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1)

叶阳泽双脚搭在火盆上直晃,还嘴硬道:“真不冷,表哥。”

江颂驰抬眼望他:“不冷你哆嗦什么?”

叶阳泽摸摸鼻子不说话,将注意力放在烤网上,烤着花生红枣苹果,糍粑和红薯,还有外公泡的枸杞茶,他拾起几颗花生吃,外面又传来隔壁家小子的呼喊,叶阳泽听到动静就要跑出去,还问宋景和:“景和哥去不去!”

宋景和也想起身,但后背突然出现一股力道,压着他不许动,宋景和深知无望,只好朝叶阳泽挥了挥手,道:“你去吧,我还是先不去了。”

叶阳泽也没多等待,知会外婆一声就走了。

见叶阳泽的身影跑走后,江颂驰懒懒地收回手,道:“手套还没干,出去要冻手了。”

宋景和仰头望着他哥,冷淡的脸庞被炭火氤氲出一点温情,识时务地抬手抱住他的大腿,笑道:“我不想出去玩,我只想待在我哥身边。”

江颂驰垂眸,狭长的睫毛半遮眼眸,“真心话?”

“当然啦。”宋景和表真心,“比真金还真。”

江颂驰摸了摸宋景和白嫩的脸颊,触感不凉了,他才勾起一抹笑:“没白疼你。”

宋景和就这么趴在江颂驰腿上休息了一会儿,想换个姿势,变成了小猫,踩在江颂驰的膝头,蜷缩地窝在他怀里,猫耳朵翘成成飞机耳,烤着炭火。

江颂驰捏着小猫两只前爪,雪白的猫爪被他握在手心,伸手烤火时小猫也伸出猫爪,一大一小的手靠近火源,猫爪舒舒服服地炸开成梅花状,小猫的尾巴蜷缩着,搭在江颂驰的腿上。

下午朋友喊他去玩也没出去,他觉得待在他哥身边也很舒服,他哥会把耳朵尾巴放出来给他玩,还允许他把边牧耳朵立起来玩。

之前村里小女孩有送给他一对粉色夹子,宋景和戴在江颂驰的犬耳上,还把江颂驰墨黑的头发用小皮筋扎起两个啾啾,江颂驰也没有拒绝,而是一手扶着书,一手圈着他,以免宋景和不小心从他身上摔下去。

宋景和完成杰作,站起身来好好欣赏,还不望拍照记录下来,江颂驰一脸纵容地望着他,没有制止宋景和的动作。

腊月里家家准备年货和食材,市集上也热闹非凡,外公带他们出门赶集,街上挂着红红的灯笼,猪肉铺前堆满了人,锃亮的屠刀剁着大块的棒骨,摊前挂着新鲜上市的农家猪肉,还有几块难得的野猪肉。

外公特意买了一块野猪肉,打算回家顿汤给孩子们补身体,又领着孩子们转去买春联。

小摊子上买着红红的年画和对联,一旁还有卖糖画和冰糖葫芦的商贩,叶阳泽被孙悟空的糖画勾住了神,拉着外公的衣角想吃,外公便让他们三个一人挑一个,宋景和挑了一个小兔子糖画,江颂驰挑了一根糖葫芦。

街上卖的春联有现成的,不过外公都买红纸自己回家写,挑完春联领着孩子们回家,先把野猪肉的皮刮干净了,放入清水中加料酒葱姜焯水,过水后的猪肉白软不腥,再加枸杞、红枣、山药一起放入砂锅炖煮。

小孩们则坐在屋檐下吃糖晒太阳。

叶阳泽的糖画三两口就吃没了,宋景和吃不完一整个,把下面一半没咬过的递给江颂驰:“哥,我吃不完了,下面的给你吃吧。”

江颂驰没在意是不是宋景和咬过的,就着他的手咬碎了糖,又把自己专门留下来的最大颗山楂喂到宋景和嘴边,并提醒道:“小心冰糖扎嘴,慢慢吃。”

宋景和咬下一块山楂肉,酸酸的果肉混合着冰糖的清甜,要比糖画好吃,他吃的眼睛半眯,糖渍挂在唇角,被他的舌头灵活一卷,便干净了。

趁着炖煮的时间,外公把刚买回来的红纸拆剪摊开,把笔和墨准备好,宋景和乖乖在一旁替外公研墨,外公提笔落墨,挥斥方遒,几个遒劲的黑体大字便落在红纸上,力透纸背,不拘一格。

外公写了几联,村里有人带着账本来找他,外公便把笔递给宋景和,让他把剩下的春联写完。外公喊上江颂驰去帮他算账,江颂驰随身带着一只笔,跟外公出去了。

宋景和提起毛笔,凝神写了一个“龙”字,端详片刻,才提笔继续写剩下几个字,他的毛笔字满打满算也练了六七年,现在的字体早已不是小时候歪七扭八的丑字,红纸上的字行云流水,笔锋纵横。

正当宋景和写的入神时,身边传来几个叽叽喳喳的小孩声音,都是来找叶阳泽玩的,叶阳泽从房间里出来,带着几个小孩客厅里玩,他像孩子王一般,指挥着几个孩子玩游戏,还喊宋景和也来玩。

“我没时间的,你们玩吧。”宋景和摇头拒绝,“外公让我写的春联还没写完。”

叶阳泽只好扭过头,带着几个小孩玩大富翁,欢笑声不绝于耳,宋景和也慢慢把春联写完了,等待红纸的墨干掉,再收起来。

叶阳泽哈哈大笑:“你停在我的机场上啦,快给我钱!”

“欸,我路过起点,银行还没给我两千呢!”

“你都跑去坐牢了,这一圈本来就不需要给。”

“没有,我上一圈刚停过,这次该给我了。”

……

一会儿没注意,叶阳泽和管游戏银行的小孩为了两千虚拟纸币争执起来了,叶阳泽抱着他要拿两千:“不行,你必须要给我两千。”

“才不是。”那个小朋友坚守原则,“这一圈不该给你,你得再绕一圈。”

叶阳泽:“我就想要,给我嘛给我嘛,没这两千我就要破产了。”

小孩挣脱他的魔爪,站起来就跑,边跑边对他做鬼脸,“想的美,破产你就朝银行贷款吧。”

叶阳泽恼羞成怒,也站起来要来抓他,小孩见状立马侧身逃跑,两个小孩绕着客厅打闹,宋景和担心他们摔跤,连忙制止:“阳泽,别跑了。”

小孩见宋景和说话了,连忙跑到宋景和身后躲着,对叶阳泽吐了吐舌头。

叶阳泽哼了一声,踩着拖鞋跑过来要抓他,但不知道是地滑还是拖鞋滑,下一秒他就摔了一跤,屁股狠狠地摔坐在地,脚不受控制地踹了一下桌子,宋景和眼睁睁地看着桌子上的墨摔翻,墨汁流淌出来,桌子上刚写好的春联浸染上了墨水。

除了几幅已经晾干收起来了春联,其余桌子上的春联无一幸免,全遭墨水浸泡一遭。

宋景和急于补救,但除了把手弄的到处都是墨以外,没有抢救回任何春联,所有字都黑乎乎地黏在一块,看都看不清。

叶阳泽这才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屋里瞬间寂静,小孩们都不敢说话了,叶阳泽也不敢耍乖,即便屁股摔疼了,他也一骨碌爬起来,愧疚地说:“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恰好外公带着江颂驰推门走进来,便看到这样一个狼藉的场面。

铺满红贴的桌子后面,站着被墨水打湿的宋景和,两只手沾满黑色的墨水,连身上的白色衬衫都不能幸免,像是误入狼穴的白兔,单纯无辜。

桌子上的墨水横斜,已经有不少墨水顺着春联滴到瓷砖上,形成一滩滩墨迹。

罪魁祸首满脸通红地站在一边,呆呆地望着外公和江颂驰,又知羞愧疚地低下头。

江颂驰立马将目光锁定在嫌疑人叶阳泽身上:“叶阳泽,你干的‘好事’真是一件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