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经验主义
面前的这个人有着和子虚先生一模一样的脸, 惊得左零右火不由后退几步，一旁跟着她的万重山差点把手中的婚服摔落。
“天！子虚先生居然是要和魔门圣君成亲的人！”万重山震惊无比地道。
“不对！等等！”
左零右火细细看去，只觉得面前神情有些呆滞的人和子虚先生有着细微的不同, 瞳孔颜色不一样，并且眼睫毛的形状也不一样, 唇色也有着细微的差别。
“这不是子虚先生, 瞳孔颜色不一样, 睫毛形状不一样，唇色也不一样。”左零右火肯定地说道。
“这你也能看得出来？”万重山看向面前呆滞的美人，然后收回目光, 他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那当然！”左零右火骄傲叉腰, 她可是连别人口红换了一个同色系的色号都可以发现的女人！
“不愧是老大！”万重山露出崇拜的目光佩服道。
同时，万重山又再一次看向面前毫无波动的美人忍不住道:“奇怪, 老大他怎么一直无视我们？”
话音落下，左零右火也发觉了奇怪, 开始仔细打量对方。
在左零右火在细细观察对方之后，她发现了一个重要的地方, 面前和子虚先生长得极为相似的存在并不是真人！
“他没有呼吸。”左零右火直起腰肯定道，“这是个人偶。”
虽然面前的人偶栩栩如生，可是却不会像正常人一般吐息。如果要他做出回应和情绪，就需要控制这具人偶的主人在场才行, 否则就是一尊精美的人偶。
“那那那, 魔门圣君成亲什么的也都是计划杀掉正道有生力量的阴谋！”万重山觉得自己掌握了真相。
左零右火看了一眼万重山道:“问题是，这个人偶为什么会和子虚先生长得这么像？”
万重山开始思考, 然后灵光乍现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魔门圣君对子虚先生爱而不得，所以才弄了一个九分九相像的人偶当做替身。同时，剩下的那零点一分不像是因为要提醒自己这不是正主！”
“天啦！好感人至深的故事！”万重山被自己嘴里的故事感动到了。
下一秒, 他就被左零右火打了脑袋。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替身文学？”只见左零右火抱胸道，“你还记得魔门圣君说要和谁成亲吗？”
万重山揉了揉自己被敲红的额头道:“玄度仙君啊。”
“玄度仙君是子虚先生的谁？”左零右火继续问道。
“是子虚先生的师父！”万重山立刻反应过来，“师父徒弟一个长相！是师父徒弟都是一人，还是说……”
左零右火再一次敲了万重山的脑袋道:“面前的人偶是魔门圣君按照玄度仙君的长相捏的，而玄度仙君和子虚先生的瞳孔颜色不一样，这说明……”
“他们一定是同一个人！”万重山大声道。
“他们绝对不是同一个人。”说完答案的左零右火面无表情地看着万重山。
“为什么啊？老大！”万重山不解。
左零右火道:“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唯独瞳色这些细微之处不一样，如果是一个人游戏不会做这种细微的区别，所以他们一定是两个不同的人。”
左零右火自信满满，她拥有丰富的mmorgp游戏经验，根据她的经验，玄度仙君和子虚先生一定不是一个人。
万重山听得津津有味鼓掌道:“老大，你说得对。”
“可是为什么师父会和徒弟长得一样啊？”万重山发出疑惑的声音。
“这个问题……”左零右火沉吟。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直接去问子虚先生就好了。”左零右火理直气壮。
“好吧，老大。”万重山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既然探查到了消息，那么我们就离开这里吧。”左零右火说着便带着万重山放下宫殿里的纱幔准备走出宫殿。
一出宫殿，守候在外的三位圣女便盯着左零右火和万重山。
左零右火咳嗽了一声道:“圣君准备的婚服里面的那位仙君已经试过了，我等还要送去给人修改就先走了。”
就当左零右火和万重山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左零右火假扮的圣女正带着人向宫殿的方向走来。
一瞬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左零右火和对面的圣女身上。
“哪里来的鼠辈竟然敢假扮我！”对面的圣女震怒，当即拿出了自己的法器，一时间双方身份立刻明辨。
“遭了！”
左零右火心中不由暗骂，果然有假扮别人就会被对方识破的戏码！
下一秒，左零右火和万重山直接重开。
被传送到复活点的左零右火和万重山再一次爬了起来，虽然他们死了一次，但是他们任务完成了啊，不亏！
“走！去找子虚先生交任务！”左零右火给自己灌下一瓶回血回蓝的药后拉着万重山就往子虚先生在的地方跑去。
想想任务完成后能拿到的奖励，左零右火只想快点完成任务。
而在另一边，被左零右火假扮的明光圣女眉头紧皱看着守在宫殿外的三名蛊使手底下的圣女问道:“你们怎么回事？连我都不认了，还叫人混了进去！”
“我现在就要禀报圣君，你们最好祈祷里面地人还在！”
说罢，明光圣女立刻转身离去直往圣君所在的圣殿而去。
此刻，听闻有人假扮魔门中人混进自己藏人的宫殿的圣君“哦”了一声，对于这件事并不在意。
只有听闻这个消息的魂使面色惨白，生怕因为自己手下人的失误毁了圣君的计划。
“小事而已，既然人杀了，那就下去吧。”殷珩轻描淡写地道。
于他而言，外界的人知不知道和他成亲的是一尊人偶不重要，他的目的从来都是桑白月。
“多谢圣君。”蛊使听见圣君打算责罚自己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殷珩语气一转:“若是再有下一次，那你便去魂使的万魂幡里住着去吧。”
“是。”蛊使面色惨白地应道。
“退下吧。”
…………
魔门势力范围的边界处，谢时雪隐入了人群之中看热闹，桑白月便在岩洞之中等着左零右火和万重山两个人来交任务。
“先生！”一路匆忙赶来的左零右火来不及喝一口水就噼里啪啦地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倒了出来。
“我和小万进了魔宫，混进了圣君成亲对象所在地的宫殿，我们见到了他。”
“他是一尊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偶！”
“先生，你和玄度仙君长得一模一样吗？”
此刻，桑白月神色逐渐僵住，他开口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救命，论坛千万别知道！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白忙活
论坛知道等于所有玩家都知道了这件事, 那么白玉京和谢时雪那里根本就瞒不住。
桑白月虽然在笑，但是他的心却是已经默默碎掉了。
游戏系统还事不关己地吐槽道:[谁叫你当初利用小号美貌来吸引玩家加入临川学宫呢。]
强度党想要，剧情党想要, 颜控党想要，什么都想要是会翻车的。
就在桑白月已经做好了翻车准备的时候, 他听见左零右火道:“先生, 就只有我和小万知道这件事。”
话音落下, 桑白月感到跟惊奇，玩家不是遇到什么惊天大秘密就往游戏论坛里发吗？
“没有告诉别人？”本来快要碎掉的桑白月压抑着狂喜的心情问道。
左零右火挠头道:“忙着完成任务，来不及说。”
桑白月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沉浸式做任务的好玩家！他要拿出自己的仓库奖励这两个人。
“这件事你们知道就行, 不必与外人说。”桑白月语气自然轻缓地说道。
而左零右火和万重山得到了比预料之中还要多的奖励，那些多出的奖励全是桑白月因为他们没有将秘密说出来自掏腰包给的。
“先生, 这也太多了吧！”左零右火看着面前这一串紫紫橙橙的物品只觉得眼花缭乱。
万重山看着背包里的东西瞪大眼睛，有些任务奖励甚至可以说是用钱都买不到的。
桑白月闻言轻笑:“不多。”
说着, 他的话音一转:“若是你们将这个秘密说出去，那么……”
“我发誓！我绝不会背叛手里的灵石！”左零右火立刻道。
“我也一样！”一旁的万重山跟着道。
他们本来还打算去论坛发帖说自己的这个发现, 现在看来还是守口如瓶比较好，到时候等玩家们看到玄度仙君的模样露出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一瞬间，左零右火和万重山乐子人上身，这种大秘密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真好玩！
桑白月看着他们露出那种期待以后能够看乐子的表情后, 他便知道他们二人是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等左零右火交完了任务冷静下来够忍不住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桑白月, 终于左零右火忍不住开口问道:“先生，为什么你会和玄度仙君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听见这个问题, 桑白月心中早已经有预料，但却不知道该怎么编故事骗过去。
就在这时，左零右火又道:“你和玄度仙君肯定不是一个人, 但是为什么会长得一样？”
桑白月听见左零右火的话，非常感谢对方定下了他们不是同一个人的基调。
于是，桑白月神秘莫测地道:“因为我的容貌本来就是玄度仙君给予的。”
自己按照自己的脸来捏，做了一些小改动，怎么不算大号给予给小号的。
一瞬间，左零右火露出了了然的表情道:“我懂了！”
坐在左零右火对面的桑白月:？？？你懂什么了？
一旁的万重山也问道:“老大，你懂了什么？我怎么什么也不懂？”
“你傻啊。”左零右火恨铁不成钢地道，“玩了那么多游戏还不知道套路吗？”
“什么套路？”游戏充钱只为爽的万重山目露疑惑。
“就是先生的身份可能是跟在玄度仙君身边的灵宝之类的存在，生出灵识化成人形，又因为只见过玄度仙君一人，所以才会和玄度仙君长得一模一样。”左零右火经验老道地进行了解答。
一旁的桑白月瞬间得到了启发，对对对，我就是大号的本命武器霜天晓月化形而成！
于是，桑白月当即语气危险地开口:“你就不怕因为你知道得太多而灭你的口吗？”
左零右火闻言丝毫不惧笑嘻嘻道:“先生人美心善才不会灭我的口。”
“原来先生真的是灵宝化形啊！”万重山看着桑白月的目光充满惊叹。
真不愧是我们修真界，什么物种都有。
桑白月轻轻颔首，然后出声道:“既然任务完成，那么你们便等着吧。”
“等什么？”万重山忍不住出声问道。
桑白月轻笑:“等人自寻死路。”
他原以为殷珩是用他的消息来引白玉京他们上钩，可他未曾想对方竟然真的敢制作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偶放在宫殿里与他成亲。
对此，桑白月只能说杀得还不够多，殷珩记不住痛。
左零右火听见桑白月的话目露精光:“大的要来了！”
“行了，你们自己去做自己的事吧。”桑白月准备赶人。
“先生，魔门圣君和人偶成亲的事不用告诉各大宗门吗？”万重山在离开之前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必。”桑白月垂眸，“说出去，说不定还会多生异端。”
万重山和左零右火没想明白桑白月口中的异端是什么，但是却点了点头，准备等魔门圣君成亲那天看大戏。
等左零右火和万重山离开之后，游戏系统忍不住问道:[你准备做什么？]
[拿剑给他长长记性。]桑白月平静道。
如果换做是大号，那肯定是能够碾压殷珩，现在用剑修小号不能保证对殷珩一击致命，但是捅对方一个透心凉还是有把握的。
游戏系统:……bosd仇恨加一。
桑白月对此并不在乎，当年没日没夜刷材料的时候，早不知道杀了殷珩多少次了。如果仇恨值可以数据化，桑白月相信殷珩对他的仇恨一定是负无穷。
就在这时，出去了的谢时雪突然现身道:“和你那两个小徒弟说完话了？”
“师祖？”桑白月连忙抬头，他不知道谢时雪究竟是什么时候在这儿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们刚才说的话。
“看来你已经知道魔宫之中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谢时雪坐在桑白月的面前轻声道。
桑白月点了点头，谢时雪吹了吹面前的茶盏道:“是打算按兵不动，等待他的道侣大典了？”
桑白月闻言点头，下一秒听见谢时雪道:“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那本尊就不出手了。”
“师祖不是说要把他千刀万剐吗？”桑白月立刻出声问道。
一瞬间，谢时雪的语气变得淡漠起来:“我杀不了他，他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即便能够重伤对方，可是对方因为世界的规则也不会死在他的手里。
“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当谢时雪的目光落在桑白月的身上，桑白月无端地感觉到背脊发凉。
虽然他的大号可以依靠经验和装备秒掉副本里的魔门圣君，但是在剧情线中，魔门圣君却是一直存在的。而谢时雪的意思却像是在说魔门圣君还有剧情，他死不了。
一瞬间，桑白月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的npc隔着的那道墙被破开了。
就在桑白月怔愣的时候，谢时雪收回目光淡淡地来了一句:“所以本尊才不爱出门。”
因为这些束缚，当真是让人觉得没意思得很。
唯一有意思的就是他的那个逆徒了，可是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般想着，谢时雪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悦了。
不过……
谢时雪看向桑白月，他道:“你知道这些之后打算怎么办？”
桑白月用左零右火般诚恳的语气道:“反正捅不死他，那就多捅几刀。”
下一秒，桑白月就听见谢时雪淡淡道:“哦？你一个化神期修士拿什么捅魔门圣君？”
桑白月:……一瞬间又感觉到了对面在诈他。
谢时雪轻笑一声:“随你，有我在便是将魔门圣君千刀万剐又如何？”
桑白月:……悬着的心应该放下吗？
而在另一边，掉入魔修集市的叶寒声和缥缈仙宗掌门带着龙血山庄普通修士王和假扮成魔修一路冲向魔修集市管理者的住处。
然后，就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下了。
叶寒声准备直接动手，但是却被缥缈仙山掌门拦下了。
“小师叔莫急，直接闯进去岂不是打草惊蛇。”说完，缥缈仙山掌门拿出了一个宝贝递到守卫门口道，“还请这位前辈通融一下，我们是有宝物想要献给集市管理者听墨君。”
守卫接过瞧了一眼立刻道:“行了，这就给你们通报一下。”
说完，对方便进去通报了一下，过了不久便让叶寒声三人直接进去。
“你们倒是来得好，圣君大婚，我们大人正缺可以献给圣君的宝物，若是你们的宝物合我家大人的心，好处少不了。”守卫一边说着一边给叶寒声三人带路。
“是是是。”缥缈仙山掌门露出奸诈的表情，“我们三人正想求听墨君庇护一番。”
“只要你们不是得罪了三位圣使，讨了听墨君的欢心便可保你们性命无忧。”守卫笑着替叶寒声推开了房门。
一瞬间，里面的魔气涌出，炼虚期魔修的魔气瞬间熏得叶寒声眉头一皱。
但是，为了能够进入魔宫见到师兄，他忍。
“你们来了，快把宝贝拿出来让我看看。”骨瘦嶙峋的听墨君连忙对着叶寒声三人伸出了手，脸上眼里是藏不住的贪婪。
然而下一秒，等待他的不是宝物，而是叶寒声的阵法，阵法一开隔绝天地，炼虚期老魔不过是一只困兽。
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缥缈仙山掌门即刻出手将面前这只魔修神魂捏碎。
此时此刻，看着大佬嘎嘎乱杀的王和:……第一次觉得炼虚期挺没用的。
“师侄，我还没搜魂。”叶寒声看着神魂碎了一地的魔修皱着眉头道。
“咳，忘了。”缥缈仙山掌门咳嗽一声道，总不能让自家小师叔再展露一下自己凶残的那一面吧。
下一秒，他就受到了王和的批评:“前辈，不是说杀魔修之前要搜魂吗？您怎么忘了？”
缥缈仙山掌门:……短短时间内已经认可这种做法了吗？
“算了，先扮成他的模样吧。”叶寒声开始动手扒对方的衣服。
在打扮好之后，叶寒声宣布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听墨君。”
不忍直视的缥缈仙山掌门:……
只有王和一脸崇拜地看着叶寒声:“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您的狗腿。”
下一秒，叶寒声扭头看向缥缈仙山掌门。
缥缈仙山掌门:……他老了，当不了别人的狗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消息。
“听墨君，圣君要你给所有人说道侣大典那天，所有魔修都可以入魔宫观礼。”
“让你管好那些集市上的散乱魔修，不要误了圣君的大事。”
话音落下，在场三人僵在原地，既然所有魔修都可以进入魔宫观礼，那他们又是假扮魔修又是杀听墨君的，到底是为什么啊？
叶寒声更茫然，啊？他还要帮忙管理那些无门无派的魔修！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不要让我失望
传话的人显然是看不上听墨君这个魔修集市的管理者, 扔下一句话便直接离开了，只留下叶寒声三人呆滞地站在原地。
此时此刻，被迫接手管理无门无派魔修去魔宫观礼的叶寒声只想疯狂摇听墨君的尸体。
“听墨君, 快醒醒！”叶寒声抱着已经死透了的听墨君大声道。
他只想去魔宫去找师兄，并不想管这些麻烦事。
“小师叔冷静点, 人死不可复生！”缥缈仙山的掌门劝道。
一旁站着的王和欲言又止, 所以折腾这么一大圈是为了什么？
“叶前辈, 你这样想，假扮听墨君观礼离得还近一点。”王和安慰道。
“对啊对啊。”一旁的缥缈仙山掌门安慰道，“到时候你离得近, 不就第一个救到桑师叔了吗？剑仙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你说得对！”叶寒声重新活了过来, “到时候我快所有人一步救走师兄，白玉京就只能远远地看着！”
看着重新活过来的叶寒声, 缥缈仙山掌门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果然把剑仙搬出来就是有用。
这一下, 叶寒声开始思考如何组织这些无门无派的魔修去魔宫观礼的事情了。
思考过一阵后，叶寒声选择直接放弃。
“太难了, 不听话的直接杀了吧。”
一旁看着的缥缈仙山掌门和王和:……
“怎么了？”叶寒声看着不说话的缥缈仙山掌门和王和问道，“难道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没什么！没什么！”缥缈仙山掌门连忙摆手道。
“叶前辈的办法很好……实在是，实在是太有魔修风范了。”王和实在是夸不出来了。
不听话就杀，的确很有魔修风范。
叶寒声闻言笑了:“我就说我很有管理天赋！”
缥缈仙山掌门不语, 只庆幸宗门掌门之位怎么传也传不到叶寒声的头上。
很快, 叶寒声便招来了听墨君的属下，让他宣布圣君允许所有魔修前往圣殿观礼的消息。
披着黑色斗篷的叶寒声翘着腿坐在听墨君的太师椅上语气阴冷地道:“圣君允许他们前往魔……圣殿观礼已是恩典, 若是他们中有不守规矩的，直接杀了就是。”
对于听墨君的做法，底下的人毫无疑义, 毕竟魔修就是这样，强者为尊，用打打杀杀能解决就用打打杀杀。
于是，很快整个魔修界便知道了魔门圣君允许所有魔修前往圣殿观礼的事，就连魔门势力范围边界的正道修士也有所耳闻。
“你们说这魔门圣君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妄图混进魔宫势力范围内的正道修士们百思不得其解。
魔门圣君的这种命令简直就是在为他们混进大典大开方便之门，早知道人越多管理就越混乱，越混乱就越有漏洞，有漏洞就意味着魔门圣君的道侣大典会出现诸多变故。
“这一定是那魔头在给我们设局下套，让我们不得不入！”
先是用要与玄度仙君结为道侣的消息吸引他们，现在再用允许所有魔修进入魔宫观礼的消息让他们往里面钻，到时候再在道侣大典上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歹毒的心思！”正道小修士对此恨得咬牙切齿。
“可玄度仙君我等是不得不救啊。”
“那缥缈仙山来人没有？”
“不知道啊。”
“怎么会不知道？总不能连自家的师叔祖都不管了吧！”
“司星阁有没有来人？让他们算算，玄度仙君究竟在不在魔宫。”
在一片议论声中，谢时雪默默地坐在人群之中喝茶。
“你说他们是真心来救你师父，还是不得不因为之前欠下的因果来救你师父？”谢时雪将茶盏放下，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李莫须。
桑白月闻言垂眸，按照游戏给npc的设定，他在各个门派声望足够让npc们拼尽全力来救他，可是这个世界的npc却是有自己的想法。
就连谢时雪都能够说出这个世界是有限制的，他恐怕早就明白了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律，对方或许不仅仅是npc，更是真正的人。
对于谢时雪的问题，桑白月回答道:“这个世界很真实。”
至于真实的是人性，还是指npc有自己的意识，这就要看谢时雪自己的理解了。
谢时雪闻言轻笑了一声，然后道:“所以，你打算假扮魔修进入魔宫吗？”
“师祖，徒孙有自己的想法。”桑白月看向谢时雪道。
他当然不会假扮魔修，他直接开渡劫期小号闯入魔宫，直接给殷珩来个惊喜。
“那我就不管你了。”谢时雪收回眸子悠然自得地喝起了手中的茶。
比起npc们的重重顾虑，玩家们倒是简单直接，他们将这个计划命名为白月光拯救计划，团战指挥者野火，现在到处在魔宫踩点，不少玩家复活了很多次，甚至还去偷魔宫布防图。
游戏论坛中，各种帖子也是发得热火朝天。
＃细数不能加入魔宫的坏处，游戏官方过来挨打＃
＃修真界唯一白月光，过几天，真实面目即将揭露＃
＃家人们！团战一定要赢啊！不说这波经验到手能够让我们到筑基后期，就是贡献点也能桑我们到门派换取好多有用的功法了！＃
＃打团好物清单盘点，让你清醒打完不掉线。＃
桑白月看见热火朝天的玩家们，有这样的玩家在，还害怕自己人被魔修抓住吗？玩家只会不断复活来救人。
而在另一边，完成圣君命令的圣女回到圣殿复命道:“圣君大人，您的命令已经下达下去了，我们已经准备好将那些假扮魔修混入圣殿的修士一网打尽了。”
那些名门正派派出来的都是自己门中的精英弟子，他们若是被魔门一网打尽，那么正道便会人才凋零。
“圣君此计果然厉害，只怕不久就能一统修真界了。”圣女忍不住心中激动地夸赞道。
“一统修真界？”正在闭目听鲛人唱歌的殷珩发出一声嗤笑。
他要的不仅仅是如此，他更想要的是不被困在这个世界做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圣女听见殷珩的嗤笑声不由面露茫然，是她哪里说的不对吗？
难不成圣君是真的喜欢玄度仙君，这次只是为引玄度仙君出来吗？
就在圣女茫然无措时，殷珩摆手道:“下去吧。”
说完，殷珩顺手让人把正在歌唱的鲛人的鲛珠剖出来，剩下的血肉做成人鱼烛。
很快，大殿中传来浓厚的血腥味和鲛人凄厉地哭喊声，听得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躲在暗处的玩家想要冲进去救下那只人鱼的时候，魔修的杀人的速度比他们更快，玩家难过鲛人的死亡，而圣殿中不过是又多了一颗装饰用的鲛珠和一根用来照明的人鱼蜡烛。
“可恶！今早我还说等我们攻破魔宫就带他和他的族人回家的！”蹲在复活点的一名玩家狠狠地锤了一下身下的地板，眼泪却是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别难过了，或许他明天就又会重新出现在原来的地方。”同伴安慰道。
万一这只人鱼会像其他游戏一样会复活刷新呢？
“不会的。”这名玩家强忍住泪水道，“这个游戏，npc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不会再出现的。”
所以，在遇到危险情况的时候，玩家都会选择牺牲自己保护npc，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他们喜欢的npc在这个游戏里彻底消失。
对此，玩家们没有少投诉游戏公司，然而官方说这是全息游戏，npc也会因为受伤过重死亡。
“可是，他们只是一段数据。”
这句话说出口，就连安慰对方的人都感觉到了喉咙中的生涩。
“就是一段数据我也会觉得难过。”
毕竟这个世界做得太真实了，他们就像活在这个世界上活生生的人。因此，才有很多的玩家不惜自己掉修为也要保护这些善良的npc。
“好了，团战的时候我们要努力打boss，争取给那个鲛人报仇。”刚才哭泣的玩家擦了擦眼泪，“虽然没带他回到大海，但是至少也要把他的族人带回大海。”
“好，我们一起。”
就在玩家紧锣密鼓地为之后的团战做准备的时候，待在宫殿中的人偶也被魔宫中的侍女精心地装扮了起来。
这个由圣君亲手雕刻的人偶长得和玄度仙君一模一样，几位圣女刚见到还会被吓一跳，但是对方却没有玄度仙君那惊人的修为，强行给对方穿上大红色的婚服时，有了灵石符文的人偶还会做出屈辱难忍的表情，在强迫中乖乖穿上她们为他准备好的婚服。
这个表情看得圣女们心头大悦，魔门圣君看着穿着婚服一脸屈辱的人偶勾起了嘴角。
尽管这只是一具人偶，对方所有表露出来的情绪都是由他一手操控的，但是殷珩还是被愉悦到了。
过了一会儿，殷珩捏着人偶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番。
“若是真人，想必现在的表情会更加有趣吧。”
话音落下，殷珩将手松开亲手为对方盖上了红色盖头，随后他道:“明日道侣大典，不要叫我失望。”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如山石般崩塌
第二日魔宫之中张灯结彩, 锣鼓之声震天，向来气息阴森的魔修们都展露了自己最热烈的笑容。
“我去，这群魔修笑得好阴森恐怖, 没有十年的肌肉僵化怕是笑不出来这样的效果。”待在合欢宗队伍里的万重山悄悄对左零右火吐槽道。
左零右火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到处都是熟人啊。”
抬头公会会长，低头团战指挥, 真是玩家cos魔修大聚会。
“正常, 大家都准备赚一波大的。”万重山低声道, “真想看见他们见到魔门圣君道侣时惊掉下巴的模样。”
“不过我怎么没看见剑仙啊？”万重山试图在汇集了一堆玩家和npc的地方找到白玉京。
然而别说白玉京了，就连他们的小师叔叶寒声都没找到。
“义父也不在这里。”左零右火小声道，“该不会不来了吧。”
就在两个人嘀嘀咕咕的时候, 乐声骤然响起, 圣女化作飞天在半空中抛洒花瓣，身上金红二色的衣服在空中翻飞, 忽略身上的魔气倒真有几分天女下凡的模样。
只见空中撒花的圣女依次散开落于地面跪迎道:“恭迎圣君圣后——”
话音落下，在场魔修齐声喊道:“恭迎圣君圣后！恭迎圣君圣后！”
混迹在人群中的左零右火道:“这排场还挺大的。”
“严重怀疑是抄剑仙的出场。”万重山目露严肃。
当初白玉京出场也是有鼓乐齐鸣天女散花, 现在圣君再弄有点拾人牙慧了。
“快看，圣君来了。”
只见身着婚服面带金色面具的黑发男人牵着另一个盖着红色头盖人的手踏上了阶梯, 众人看不见圣君的全脸，但是仅仅凭着圣君露出的眼睛和嘴唇便知道对方有多好看。
“反派大boss也要做得这么好看吗？”
“可恶，这个男人好邪性，我爱了。”
“身边的那个是玄度仙君吗？”
“不知道, 他身上有屏障, 让人无法探查。”
因为圣君身旁的人用盖头遮着脸，前来营救的玄度仙君的仙门中人并不敢出手。
直到圣君牵着未来道侣的手在白玉堆积而成的台子上站定, 那双苍白的手才缓缓抬起，打算在众人面前掀开这红色的盖头。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屏住呼吸等着魔门圣君掀开这红色的盖头。
然而，就在圣君刚刚将盖头掀起一个小角的时候，一道剑气便猛烈地袭来，逼迫圣君不得不将手收了回去。
见到这道剑气，众人猛然一惊，是剑仙？
“来人！保护圣君！”侯在一旁的圣女们连忙将魔门圣君围在了中间，而殷珩却是看向剑气的方向笑了起来。
众人连忙随着魔门圣君的视线看去，一名身穿黑衣扎着高马尾面带面具的男人正拎着剑站在屋顶，显然和剑仙不是一人。
众人瞪大了眼睛，不是剑仙又是谁，谁能够挥出这么厉害的一剑？
下一秒，那黑衣剑修便带着手中的长剑欺身而来，冰冷的剑锋擦着殷珩的脸而过，险些将殷珩的耳朵给直接削下来。
这般危险的情况，殷珩却是笑了起来。
“我知道，是你回来了。”
哪怕对方不再用灯，修为也与以前不同了，可是殷珩知道，是他回来了。
桑白月看着殷珩没有回话，招招直取殷珩的要害。
一旁的圣女们见此连忙准备出手帮殷珩制止对方，然而却是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剑气击退。
“白玉京！”站在高处的蛊使惊讶，看着一袭白衣的剑仙从人群中走出来。
在场的仙门众人见到白玉京立刻激动了起来，有剑仙在何愁不胜。
于是，在场众人立刻脱下魔修的伪装道:“愿意追随仙君诛魔除邪！”
一瞬间，仙门众人一拥而上。
蛊使见此神色冷了几分道:“当我魔门没有做什么准备吗？给我杀！”
话音落下，蛊使立刻叫来魂使毒使，三人飞身而上准备留下白玉京。
“白玉京，你身上的蛊毒可还没解！”
这一刻，玩家也掏出武器开始打团。
“大家听我的！b点集合！我们直接开一波大的！”团战指挥野火开始撕心裂肺地呐喊。
“奶妈！奶妈！控一下血量！”
“死了的赶紧从复活点飞过来！”
“好的好的！牵制住这个boss，注意剑仙状态！”
玩家和npc这边打得热火朝天，坐在下面的叶寒声也没闲着，飞身上台便要掀开那具人偶的盖头。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假扮我师兄。”
说着，叶寒声便准备伸手，下一秒手就差点被剑气给伤了。
桑白月看了一眼给自己添乱的叶寒声，顾不得快要被他打出狂暴的殷珩，直接一剑准备劈碎面前的人偶。
要是这人偶的盖头被人当众揭开，他又要开始说谎了。
就在桑白月的剑快要落在人偶之上的时候，叶寒声的手比他的剑更快。
桑白月看着被扯落的红绸，瞬间失去了他的力气和手段，现在比起把殷珩捅上几刀，更重要的是如何向玩家解释子虚先生为什么和玄度仙君长得一样，以及和谢时雪解释，李莫须和子虚先生为什么长得不一样，修为不一样。
红绸扯落，入目的是玄度仙君那张恍若仙人的脸，让叶寒声不由晃神片刻，嘴里喃喃道:“师兄……”
但是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了，面前的不是他的师兄，而是和他师兄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偶，人偶的脖颈上还有暧昧不清的痕迹。
不用桑白月动手，那具人偶便被叶寒声直接毁掉了。
只见叶寒声手中命灯祭起，眼眶泛红，他高声道:“谁允许你这般折辱我师兄的！”
异色瞳孔的少年震怒无比，手中的命灯直接化身凶器不断地朝着殷珩的方向砸下。
“你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殷珩便准备碎掉叶寒声的命灯，然而一把剑却横在了他的面前。
叶寒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只觉得有着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但是却不知自己在哪里见过。
“你果然会出手护着他。”殷珩看着横在自己脖子前的剑轻声问道，“只是因为他是你的师弟，哪怕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种人。”
站在桑白月身后的叶寒声瞪大了眼睛:“师，师兄？”
可是师兄不是阵修吗？为何会用剑？剑法还和白玉京一模一样。
“师兄，真的是你吗师兄？”叶寒声不由大声问道。
“闭嘴，我不是你师兄。”桑白月皱着眉头道。
下一秒，叶寒声不由捂住了嘴巴:“难道你是白玉京和我师兄的私生子，不然为什么会白玉京那个死人脸的剑法又和师兄长得一样。”
桑白月:……越说越离谱了！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回来了。”殷珩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桑白月，“你知道我等这一刻多久了吗？”
从意识到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思念桑白月，想到快要发疯，那个与真实相连的存在，是他唯一摆脱虚假世界的途径。
“殷珩。”桑白月不由出声警告。
下一秒，殷珩大笑出声。
“你还说你不是桑白月，这里只有桑白月才知道我的名字。”
桑白月听着殷珩的话脸已经彻底黑掉了，后面的叶寒声则是不停地说话。
“你是不是我师兄啊？真不是我师兄吗？可是你跟我师兄好像，就算你不是我师兄也没关系，你告诉我师兄在哪里就好了，我自己可以去找他的，师兄明明没有和我告别，但是为什么要消失百年？”
“就算你是我师兄和白玉京那个冰山生下来的我也不会欺负你的，只要你劝我师兄离开白玉京和我在一起就行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桑白月没忍住，回首就把叶寒声给打晕了过去，然后把人塞给左零右火和万重山照顾。
没了叶寒声之后，白玉台上便只有桑白月和殷珩两个人了。
“真是好久不见。”殷珩低沉的声音在桑白月的耳边响起，“我就知道这个办法可以引你出来。”
“你的确引我出来了。”桑白月用手中的剑指着对方道。
散布自己和他成亲的谣言，聚集了如此多的正道修士意图一网打尽，若是他不出现给殷珩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那么他就不是桑白月了。
殷珩看着桑白月目露笑意:“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又如何？是我杀你杀得不够多吗？”无情刷本人桑白月极为冷漠地问道。
殷珩看着桑白月，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仇恨，而在仇恨中夹杂的是恋慕，这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白玉京情有可原，叶寒声喜欢他情有可原，而殷珩，一个副本大boss，被他杀过无数次的怪，却喜欢他。
看来，还是他杀殷珩杀得不够多。
只有殷珩知道，他对桑白月绝不仅仅是恨，是无数次痛苦中看到的能够前往真实的唯一希望，对方既是自己痛苦的根源，又是自己能够前往真实的唯一途径。
“如果我说，我知道你来自哪里，也知道这个世界被人为地控制，在你眼中我们就是话本中虚假的存在。”
“桑白月，我是不同的。”
话音落下，殷珩看见对面人的冷漠犹如山石一般崩塌。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第四面墙
即便桑白月再不愿意相信, 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的npc有了自己的意思，他心中一直有的猜测成了真。
比起殷珩的话，桑白月更加在意的是谢时雪的话, 或许谢时雪早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知道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是一场游戏, 知道自己是玩家的身份。
站在对面的殷珩看着桑白月身上的冷漠如同山石一般崩塌后, 他的嘴角不由向上扬起, 心中愉悦到难以言说的地步。
但是下一秒，冰冷的长剑无情地贯穿了殷珩的胸膛。
一瞬间，愕然的情绪在殷珩漆黑幽深的略带紫色的眼眸中闪过, 随后他便露出释然的表情。
“你果然会这样做。”
紧接着, 桑白月的手被殷珩紧紧握住，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迅速拉近, 殷珩的眼睛里闪过刹那的精光，他道:
“桑白月, 你跑不了的。”
话音落下，以他们二人为中心, 一个阵法从他们的脚底出现释放出盛大的光芒，几乎要在一瞬间将一切吞噬。
自始至终，殷珩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便是桑白月, 抓住桑白月, 从他那里得到脱离这个虚假世界的秘密才是殷珩真正想要的。
什么魔门，什么圣君, 不过是真实世界用来观赏的玩意，他要的是摆脱这场命运，不惜一切代价离开这里。
阵法之中, 二人脸上的面露掉落，桑白月盯着殷珩妖异无比的面容开口问道:“你想做什么？”
殷珩抬头微笑，漆黑的长发犹如水藻一般散落下来，狭长多情的眼睛盯了桑白月片刻后才开口道:“当然是从你身上找出脱离这个虚假世界的方法。”
桑白月沉默了一下，就连他自己都没办法脱离这个世界。
游戏系统突然冒出:[不，你有办法，只要你做到一宗之主，依靠玩家过剧情做日常的贡献一定可以大号经验条白日飞升破碎虚空的。]
于是，桑白月看着殷珩道:“要不你自己努力一点，争取早日飞升。”
话音落下，殷珩犹如看傻子一般笑了一下。
“你觉得我的剧情会让我飞升吗？”
桑白月看着面前的殷珩问道:“所以，你想禁锢我？将我留在你的身边，从我身上找出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
“没错。”殷珩轻笑。
桑白月不语，他只是把剑在殷珩的心口搅了搅，淡淡地看着殷珩眉头紧蹙的模样。
“心脏搅碎了又如何？”殷珩捏着桑白月的剑抬头笑道，“我在此时此刻又死不了。”
殷珩一点点将桑白月的长剑从胸口抽出，看着对方的脸道:“反倒是你，如今已经被我困住了。”
殷珩看着桑白月已经是势在必得的模样，这个阵法是他花了上百年研制的，困的是人的神魂，无论桑白月换成什么身体都无法逃出这个阵法。
桑白月闻言立刻尝试登录别的账号，然而系统显示“账号异常，无法登录。”
游戏系统:[他说的是真的，咱们真的无法登录别的账号了。]
桑白月当然知道自己无法登录别的账号，就算能登录别的账号，他也不可能把这个渡劫期修为的小号留在这里，这不就是让人削弱自己的战力吗？
殷珩以为桑白月会慌乱，但是桑白月比他想的还要平静。
“虽然我无法离开，但是我也可以在这里杀你千百回。”桑白月举起手中的长剑看着殷珩道，“你的弱点，我都知道。”
关于如何速通游戏副本这件事，桑白月早已经烂熟于心，他能够预判殷珩的所有招式。
“即便知道我和你是一样的存在，你也要杀我？”
“桑白月，这个世界只有我和你才是一样的。”
“桑白月，我们才是同类。”
殷珩的语气缠绵，妄图一点点将猎物带入他编制的网中。
然而……
桑白月的一句“啰嗦”将这道网彻底撕破，殷珩的心口再一次被长剑刺穿。
殷珩看着穿过自己心口的长剑大笑起来，他直勾勾地看着桑白月道:“不愧是你。”
桑白月闻言用尖剑挑起殷珩的下巴，鲜血将殷珩苍白的脸颊染红，整个人也越发地妖异起来。
跪坐在地上的殷珩被迫抬头望着用剑挑起他下巴的桑白月，目光之中满是痴迷。
“你被我杀得还不够吗？”桑白月弯下腰俯视着面前的殷珩出声问道。
回应桑白月的是殷珩低低的笑声，他用热烈的目光注视着面前之人问道:“难道我们不是同类吗？若换做白玉京在此处，你会承认吗？”
面对殷珩的质问，若是白玉京在此处，结局怕是另一个模样了。
殷珩用染血的手轻轻拂开桑白月挑起他下巴的长剑，然后缓缓站起身来道:“你不过是因为我是魔修而对我心存偏见罢了。”
“偏见？”桑白月看着殷珩歪头。
“对啊，这些都是你对我的偏见，若是……”
话音未落，殷珩的心口又被桑白月刺穿。
殷珩怔愕，他看向桑白月时充满了不解。
桑白月垂眸道:“我从未对你有过偏见。”
若是殷珩只是觉醒了意识打算通过自己脱离这个世界便也罢了，可是他觉醒了意识之后依旧命魔门三圣使对白玉京出手，指使合欢宗宗主逼迫白玉京出手，放任合欢宗残害药宗弟子和散修。
什么同类？他的同类可做不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殷珩的说辞不过是在博取他的同情而已，他的行为和想法从根本上就是魔修。
可惜，自己并没有被对方的说辞蒙骗。
“看来，你并不喜欢我准备的以情动人。”殷珩目光柔柔地看着桑白月，“但是有一点我没有说谎，我的确很喜欢你，天底下只有我和你才是一类人。”
“不。”桑白月冷声否认，他和外面努力打团的玩家才是同类，硬要从这个世界的npc选，那么谢时雪也是，谢时雪怕是也知道第四面墙的存在。
“你敢说白玉京也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这一点吗？”殷珩出声问道。
“我不敢说，但是非要在这个世界中选上一个同类，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桑白月认真地回答道。
“那是？”
“自然是我。”
就在殷珩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人是谁的时候，他用阵法隔绝出来的空间中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白衣如云堆雪，眼缚白纱，手持一盏青灯，身份可以说是呼之欲出。
桑白月可以说是十分平静地看着谢时雪，比起第四面墙什么的，掉马可以说是很平静的一件事了。
“师父。”桑白月出声叫道。
谢时雪闻言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出声道:“不叫师祖了吗？”
桑白月:……
此时此刻，殷珩捂住自己的心口问道:“九凝仙尊，你为什么能出岛？”
谢时雪闻言冷笑:“蠢物，本尊可从未说过自己不能出岛。”
九凝仙尊不能出缥缈仙山这件事不过是外人对谢时雪几千年不出缥缈仙山这件事的强加附会，传到整个修真界都信以为真，觉得九凝仙尊不能出缥缈仙山半步，否则他的修为便会倒退。
只见谢时雪出声警告道:“虽然本尊杀不了你，但是本尊的逆徒却也不是外人能够随意折辱欺凌的，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还能多活一些时间。”
说完，谢时雪便打算带着桑白月从这处阵法隔绝的空间中离开。
但是殷珩却是忍不住问道:“九凝仙尊，难道你打算一直打算这个虚假的世界中？”
传闻之中，只差半分飞升，能够窥视天道的人，殷珩不信对方能够任由自己再这个虚假的世界中生活下去。
谢时雪闻言停下脚步侧眸道:“何为真实？何为虚假？你所谓的真实又未尝不存在另一种禁锢。”
就算跳到另一个世界，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是第三个世界眼中的话本。
“那你就打算一直活在这个犹如话本的世界吗？”殷珩继续问道。
谢时雪没有理他，一手持着青灯，一手拉着桑白月踏出了这个由阵法隔绝出来的空间。
从殷珩的法阵中出来后，桑白月看着身旁的谢时雪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桑白月忍不住问道:“师父，你第一眼见到李莫须就已经认出我了吗？”
所以，之后不管是带他泡灵泉还是罚他抄书都是故意戏弄他。
谢时雪垂眸看着桑白月回答道:“没有。”
他只不过是在殷珩布下的阵法中听见了他们二人的对话，这才确定了桑白月的身份。之前的那些行为都是他对桑白月的试探，并不能直接确认桑白月的身份。
但是，谢时雪的话显然在桑白月这里没有任何可信度，谢时雪一定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并且一直在戏弄他。
“不过你身上的东西的确很奇妙。”谢时雪看着桑白月，“你现在身上的师徒契约变成亲传了。”
“所以，你和你不同的身体之间是什么关系？”谢时雪直接开口问道。
于是，桑白月向谢时雪解释了何为游戏，何为玩家，何为大号小号，以及自己小号拜大号为师有什么好处。
谢时雪了然地看了桑白月一眼:“难怪你每天到处跑，这么多号，怕是宗门给的资源一点都不够用吧，早知道把我名下的灵矿脉给你两条了。”
话音落下，桑白月立刻道:“这两个灵矿脉能现在给吗？”
谢时雪:……
等桑白月美滋滋到手两条灵石矿脉后，他忍不住问道:“师父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这个世界有第四面墙的？”
谢时雪摸了摸自己的命灯道:“你刚拜我为师那会儿。”
被人刷了那么久，他岂能没有一点感觉？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我不是你师兄
从一开始谢时雪便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秘密, 但是他却依旧任由桑白月来刷自己的好感度。
“那你还让我当你徒弟，让我刷你好感度。”桑白月听见谢时雪的话有几分惊讶。
npc的好感度不过是一段数据，玩家送礼或者给npc帮忙都会增加npc对玩家的好感度, 可是谢时雪在知道这对自己是一场游戏的情况下依旧给了自己好感度。
只见谢时雪皱着眉头看着桑白月道:“你在本尊眼中虽是逆徒一个，但是我给你的好感不是你口中的数据。”
说着, 谢时雪那双覆着白纱的瞳孔紧紧地注视着桑白月, 冰冷的手指触及到对方的额头, 而后稍显慎重的声音从谢时雪的口中吐出。
“这一点，你可明白？”
若是那层白纱被掀开，桑白月能够看见冰层之下缓缓流动的春水。
然而……
桑白月抬眸, 伸手握住了谢时雪的手指, 温热的气息仿佛要将落下的雪花融化，让谢时雪瞳孔不由微颤。
下一秒, 桑白月开口道:“师父是想告诉我，这个世界并不是虚假的, 而是真实的，对吗？”
魔门圣君殷珩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游戏里反派角色, 修真界第一人谢时雪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被人观察的世界中，这些都证明npc是可以拥有自己的思想。
桑白月越想越对，丝毫感觉不到谢时雪已经抿平的嘴角。
最后，谢时雪抽回自己的手指后冷淡道:“随你怎么认为。”
同时, 谢时雪开始皱眉看着桑白月这幅装扮嫌弃:“什么时候能丢掉这幅蠢样子？”
剑修, 还是学的白玉京的剑，光是想一想, 谢时雪就想冷笑。
桑白月看着刚刚给他送了两条灵矿脉的谢时雪忍不住反驳道:“师父，大道三千，道道平等。”
修真界搞什么道法歧视, 况且剑修无论是男频还是女频，都是经典款了，我们阵修才是小众的那个。
听见桑白月的反驳，谢时雪用手中命灯的灯杖将桑白月的下巴轻轻挑起:“这么说，你是我徒弟却不学我的道法，是应该的了？”
谢时雪那张恍若神人面容凑近，香雪海的气息宛如丝线形成的囚笼将人牢牢裹住，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危险。
桑白月对上那张额间红痕摄人心魄的面容定了定心神道:“我在外面绝对不会说自己是师父的徒弟，绝对不会丢师父的脸。”
“呵。”谢时雪低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灯杖，而后他看着桑白月道，“你觉得……我在意的只是这个？”
说着，没有等桑白月回答，谢时雪便道:“罢了。”
桑白月闻言面露疑惑，刚想开口出声询问，他就听见转过身的谢时雪道:“你不去看看你的那位挚友，他可是……”
未等谢时雪将话说完，桑白月便收到了左零右火的求救消息。
[义父！救命！剑仙大大撑不住了！]
[那个魔头突然出现了，局势一面倒！]
[蛊使和魂使被杀了，但是剑仙也快撑不住了。]
[叶师叔一个人独木难支啊！]
桑白月看着蹦出来的一连串消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局势简直是乱成了一锅粥。
“师父，我先去救人了。”
说完，桑白月变御剑划破长空往魔宫的方向而去。
此刻，魔宫中的局势比桑白月想象得还要乱，玩家虽然能够不停地复活，但是复活cd和从复活点赶回战场都需要时间，而各门各派来的精英弟子都被圣女们拖住手脚，局势陷入僵局。
此刻的白玉京已经斩杀了蛊使和魂使二人，一身白衣染血，唯有一剑支撑自己没有倒下。
叶寒声冷着脸祭起自己的命灯挡在了白玉京的面前，面对从结界之中出来的殷珩。
手持长剑而立的白玉京用略微沙哑的声音道:“让开，你不是他的对手。”
即便殷珩的心脏已经被人捅穿，可是他的境界未曾跌落，大乘期的叶寒声根本不是殷珩的对手。
“闭嘴。”叶寒声冷冷道，“我只知道我让了，你会死。你死了，师兄会伤心，而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白玉京听着叶寒声的反驳哑然，但是他也不会让叶寒声死在这里。
殷珩看着被蛊毒反噬的白玉京又看了一眼才大乘期的叶寒声冷声吐出了四个字:“不知死活。”
下一秒，殷珩那张美到妖异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艳绝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把你们都留下，看他会不会因为你们而回来。”
说完，殷珩掏出了鞭子，犹如闪电一般向叶寒声抽去。
第一鞭，叶寒声用命灯挡住，精美的命灯上碎了一个角，叶寒声也随之吐了一口血。
就在第二鞭即将落下的时候，白玉京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左零右火准备飞身上前挡住这一鞭的时候。
面带银面具的黑衣人再一次出现，一剑逆转乾坤，然后将体力不支的白玉京扛在了肩膀上，拉着叶寒声快速飞离现场。
其余人一见立刻不再恋战，跟随桑白月的身影一同撤退。
一旁的玩家见此大声道:“风紧，扯呼！”
“掩护大部队撤退！”
“快跑！快跑！快跑！”
比起进攻，显然逃跑的大家训练有素，一个个跑起来比兔子还快，不一会儿就从魔宫撤离完毕。
一个人留在原地，胸口上有一个大窟窿的殷珩看着满地的残垣断壁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下撇。
没有抓住对方，也没有留下对方在意的存在。
身受重伤的毒使见此连忙上前道:“圣君，蛊使和魂使都已经被白玉京所杀。”
毒使想到白玉京的剑就不由胆寒，明明一直在被蛊毒反噬，却一剑杀了三位圣使中的两位，若不是最后一剑白玉京已经力竭，他自己怕是也要去陪蛊使和魂使了。
殷珩闻言微微抬眸道:“没用的东西。”
毒使闻言不敢言语，这一次他们不仅没有完成圣君的计划，就连将各门各派精英全部埋藏于此的计划都没有完成，甚至损失惨重。
“查一查，是谁把圣殿的布防图和计划告诉这些人的。”
殷珩心里明白，若是没有告密，那些人是无法准确预判蛊使准备好的埋伏，可是那些人却偏偏完美应对了一次又一次。
“是。”
下一秒，便有受伤的圣女前来禀报。
“不好了圣君，圣泉里养着的鲛人全部都被人放跑了。”
魔门饲养的鲛人是用来装点圣泉的玩物，也可以杀掉之后取其鲛珠装点宫殿，也可以取其血脂做成人鱼烛使宫殿长明。而今，几百条鲛人尽数消失不见。
毒使听见这句话，他以为圣君会很生气，却见殷珩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道:“看，叛徒找到了。”
毒使闻言立刻跪下道:“属下这就带人前往海外，将鲛人一族屠灭！”
虽然魔门距离海外有九万里之遥，但是若能使鲛人一族灭绝来平息圣君心中怒火，那么对毒使而言，也是值得的。
殷珩闻言:“和一群鲛人计较？”
殷珩对一群平日里当做玩物的鲛人坏了灭绝各门各派精英弟子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怒火，他自始至终想要的是抓住桑白月。
可是，对方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仅仅消失了那么一瞬，现在就又不见了。
比起和一群迟早都会死的鲛人计较，现在殷珩想要的是如何抓住这如梦幻泡影一般的存在。
“你们说说，他现在是以何种身份出现在这个修真界？”殷珩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神经质地问道。
说完，殷珩便准备开始细细排查修真界每一个突然出现的人物。
而在另一边，桑白月救出的白玉京早就因为伤重昏迷过去，跟在他身后的叶寒声对他紧追不舍。
“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说话啊！”
“你真的好像我师兄！”
“可是你为什么会白玉京的剑术？”
叶寒声的心中充满了不解，他固执地看着戴着银色面具的桑白月问道:“你究竟是不是我师兄？”
面对这样的质问，桑白月嘴唇张开闭合，最终回答道:“不是。”
说完，桑白月快速找出丹药喂进了白玉京的嘴里，堪堪稳住了对方已经快要掉下大乘期的修为。
叶寒声见此突然猛地大声咳嗽起来，他用手捂住嘴唇，可是指缝间却是溢出了鲜血。
桑白月见此立马想要查看，但是下一秒却被叶寒声掀开了面具。
“师兄！”握着面具的少年声音中满是惊喜，眼里充满了委屈。
面具被掀开，桑白月的手僵了僵道:“我不是你师兄。”
“你胡说！你就是！”但是很快，叶寒声发现了面前人和师兄微妙的不同，这个发现让他的心瞬间跌倒了谷底。
“我不是你师兄，我名霜天晓月，玄度仙君命灯化形。”桑白月看着叶寒声平静道。
叶寒声愣住，片刻后道:“我不信。”
此刻，他的眼眸里已经全是泪水了。
可是……
带着清尘境的谢时雪踏入此地开口道:“寒声，他说得没错。”
下一刻，叶寒声已经泪流满面。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法器化形
叶寒声的泪水从眼睛里落下, 异色的眼瞳被水气浸染，苍白的面容染上鲜血，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打完架受伤后发现自己无家可归的小猫。
桑白月看着叶寒声不断坠落的泪珠, 那颗在大润发杀鱼十年的心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游戏系统见此也忍不住道:[宿主，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但桑白月的心好歹在大润发杀过鱼, 一瞬间的心痛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语气坚定地对叶寒声道:“我不是你师兄。”
这一句话宛如补刀, 瞬间将叶寒声扎得千疮百孔，浓厚的鲜血从唇角溢出，最后意识模糊在黑暗之中。
下一秒, 桑白月出手接住了倒下来的叶寒声。
谢时雪皱眉地看着桑白月衣服上染上的血迹, 然后开口问道:“你就没有想过把真相告诉他吗？”
桑白月将叶寒声放在白玉京的身旁后转身看向谢时雪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生活在一个虚假世界里的真相。”
像魔门圣君殷珩，在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游戏角色后疯狂地想要脱离这个世界, 像谢时雪在察觉到这个世界拥有第四面墙后还能平静以待的是少数。
当叶寒声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游戏npc，而他却是另一个世界的“玩家”,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厚厚的壁垒，甚至所谓的感情都是虚假的一段数据, 这不是要让叶寒声道心崩溃。
谢时雪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叶寒声道:“你未免也太过娇惯他了。”
不过，谢时雪终究是默许了桑白月的做法，甚至还给他打起了掩护，帮他串供。
“多谢师父。”桑白月看着昏迷的两个人, 他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所有人都是有自己的意识和情感的，将这件事直接告诉他们实在是太过残忍。
谢时雪闻言不由冷哼一声, 以前倒是不考虑他们百年未见的思念之情，如今倒是觉得不告诉他们真相是为他们好了。
桑白月听着谢时雪的冷哼声笑着道:“师父对我最好了。”
谢时雪看着面前的桑白月讶然，片刻后才道:“真是逆徒。”
说罢, 谢时雪便扭过头不再看桑白月。
桑白月微笑，是不是逆徒不重要，师父对他好不好才是最重要的。
随后，桑白月便换回了李莫须的身体，在谢时雪嫌弃的目光中戴上斗笠开始给这一个两个在床上躺尸的人喂药。
叶寒声用命灯挡下了殷珩的攻击，除却命灯的一角有所损伤，神魂也受到了几分冲击，需要好生调养。
李莫须掏出当年炼制的丹药塞进叶寒声的嘴里，保他醒来之后神魂稳固。至于白玉京，情况就复杂的多了。
白玉京身上不仅有着蛊使种下的蛊，还有毒使下的剧毒，在蛊毒反噬和剧毒缠身的情况下竟然能够斩杀两名圣使。
桑白月撑着下巴看着面前合眼睡得安详的白玉京忍不住感叹，剑仙，一款打逆风局的神。
“可是看够了？”站在一旁的谢时雪冷声问道。
“一点小伤，至于这么盯着看？”说完，谢时雪便往白玉京嘴里塞下两颗丹药。
桑白月不由抬眸看向谢时雪，您管这叫小伤？那么修真界没几个人能挺得过这小伤了。
谢时雪看着桑白月的目光反问:“难道我有说错？”
区区小伤而已，倒也不至于为其费心劳神。
这样想着，谢时雪直接往白玉京体内注入一道灵力，令其醒转过来。
一旁看着的桑白月:……好狠的心，别人都痛晕过去了，自己师父却还要把别人叫醒。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醒转过来的白玉京第一时间起身道谢。
随后，他立刻问道:“前辈可曾见到出手救我的那名剑仙？”
又是他，又是用的他的剑法，白玉京实在是想不起自己曾把剑法传授给他人。
他的剑法很多人学，但是能够得其精髓的寥寥无几，而那名黑衣剑修却偏偏将他的剑法发挥出了十成十的威力。
如果有人会的剑法，并且能做到一模一样的，白玉京觉得天底下只有一人。
所以，白玉京希望谢时雪给出自己猜测的那个答案。
然而……
“没见过，不知道。”
谢时雪冰冷的话语直接浇灭了白玉京心中的期待。
一旁的桑白月连忙开口道:“仙君，我和师祖赶到的时候，这里只有你和小师叔两个人，并未见过你口中的那位黑衣剑修。”
话音落下，白玉京若有所思地看着桑白月道:“这样吗？”
桑白月:……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于是，白玉京再一次看向谢时雪:“前辈可觉得他是白月？”
谢时雪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白玉京不由露出苦笑:“看来终究是我多想了。”
消失百年，他寻遍天上地下都未曾见到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出现在他的面前。
此刻，良心不会痛的桑白月终于松了一口气。
“仙君体内蛊毒还需要好好压制，还请仙君之后勿要妄动灵力，否则境界还会往下跌的。”桑白月开口劝道。
药宗医仙坐化，蛊虫原来主人蛊使被白玉京斩杀，这个世间已经难以找出能够解除白玉京身上蛊毒的人了。
桑白月叹了一口子气后道:“我去给仙君熬药，还请仙君好好休息。”
白玉京忍着身体上被蛊毒反噬的剧痛道:“多谢子虚了。”
随后，桑白月便退出了房间找了一个安静地方熬药。
谢时雪跟出来看了一眼，桑白月用的都是些极具镇痛效果的药材。
“你倒是心疼他。”谢时雪语气微妙地说道。
只见桑白月一边往药壶中放金色品级的药材一边开口道:“若里面躺着的是师父，我只怕会更心疼。”
谢时雪听着此话，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随后他又冷下脸色道:“若是我，才不会如此无用。”
说完，谢时雪便挥袖离去。
桑白月茫然抬头，他师父怎么越发喜怒无常了起来？
等桑白月这一碗药熬好，天色已经暗了，他端着这碗药进去的时候，叶寒声已经幽幽转醒。
“仙君，喝药了。”
桑白月刚把手中的汤药递给了白玉京，一旁的叶寒声便猛地抱住桑白月嗷嗷大哭:“呜呜呜呜，小子虚，他不是我师兄！他和我师兄长得这么像，可是他真的不是我师兄，我师兄才不会对我这么冷淡！呜呜呜呜，我真的好难过啊！”
“小子虚，怎么办？我感觉我的心快碎了。”
被和师兄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说这样的话，叶寒声觉得自己好难过。
桑白月忍不住叹气，克制住想要摸摸头的冲动后，他才开口道:“小师叔，你也说了那不是师父。”
叶寒声点了点头，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对方真的不是自己师兄。
“所以，他不是师父，小师叔在伤心什么？”桑白月反问道。
叶寒声闻言愣住，对啊，他在伤心什么。对方，明明不是他师兄啊。
可能是，见到师兄的美梦破碎了吧……
叶寒声将头埋在桑白月的肩膀上，他恶狠狠地道:“等我见到师兄，我就……”
“你就怎么？”桑白月偏过头看着把自己团成一团的叶寒声问道。
“我就向师兄告状！让他关霜天晓月的小黑屋！”
桑白月闻言不由失笑，他这师弟，修为很高，但是心性却和孩子没什么区别。
而一旁的白玉京则是在听完叶寒声的话后猛然抬眸，他看着叶寒声问道:“你说和你师兄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谁？”
叶寒声抬头看着白玉京冷哼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下一秒，叶寒声就听见桑白月无奈的声音:“小师叔。”
听见这一声小师叔，叶寒声勉勉强强地说道:“那个黑衣剑修是师兄命灯化形。”
在修真界中，修士的法器生出自己的意识并且成功化形的虽然在少数，但是并非没有。
因此，白玉京在听见叶寒声的回答后并没有产生质疑，而是开口说道:“原来如此。”
当年他与桑白月一同论剑时，桑白月便是以灯为剑问鼎心剑。
桑白月看着对叶寒声的话深信不疑的白玉京松了一口气，对方被误导了，真是太好了。
“可是他为何不愿见我？”白玉京眉头轻皱。“他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又愿意前来魔宫救我，为何不愿意与我相认，和我说白月的下落。”
白玉京心中有诸多疑惑，一时之间无法解开。
并且，白玉京再一次看向了桑白月，子虚的身上也有很多秘密。
而在另一边，魔门圣殿之中，殷珩手底下的人很快便把这百年间突然出现的修士名单放在了殷珩的案前。
临川学宫四个字不可遏制地进入了殷珩的眼帘，让殷珩想起这世上还有一个自称是桑白月徒弟，并且缥缈仙山那边也承认的存在。
“子虚先生么？”殷珩的手指从名单上轻轻划过，“怎么昨日的大典上没有见过他，难道说师父成亲，做徒弟可以不来？”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真相
临川学宫子虚先生, 在修真界突然出现的人物，自他出现之后，原本摇摇欲坠的临川学宫成了修仙者眼中炙手可热的存在。无数刚刚踏入仙途的修士拜入了临川学宫, 成为了临川学宫中的学子，让原本一个没落的学宫跻身进了一流大宗。
并且, 这位子虚先生招收学子也颇为有趣。
“身负血海深仇者, 不招。”
“受过情伤一朝顿悟者, 不招。”
“天之骄子跌落泥潭者，不招。”
“杀妻证道者，不招。”
“咸鱼摆烂却运气逆天者, 不招。”
“体弱多病却能倒拔垂杨柳者, 不招。”
“长相绝美者，不招。”
殷珩一字一句将临川学宫的七不招念了了出来, 带着几分幽紫的眼眸浮现几分嘲讽，喉咙中发出低沉的笑声。
一旁的毒使低垂着头听见殷珩的笑声之后连忙问道:“圣君大人, 可是有哪里不对？”
殷珩歪头，手指从那七不招上面轻轻划过, 他道:“你从这上面看出什么没有？”
毒使闻言将那七不招仔细看过后回答道:“回圣君，这上面的七不招之人除却部分都是其它各大宗门抢着要的存在，但是临川学宫却不要，属下实在是看不明白。”
“你不明白？”殷珩幽深的眸子带着深意落在毒使的身上。
果然, 这个世界只有少数人才能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话本子里的人物, 被人随手一笔写成，所有的经历爱恨都是虚假的。
毒使听见殷珩的问话头垂得更低了, 他实在是不知道圣君想要什么样的回答。
只见殷珩将那张七不招随意扔到燃烧的人鱼烛上，跳动的火光衬得殷珩那张脸越发诡异妖艳。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桌面上道:“你瞧，那纸上的存在像不像一个个活在话本之中的主角？”
话音落下, 毒使陡然一惊，但却挥不开眼前的迷雾。
然而殷珩却明白，这个子虚先生的身份却是十分耐人寻味，可是临川学宫实在是太大了，里面有着太多悍不畏死的学子，若是强行攻打，根本不可能拿下临川学宫，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
于是，殷珩在思虑一番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只见殷珩道:“剑仙重伤昏迷，剑阁群龙无首，正是魔门攻打剑阁的好时机。”
“攻打剑阁？”毒使猛地抬头。
难道圣君真的要一统修真界！太好了！从此以后中洲四境和海外仙山都是他们说了算！
殷珩似笑非笑地看着满脑子只有一统修真界的毒使道:“难道你不想为蛊使和魂使报仇？”
毒使闻言讪笑一声道:“多年同僚的情意，自然见不得他们就这样死了。”
他当然不愿意给蛊使和魂使报仇，他们明争暗斗这么多年，自己也吃了不少他们的亏，中了不少他们设下的套。他们二人死了，自己还能独揽大权，做什么想不通给他们二人报仇。
殷珩收回目光，将视线放在了中洲地图之上，剑阁远在北境浮玉山之上，与临川学宫相距万里。
“倒是取了一个好位置。”殷珩说罢便命毒使带着底下的魔修前去攻打剑阁。
“遵命！”毒使露出笑容。
如今白玉京遭蛊毒反噬修为大跌，剑阁已然群龙无首，打一个剑阁还不是手到擒来，同时让那些仙门看看自己未来的下场。
而在另一边，在魔门圣君要与正道仙君成亲的这件事中，收获最多的便是玩家。
经验什么的都是其次的，经过大家每天的门派日常任务和剧情主线任务，大家人均金丹期。并且，通过这次剧情的优异表现，在其他门派的玩家成功进入了高级npc的视野，或被收为内门弟子，或被赐予法器宝物。
总之，他们在魔宫中英勇的表现让npc们对他们充满了赞赏，好处更是得了不知多少，让临川学宫的学子不由开始吃柠檬。
“其它门派里的玩家得到这些固然让我眼红，但是想一想我们有义父，我也就平衡了。”
“其它门派里的玩家得到这些固然让我眼红，但是想一想我们有义父，我也就平衡了。”
“其它门派里的玩家得到这些固然让我眼红，但是想一想我们有义父，我也就平衡了。”
在一顿复制粘贴之后，拜入其它门派的玩家破防了，仔细一算，拜入临川学宫的玩家因为子虚先生的存在领先了他们几个版本！
“不行！我破防了！为什么义父不能是所有人的义父！”
“义父的确是所有人的义父，只不过拜入临川学宫的玩家得到的更多罢了。”
“现在改门换派还来得及吗？”
“道友请冷静，你的师父，你的刑堂长老，你的师兄，正拎着鞭子看着你呢！”
除却这些普通玩家收获多多外，而真正参与进主线的玩家更是在魔门中获得了晋升。
因为合欢宗弟子死得太多，卧底合欢宗的玩家们喜提职称。
假扮合欢宗弟子柳如萧的左零右火直接变成了合欢宗的管事，负责宗门炉鼎分配事务。
左零右火立刻计划做大做强，争取把所有合欢宗弟子替换成玩家。
万重山听了自家老大的想法忧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钱包，还好快过年了，自己收的红包还有个几百万，不然真的支撑不起这么大的计划。
“以后我就是合欢宗宗主，你就是合欢宗大长老。”左零右火开始给万重山画饼，“你想想，这不比当普通玩家好，直接化身高级npc。”
万重山瞬间打了鸡血，他立刻道:“我就去我三姑六婆大舅妈家里拜年！”
在左零右火把自己的宏伟计划讲述给桑白月听了之后，对此，桑白月淡然地表示你们喜欢就好。
随后，桑白月便向游戏系统道:[我怎么就没有这个财力！以财服人！]
游戏系统:[不啊，你是肝帝，你的游戏金币早就不知道屯了多少了，想要以财服人很简单吧。]
[而且，以你的实力背景，让学宫祭酒让出那个位置也很容易。]
[但是，你没有。]
[你早就把他们当做有感情活生生的人了。]
桑白月闻言愣住，他真的早就把他们当做活生生的有感情的人了吗？
游戏系统看着桑白月用符号在电子屏上做出微笑的表情，游戏对于很多玩家而言是一个可以肆无忌惮的世界，他们可以在这里实现自己的诸多想法，善意的，恶意的，毫无人性的。
这个世界生活的npc在一些玩家眼中是不可以不断复活的数据，他们可以为了自己的目标践踏这个世界原住民的一切，是来自天外的第四天灾。
在桑白月选择尊重这些npc的想法和感情之后，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便为他开启。
[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目的？]
最终，桑白月问出了这个一直困扰在自己心中的问题。
他很确认自己的肉身已经死亡，系统将他的灵魂带到了这个世界，让他以解锁大号踏破虚空就可以复活为目标而努力。
现在，魔门圣君殷珩生出了自我的意识，他为了脱离虚假的世界一直逼自己出来，而谢时雪好像从很早就开始知道了第四面墙的存在，这些都让桑白月意识到系统让他解锁大号积累经验值踏破虚空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在。
[我能有什么目的？就是不想让我们游戏的深度玩家就这么死了啊。你死了，他们该多伤心啊。]游戏系统开始顾左言他。
桑白月明白，游戏系统让他飞升肯定有什么别的目的在。
[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反正我飞不飞升也没事，游戏世界我也待得很快乐，与其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做牛马，我还不如就在这里当大佬。]
[有白玉京给我戏弄，有小师弟给我揉毛，有师父给我摆平所有，这不比现实世界好？]
说完，桑白月就是一个摆烂咸鱼的姿势。
游戏系统看得着急:[不行，你不能摆烂！你要飞升，如果游戏继续下去，所有人的意识迟早都会被吞没！大家都会变成没有意识，只能根据指令做出重复行为的npc。]
[你也一样！]
到时候，谢时雪、白玉京、叶寒声，这个世界的所有人的意识都将被吞没。
桑白月猛地从卧榻上起身:[这么火烧眉毛的事，你不早说？]
游戏系统欲哭无泪:[只有有人飞升了，这个世界的壁垒被打破，游戏度下降，所有人的意识才能够被保留下来。]
[这个人，为什么非得是我？]桑白月不解，明明这个世界上最接近飞升的，还知道第四面墙存在的还有谢时雪。
游戏系统叹气:[因为，只有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的人生早已经被程序写好。]
只要是这个世界的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飞升，就更谈不上将世界壁垒打破，让游戏度停止吞没所有人的意识。
[所以，这就是我将你带进这个世界的原因。]
[我们是共赢的，对吧。]游戏系统小心翼翼地问道。
桑白月拯救这个世界，同时也能够在现实世界中复活。
只见桑白月冷着脸道:[我怀疑这是一场针对我的阳谋。]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甘之如饴
这绝对是游戏系统的阳谋, 让他明白这个世界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了避免游戏吞没众生的意识，被迫成为救世主的桑白月必须努力积攒经验值直到飞升。
桑白月看了一眼自己的经验值, 虽然依靠玩家赚了很多经验值，但是依旧不够解锁大号, 就还差那么一点。
想要成功飞升, 所需要的经验值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还好, 他还有玩家作为后盾。
游戏系统在察觉到桑白月的想法之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他道:[玩家虽然可以给你提供很多经验值，但是同时也能够加重这个世界的游戏度, 你要小心。]
必须要在游戏度吞没众生意识之前成功飞升, 这样才能够打破壁垒，将这个已经产生自我意识的游戏世界变成真实的世界。
被迫当救世主的桑白月:……
“我明白了。”桑白月叹气, 救世界也等于救自己。
就在桑白月叹气的时候，因为蛊毒昏睡过去, 如今又幽幽醒来的白玉京开口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戴着帏帽的桑白月看着修为在缓慢下跌的白玉京状似玩笑道:“我明白拯救世界，我辈义不容辞。”
岂止是义不容辞, 简直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在这之前，桑白月可从未想过要成为救世主。
只见白玉京没有因桑白月这状似玩笑的话语露出笑容，他反而严肃又认真地说道:“拯救世界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责任，无论如何, 我总是会与你同行的。”
白玉京的话说得很郑重, 让桑白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仙君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天塌了还有仙君在上面顶着。”
桑白月语气轻快, 虽是调笑一般的话语，但是白玉京还是郑重其事地应道:“我会替你顶着的。”
“顶什么啊？”本来吃了药睡过去的叶寒声被吵醒，茫然地爬起来之后, 就伸手将桑白月的肩膀揽住，“有我这个师叔在，有你这个外人什么事啊？你现在修为还不如我呢。”
叶寒声虽然受了伤境界有些不稳，但他可没有像白玉京那样境界大跌。
白玉京看着得意洋洋仿若翘着尾巴的猫一样的叶寒声并没有生气，只是轻声道:“那还要劳烦叶道友多多照顾子虚。”
叶寒声闻言瞬间炸了:“师叔照顾师侄不是应该的吗？你一个外人叮嘱什么！你真的好讨厌！我早应该不救你的！”
面对炸毛的叶寒声，桑白月有些头疼。
“师叔，你伤还没有好，情绪不可以太激动。”桑白月开口劝道。
“我不管，我就是要生气！”叶寒声超级大声地说道。
“叶道友切勿小孩子脾气，为了白月考虑，你都应该以自己身体为重。”
很难得，白玉京说了很长一段话，看似在叮嘱叶寒声，但是完全在炸叶寒声。
“你凭什么提师兄！师兄是我的！你以后不许提师兄！”
桑白月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最后开口道:“师叔，我管不了你，我去请师祖来管你。”
话音落下，听到谢时雪名字的叶寒声瞬间变得萎靡不振了起来，像一只病恹恹的小猫趴在床上不出声了。
白玉京见此，那双冷若寒星的眸子难得多出了几分笑意。
桑白月一看，他便知道白玉京是故意的。
他知道，他必须得把这两个人给分开了，不然叶寒声一点就炸的性子不知道要被白玉京炸多少回。
于是，桑白月开口道:“仙君可有心情同我去外面赏月。”
白玉京闻言立刻答应道:“好。”
客栈之外，月华如水一般倾泄而下，照得天地之间一片清朗。
桑白月看着随他出来的白玉京意有所指地开口道:“我原以为仙君少言寡语严肃认真，如今却发现仙君学坏了。”
原以为白玉京十分老实本分，没想到却逗弄起了叶寒声。
白玉京对于桑白月的话十分坦然，他看着桑白月道:“我也不是一直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
桑白月轻笑直接问道:“仙君欺负我那小师叔可是有趣？”
白玉京闻言沉默不语，桑白月说得没错，他是有几分学坏了。
于是，他抬起头看向站在月色中的人道:“是同你学的。”
桑白月闻言哑然，他不应该欺负老实人。
“你师父也喜欢这般戏弄人。”白玉京继续道，“你同他一样。”
白玉京静静地看着桑白月，夜风将桑白月帏帽上的轻纱微微吹起，却始终没有将帏帽之下的容貌露出来。
许是很久以后，桑白月才开口道:“徒弟像师父不是应该的吗？”
白玉京没有说话，他看着天上的明月，纵使知道子虚的身份和桑白月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只要子虚不愿意吐露真相，那么他便不问。
不知道过去多久，白玉京才轻声道:“我已经想念他太久了。”
纵使是仙人也终有陨落之时，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寻找桑白月几个百年。
桑白月抬眸望月道:“终有重逢之时。”
等到那一日，他便可以用旧日的姿态再见旧友。
白玉京闻言阖上双眸轻声道:“但愿如此。”
即便是再也不见，他也不想与对方连一个好好的道别也没有。
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以后，桑白月忍不住开口问道:“仙君，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话本，你觉得你所有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如果白玉京知道自己视为挚友的他是更高维的存在，他们之间的感情只不过是对方为了游戏而刷出来的数据，他不知道白玉京会怎么想，如果是他绝对会破大防。
问出这句话之后，桑白月不敢再看对方，而白玉京平静地问道:“我的经历是假的吗？”
“不是。”
他们的确一起月下论剑，海上捉鲸，约定好一起泛舟天河，也曾一同击退强敌破解阵法，这些经历都不是作伪。
“我的经历都是真的，那么我的感情都是真的。”白玉京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桑白月道，“即便是假的，我也甘之如饴。”
第70章 第七十章 进攻剑阁
“即便是假的, 我也甘之如饴。”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桑白月瞳孔不由微微颤动，有一些不可置信, 他没想到白玉京竟然是这样想的。
“甘之如饴吗？”桑白月垂眸，他还以为白玉京会提剑恨不得杀了他。
游戏系统见此不由道:[你是低估了你自己, 还是低估了白玉京。]
作为剑修第一人, 白玉京的心境之开阔远非普通修士能够比拟。桑白月问出的问题就像是在对道心的拷问, 白玉京的道心十分稳固，即便真相就在他的眼前，也不会被轻易撼动。
更何况, 桑白月在游戏中也是真正投入了感情的, 虽然他也确实因为长草退坑了。
白玉京不会因为桑白月是玩家而觉得自己的感情是被人操控的一段数据，因为真正投入过的感情不会说谎。
桑白月心中叹气, 他还是觉得以玩家的身份刷取npc好感度的自己有些渣男。
游戏系统:[……你渣都渣了。]
桑白月点头:[是啊，渣都渣了, 所以还是更渣一点吧。]
游戏系统:？？？
“仙君，天色不早了, 要不我再给仙君另开一间房间休息？”站在白玉京对面的桑白月嘴角微扬语气轻快地问道。
“为何要另开一间房？”白玉京不解。
桑白月叹气:“要是再让你和小师叔一间房，我怕师父回来就见不到他的小师弟了。”
白玉京面露疑惑，不明白桑白月的话是什么意思。
桑白月眨了眨眼睛道:“我怕小师叔会被你气死，到时候我师父没有小师弟了。”
白玉京闻言失笑, 比起戏弄人他还没有对方厉害吧。
“走吧, 我送你去客房。”
说完，桑白月叫醒了小二又重新开了一间客房。
从客房出去之后, 桑白月便碰上了谢时雪。
“师祖。”桑白月出声喊道。
只见谢时雪眉头一皱:“怎么不叫师父了？”
桑白月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帏帽:“我现在的身份是您的徒孙。”
谢时雪轻哼一声:“你倒是把这个记得清楚。”
说着，谢时雪又道:“你大半夜不睡觉，却是有空与人谈心？是怕他接受不了真相？”
“是。”桑白月敛眸应道, 他真正想知道的是白玉京如何看待他们的这段友情。
说到底，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并没有在平等的位置上。
“桑白月，他的心比你想象的还要坚定。”谢时雪的手按在桑白月的肩膀上沉声道。
“我知道。”桑白月点头，白玉京的道心不可转也，心智极其坚韧。
“我的意思是……”
谢时雪说着突然顿了一下，他伸手撩开帏帽的轻纱细细地看着面前人的眉眼，最后道:“算了，以后你会明白的。”
说完，谢时雪收回了手，在他提灯离去转身的那一刻，一个略带缥缈的声音传入了桑白月的耳朵。
“但我更希望，你不会明白。”
桑白月望着谢时雪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谢时雪在说什么。
“师父……”
桑白月追了上去，抓住了谢时雪堆云一般的衣袖。
抓住谢时雪衣袖的桑白月不由一愣，师父的衣袖比他想象的要更好抓住。
提灯的男子不由侧眸看向他，然后出声问道:“怎么了？”
额间红痕，白纱覆目，极清极艳。
桑白月看着谢时雪眼睛上的白纱，手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
随着桑白月的动作，沙发缓缓从谢时雪的眼睛上滑落，但是下一刻一双手遮住了桑白月的双眼。
“现在还不是时候……”
随着一声叹息，桑白月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等桑白月醒来的时候，他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忍不住想要检查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还活着的时候，他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昨晚他在发什么疯，居然想要去掀谢时雪眼睛上的白纱。
游戏系统:[我也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啊？你昨晚差点吓死我，谢时雪的眼睛那是能随便看的吗？]
桑白月闻言立刻坐了起来:[这么说你是知道谢时雪眼睛的秘密？]
游戏系统咳嗽一声后道:[当然知道，好歹我是游戏系统，总是知道很多游戏背景剧情的。]
[那你快讲讲。]桑白月迫不及待地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你师父在你在很多门派都没有出生的时候曾经游历过一处上古遗迹，那遗迹是上古神魔遗留下来的一处小型战场遗迹。]
[那怎么现在不见这些上古遗迹？]桑白月忍不住问道。
[你能见得到才怪，早就被各大门派掏空了，现在拿给小弟子当训练场，继续说谢时雪的事。]
[你懂的，这些遗迹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师父在这里游历的时候不幸中招，一双眼睛受到了诅咒。]
[什么诅咒？]桑白月好奇地问道。
[就是一旦被他的眼睛注视到就会变成石像，并且没有解咒之法，所以他才常年眼睛上覆着白纱。]
桑白月闻言不由战术性后仰道:[什么男版美杜莎！扣文案鸡腿！]
游戏系统闻言气急败坏道:[这就是真相！]
[外面不是说我师父的双眼能够窥视天地鬼神吗？]桑白月不死心地问道。
[这你都信？外面还说你师父不能出缥缈仙山。]游戏系统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桑白月闻言emo了，感觉自己师父的逼格不够了。
游戏系统感知到桑白月的想法后顿觉无语，这么在意逼格的吗？
就在这时，桑白月警告道:[不许把我师父眼睛的事说出去，我要保护我师父的逼格！]
什么男版美杜莎！师父的眼睛是能够窥视天地和鬼神的存在！这才符合修真界第一人逼格。
[好好好，我绝对不往外说，知道的也只有你一个。]
游戏系统见桑白月信了不由松了一口气，毕竟全都是他乱编的，谢时雪眼睛真正的作用只有桑白月飞升的那一刻才能告诉他。
得到游戏系统保证的桑白月满意了，收拾好便打开了房门。
客栈的院子里，谢时雪正在和白玉京下棋，叶寒声在一旁生闷气揪面前的树叶撒气，可怜的老桃树都快要被叶寒声给揪秃了。
叶寒声一见桑白月出来便立刻扔了手中的树叶奔了过来，然后道:“小子虚！你昨晚没有和那个家伙睡在一起吧。”
说完，叶寒声用手指了指正在跟谢时雪下棋的白玉京。
桑白月摇了摇头，他昨晚还没有看见谢时雪的眼睛就已经人事不省了，都是被谢时雪带回客房的。
随后，桑白月便走到了二人中间的棋盘前准备看看白玉京和谢时雪是如何在棋盘上厮杀的。
乍一看，白子势如破竹，黑子沉稳老道，双方局势僵持不下。仔细一看，桑白月发现他们两个下的是五子棋。
等等，下的是五子棋？
桑白月警惕地看了一眼前后左右，很好！这里没有玩家出没，不用担心有人截图发到论坛骂这两个人崩人设。
“师祖，仙君，你们两个一大早起来就是为了下五子棋？”桑白月欲言又止地说道。
“你有意见？”谢时雪慢悠悠地落下一子，然后把棋盘一转，对角朝向自己后道，“改成跳棋也无不可。”
说完，谢时雪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白玉京，然后白玉京将手中棋子收回棋盒里道:“善。”
于是二人从善如流地下棋了跳棋。
一旁看着的桑白月:……
叶寒声拉着桑白月小声开口道:“小子虚，你也觉得很离谱对吧。”
桑白月缓缓点头，这的确太离谱了，两个修真大佬下跳棋带来的冲击感，太强了！
“但是师父说正好可以玩玩从师兄那里学的五子棋，然后白玉京就说好，他们两个就开始下起来了。”
“现在你来了，师父又改下跳棋，白玉京也说好！”
桑白月听着叶寒声的话，他觉得自己成了这两个人明争暗斗的工具。
“那师叔你为什么生气啊？”桑白月忍不住问道。
只见叶寒声咬牙道:“我有一种融入不进去的焦灼感，师兄凭什么不教我！”
桑白月:……教心法教道术还不够，玩游戏也需要教吗？
不过，桑白月还是乐意教叶寒声玩的。
“师叔若是愿意，我也可以教师叔。”桑白月道。
“不。”叶寒声出声拒绝了，“我看会了。”
五子棋这么简单，他又不是傻子，看上一眼便会了。
至于跳棋，现在他看了一会儿也懂了玩法和规则。
桑白月吸了一口气，好吧，小师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一眼看懂是应该的。
在等了谢时雪和白玉京一刻钟之后，他们二人终于分出了胜负。谢时雪险胜，一微弱的差距占据了对面全部的地盘。
“前辈好棋艺。”白玉京放下手中棋子道。
“你也不错。”谢时雪嘴角扯出微笑。
桑白月:……
你们这样说话，真的会让不知道的人你们下了一场绝世棋局，在棋子激烈的厮杀中最终下完全局。
只见谢时雪挥袖将棋子全部收回棋盒中后开口问道:“剑仙准备何时启程？我也准备带着我的徒弟徒孙回缥缈仙山了。”
言下之意就是赶白玉京离开，回他的剑阁，不要留在这里讨嫌。
“晚辈并不打算回剑阁。”白玉京抬眸看向谢时雪道。
谢时雪不慌不忙地说道:“剑仙不回剑阁，难道是指望我徒孙保护你？”
“我可就这一个徒孙，万万不能跟随你折在魔门手里。”
“晚辈尚且有自保之力。”白玉京沉声道。
谢时雪轻笑:“医仙和蛊使都已经死了，你又要去哪里解你身上的蛊毒。”
“现在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堪破剑道，等你突破之后，你身上蛊毒也就不解而解了。”
舍弃七情六欲，此心唯剑而已，心中除了剑便再也装不下其它。只要白玉京肯剔掉心中的那道影子，他身上的蛊毒便再也不是问题。
然而，被舍弃的人又算什么呢？
“但是。”谢时雪的声音冷了起来，“你凭什么觉得本尊愿意赔上一个徒孙给你。”
“前辈，晚辈绝非无情无义之辈。”白玉京出声道。
“谁知道呢。”谢时雪轻飘飘地说道。
他见过太多为了突破瓶颈而变得无情无义的修士了，为了那点仅存的希望将周围的人推向深渊。
谁敢赌他人的真心？至少谢时雪是不愿意让桑白月去赌的。
白玉京沉默不语，他的任何保证都没有可信度。
于是，谢时雪下了逐客令:“剑仙请自便。”
话音落下，谢时雪便带着桑白月和叶寒声离开了。
桑白月跟在谢时雪的身后忍不住开口道:“师父……”
话还没有说完，他便听见谢时雪发出一声嗤笑:“怎么？你舍不得？”
桑白月闻言愣住:“我只是觉得我们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不好吧。”
谢时雪叹气:“他是剑仙，你不会以为他浪得虚名吧。”
若非魔门圣君亲临，整个修真界都不敢把他如何。
说完，谢时雪幽幽道:“你若是把这份心思分到我身上便也好了。”
桑白月闻言小声道:“师祖是修真界第一人，只差半步就能飞升的大能，我担心谁也担心不到师祖身上。”
谢时雪闻言微微一哂:“当真只是半步飞升吗？”
到了他这个境界，飞升是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他永远都不可能飞升。或者说，这个世界的人都无法飞升。
就在这时，桑白月突然收到了来自左零右火的消息。
如今的左零右火已经坐上了合欢宗管事的位置，虽然手中权力说不上多大，但是却也能够摸清楚魔门的动向。
秉承着从不废话的原则，左零右火只发了一条消息。
[先生，不好了！魔门准备进攻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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