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和却不从,蹬掉拖鞋上床,跨坐在江颂驰的腿上。
江颂驰刚想让他下去,宋景和立马开口:“哥,让我坐一会儿也不行吗?睡觉前我就回去。”
江颂驰蹙眉思索,宋景和用那副心碎委屈的表情看着他,心一软,只好点了头。
宋景和瞬间开心扑上去,连带着被子将他哥抱住,在江颂驰身上翻了几个滚,蓬松的头发滚得乱糟糟的,才坐起身,小心地抱住江颂驰的手臂。
闻着江颂驰身上清新的柠檬香,宋景和声音低低道:“好想让哥哥快快好起来。”
江颂驰将手臂放松,让他抱着更舒服一点,问道:“为什么?”
宋景和把头埋起来,红润的脸颊隔着衣服蹭江颂驰,似是委屈地控诉:
“健康的哥哥才不会拒绝我的亲近了。”
◇ 第28章 都快哭成花猫了
那天晚上跟外婆通了电话,听到江颂驰感冒发烧好多天还不见好,外婆心急如焚,又心疼又怜惜,第二天就带着大包小包来到家里要照顾生病的外孙。
老人家带来了许多城市里吃不到的野味,给两位外孙做了丰富的餐食,还不让江颂驰憋在家里,天天带他出门锻炼身体,确实显有成效。
周末,宋景和放假了,外婆说要带着他们俩一起去寺庙祈福,祈求健康。
宋景和二话不说便爬起床,吃饭穿衣服的动作都比平常快了不少。江颂驰的烧退了,不过感冒咳嗽却还是断断续续地存在,在宋景和的监视下慢吞吞地喝完药,才换鞋出门。
这座寺庙建造于市区内的山上,来祈福的人络绎不绝,常年香火旺盛。
他们坐车来到山下,沿着石阶一步步攀爬而上。
宋景和乖乖被外婆和江颂驰牵着走,来往游客摩肩接踵,江颂驰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眉目,小心地护着宋景和,防止与人冲撞。
每走几步,宋景和都要停下来,问一遍江颂驰爬山身体难不难受,小猫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地关心,让江颂驰觉得心口暖意横流。
江颂驰把他的手牵紧,不厌其烦地回复:“不难受。”
宋景和这才放心。
寺庙沿山而建,青墙绿瓦,飞檐斗拱,院墙边的石阶上长满青苔,是寺庙千百年来的见证。
最下面是一个祈福大殿,供奉着高达数米的渡金佛像,金瓦之下旋挂檐铃,随风而动,发出清脆铃响。殿外左右各摆放一只铜香炉,里面燃烧着许多香,烟雾缭绕于青檐之上。
外婆给他们一人一支香,他们学着外婆的动作点燃香,朝四面八方鞠躬,拜了拜。
宋景和虽然不懂其中玄妙,但却也极其虔诚地拜了四方,嘴里小声念叨着,希望让他哥的病快快好起来。
并且生怕哪位佛祖没有听清他的愿望,每路过一个殿,他都要拜一下,念一下。
拜完后,外婆带着他们去吃斋饭,寺庙里的斋饭都是素菜,白菜豆腐,清粥淡茶,大都循着蔬菜本味,吃起来也别有滋味。
过了饭点,供应斋饭的寺庙院子里人就少了许多,外婆在跟寺庙修行师傅闲谈,宋景和拉着江颂驰来院子里透气。
院子里每日都有僧人洒扫,地砖干净整洁,西南角有一颗巨大的菩提树,枝杈上都挂着写满心愿的红绸,微风吹拂,红绸便随风而动,宛若春花盈动。
菩提树下,盆栽种的文殊兰堆满了院角,洁白花朵在院子内绽放自如,不与其他花朵争艳,独留高洁。
宋景和吸了一口山上的清新空气,转头看向江颂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确认没有发烫发热,又伸手紧了紧他的外套,叮嘱道:“哥,山风大了要穿好衣服,不要着凉了。”
江颂驰垂眸望着宋景和,勾唇道:“你从上山就开始替我求愿,佛祖肯定不会同意我在这生病。”
宋景和仰头问道:“我求的很认真是不是?”
“是。”江颂驰眉眼温涟。
“那佛祖们一定感受到我的真诚,”宋景和开心道,“这样哥哥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江颂驰垂眸望着小少年真挚可爱的脸,心脏仿佛被温水浸泡了一样,沉甸甸暖洋洋的。
墙角的文殊兰开的惹眼,宋景和走过去蹲下,认真地观赏兰花,细长洁白的花朵在绿色叶子的衬托下愈显皎洁。
他听说这种在寺庙开的花经过诵经洗礼,都很有灵性慧根,带着心愿栽种一支,如果花能活下来的话,那么许的愿望也就一定能实现。
宋景和很想替江颂驰移种一朵兰花,种在院子里,这样他就能时时刻刻地为江颂驰祈福,让他免受病痛侵扰。
宋景和看了许久,直到外婆和住持师傅走出来,牵着他们要回去,宋景和别别扭扭地不愿走,问其原因后,才知道是想要一盆兰花。
住持师傅笑了笑,说看他们有缘,可以送给他们一盆。
外婆赶紧说不能白拿,师傅却笑着摇了摇头,从院子里挑了一盆送给他们,执意不收他们给的钱财。
外婆只好把纸币一张一张朝功德箱里塞,抱着那盆兰花领着他们下山了。
兰花被宋景和细心地养在院子里,早晚都不忘浇水,兰花越开越秀气,江颂驰的感冒也慢慢好了,宋景和更加坚信这株兰花会给他们带来好运。
江颂驰的感冒如期好了,正好赶上学校组织的期末考试,考完后便开始放暑假,一周后成绩出来,即便是感冒耽误了几天,江颂驰依旧稳保第一,宋景和也保持着班级前三的好成绩。
假期开始后,他们去了周边市玩了玩,临走之前宋景和忘了把兰花搬到树荫下,兰花喜光,但怕强光暴晒。
回来后宋景和才发现兰花的叶子泛黄,根系枯萎,浇再多的水也都于事无补,他为自己的大意懊恼后悔,呆坐在院子里一声不吭,委屈地直掉眼泪。
江颂驰远远看到院子一角蹲着那道纤瘦的背影,不停地抬手抹眼泪,他抿了抿唇,拿着一罐冰可乐走过去,在宋景和身边坐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在宋景和身边,给他递纸,让他宣泄了一会儿。
冰镇后的可乐放在热天气中,罐身很容易聚起细密的水珠,冰冰凉凉地将江颂驰的手指打湿,他转头望向宋景和,轻轻地喊一声:“宋景和。”
宋景和呆呆地抬起头,眼眶还聚着未掉落的眼泪,鼻头也哭得红红的,“嗯?”
“别哭了,”江颂驰将冰可乐贴在他哭得泛红的脸颊上,低声说:“都快哭成花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