臣已经面色不善了。直接盯着白川七奈，阴沉发黑的眼睛很不客气地朝白川散发着怨气。
“喂，刚刚那球怎么想都要传给我吧？”
他都感受到了，不要小瞧一名主攻在空中的直觉，完全是可以感受到二传到底要给谁球的。
所以佐久早明白：不管白川在想什么，但直到最后一秒来临前，那颗球确实是自己的。
佐久早瘪了瘪嘴。
白川七奈倒没因为高他10cm的人阴影压过来和问罪生气，而是也有点好奇。
“对啊，好像是要传给yoomi的。”
本来那条比较亮的线，轨迹确实是指向佐久早的。
至于最后为什么又变了？这白川七奈就不知道了。
要是知道就不叫‘直觉’了。
“别郁闷嘛，反正得分了！”
白川七奈还挺高兴。还用手肘顶了顶佐久早的腰部，谁叫这家伙长这么高，他只能碰到这里了。
“你这么厉害，下次再跳就好啦~”
这句白川倒是真心的。
因为他当主攻的时候，跳几个都不费事。
佐久早圣臣的眉头依旧紧锁，但白川七奈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让他一时语塞。
他冷哼一声，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嘴里依然保持着白川能听到的正常音量：“……看来你确实不太会当二传。”
“那种球，就算胜率不是最大，我也照样拿下。”
佐久早瞥了白川一眼，沉黑色的眼睛意味不明。
但白川七奈莫名懂了，挑了挑豆豆眉。
「二传玩玩就玩玩，别把主攻是什么意思也忘了。」
对方的眼神显然是这个意思。
“……略。”
白川七奈朝他吐了吐舌头。
笨蛋佐久早，他要是有那个脑子就不会用直觉了。
而且也有这家伙也跟着起跳的错吧，4个进攻点他倒是打打看啊。这二传谁当谁懵。
而且……竟然怀疑他的主攻实力。
“哼，那是因为我完全没想过‘某人的实力会比我还强’这件事哦？”
白川七奈吐舌头还不够，还会攻击佐久早了。
怕佐久早听不见，他脸探过去说的，圆脸蛋笑得很邪恶，又欠又可爱。
佐久早也不惯他，直接顺着掐了他脸颊肉一下，把兔子直接吓了回去。
“胆小。”
佐久早最后如此评价。
比赛继续。
猫蛇队后面也陆续拿回几分。
东京的两个第三代表预备役结合起来，可是代表队级别的实力，整体实力恐怕在全场前十。不容小觑。
12:10。
青井队凭借白川七奈的灵性二传继续保持领先。
虽说对面是合体的第三代表。
但这边可全是第一代表的球员。
井闼山是东京第一代表队，青城是宫城第一代表队。
实力终究还是有些微断层的。
不过还好，这些第一代表里的球员，很多没担任自己擅长的位置，不然比赛估计很快就结束了。
第227章 争议球227只大兔子
练习赛继续进行着。
在14:12的比分节点。
出现一枚争议球。
不过不是白川这边的,是大将优这边的拦网。
起因是白川七奈传给金田一打快攻，结果这球扣出界了，但好像碰到了拦网的手。
是扣球出界？还是打手出界？
失分？还是得分？
争议球的出现，让场内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裁判那里。
白川七奈眨了眨眼,‘△’嘴仰了仰脸。
由于不是正式比赛,没有二裁,调录像也需要时间,也没有随时能调视频的人员布置。所以基本只能凭裁判肉眼判决。
白川七奈还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没什么观感，只是边发呆边等裁判吹哨,判给哪边都无所谓，听判就够了。
把自己的能力全部发挥出来才是球员该干的事。
如果人人都当判官，那还统一个裁判干嘛。
他还拍了拍金田一的肩膀，安慰他了一下。
金田一有点委屈地撇下眉毛，低头看着白发前辈。
但好歹没有很冲地朝裁判辩解，先跟白川说了一下。
“刚刚我碰到拦网了……”
白川七奈点点头，然后打了几个手势,加言语把金田一的话朝裁判转达了一遍。
“……嗯,是这样的。谢谢。”
他和裁判互相点头,确保己方这边的事实传达到了。
至于怎么判,和对面怎么说的,要如何考量,那就是属于裁判的工作了。
裁判和这边沟通完,刚扭头向刚刚疑似被碰了手的大将优。
大将优则是饶有兴趣地看了刚刚沟通的白川七奈一眼,反而直接举起了手臂。
“刚刚我，确实碰到了球。”
一字一顿的，很清晰的陈述。
裁判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吹哨把这分判给了青城井闼山那边。
15:12。
大将优笑眯眯的,白川七奈侧发下的眼睛睁开，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会这么好说话。
这个念头也就在脑海里划过一秒，白川七奈就归位了。
比赛继续。
但很快，第二颗争议球就出现了。
是佐久早扣出的斜线球，为了绕过副攻广尾的拦网高度，他利用旋转把球扣斜了。
然而此时，在后排担任主攻的一名户美的球员，沼井和马，鱼跃向了边界线之外。
似乎是为了救球，却主动伸手把球的落点挡住了。
但沼井和马起身后却主张这球‘出界’。刚刚的伸手动作似乎只是为了表示自己没触球。
其他人都没有太惊讶，金田一刚刚第一次那么应激，也是因为听说过对方的名声。
所有人都看向不知情的白川七奈，想看他的反应。
白川七奈‘△’嘴，不知道大家都在看自己，他反而第一时间看了眼佐久早。
‘什么啊，这家伙扣出界了吗？’
察觉到白川七奈眼里的疑惑，佐久早压眉的同时说了一句。
“没有。”
他在回答什么不言而喻。
虽然白川七奈对佐久早的为人不怎么感冒，但对他的球技还是认可的。
既然yoomi说了没有，那大概就是没有了。
挠了挠脑袋，白川七奈有点纳闷今天的争议球有点多，但没想太多。
由于是混合球队，所以一般是位置为二传的人担任临时队长。
白川七奈再次走上去，向裁判说明了情况。
裁判睁开了眼，确认情况后望向主张出界的沼井和马。
担任裁判的教练拿着口哨，心下了然。
百闻不如一见，原来户美的蛇味是这么回事啊。
这种情况，就算有边裁和摄像头，恐怕也无法确认那一球的情况，真正知道出界与否的人，恐怕只有伸手挡住的沼井和马。
但由于主张出界而伸手避免碰球的确是‘正当’的。也没法指责他。
哪怕是让专业裁判来判，这球大多数情况下，估计也是户美这边得分。
说严重点，就算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裁判也会倾向于把这球判给户美。
原因很简单。
不管球有没有出界，户美做到的‘工作量’其实都没有差别。
出没出界，户美这边的人都鱼跃了。而且他们的手法确实高明。不是那种一眼假的把戏。
在这种情况下，裁判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拙劣的把戏反而会让别人怀疑自己的吹哨水平。但这种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判给户美也就判了。就当是鼓励球员的鱼跃行为了。
在结果不明的情况下，裁判的吹哨行为一般以鼓励排球运动为主。
再加上户美也只是偶尔来这么一出，这群家伙本身就是强校成员，很清楚那条名为‘鼓励’的红线在哪，很会恰到好处地停下来。
强校的实力，但却偏偏要加上一点让人不愉快的得分方式……
这就是户美。
担任裁判的国青教练皱了皱眉头。
他起初还以为户美只是面对比自己强的学校才会露出这副面孔。
但后续调查才知道，这群家伙面对弱校也是这副嘴脸，明明用实力就可以打败对方……
多少沾点变态的球队风格。
最后这球判给了户美。
15：13。
白川七奈得知后也没什么反应，他也觉得就算在界内，判给户美也没毛病。
很简单。
要是他扣那球的话，球速会让对方鱼跃也来不及。根本不会沦落到‘争议’的地步。
这样想着，白川七奈回头对佐久早嘿嘿一笑，吐了吐舌头。
佐久早皱眉，也知道这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冒犯的事情。
“……”
但对吹毛求疵的佐久早本人来说，争议球跟没扣死没区别，确实算个耻辱。
‘早知道刚刚扣狠点了。’
他唯独不想被这兔子笑话。
遇到户美果然没什么好事。
话说这呆子到底什么时候察觉出来，自己担任队长的队伍被针对了啊？
谁家二传队里攻手被针对自己反而乐了的。
佐久早扶了扶额。
这家伙虽然传球灵性，但确实不适合当二传呢。就不是个给人操心的性格，反而挺让别人为他操心的。
如果国内的月刊排球能出一个‘最让人操心的主攻’排行榜。
佐久早绝对毫无异议地尊称白川七奈为第一。
连他也不得不承认，七奈这家伙在这点上无人能及，是个主攻的料。
‘呵，一会察觉到了，自己可不帮他，迟钝的家伙。’
佐久早瞥了得意洋洋的兔子一眼。
比赛继续，气氛随着那两颗争议球的出现变得有点微妙。
直到第三颗争议球的出现……
不，不是争议球，是纯粹的弱球，这球金田一的高度没跟上，被对面反得分了，球是在快越过网的时候被对面的主攻，大将优，扣了探头。
虽然距离很微小，但已经越过球网，抵达对方场地了……所以不能算争议，只能算一个‘破绽’，第一个明显的破绽。
这球之后，户美的那群家伙开始说话了。
“12号徒有高度。”是大将优先开的口。
“12号是球渣。”二传高千穗开始复读。
“12号……”
“12号…”
12号是金田一在青城的背号，也恰好是他现在的练习赛球服背号。
然后，户美的人都开始重复那些很短但否定意味很强的词语。
这场面，简直就像是蛇群在‘嘶嘶’低语一般……
‘争议球’只是对方引出漏洞的众多手段之一，户美真正下流的地方在于对敌人破绽的纠缠和敏锐，然后咬着这块破绽，把伤口越撕越大……
他们对排球的乐趣还真是奇特。
虽然下流，但如果不是研究排球到了一定程度，他们绝无可能说出如此挑动人心的话语。
哪怕白川七奈再呆，短短一场比赛，不足25分内出现三次不对劲，他也该回过味来了。
金田一面上一瞬间就难看了起来。
这种点名式，不是挑衅而是直接评价，简短的否定句子，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因为平时就算打错了，也很少有人会直接指出来吧……不管是对手还是队友。至少没有这样指出来的。
本就出错的行为，再加上他人的评价，金田一根本无力反驳。反而紧咬下唇低了低头。
……到了全国，比国中那些事糟心的事还有更多啊。他此时无比深刻地认识到了这点。
“1号。”
一道清亮的声音打破了此刻对于金田一有些发黑的沉静。
大将优：“诶？”
只见白川七奈伸手，指了指大将优的背号，像是在说‘是你没错吧？’。
“扣得太烂了。”
白川七奈如此评价道，语气淡淡的，但音量却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然后白川七奈放下了手，扭头。
似乎只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而已。也不需*要别人的附和。
但哪怕如此，这份量也足够了。
看场上人的反应就知道。
大将优指了指自己，表情都有点恍惚：“哈？……”
总之，蛇群的骚动就被这么制止了下来。
及川彻看了一眼白川七奈，有点无奈。
这家伙……可真宠后辈。
及川彻本来准备安慰金田一的手也放下了。
但他刚刚也没打算制止户美的做法，这也是个历练心态的好时机。
没想到白川七奈这么果断。方才还那么迟钝，到关键时刻又这么敏锐了……及川彻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哎，他很担心队里的幼苗会被七奈宠坏的。
虽然他也拦不了七奈就是了。
第228章 嘶嘶228只大兔子
后来对面的户美成员跟锁定了目标一样,每球都冲着针对金田一而去。
就像是找到了猎物弱点的蛇群一样……
直到现在为止，户美的行动模式才全部显现出来。
利用各种手段，包括制造‘争议球’这种外策，总之能让对手不愉快的手段都用上了……但这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等寻找到真正的‘破绽’之后,才是蛇群真正开始作乱的信号。
没有裁判会让自己主裁的比赛连续出现好几个争议球,一场3个都够呛。
但一场比赛可是25分打底的。并且正式比赛甚至五局三胜。
这意味着……
没有任何一支队伍能通过几个‘争议球’赢得长久的胜利。
如果因为户美下流的球风而忽视他们的实力,那才是被毒蛇獠牙近身的时候。
白川七奈沉思了一下。
然后把球传给了及川彻。
这球得分了。
24:23。
还差1分吗……
安慰了一下被盯上的金田一,然后白川七奈先是在金田一旁边踮脚。
白川七奈的呼吸在球场上显得格外轻快，仿佛户美那些阴冷的视线只是拂过耳畔的风。
他揉了揉金田一的头发,这位高个子少年紧绷的肩膀才终于放松了些。
“下一球会传给你。”白川七奈伸手凑到金田一耳边，跟他说了这句话。
“往最高的跳就好，做得到吧？”他又歪头询问。
金田一连忙点头。
现在的他已经能很好地奋力跳跃了。
然后白川七奈又凑到及川彻旁边又说了几句话。
及川彻蜜糖色的眼睛愣了一下，有点惊讶，看了白川一眼：
“我是没问题啦。”
他还以为这种事白川七奈会自己来，毕竟对方直觉这么逆天，肯定做得到。
“让阿彻传比较放心,而且我多少想跳了。”
白川七奈解释道。
只剩下1分了,速战速决。
但这个人不能是他,他现在是后排的轮次,有一段时间无法在前排起跳。后排起跳,作为一个二传来说又太明显……
只能交换了。
反正平时训练金田一打点高度的人是阿彻。不会有问题的。
三人一拍即合。
在发球结束的环节,后排的饭纲掌迅速把对方攻手的球接了起来,并喊出了声。
“白川——诶？”
这位井闼山的队长脸上出现了少见的愣神。
只见后排插入二传的白川七奈反而往回走,再次跨越了白色的三米线。
而及川彻和他错肩而过，代替了他的二传位置。
大将优此时细长的眼睛圆睁，顾不得礼仪，大喊“黑尾！广尾！——”
他们下意识地把目光集中在刚刚跑动的白川七奈身上。
望着那个转身露出背影,正在留出助跑距离的白发身影。
不管是音驹还是户美的人，脑袋里都只有一个想法：
绝对不能让这家伙的后排进攻得逞！
因为长时间的比赛时间已经稍微适应，再加上后排进攻好拦……
此时三位拦网手心中不断评估这次拦网成功的可能性……
然后发现这个可能性它，意外地高！
这个诱惑让黑尾，广尾，大将，三人都无法思考其他，只顾得想办法拦白川七奈了。
突发的情况导致思考时间的短暂，再加上拦住最强主攻的诱惑……没人发现默默在网前起跳的金田一。
不，或许不是没注意到，而是注意到了也不在意。
毕竟白川起跳，这位副攻当诱饵一起跳也很正常。
但等三人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还是黑尾和广尾一前一后察觉到了异样，这个赭发家伙，传得很高，在弧度上有点不匹配后排的白川。
但他们已经在竖直起跳过程中了，过去也是斜着的，并不构成有效拦网。
“可恶！——”
最后一分被耍了。他们以为要通过白川七奈来速战速决的，毕竟对方的实力有目共睹。
黑尾和广尾同时这么想道。
偏偏没想到是这个刚刚还被针对的高个子副攻。
网前高点，副攻的快攻，等众人反应过来，金田一已经和扣出去的球一同落地了。
及川彻和他击了个掌。
“干得不错。”
“谢谢前辈！”金田一有点兴奋。
他没想到会这么成功。
白川七奈则在后面，落地后轻轻甩了甩小腿。
跳的很成功。
只是他没想到连黑尾都上当了。
在他的印象里，能在东京的音驹，以副攻这种少见的身份当队长，黑尾铁朗确实是全面到了一定程度。
白川七奈和对面的黑尾铁朗对上了眼。
黑尾有点气喘，对上白川那双莓红桃花眼时，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微笑，而是保持原表情看着他。
“真是……”被耍了。
白川这家伙，偏偏最后时刻想出来了个和‘二传’相衬的策略啊。
这种级别的主攻竟然甘愿给队里后辈在最后一球当诱饵。
这不是一般副攻给主攻干的活吗？
黑尾有点怀疑白川七奈是否有自尊心这种东西存在。
比赛结束。
旁观的人也都散了。
影山飞雄则有点愣神。
刚刚金田一扣的那颗球，打点感觉不止高了半个球啊……
没想到他能跳这么高。
虽然在对方向他发表‘不道歉宣言’时，影山就或多或少意识到了金田一的决心。
只不过，没想到短短一年时间，对方的打点就高了这么多。
明明国中的时候，共事三年都没见他进步这么大……
“我也该努力了……”
影山最后没什么表情，回头朝自己队伍那边走去。
至少该训练出能驾驭‘怪人快攻’的传球。
而下场后，大将优来和白川七奈打招呼。
“果然打不过你们啊，青城看来并不是徒有虚名。”
本来，刚听见青叶城西这支突然异军突起的球队名称时，远在东京的他还挺怀疑这支球队的实力。
但现在彻底没话说了。
青城确实是很强，甚至可能在今年这个赛季成为最强的一支球队。
“喔，你们也很强。”
白川七奈和对方握手。
这句夸得大将优表情都恍惚了一瞬。
哈？他没听错吧？
比赛完没骂他们户美的，白川七奈还是第一个。
“呃……认真的？”
连旁边的黑尾都忍不住探头帮大将优问了一句。
弱校碍于输赢夸一句也就算了，白川这样的，完全可以嘲讽户美菜的吧……
白川七奈反而迟钝地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这两人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奇怪。
白川七奈‘△’嘴开合了一下。然后发现这两人是真的在等自己回答，才整理了下措辞开口。
“感觉你们两队还挺像的，都很难缠。”
黑尾：“……？我可以把你这句当做在骂我们音驹吗？”
“还有，这就是你整理措辞后的语句？”
黑尾有点无语，他刚刚可看见了，白川七奈明显做了一个整理措辞的小动作，结果开口说的话这么难绷。
白川七奈一愣，看见黑尾有点过激的扶住自己肩膀，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于是解释了一句。
“唔，因为都很顽强？”
虽然户美确实顽强得很阴险。
黑尾还是不满：“不管怎么说和户美这群蛇佬类比也太过分了！”
白川：“啊，抱歉。”
大将优：“喂喂，我可都听见了！”
“黑尾你这家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明明没赢过我们几场！”
大将优不满。
音驹和户美胜率向来五五分。
黑尾：“蛇佬闭嘴！还有，今年春高预选你们就别想赢了！”
大将优：“哈？臭猫再说一句！”
两个队伍的队长险些打起来。
白川七奈从其中脱离出来，遁走的时候却碰见了户美的另一位成员。
潜尚保。
户美沉默寡言的主攻。
很有实力，少言少语，情绪起伏很小，也不怎么参与挑衅环节，但却属于后续攻克弱点环节的主力。
好像还是一年级？前途有望啊……
白川七奈抬眼看对方，对方也看着他，没有让路的意思。
白川七奈歪头，“怎么了？”
潜尚保站在场边，上眼皮无力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一条蛰伏的蛇。他比白川七奈高一点，刚好一米八，平视着这个刚刚击败他们的白发前辈。
“你很强。”潜尚保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白川七奈眨了眨那双莓红色的眼睛，再次抬头看向对方：“啊，谢谢？”
“不客气。”
顿了顿，潜尚保又开口：“你是因为打得好，才一直上场的吗？”
说到这个，这位情绪很淡的少年脸上才出现一丝起伏。
连白川七奈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有困惑。
打得好？上场？
他打量了潜尚保一下，再结合对方在场上的表现，白川七奈理解了。
对方恐怕因为话少和不符队风，再加上是一年级，很难得到教练的重视吧。
白川七奈摇了摇头，“不是，我刚上去就是主力了。”
“噢，不过最近有慢慢退下去的想法，因为有后辈了。”
白川七奈想起来京谷和队里的一二年级后辈们，又解释了一句。
他没管潜尚保的反应，反而回头看了一眼在和黑尾争执互飙垃圾话的大将优。
潜尚保只看见了他的侧脸，刚喃喃了一句：“是吗……”就被白川七奈打断了。
“不用着急，你球扣得很好，你们队长人也很好，户美是个不错的队伍，你会融进去的。”
白川七奈回头，像是观察完什么一样，笑了一下回答他。
“潜？你在那干嘛？过来复盘了！”
不等潜尚保反应，后面就有人喊他。
是沼井和马，户美的三年级生。
白川七奈笑意更浓，比了个大拇指：
“你有一个好前辈呢。”
第229章 请客229只大兔子
今天的两场比赛都已经混够了。
白川七奈下场就开始喝水。完全不担心一会要上厕所的事情。
及川彻给他拿了袋果冻吃,省得一会又偷吃。
“一会让矢巾找你，去玩吧。”
这位赭发队长现在对‘玩’的字眼都丝毫不避讳了。
“……喔。”
白川七奈看着把自己往外推的阿彻，刚准备咬上果冻袋子瓶口的脑袋歪了歪。
今天的阿彻好慈祥。
不过应该是好事。
白川七奈脸上一点阴霾都没有，就小步小步地往外走。
岩泉一抬眼,面容从手里拿着的战术板上方露出,看了白川的背影一眼,倒没有对及川彻放生兔子的行为有什么评价,而是平静地问了一句：
“……有问题吗？”
及川彻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叹了口气,仰头回他，“没什么问题，就是他太宠队里的小子们了。”
一会开会再把白川这个吉祥物放在旁边，他怕大家都无心开会了。索性把人放出去玩会。
岩泉一：“呵……小子们吗。”
刺猬头副队嘴角微提，墨绿色的猫眼下压，继续看战术板上的数据。
“还不是你要把二传位置给他，七奈管人就是这样。”
井闼山那边他不知道,但青城这边的人事安排,可都是经过及川彻决定的。
岩泉一坐在长椅上淡淡说了几句,顺便把板子上的纸翻了一页。
交涉也好,争吵也好,白川的性子又淡又明艳。就跟他那双浆果色的眼睛一样,泛凉又温暖。
不过……
岩泉一的目光突然停住,不再浏览下去,而是顿住一样，在回忆着什么。
墨绿色的猫眼泛过一丝柔和。
早就在很久以前，他们在青城找到白川七奈的时候，就决定让这个队伍以对方为核心的同时,杂事琐碎也不麻烦对方了。
每次想到高二重逢的时候都感觉是命中注定。
简直就跟他和及川在北一国中最紧迫的时候发现七奈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不是什么赛场上的惊鸿一瞥，也不是什么颁奖台上的高光时刻。
而是岩泉和及川又发现他睡懒觉了。
岩泉到现在都还记得，及川那家伙在把人摇醒前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
及川那家伙恐怕这辈子也很难再露出那样的表情。
老实说，岩泉一也惊讶。
毕竟，过了一年高中生活，他们都快以为全中赛是场梦了。
无论是及川的烦恼也好，天才学弟也好，白鸟泽也好北一也好，都随着那个白发少年的离去，在记忆里变得像泡沫一样梦幻。
但在遇见在体育馆角落睡过头的白川七奈时，那些记忆又突然跟泡沫炸裂一般，在脑海里炸出了清晰的水花。
打着小呼噜，拥有雪白发色和莓红眼睛的少年，再一次出现在了眼前。
当那双眼睛睁开的时候，肌肤和呼吸也随之复苏，被莓红色注视着的他们，纵使有再多疑问，在那一刻也没有了。
当时的岩泉一和及川彻看着那双一如既往的眼睛，心里都诡异的，只有一个相同的想法：
「如果在此时说出困难……不，可能都不用说，对方就一定会帮自己。」
就像当初对方在全中赛出现时那般不讲道理。
当时还是及川彻嘴快。
白川七奈刚醒，及川彻就直接对他说了句：
“我需要你。”
意义不明的话语，直截了当的需求。
当时的白川七奈也是懵的，但在表面上只是歪了歪头，然后就答应了。
“……嗯，好？”此后他又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
仿佛接受别人的予取予求就是这么简单而随手的事情。
岩泉一想到当时的白川七奈，又忍不住笑了笑。
当时他们真是跟对方说了很多。
说他很厉害，说他一定能让青城制霸球场，说自己这些年的长进……
但想来七奈并没有在意吧。
白川七奈只是因为他们‘需要’，就加入了进来，承担了一半王牌的责任，又担任起核心的重担。
透明人还是明星，对他来说都只是一种平常的状态而已。
……招揽他甚至不需要一颗草莓。
“也好，让他省心点吧。”
岩泉一最后如此说道，赞同了及川彻的想法。
虽然七奈不在意，但他们可是认真的。
或许对方刚开始只是觉得他们可怜，但这对岩泉和及川来说都没关系。
怜悯也好，同情也罢，不管如何，他们也要带着白川七奈这只呆兔子一起制霸球场，就在赛季末的春高。
这是他们对白川七奈做的承诺。
但对方肯定不记得了，毕竟他当时困得不行，及川揪他脸都听不下去，一直想睡。
及川吵他，他就往岩泉怀里钻，这点倒是很圆滑。
最后好好的氛围都没有了，一个幻想中重逢的场面都没对上，只能让对方先睡。
而此时被挂念的白川七奈，正在很愉快地往外面跑。
刚刚及川让他出来玩，他还没想好找谁，但现在想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白川七奈鬼鬼祟祟地左右望了望，然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悄咪咪扑了上去。
“木兔！——”
白川的嗓音很高兴。
他扑到了自己一个人坐着的木兔光太郎身上，木兔都吓一跳，然后肉眼可见地变得高兴。
向来是他找别人玩，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找他。
木兔一个大男生的声音都有点感动：“小兔——”
然而，他背上的白川七奈动机不纯，伸出了自己白皙的手心。
“糖！”
白川七奈还拿脸颊肉从后面绕过来贴着木兔脸颊，催促他拿糖。
白川七奈想的是，木兔可是队长，等于木兔没人管，上次他身上有糖，现在肯定也有。
以白川七奈的长期观察来看，队长最有话语权了。
木兔也是个直性子，本能思索白川话里的意思，一边的眼还被白川七奈脸贴得闭起。
“……糖？你喜欢吃吗？”
木兔把背后的白川七奈拿了下来，把人举起来放到了他坐的长椅旁边。
白川七奈还坐着甩了甩小腿，哪怕被人举着移了，他还把自己的手举着要糖。
木兔见他不回答，挠了挠脑袋，又摸了摸口袋，是空的。
但很快，木兔本来纠结的眉心突然松开，他忽然有了主意。
“现在没有……！走，我带你去买吧！”
当即立断，木兔就把白川七奈拉走了，带他去买糖。
这边动作很大。本来老实坐着的人这么大动静，刚结束场次的赤苇京治下场时看见了。
“你们俩干什么去？”
直接发问了。
但这冷静平淡的声音给手牵手准备去小卖部买东西的两人吓一跳，扭头的时候直接抱在一起了。
“！”
很像那种猫头鹰用翅膀抱毛绒兔子的奇怪场面了。头上的两根羽毛和兔耳朵还都被吓立了。
“赤苇？——”
还是木兔先开的口，白川一直在他手臂里‘△’嘴。
“原来是赤苇啊！吓我一跳。”
木兔看清人之后才把臂弯里的兔子放下来。
“我要去给小兔买糖！”
木兔光太郎说明了自己的去意，直言不讳。
……
结果就是，赤苇也跟了上来，在两人中间站着，白川和木兔有点畏畏缩缩的。因为被训了一顿。
先是被说了不要在训练时间随意走动，然后又被说了吃糖不利于健康管理……也不是那种说教，但赤苇严肃客观的口气让话题很恐怖。
两人一个队长一个王牌，瞬间被训蔫了。现在在赤苇两边一左一右地跟着，像跟鸡妈妈一样。
“为了避免木兔前辈带他校王牌大吃二喝被问责。”
抱着这个目的，赤苇走在前面带着路。
然后走到了基地内的一家商店前，通过透明墙玻璃看着他们里面的商品，问：“吃哪个？”
木兔刚想有动作，就被赤苇打了一下手背。
“不是说给白川前辈买吗？”
木兔蔫了：“……奥。”
白川七奈眼睛水灵灵地转了一圈，突然机灵地意识到了自己高于木兔的选择权。
然后又看了一眼木兔盯着的东西，十分义气地把手指指了过去。
“我要吃那个！”
赤苇看了一眼，本来还正常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一点无奈，“前辈……那不是糖吧？”
那是店家里的熟食，是一串串的烤肉，上面酱料放得很多。
只有木兔前辈才那么爱吃那种东西。
白川七奈连连点头，圆脸蛋很诚恳，“要吃！”
木兔感动了，蛋花眼：“小兔……”
他下次绝对提前买好糖。
赤苇眼角抽搐了一下，“呃……行吧，别吃太多，一会还要吃正餐。”
不正经的高盐高糖食物，还是少吃点。
白川七奈还想举手庆祝一下，就准备掏出自己的钱包去买着吃了，他们三个一人一串，完美！
但赤苇却制止了他。
“我来吧。”
总不能又管着又不给甜头，赤苇多少也算东京本地人，零花钱并不差。
木兔则刚翻出自己的钱包，他这人东西总是放得容易忘，花了点时间才掏出来。
听见赤苇的话，他挑眉制止了。
“我来吧，我多少也算队长。”
白川是他的同辈，请了也就请了，但让后辈请……这也太说不过去。
木兔光太郎这句话说得并不跳脱，静下来的话语很有磁性。
第230章 指导战230只大兔子
最后是木兔付的钱。
三人都得到了烤肉串。
白川七奈还得到了糖。
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中午无事发生。
下午则是和昨天一样的自主安排训练赛巩固成果。
青城则和乌野匹配上了练习赛。
泽村大地和及川彻商量的,由于白川提前说过，及川没怎么过问便同意了。
“怎么？你还怕自己学弟不成？”
岩泉一瞥了一眼站着不说话的及川彻，这家伙一般这种时候话可多了。
“……嗯？才没有，只是看看他的长进罢了。”
及川彻从沉思中回神,摊了摊手。
“哦,是吗。”
岩泉一也不拆穿他。
及川彻拍了拍手,“那么,有想上场的吗”
练习赛而已，随便分分人得了。
他刚想让有意愿上场的人举手,看见的第一个人选却让他有点惊讶。
“……七奈？”
“我我我！”
只见平时不是发呆就是偷懒的白川七奈此时举手很积极，手掌在空中一晃一晃的，第一个申请上场。
旁边的人都有点惊讶地看他。
矢巾秀失语：“白川学长……”
他本来还想说他可以替对方上场来着，虽然可能会挨京谷的瞪……但同级生无所谓的啦。
反正京谷也不敢真的动手。
紧接着，有第二个人的声音。
国见英双手拢了拢自己的外套袖口，低着的眸眼淡淡抬起，微举手说了句：“我也是。”
金田一落后一步,但紧随其后,迈了一步后赶紧举手：“那个,请让我也上场！”
及川彻眨了眨眼,眉毛一高一低地摆了下形状,然后那双蜜糖色的眼睛睁着,看不出什么明显情绪。
赭发队长单手托着下巴,作思考状,最后抬眼：“嗯……那好吧。”
最后再加上及川岩泉和自由人渡亲治。
这样，这次练习赛的六人队伍就组成了。
到了网前，先站到网前的是岩泉一，金田一,和国见英。
三个北川第一出身的人，一齐逆着光站在网前，让身为乌野二传的影山飞雄有点恍惚，眉眼严肃了一下。
国见英眉眼淡淡的，他似乎对影山没什么好说的。
金田一则挑了挑眉，率先搭话：
“哟……国王。”
他本来想说好久不见的，但果然还是句子缩短点有气势吧。
影山这下不止是严肃了，他眉头都紧皱了起来，“哈？……”
但他又没办法说什么，事到如今，接触过高中赛场的他，已经知道了当初自己的行为，对于一名二传来说是错误的。
果然还是对这个称呼感到不爽。
也是，没人会对那种经历感到痛快的吧。
金田一看到他的表情，脑海里却这么想道。
看来他还没忘记啊。
正好，他也没忘记，没忘记这家伙一口一个‘菜’地要求自己。虽然他那时是跳的有些矮！但也是同龄翘楚好吧！
想起来就有点不痛快。
最后对视的两人都在对视的过程中被自己的经历气笑了。
金田一：“告诉你影山，今天肯定是我赢！”
影山：“是吗？你最好别说得这么绝对。”
国见英则在旁边闭了闭眼，侧过脸去，睁眼再观察其他人。
至于他旁边这两人……
真不知道他们当初是闹起来好还是没闹起来好……感觉都一样有点幼稚。
如今的国见英，不禁这么想道。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橘子头的小个子上。
日向翔阳。
他见过对方，对方的国中好像叫雪之丘吧？
印象很深刻，毕竟那次影山可是大发雷霆。自己还出了很大的力呢，在最后一球上。
国见英的眼神淡淡的，他那上眼皮无力的黑色猫眼注视着日向，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弹跳，体力，和快攻，还有微妙的身高。
对方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和白川学长的风格很像。
白川学长似乎也很看好对方？明明既不是一个国中，也不是一个高中。
还有，这次竟然参加练习赛了。
昨天下午和井闼山的练习赛，白川学长都没有参加，今天却参加了……总不能是为了影山那家伙吧。
嘶，很有可能。
国见英皱了皱眉，突然感觉影山不太顺眼了。
而后面的白川七奈，位置是1号位，正在发球线外很高兴地排球，及川彻在他旁边的2号位。
观战位。
花卷饶有兴趣地看着兔子，一副饲养员的口吻跟旁边的松川搭话：
“哇哦，在笑呢，很高兴的样子，眼睛都睁开了。”
平时可不容易见到那双眼睫下的莓红色。
松川也在认真观察，闻言认同花卷的话，点了点头。
“确实……今天状态很好呢。”
看来七奈今天的心情确实不错，也不犯困了。
场上，裁判吹了哨子。
白川七奈走了几步，然后助跑发球。
很漂亮的大力跳发。
乌野这边开始应对。
后排自由人西谷夕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琥铂色的猫眼亮了亮。
冲着他来的。
求之不得！
西谷夕一个翻滚就把这球接了起来。
虽然艰难，但意外地，他感觉这球接起来的手感意外地好！很爽！
“到位！”
西谷夕喊了一嗓子，声音很有活力，嘴角提起露出了臼齿。
影山飞雄快速到位，小腿一蹬就准备跳传。
“田中前辈！——”他先喊出了即将传球的人名。
第一球给靠谱的前辈，开启比赛的士气是很重要的。
“好，看我的！”
田中助跑，准备跳起。
但他的左边，被安排在左路的日向突然一跃而起。
田中：“诶？”
影山：“！……”
那家伙，在干什么？不是说等练好再打吗？他现在还不一定传得出那种‘停滞感’的传球。
在这种情况下让那家伙睁眼打快攻？……
影山的目光停滞在日向起跳的姿势侧面上，瞳孔缩着，心跳随着墙面上的时钟一秒一秒地跳动，在血液再一次从心房中迸发的瞬间，他把球传给了日向。
尽管脑袋里疑问再多，练习过的场景却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最后又联合附近的空间布局，规划出了一条绝对精准的传球路线。
这样……分毫不差！
‘球来了。’
日向在空中的思维则更为简单，圆睁的眼角稍显锐利，他的眼里只有球。
‘能扣到。’
没有影山那么精密的计算，日向的直觉推动他的手臂挥动，他只是眼睛注视着这球的轨迹，把它看得清清楚楚而已。
“彭！——”
他又凭借优秀的空中视野，把手掌一撇，打向了渡亲治的方向。
得分了。
在视觉上，这球在接触日向手掌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快得惊人。
“呼！真惊人。”
旁观的还有音驹这边的人，猫又教练的眯眯眼都睁开了，看向这边。
孤爪研磨在他旁边，看到后感觉胳膊上有点鸡皮疙瘩，皱了皱眉，“睁眼了……”
进化得真快。是因为白川吗……
不是他恶意揣测，孤爪总感觉刚才白川的发球放水了。
控制在了一个对方刚好能接到的极限值。
他到底想干嘛？
孤爪研磨看向刚刚回位的，被怪人快攻惊了一下的，正在‘△’嘴的白川七奈。
但孤爪研磨眯了眯眼，背又驼了下来，仔细观察中。
看着很惊讶的样子。
是吗？但孤爪总感觉如果想接……以在后排的白川七奈的接球实力，应该能接到。
场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孤爪能察觉到的微妙不对，及川这个二传自然也察觉到的。
看到球落地，他冲正在道歉的渡亲治摆了摆手，示意不是他的问题。毕竟他这个队长在旁边都没接到。
然后及川彻回头，朝白川七奈眯了眯眼。还顺带瘪了瘪嘴。
白川七奈眨巴眼。
及川彻柔声，“打的这个主意？”
他严重怀疑白川七奈在打类似于‘指导战’的东西。
他说今天兔子怎么这么积极，开始不懒了，开始追着很乖地知道吃草了。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意外的，及川彻没对方才那个成功的进化版怪人快攻有什么情绪波动，反而被白川七奈气笑了。
白川七奈歪头，神色反而有点很纯的无辜。
“……不行吗？”
他特别怂地在想，阿彻不愿意的话他就不打了。
队长只有一个，气坏了就没有了。
白川七奈还想着赛季无败呢，不能少了队长。
及川彻：“行。”
突然，及川彻变得干脆了起来。
“太好了！”
白川七奈举手庆祝了一下，以表对及川彻英明判断的敬意。
“什么太好了，一会给我好好出力。”
及川彻绷不住了，直接伸手把兔子脸掐住。
自己要指导后辈，那就好好扣球，一会他绝对不放过这家伙。让他使劲跳。
指导战可不好打，兔子这呆脑袋，他扣得明白吗？
及川彻严重怀疑。
“呜……好的阿彻。”
白川七奈嘴巴动了动，口齿含糊。
及川彻松手，还顺带提了要求。
“一会，影山的发球你来接。”
白川七奈被教训后就老实了，乖乖点头。也没问为什么。
渡亲治在旁边看着有点汗颜。
白川学长又被及川前辈教训了……
竟然还被进行了接球指名，渡亲治有点心软。
但马上，及川彻回头对渡亲治说：
“让他接一球，后面你再正常接就好。”
及川嗓音条件很柔和，但说话却莫名令人信服。
渡亲治连忙点了点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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