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这句话还算数吗？”
当马尔科牵着妮娜进入龙宫城的时候， 宴会早就开始了，里面一片吵闹的声音。
然而，他们一进来， 全海贼团的人都眼尖地发现妮娜的脖子上挂了一个新相机。
所以全海贼团的人都在对马尔科“嘿嘿”。
马尔科一点也没回避的意思， 他还要带妮娜躲到宴会厅的二楼露台上， 站在妮娜的身后帮她研究相机的用法，就差直接在脸上写“我买的”了。
他的态度太坦荡了，大家反而对他失去了兴趣，一个个笑了两声，随口八卦了一两句，便给他们让出了空间。
趁着马尔科在和同伴们周旋，几个船员暗戳戳地绕开了他， 走到了妮娜的身边。
“妮娜酱，在拍照吗？”
妮娜举着相机摇头：“我在看该怎么使用。”
“需要帮忙吗？”
“可以吗？就是这个， 我还没明白……”
就在几个脑袋凑在一起研究镜头的时候， 马尔科凉凉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你们看起来很闲？”
“……啊，马尔科队长， 您忙完了啊？”
“哦我们还有训、训练！”
“对对对， 训练，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他们和妮娜挥了挥手，转头就互相催促着往另一边跑去， 只给妮娜留下了慌张的背影。
妮娜从马尔科的身后探出头，奇怪地看着他们：“宴会中也要训练？”
“啊，想要变强当然不能懈怠了。”
“那您不用去陪他们吗？”
妮娜知道，马尔科平时会陪着一番队的年轻队员们训练， 方便指导他们。虽然一般情况下，是他一个人单方面打他们。
听到妮娜的疑问， 马尔科迟疑了一下，才反问道：“不能陪着你吗？”
妮娜：“……”
她默默地转过头，低着头继续摆弄手里的相机，嘴里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哦。”
身高差距导致马尔科这个角度看不清妮娜的表情，但透过妮娜滑到了脸颊边的发丝之间，依然能隐约看到微红的侧脸。
见好就收的道理马尔科还是懂的，他伸手拿过了妮娜手里的相机，转移了话题。
“会用了吗？”
相机被拿到了高处，妮娜只能抬起了头。她看着相机，伸长胳膊上手为马尔科指上面的功能键。
“其实只要装好相纸，对准以后…按快门就可以了。”
“既然会了，怎么不试试？”
马尔科透过相机的瞄准镜看了看，从里面可以看到的景象太小了，也不知道按下快门以后出来的照片会是怎么样的。
他看了看，就将相机放回了妮娜的手里。
“我不知道要拍什么好。”
“想拍什么就拍什么。”
“可是相纸很少，乱拍会浪费的。”
“那就再买新的。”
“可是…”
妮娜有些犹豫，就算没买过相纸，她也知道相纸其实很贵。而且不知道怎么了，没有相机的时候她什么都想拍，现在有相机了，她却不知道拍什么好。
马尔科看她犹豫的样子，干脆站在妮娜的身后，扶着她的手帮她将相机抬了起来，抵在眼前。
比了比角度，马尔科问：“这个怎么样？你不是很喜欢这里的珊瑚礁吗？”
妮娜从小小的瞄准镜里看了过去，眼前是龙宫城外的一大片五彩缤纷的珊瑚礁，形状也很奇特，的确是很罕见，值得拍照留念。
她的手指放在了快门上，稳住相机，准备按下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锯木头一般难听的音乐声。
“滋啦——滋啦——”
妮娜不由得松开了手，转过头去。
外面天色昏暗，但宴会厅里灯火通明。白胡子在和尼普顿碰杯，白胡子海贼团的船员们也一团一团的，或是在喝酒吃肉，或是在和鱼人族们一起聊天。
鱼人岛上那个有名的歌手玛利亚女士正站在舞台上尽力高歌。然而她美妙的歌声中，却夹杂着难听的参差不齐的嚎叫声。
“滋啦滋啦——”
锯木头的声音又响起了。
妮娜从二楼俯身看过去，这才发现一群喝多的家伙已经抢了国王乐队的乐器，自己在那玩得开心又投入。
难怪音乐突然变得这么难听…
“这群笨蛋…”
马尔科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奈，但妮娜抬头看过去时，却看到他脸上分明挂着挥不去的笑意。
妮娜看了看马尔科，又看了看下面笑得肆意开怀的同伴们。
捏着相机的手指紧了紧，妮娜当机立断转了个身，将瞄准镜对准了那边热闹的宴会。
“咔擦”一声，按下快门。
“妮娜？”
马尔科没想到妮娜会突然改变方向，拍那群笨蛋们，他有些惊讶地低头看向妮娜。
终于拍下了第一张照片，妮娜兴奋地等着相机吐出相纸。
马尔科伸手拿过了相机吐出的那张相纸，上面仍是全黑的状态，他抖了抖相纸，试图看清上面的人影。
妮娜也期待地踮着脚去看马尔科举高的照片。
马尔科放低了手，将照片放在妮娜的面前。
“怎么忽然拍他们了？”
前面拍珊瑚礁的时候犹豫了半天，没想到拍这群家伙的时候反而毫不犹豫了。
妮娜珍惜地摸了摸手里的相机。
“就是忽然想拍大家。”
照片逐渐显形了，马尔科将照片递给了妮娜，自己直接凑在她身后看。
妮娜拍下的是一张群像。正中间坐着的白胡子和尼普顿正在碰杯，演出舞台上的是乔兹和布伦海姆，布伦海姆喝多了以后，一改平日沉稳的样子，正在舞台上抢麦克风。
还有安静地缩在角落里喝酒的金古多和阿特摩斯，坐在白胡子身边和以藏开怀笑着的比斯塔，还有……
妮娜很满意这张照片，感觉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就能回忆起他们快乐的样子。
“哈哈哈哈这两个家伙，竟然真的……”马尔科弯下腰，脑袋凑在妮娜的耳边。
过近的距离和隐约的热气让妮娜紧张地缩了缩脖子。
“您、您说什么？”
马尔科伸手指了指角落里的两个人影。
“你看。”
妮娜这才发现，照片还拍到了哈尔塔和布拉曼克正在光明正大地将人鱼岛的酒灌到自己的酒葫芦里。
“这两个家伙都几岁了，还做这种事情。我还以为他们只是说说的。”
妮娜没忍住笑出声：“可是尼普顿国王不是说了会送我们酒的吗？”
“送的酒哪有自己选的香。”
马尔科无奈地挠了挠头。他们船上这群家伙，有时候好像没长大过。
“喂，马尔科，你们在上面拍什么呢？”
“拍了我们吗？快给我看看！”
“啊！拍我们了？那我也要看看！是妮娜酱拍的吗？”
眼尖的人已经发现了妮娜手里拿着的照片，纷纷跳了上来，想要看看。
眼看着他们要冲过来了，马尔科连忙拿走了照片，挡在妮娜的身前，将照片高高举起。
他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看完了要还给妮娜啊。”
“马尔科啰嗦！肯定会还的啊！”
马尔科得到了保证，这才放下手，将照片递给他们看。
果不其然，没两秒，人群中就爆发出了阵阵笑声。他们互相嘲笑着同伴们在照片里的傻样，拿着小小的照片冲去找白胡子看了。
马尔科站在后面根本来不及阻止。
“哎，等下！”他无奈地啧了一声，“记得还回来！”
“看起来，要很久才能还回来了。”马尔科看着前面炸开锅的船员们，叹了口气。
“没关系，本来就是想拍给大家看的。”
马尔科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景色，似乎是在选择下一个拍摄的角度。
他指着不远处的珊瑚礁：“妮娜，下一张要不要拍些鱼人岛的景色？刚才珊瑚都没拍到。”
可没想到妮娜摇了摇头。
“不想拍风景了。”
“……怎么了吗？”
马尔科有些意外。这台相机本就是因为妮娜想要记录下美丽的风景，说“要是有一台相机就好了”，所以他才会去买来的。
可现在，妮娜却说不想拍风景了。
“如果是担心相纸的话…没关系，我买了很多。就算用完了，再买就是了。”
妮娜摇摇头：“不是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大家开心的样子更值得记录下来。”
她拧着眉头想着措辞，过了会儿才接着说：“看着照片，会有一种时间暂停在这一刻的感觉。就像是，把快乐的瞬间永久保存下来了。想想就很神奇。”
马尔科没想到妮娜是这样的想法，他想都没想，就将相机再次举到了妮娜的面前，让她看着瞄准镜头，抓着她的手，放在了快门上。
妮娜疑惑地仰头看他。
“马尔科队长？”
“妮娜，你更喜欢拍大家的样子，这很好。但是没有什么「更值得记录」这种事。没必要去比较哪个对象更有价值。你想拍风景就拍风景，想拍人就拍人，只要你想，那就是值得的。”
马尔科的话让妮娜愣了愣。
她能明白马尔科的意思，但妮娜刚才的话其实并不是这个意思。她是真的觉得风景好像没必要拍下来留存。
犹豫了会儿，妮娜还是没忍住解释说：“不是，马尔科队长。我只是觉得，风景果然还是亲眼看见的最美，照片拍下来的和我看到的是不一样的。”
“如果我真的还想看的话，那就再来一次。”
说着，妮娜仰起头看向马尔科。
“您之前说过…不管我想去哪，都会带我去的——这句话还算数吗？”
已经许久没听到妮娜像这样过分直白的话了，直接打了马尔科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他在香波地已经学会了用妮娜的方式对付妮娜，但果然，当妮娜本人用这种方法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根本招架不住。
看着妮娜小心翼翼的眼神，马尔科忽然长长地深呼吸了一口。
脑子转过一万句话，最后到嘴边只剩下了——
“算。”
…
…
自从有了这台相机，妮娜一点都坐不住了。
她拍了同伴们各种各样的笑容，直到把相机里存着的相纸全部用完，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妮娜有些遗憾，相机里可以装的相纸太少了，根本不够她怎么拍的。
“妮娜，让马尔科去船上帮你拿不就好了？”比斯塔刚从妮娜的手里收获了一张和乔兹他们的队长合影，正在不停地甩着手里的相纸，试图加快成像。
乔兹也说：“马尔科飞去船上拿点相纸过来，也就是没几分钟的事情。”
妮娜使劲摇头。
龙宫城外面都是海水，要去船上还得先搭乘比目鱼，或者套上气泡再去。但马尔科是能力者，就算只有身体接触到海水，那也够难受了。
实在没必要为了她的兴趣爱好特意跑去拿一趟相纸。
“妮娜，那要不要去街上看看？”马尔科提议道。
“诶？可以吗？”
妮娜一时有些惊讶。她是知道的，鱼人族和人类一向有很深的矛盾。即使他们白胡子海贼团是鱼人岛的大恩人，也仍然无法保证能抚平所有鱼人曾经受到的创伤。
说不定还有不少憎恨人类的人，会对他们这群人类做些什么。
所以妮娜一直没敢提说想要出去看看，就怕惹来麻烦。
马尔科笑了笑：“有什么不可以的？至少大部分的鱼人族，和我们都是朋友。”
得到马尔科的首肯，妮娜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想去！我想去，请您带我去！”
说的话听起来是对马尔科的请求，然而语气却像是要求。
不过马尔科对此乐见其成。
他完全没有想要纠正的意思，并且顺着妮娜的力气，被她轻易地一拉就走，还不忘回头让比斯塔帮他和白胡子说一声。
“那我先陪妮娜去逛逛了。要帮你们带什么回来吗？”
话是这么问的，但马尔科根本没回头等他们的回答，就已经一边牵着妮娜，一边低头和她说着什么，径直往外走了。
而身后被留下的几个人，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忽然被酸得浑身打了个颤。
比斯塔嘴角一撇，没忍住：“啧。”
第62章 “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鱼人岛的街市和妮娜想象中的差距很大。
她一直以为鱼人该是生活在海里， 四周都是水，平时吃的都是海鲜。像宴会上的那么丰盛的食物，也只是为了招待他们这群人类才拿出来的。
然而现在才发现， 鱼人族只是种族不同、风俗习惯不同而已， 他们也喜欢开各色各样的商店， 制作各色各样的食物。
尤其是甜品，比她曾经吃过的所有的甜品都要美味得多。
“马尔科队长，您要来点吗？马尔科队长？”妮娜端着手里的球形巧克力蛋糕，试图叉一个球塞给他。
不过马尔科对于这种甜品并没有很大的兴趣，而且他现在也没有空来吃，他正忙着和周围路过的小鱼打招呼。
妮娜看过去的时候，正有一个章鱼小鱼人晃着自己的触手黏在马尔科的肩膀上， 身边还有几条长着漂亮鱼尾的小人鱼和其他看不出什么类型的小鱼人。
“马尔科！马尔科你们这次来呆多久？”
“小心…我们啊？或许会呆一个月？”
“马尔科，你好像变矮了？”
“是你长高了， 说不定下次见面你就比我高了。”
“马尔科马尔科， 你们这次来带了什么好玩的吗？”
“唔…香波地的饼干算不算？”
…
妮娜默默地把叉子上的甜品一口咬掉。
怎么说呢？每次看到马尔科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有一种被父爱包围的错觉。
马尔科感觉到了妮娜正在一边看他， 他只能一手两个将这些孩子托了起来， 无奈地和妮娜笑了笑。
“抱歉妮娜…当心， 别摔下去…”马尔科颠了颠手上扭来扭去的小鱼人，接着说， “我们很久没来了，所以…”
“我知道，您一蹲下，身上就会长孩子。”
妮娜板起脸， 一本正经地指了指马尔科身边围着的小孩们。
见马尔科愣住了，妮娜没能维持住严肃的表情， “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妮娜……”
马尔科的语气里似乎更加无奈了，还带着些许笑意。他将挂在他身上的小鱼们一个个扒拉下来，放在地上，让他们快回去找自己家人。
但这些小家伙根本不肯就这么离开，即使被放在了地上，仍然抱着马尔科的腿不放。
妮娜看他们这样，便体贴地指了指旁边的橱窗，转身朝着店铺边走去，把时间让给了许久没能见到马尔科的孩子们。
看妮娜走开了一些，小人鱼们才大胆地打量起妮娜的背影。
“所以，马尔科，你赶我们回家是为了和女朋友约会吗？”
小人鱼稚气的声音让还没走远的妮娜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她下意识转过头想要看看马尔科的反应，但马尔科此时正蹲在地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到。她又连忙回头，装作不在意地继续看着面前的橱窗。
一个孩子的话有什么好当真的？
妮娜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过分敏感了，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觉得不对劲。先不说他们现在怎么样，就算马尔科真的……
“是啊，所以你们饶了我吧？”
妮娜：“？”
妮娜的脊背顿时挺直了，她不好意思转头去看他们，只能竖起了耳朵，试图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马尔科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孩子就敷衍两句，反而很认真地和他们聊了起来。
他凑近几条小人鱼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不过还不是女朋友。”
小人鱼也捂住了嘴，一边偷瞄妮娜，一边小声问：“怎么会还不是？”
马尔科将几个好奇的小鱼人一把抄了起来，抱到了旁边的休息座椅上坐下，才开口回答道：“我正在想办法。”
他伸出手指，煞有其事地孩子们谈条件：“你们乖乖在这做游戏，等下我回来就去帮你们拿饼干怎么样？”
小人鱼们见状双手抱胸，像个小大人一般，宽容地放他一马：“好吧，那你要加油哦，马尔科。”
“是，我会努力的。”马尔科对他们保证着。
说着，马尔科才终于从孩子中间逃了出来，回到妮娜的身边。
“抱歉，妮娜，我们继续走吧。”
不过此时的妮娜正站在一边，眼神紧紧盯着面前的橱窗，好像没听到马尔科的声音一样。
“妮娜？”
马尔科歪过头看面前的橱窗，这只是一家普通的服装店的橱窗，不过里面都是卖鱼人们的衣服的，妮娜的身材并不合适。
“妮娜？”他又走近了一步，伸手拍了拍妮娜的肩膀。
妮娜的肩膀一僵硬，她低着头语速极快地说：“我们快走吧！”
将手里还装着甜点的盒子用力往马尔科的手里一塞，妮娜转过头，迈开步子快速往前走去。
“？”
马尔科低头看了看还剩一颗的甜点，又抬头看着妮娜有些匆忙的脚步。
明白了，刚才的对话大概是被听到了。
虽然他本来也没特意想说悄悄话，只是怕在这么人来人往的街上，妮娜会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他确实压低了声音，但没想到妮娜还是听到了。
就是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马尔科叉起盒子里的甜点，整个塞进嘴里。巧克力的甜腻，奶油的丝滑，再加上蓬松的蛋糕胚，在舌尖久久不散。
好甜。
“马尔科，姐姐走远了哦。”
“唔，这个拜托你们了。”马尔科回过神，将什么东西往小人鱼的手里一塞，转身追上了妮娜。
“？”
小鱼人们抬头看看跑远的马尔科，低下头迷茫地看着手里吃空了的甜点盒子。
“…他是想让我们帮忙扔一下吧。”
“啊！难怪妈妈说海贼都是坏蛋！”
…
妮娜并没有走得很快，所以马尔科几步都追了上来。
只不过妮娜哪里都看，就是不看他。
马尔科想了想，说：“妮娜，小孩子的话，不要在意。”
妮娜不假思索回答道：“怎么会？我不会介意孩子们的话的。”
“所以你都听到了？”
“……？”
妮娜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她看向马尔科，果然看到他脸上还挂着笑意。
果然！果然海贼没有一个好东西！
就算是马尔科也是混蛋！
“没听见！”
妮娜破罐子破摔，愤愤地用力跺着脚往前走。可没走两步，就被身后的人抓住了手腕，被迫停了下来。
“妮娜。”
妮娜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她感觉到手腕上的手正在慢慢地往下，直到握住了她的手。
手上被轻轻拉动了几下。妮娜这才不情不愿地抬头看他。
“嗯？”
“没听见的话，”他低下头，“那我再说一遍？”
妮娜连忙错开了视线：“什么…什么再说一遍？”
直觉告诉妮娜，接下来马尔科的话会很不妙，她下意识想要挣开马尔科的手逃开。
可这一次，马尔科的手扣得很紧，就像他上次喝多时一样，根本挣扎不开。
“我、我想去前面看…”
“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妮娜惊讶地抬头看他。她没想到马尔科竟然真的一点准备都不给，就这么直白地、直白地……撕开了最后的一层纸。
“什么……？”
妮娜有些反应不过来。
“能不能做我……啧。”
马尔科刚想再重复一遍，忽然皱起了眉头，他难得在妮娜面前露出了这么明显的不耐的表情。
他直起腰，侧过头看向了旁边黑暗的巷子里。
“啊……偏偏是这种时候。”他的语气也是明显的不满。
妮娜更茫然了：“……什么？”
“妮娜，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他说着将妮娜拉到了附近的座椅上坐下。
扶着妮娜的肩膀，马尔科弯着腰，笑着说：“我去处理一些小麻烦。希望等下回来可以听到你的回答。”
说着，他松开了手就要朝着巷子里走去。
“马尔科队长？”
妮娜隐约意识到了，马尔科可能是发现了隐藏在这里的危险，只是没想到，就在下一秒，巷子里冲出来了四五个拿着刀的人类。
他们嘶吼着朝像在散步一样的马尔科冲了过来。
妮娜被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对着马尔科喊道：“马尔科！小心！！”
“受死吧！！”
冲出来的人看身形比马尔科要魁梧一圈，他以极快的速度，挥着刀朝马尔科的腹部捅了下去。
与此同时，马尔科的背后也冒出了埋伏已久的人，堵住了他的退路，刀尖直冲他的肩膀。
然而马尔科一点都没有要躲的意思，就这么站在那，于是四五把刀毫无阻拦地捅到了想要捅的位置。
“马尔科！”
马尔科身上插了这么多把刀的样子，把妮娜吓得腿都僵住了。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喉咙里仿佛被毛刺卡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艰难地喊着马尔科的名字。
“哈哈哈哈把你们的船交出来！不然接下来死的就是那个女人了！”
“你也不希望看到漂亮的女朋友被乱刀砍死吧？”
他们张狂地笑着。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眼前被捅了这么多刀本应该死透了的马尔科，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站着不动。
只是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他语气随意地问着：“就你们几个了？”
紧接着，刀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熊熊燃烧起来的蓝色火焰。
“喂……这是什么……你为什么还没死……”
“等下，这个胸口的纹身……你是！你是！！”
几个人突然惊恐万分地松开了手里的刀，转身朝着黑暗处跑去。
“丁零当啷”，刀掉了一地。
马尔科叹了口气，身上的火焰燃烧得更甚。几个人类完全反应不过来他的动作，就已经被按倒在了地上，身上的骨头断裂了好几根，这让他们的行动受限，根本无法动弹。
“我们，我们错了，我们的船，毁了，我们只是想，抢一艘船，离开，离开这里…”
“放过我们、额啊……”
马尔科一脚踩上了他的后背，并没有兴趣听完他的话。不外乎就是自己的船毁了，不敢对鱼人动手，看到他们两个人走在路上，其中一个还是女人，就想要抢他们的船吗？
“是吗？那很遗憾，你们可能再也无法离开这里了。”
他脚下用力，将几个魁梧的人踢到了一起堆成了小山。又低头理了理有些乱了的衬衣，这才转身想去看妮娜。
“妮娜？”然而转过身，才发现妮娜现在正僵立在一边，双手紧握捂在嘴边，看起来还有些颤抖。
马尔科心里一紧，感觉到了事情有些糟糕。
因为袭击的家伙们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对付的，所以马尔科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可他忘了，对他来说简单的对手，对妮娜来说可能是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的场面，毕竟之前3亿的海贼都能让她感到可怕。
如果没记错的话，妮娜唯一一次见识到的，好像还是白胡子一刀解决克洛克达尔。
这次事出突然，该吓坏她了。
“妮娜，没事了。”
他伸手捧住了妮娜紧握的双手，轻轻按了几下，试图帮她缓解紧张。
“马尔科？”妮娜似乎缓了过来，她愣愣地盯着面前毫发无伤的马尔科。
“伤？你受伤了吗？”她忽然挣开了马尔科的手，在他的胸前胡乱地摸了起来。
妮娜记得，刚才那么多人围着他，在他的身上捅了好几刀。
刀口…
刀口在哪……
马尔科身上只穿了件敞开的衬衣，慌乱的妮娜根本没有别的精力思考，她一把扯下了马尔科的衬衣，继续在他的胸口检查伤口。
衬衣就这么颤颤巍巍地挂在马尔科的肩膀上。
马尔科愣住：“……？”
“嘶，等下，等下妮娜，别摸了…”
第63章 “给我一年的试用期，怎么样？”
…
“等下妮娜…我没事， 我真的没事！”
马尔科一把抓住了妮娜的手腕，推着她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他在妮娜的面前蹲下，仰着头， 敞开胸口， 让妮娜可以看清楚他现在毫发无伤的样子。
“妮娜， 我没有受伤，你看。”
马尔科抓着妮娜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胸口。
妮娜愣愣地摸了摸，手心下是热乎乎的肌肉。
慢慢的，她的手被牵引着贴到了马尔科左胸口的位置。
怦怦——怦怦——
从肌肉之下，传来了有力的心跳的震动。
摸着规律的心跳，妮娜才逐渐冷静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 让自己紧绷的身体放松。
马尔科握着妮娜的手紧了紧，将她的左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妮娜， 我没事。”
他轻轻蹭了蹭妮娜的手， 轻声说：“他们伤不到我。”
对…马尔科是很强的。
他很强。
妮娜知道马尔科很强，但看着现在蹲在自己面前的马尔科， 即使他未伤分毫， 她却依然感觉到一阵后怕。
她害怕。
非常、害怕…
妮娜的声音有些颤抖：“马尔科…”
“嗯。”
“马尔科…呜…”
妮娜没忍住， 伸着手去够马尔科的肩膀，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 用力蹭了蹭。
马尔科见状松开了抓着她的手，手刚松开，妮娜便伸直了胳膊，紧紧勾住了他的脖子。
蹲着的马尔科艰难地让自己调整成单膝跪地的姿势， 被迫扬起了头。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伸手虚虚地揽住了妮娜的后背， 轻轻拍了拍。
“没事了，没事了…”
他在妮娜的耳边轻轻地、反复地说着这句话。
但拥抱会让人得寸进尺。
几秒后，他便放弃了挣扎，深呼吸了一口，用力抱住了妮娜。
一手紧紧按着她的后背，一手试探着往上，最终按在她的脑袋上，一下一下顺着她的长发。
静静地等待了几分钟，感觉到妮娜的呼吸平稳了下来，马尔科才渐渐停下了轻抚的手。
“妮娜。”
“嗯？”妮娜仍然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我是不会死的。”
安静了片刻，马尔科才听到了妮娜细若蚊蝇的声音。
“…嗯。”
勾在脖子上的手再次收紧了些。
在情绪稳定下来后，妮娜才感觉到现在的姿势有些过分暧昧了。
她小心地动了动，想要往后挪。
可背后的手忽然发力，将她又按回了马尔科的肩膀上。
“妮娜，你还没有给我回答。”
“……”
他怎么还记得！
妮娜抿起了嘴，装傻：“什么、什么回答…”
“妮娜，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马尔科毫不犹豫地再次重复了一遍，他歪过头蹭了蹭妮娜的头发。
轻叹了一声后，他附在妮娜的耳边说：“我喜欢你，我想要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你，想要带你一起去冒险，想要牵着你的手陪你去做想做的事，想要…唔，嗯？”
“…别说了…”妮娜艰难地抬起手，用力地捂住了他的嘴。
“别，别说了…”
啊啊啊啊啊混蛋海贼都不会不好意思的吗？！
妮娜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僵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个回答。
老实说，她蠢蠢欲动的内心在不断地叫嚣着「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但是她赖以生存的理智在不断警告着「危险危险危险」。
如果真的和一个海贼在一起，那是不是等于要抛弃曾经的一切，在大海上漂泊，甚至可能会同样受到海军的悬赏…
如果她只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怎么办？如果他们以后因为各种原因分开了她还能好好过平淡的生活吗？如果…
马尔科轻轻拿开了妮娜捂着他嘴的手，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
“妮娜。”忽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猛地打断了妮娜脑海中的「如果」。
“……嗯？”
“和我签个合同吧？”
“？什么？”
“给我一年的试用期，怎么样？”
马尔科松开了妮娜，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能坐直身体。他自己仍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微微抬眼看着妮娜的眼睛。
“试…用期？”
“对，你们医院的合同上，不是也会有试用期吗？”
妮娜点点头，试用期这个词她很熟，她以前签过不少份试用合同。不过，现在她一时还没理解马尔科的想法，怎么会突然提起试用期了。
“给我一年的试用期，你觉得我们可以继续下去，那再让我转正，可以吗？”
妮娜豁然开朗，原来试用期还可以这样用？她认真地盯着马尔科的眼睛，说真的，他的提议让她心动了起来。
要是只是试试看的话，那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了。而且她原本就有一年的雇佣合同在，这个时间也不会相互冲突。
思考片刻，妮娜还记得「海贼都是混蛋」这个真理，她谨慎地问道：“那…如果我们不合适的话，你不会反悔吧？”
马尔科表现得非常坦然，好像早就猜到了妮娜会这么问。
“这样吧，妮娜，如果我们不合适…我记得你们雇佣合同里都有违约金这个说法对吗？”
妮娜点点头。
“十倍。我要是反悔，那就赔给你工资十倍的违约金。这样可以吗？”
“多、多少？！”
“十倍。”
妮娜的脑子一懵，开始思考十倍的工资那是多少个0。
去年的工资，三千万贝利的定金，尾款是定金三倍的九千万贝利，也就是1亿2000万，然后今年的工资比去年还高，大概有1亿5000万…
十倍的话…十倍的话！
15亿！
天哪，15亿！！
这么多钱都够她买半座岛了！
像是怕马尔科反悔，妮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成交！”
马尔科脸上难掩喜色：“真的？”
“真的！”
“不会后悔？”
“不后悔！”
“好。”
后悔才是傻子！
妮娜喜滋滋地想着。
既可以试试两个人的感情能不能顺利走下去，还可以拿高额的工资，同时就算走不下去，还有马尔科的15亿违约金的保证，她怎么都不会亏的！
高兴到一半，妮娜的笑容又停在了脸上。
等下…如果走不下去的话，那就能拿到这15亿违约金，等下等下，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妮娜拧着眉毛开始重新思考刚才的话。
“妮娜。”
“唔，嗯？”
突如其来的拥抱打乱了妮娜的思考，她只能慌忙地将手抵在马尔科的胸口，但下一刻就被马尔科抓着手腕往下一放，变成双手环绕在他的腰间的动作了。
“马尔科，队长？”
环住自己的胳膊越来越紧，妮娜的脸埋在马尔科的胸口，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他。
“妮娜，陪我回一趟船上吧？”
“诶？不用特意去拿相纸的……”
“不是，不只是这个。”马尔科笑了起来，两个人贴得太近了，妮娜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口带起的震动。
虽然有些不习惯这样亲密的动作，但妮娜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拥抱让她觉得很安心。
脖子上传来的呼吸的热气，他在用鼻尖蹭她的脖子。痒痒的感觉，让妮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手从他的腰间收了回来，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不让他乱蹭。
马尔科见好就收，他把脑袋移开了一些。
“我要去船上拿点香波地的小饼干给孩子们，他们帮了我大忙了。”他的语气听起来格外高兴。
“什么忙？”妮娜下意识问道，话一出口，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哦…”
松开妮娜，马尔科站了起来，又像往常一样对妮娜伸出了手。
“妮娜，走吧。”
妮娜看了看眼前的手。
“好。”纷繁复杂的思绪在这一刻好像突然停住了。她将手轻轻地搭了上去。
就像是一触即发的捕兽夹一样，妮娜的手刚触碰上去，马尔科就紧紧地握住了妮娜的手。光是握着，还嫌不够，便将自己手指一根根嵌入妮娜的手指间。
十指相扣后，才放心地拉着妮娜往停船的岸边走去。
妮娜低着头看着两个人相牵的手，还有些恍惚。总觉得从刚才到现在，太突然了，又太顺利了，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
她故意紧了紧手指。
果不其然，马上得到了马尔科的回应。
“妮娜？”
“嗯？”
“怎么了吗？”
“没……”她晃了晃脑袋，“等下，去岸边的话，是不是会经过一段海域，那我们怎么去？”
马尔科开玩笑道：“头上套个气泡，然后游过去？”
他的话成功地让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轻松了起来。
妮娜忍不住笑起来，她想到了马尔科是个绝对的旱鸭子。
“可您在海里可能还不如我。”
“那你会拉住我吗？”
“当然会，因为我也不会游泳。”
…
当然，最后两个人还是打劫了一条穿着红色马甲过路的鲨鱼，在它的背上套上了能容纳两个人的气泡后，让它带着他们回到船上取了东西，又驾驶着鲨鱼回到了龙宫城。
别的不说，海底的坐骑可真多。
妮娜太喜欢这个了！
以至于要放鲨鱼回去的时候，妮娜都有些恋恋不舍。要不是被马尔科拽着，她还能再摸摸这条鲨鱼。
*
马尔科和妮娜的水到渠成，最高兴的莫过于海贼团里的家伙们。
为此，他们又张罗着要在龙王宫再开两天宴会，庆祝妮娜加入白胡子海贼团，可以在船上呆更久的时间了。
尼普顿国王当然欢迎白胡子海贼团了，他连忙叫来热情的厨师长，为他们的下一场宴会马不停蹄地准备更棒的食材。
妮娜对此有些不知所措，她磕磕巴巴地对凑过来的船员们解释道：“不是，没有加入…海贼团…我只是…”
“没关系，妮娜酱！你和马尔科在一起了，那四舍五入就是我们的家人了！”
“是啊是啊！太好了，妮娜酱也加入我们了！”
可这群海贼，根本不听妮娜微弱的发言。
生怕让他们失望，妮娜只能艰难地继续补充说明：“其实也没有正式和马尔科队长在一起…只是先试一下…？”
“没关系妮娜酱！如果马尔科队长不行的话，你看萨奇队长怎么样？又强大，又体贴，还会做超级美味的料理——”
妮娜刚想开口拒绝，就看到了他们背后悄无声息走过来的男人。她默默地抿起了嘴，对船员们抬了抬眉毛，试图提醒他们。
然而——
“比斯塔队长也好啊，虽然是海贼，但是尤其绅士！”
“不然以藏队长？以藏队长的脾气不好说，但是真的好看。”
“唉，我们妮娜酱长得漂亮，又温柔，又负责，还能干，就应该多几个人选的，我想想……”
几个说嗨了的船员们，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背后危险正在靠近。
“哦～你们的建议还挺丰富的。”
“是啊，我们船上别的不说，就是人多啊！妮娜可以一个个选……咿——马、马尔科队长！”
刚从白胡子那回来的马尔科，人还没走近就听到了这些家伙撬墙角的话。他面色不善地按着他们的肩膀，把他们勾到了自己的身边。
“还有多少人选，说说看？”
“没…没有了…妮娜酱当然和您最合适了…”被马尔科的气势吓到，他们不自觉地开始用上妮娜常用的敬语。
“哦，是吗？”
“咿——”
“马尔科队长，那个，有、有水吗？”眼看着他们要遭殃，妮娜连忙举起手对马尔科喊了一声。
马尔科看了看妮娜，还是松开了几个船员，接着好笑地看着他们同手同脚地转身就跑，躲到了白胡子的身后。
“这几个家伙…”他无奈地叹口气，转头看向妮娜，“我去帮你倒水。要不要喝点果汁？”
“要！”
端着橙汁和甜点，马尔科重新回来，坐在了妮娜的身边。
“龙宫城的甜点比外面商店街买的更好吃，试试看？”他挖了一小块，递到妮娜的嘴边，摆明了想要投喂。
宴会厅里人太多了，马尔科过分亲昵的动作让妮娜有些不好意思。她瞥了一眼周围，看没人注意到他们，连忙接过了勺子，自己往嘴里塞。
但甜点还没尝出什么味道，嘴边又递过来一杯果汁，还贴心地插上了吸管。
“海底特调果汁，听厨师说搭配甜点是最清爽的了。”
摆明了还是想投喂。
“唔…您放在那，我自己来就好…”
马尔科纹丝不动：“你拿着不方便。”
摆明了不喂到不放弃。
妮娜感觉马尔科好像适应得也太快了，所有的亲密动作都如鱼得水的。在她还在恍然如梦的时候，马尔科似乎已经直接跨越到了交往三年的自然状态。
看着举在嘴边的果汁，妮娜没办法，只能微红着脸，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果汁。
“这个真的很棒！”清冽的果汁可以很好地中和掉甜点的腻味，让妮娜忍不住又凑过去喝了好几口。
“是吗？”
马尔科收回了杯子，食指抵住吸管，自己直接顺着杯口喝了一大口。
“是很不错。”
妮娜扁着嘴，小声念着：“…您用的是我的杯子。”
“不可以吗？”
“……可以。”
看妮娜一边脸红，一边又随他的样子，马尔科没忍住笑了几声。手熟练地放到了妮娜的腿上，摸到了她的手后，十指紧扣。
拇指在妮娜的手背上有规律地轻轻蹭着。
这个动作妮娜倒是已经习惯了，不再像前两天那样紧张。毕竟自从“成交”了以后，只要两个人在一起，马尔科的手就一定会扣在她的指间。
马尔科低头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他凑到正在小口吃甜点的的妮娜耳边，声音低沉问：“这里…会不会太吵了？我们要不要去露台坐一会儿？”
妮娜看都没看他，便摇摇头：“不会，我还挺喜欢看大家热热闹闹的样子的。”
说完，才转头对马尔科扬起灿烂的笑容。
马尔科欲言又止：“……”
不过很快，他也笑出了声：“好吧，我也挺喜欢看他们热热闹闹的样子。”
“但是船长是不是喝太多了？”
“啊，老爹这几天太高兴了，谁也劝不住。我已经让萨奇帮忙给老爹煮点醒酒汤了。”
妮娜想了想也是，宴会中的白胡子，根本拦不住。只能想办法后面帮他调理一下身体了。
感觉普通的调理方法根本没有用，白胡子身体里，酒都快比血多了！这可怎么办…
妮娜叹气。
“怎么了？”见妮娜忽然有些情绪低落，马尔科拉着妮娜的手，贴到了自己的唇边，碰了又碰。
妮娜顿时浑身一紧张，手指不安地动了动，却又被他扣得更紧了。
妮娜侧头看着马尔科，可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您好像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忍不住控诉。
“我以前？怎么样？”
“您以前…总之不是现在这样…”以前的马尔科明明很有边界感，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有些强势。
马尔科看起来很无辜，他手上的力道松开了些：“抱歉妮娜，我只是太喜欢你了，克制不住想要亲近。”
妮娜：“……”
而且说话更加…更加肆无忌惮了！
“试用期里，我会努力克制一下的。”
马尔科的态度很诚恳，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怎么都有一种委曲求全的感觉。
但偏偏妮娜又对这样的马尔科没有办法，她只能扁着嘴，默认了马尔科的行为。
而且不得不承认，她虽然觉得紧张又不好意思，但同时，她也喜欢亲近的感觉。
“也…不用。”她小声说着，主动收紧了手，“就算是试用期，也是男朋友…”
“那还可以这样吗？”他说着又扣紧了妮娜的手，一边盯着妮娜的反应，一边慢慢将她的手拉到唇边，碰了碰。
妮娜实在受不了了，她换了只手，用手指戳了戳马尔科的胸口。
“您、您不要什么都问我！”
这种问题她到底该怎么回答？混蛋海贼！
“那我下次不问了？”
马尔科嘴里说着不问了，但说出的语气仍然是个问句。
妮娜有些气急败坏，她不想回答他了，扭过头用叉子戳甜点吃。
马尔科见逗过头了，也不再多说，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绕过妮娜的腰，虚虚地搭在上面，让两个人贴得更紧了。
妮娜一下有些不习惯，但最终只是红了红耳朵，没有推开他。
马尔科得寸进尺地将下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还是没忍住闷声笑了起来。
妮娜疑惑地侧过头看去：“您怎么了？”
“我高兴。”
“？”
他确实很高兴——
这样鲜活的妮娜，只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从以前开始是，到以后也是。
第64章 “我想要您亲我。”
*
虽然这次甚平来找白胡子， 说是邀请他久违地来参加宴会，但果然鱼人岛还是出现了些小情况。
首先就是乙姬王妃的死，接着就是人鱼公主被迫保护在硬壳塔里…
妮娜并没有听到多少， 其实听到了也没用， 她并不了解他们的话背后都是什么， 这种复杂的事情对她一个小护士来讲太远了。
不过离她近的也有，比如这会不会影响到白胡子海贼团接下来在鱼人岛的停留时间。
“在想什么？”
忽然腰上环上了两只手，妮娜被从身后袭来的阴影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想要转身，然而身体已经被箍紧了，别说转身，根本动弹不得。
肩膀上压下来一个沉重的脑袋，呼吸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脖子上， 热热的。
“马尔科…队长？”
努力地侧过头，也只能看到他的头发。妮娜便放弃了动作。
“您和船长他们聊完了吗？”
“嗯。”马尔科收紧了胳膊， 将妮娜整个人塞进了怀里。
出于好奇， 妮娜拍了拍腰上环绕的胳膊，小声问：“我们要在岛上多呆一段时间了吗？”
“怎么这么问？”
“甚平桑好像说岛上…不太安全？”
妮娜这么说， 马尔科就明白了。他松开了一些， 抱着妮娜的腰， 托起她的腿，让她坐到了露台的栏杆上。
“没关系， 他们自己能解决的。”
马尔科一边回答，一边又从后环抱了过去。让妮娜坐高了以后，现在的位置正好适合他抱着她的时候，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被马尔科这么一动， 妮娜感觉自己的腿都被粗糙的露台栏杆硌得难受了起来。她只能悄悄扭来扭去调整着姿势，想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硌到了？”
“还好…诶？”
马尔科伸手穿过妮娜的腿弯， 妮娜只觉得整个人猛地腾空了一下，接着就坐到了完全不硌的地方。
“现在好点了吗？”
妮娜：“……”
她扭过头，用眼神问他：好什么好？
她伸手去推马尔科圈着她的胳膊，想要从他的腿上下去，但腰上的胳膊纹丝不动。
妮娜扭头：“…马尔科！”
“不会有人看到的。”
他完全没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甚至捏着妮娜的腿让她坐得离自己更近一些。
“妮娜，别乱动，当心掉下去。”
马尔科的提醒很好地阻止了妮娜扭来扭去的动作，她低头看了一眼下面。虽然说只是二楼的露台，但这个高度，她要是掉下去，多半要摔断腿。
妮娜下意识抓住了腰上马尔科结实的胳膊，同时收了收自己的腿。
身体害怕，也不妨碍嘴上小声反驳：“那您完全可以放我下去。”
“不行，我想抱着你。”
“……”
妮娜感觉自己面对马尔科的时候越来越无话可说了，不管她说什么，他总有一万句话在等着自己。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想看自己脸红窘迫的样子。
妮娜不想再给马尔科机会去说些会让她不好意思的话，只能默默地转移了话题。
“所以这次我们不会在这多停留吗？可是甚平桑不是来和船长求助了吗？”
“求助？当然不是，鱼人族…总之他们会自己解决的。至于在这呆多久，那就要看老爹的决定了。”
马尔科说着，伸手摸了摸妮娜的长发，又抓着妮娜的手，亲了亲她的指尖。
“舍不得离开鱼人岛吗？”
妮娜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一些，但是还想去更多地方。”
自从上了莫比迪克号，妮娜就开始逐渐贪心起来。前不久是香波地岛，现在是鱼人岛，那下次呢？会是哪里呢？会发生什么呢？
一想到这些，她就充满了期待。
“这样啊…不过我们或许会提前离开，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事情？”
“一些海贼的事情。”
马尔科这么一说，妮娜就不再问下去了。她对于他们海贼之间的争斗并没有什么兴趣。
“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们在离开之前买一些放在船上。”
“甜品！”
“好，但是可能存放不了多久…还想要什么？”
“嗯…我想想…”妮娜陷入了沉思，鱼人岛上有很多有趣的东西，但是要说到带走作为纪念品的好像很少。
比如吹一下就能形成气泡的珊瑚，能发光的灯贝。尤其是那些有趣的坐骑，如果那些可以带走的话…
妮娜还没开口，马尔科已经一口拒绝了。
“不行，比目鱼不行。那个不能带走养。”
“那……”
“鲨鱼也不行。”
妮娜瞬间闭上了嘴。她当然知道不行，也就是想想而已，说不定呢？
看妮娜一下子低垂的脑袋，马尔科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她失落的心情。
“那灯贝可以吗？”
“灯…贝？”
妮娜的手撑在马尔科的胸口，推开了一些距离，比划着贝壳的样子。
“就是，这个样子的，会发光的贝壳。我在人鱼商店里见过他们用。”
马尔科这才想起来妮娜说的是什么。只不过很可惜，这个能带走，只是带走了就只能看了。
“这个能带走，但是这些贝壳离开大海就不亮了。”
妮娜顿时没了兴趣：“这样吗？那还是算了。”
“怎么了？不是也挺好看的吗？”
“您工作台上那个台灯，感觉灯光太亮了…本来想给您换一个…”
“…又是给我的？”他的声音好像变得有些干涩。
“唔，您应该小心眼睛疲劳。”
按照马尔科这样看书不分昼夜的样子，迟早有一天会近视，之前的台灯太亮了，对眼睛来说也会是一种负担。
妮娜的脑子里开始出现戴着眼镜的马尔科的形象。其实，如果他戴上眼镜的话，好像就不像海贼了，像个普通的老师，或者是镇子里的医生？
这么说起来，马尔科变成的不死鸟的眼睛上是不是也有一圈蓝色，就像眼镜一样？
妮娜陷入了沉思中，但很快就被拉了回来。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马尔科已经将她的手指完全扣在了手里，手指上正被一下又一下柔软地亲吻着。
这让妮娜不得不将注意力再次放到马尔科的身上。
“您够了…”她一下抽回了手，捂在自己胸口。
“嗯？”
妮娜偏过头，只让马尔科看到她泛红的脸颊。
“您这是在做什么…”
马尔科理所当然：“嗯？亲吻。”
“……？”
啊啊啊啊！
为什么！他可以面不改色地！说这种话！
妮娜在内心疯狂尖叫。每次她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马尔科的时候，他就会再次挑战她的底线。
但现在这个地方，她无处可逃，只能用胳膊捂着自己的脸，试图躲避马尔科的视线。
然而她的手很快就被拿开了，又被马尔科握在了手里，又用手指将她的手指顶开，指腹在她的指尖摩挲。
马尔科低下头，附在妮娜的耳边，低声说：“但是我想亲吻的不只是这里。”
他的手轻轻蹭了蹭妮娜的嘴角，呼吸也越来越近。
妮娜警觉：“！”
她猛地抓住了马尔科的手腕，一把将他的手推远了。
妮娜磕磕巴巴地小声骂道：“您、您就没有、没有别的工作了吗？”
马尔科被推开也不恼，反而顺着妮娜的力气，将她的手又压了下去，伸手单纯地环抱住了她。
“工作？可我是海贼，应该算是无业？”
妮娜：“？”
平时就要她帮忙完成船医工作，这种时候就是海贼无业了？
妮娜被他这一番堪称无赖的话震惊到了，猛然抬起头，正撞上马尔科带笑的眼神。
“我……唔。”
马尔科还想说什么，但他的嘴已经被妮娜捂住了。
“好了闭嘴吧…请您。”
一句狠话出口，妮娜又觉得不合适，别扭地在最后加上了敬语。
“唔唔…”马尔科点点头，完全没有要拿开妮娜的手的意思，反而按住了她的手。
炽热的亲吻落在了手心里。
妮娜心里痒痒的，立刻想要把手拿走，但按照以往的经验就知道，她拿不走的。
亲吻从手心，慢慢地向下，一直到手腕处，反复亲吻了几次，直到妮娜的手腕内侧出现了几点红色才渐渐停了下来。
“会讨厌吗？”
他这么问。
让妮娜的话全噎在了喉咙里。
有一瞬间，她想要让马尔科也尝尝她总是被他的话噎住的感觉，想要用力地点点头，说他讨厌，骂他混蛋。
但她一点也做不到。
所以妮娜放弃了，“啪叽”一下把脸埋在了马尔科的胸口，然后用力蹭着他的胸口，摇了摇头。
“妮娜…？”
妮娜不想听他说让她不好意思的话，她把脸埋得更深了，一副逃避交流的样子。
“妮娜……”
胸腔传来震动，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马尔科没忍住的笑声。
妮娜有些气急败坏。
在这段刚发展起来的关系中，她怎么好像一直在被马尔科牵着走。
妮娜猛地抬起头，眼神紧紧盯着马尔科，盯到他的笑意停下，低着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她。
“怎么了，妮娜？”
妮娜没有回答，她一鼓作气拽着马尔科的衣领子把他拉了下来，在马尔科惊讶的表情中，一下子重重地吻在他的嘴角。
“嘶……”
可下一秒，妮娜就疼得捂住了嘴巴，眼泪瞬间就不顾她意愿地溢了出来。
这根本不该说是吻，这就是撞的，并且还撞得两个人的嘴巴都很疼。
“疼吗？”下巴被抬了起来，马尔科的拇指按了按妮娜的嘴唇。
幸好只是撞了一下，并没有被牙齿磕破。
妮娜点点头，想要伸手去摸自己的嘴巴，但两只手却突然被马尔科单手就轻易地抓在了一起，按到了腿上。
“马尔科？”
“嗯？”
马尔科盯着她的脸，脸上仍然笑意满满的。
他低下头：“刚才失败了，要再试试吗？”
妮娜的直觉告诉她，现在的马尔科好像很危险。
她小心地摇摇头：“…不了，嘴巴疼。”
“这样啊，那我帮你检查一下。”
眼前的脸慢慢放大，直到唇上被贴上了又热又软的感觉，妮娜才猛地反应了过来。
被紧握在一起的手轻轻挣了挣，很快就被松开了，接着被他牵引着抓住了他的衣摆。手指握得太紧，衣服很快被抓出了一道道褶皱。
妮娜只觉得嘴唇上传来麻麻的，痒痒的感觉。
脑袋有些发昏，她想要离开这个有些折磨的处境。可后脖子突然被他的手整个托了起来。
两个人离得更近了。
唇上变成了啄吻，妮娜只觉得揽在自己后背的手很用力，又好像在尽力克制自己的力量。
但是这样的亲吻太痒了。
“马尔科…”
她稍微推开了一些，这才听到马尔科胸口传来的剧烈的心跳声，还有他格外粗重又急促的呼吸。
他在紧张，而且一定比她更紧张。
等下，所以这下终于不是她一个人不好意思了！
察觉到这一点，妮娜感觉自己的那么点害羞根本不算什么了。
“妮娜…”马尔科又低下了头，似乎还想继续的样子，但又克制地停了下来，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妮娜一下抬起手，捧住了他乱蹭的脑袋。
“马尔科队长！”
“嗯？”重重的鼻音，还带着些无奈，“这种时候就不要再叫我队长…”
“我想要您亲我。”妮娜打断了马尔科的话。
马尔科有些怔愣：“…什么？”
“您不会吗？张嘴的那种？”妮娜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他。
“…？”
“就是…唔…”
炽热的呼吸又堵了上来。像是积蓄了许久才得以爆发的火山，当岩浆滚滚流下的时候，瞬间就会让所有的草木生灵一同燃为灰烬。
妮娜的思绪又搅在了一起，变得有些浑浊。肩膀上的手抓得很用力，后脖子上的手也按得很紧。这次她根本没办法再推开面前的人了。
过了一会儿，妮娜才模模糊糊地想到——好吧，他会。
第65章 “妮娜是觉得我年纪大了吗？”
*
妮娜觉得自己和马尔科的这一段关系比她想象的更加自然， 她很喜欢现在的感觉。
而且两人的相处模式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毕竟以前就一直走在一起，现在…现在也不过就是变成了牵着手走在一起，或者是抱在一起。
唯一让她觉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 就只有变得过分亲昵又直白的男人。
比如现在， 明明他们是趁着出航前， 提前把妮娜买的那些东西放上来，顺便带鱼人岛的镀膜工匠来帮船镀膜的。
可是——
莫比迪克号医疗室。
“唔…您，唔，您等一下…”
“等、等下…唔…嗯…”
妮娜被迫靠在医疗室的门上，握在腰上的手牢牢地卡着她的身体，不让她移动半分。
“唔…”
脑袋被抵在了门板上，但很快就有一只手垫在了下面。
妮娜感觉自己已经呼吸不过来了， 只能艰难地拍着面前人的胸口，才得以被松开一些。
喘了几口气， 还没缓过来， 就感觉到面前的人又要凑上来了。
妮娜连忙捂住了嘴，腿一弯， 就想要从他的胳膊下面钻出去。
可惜， 刚钻到一半， 就被拦腰勾了回来，重新按进了怀里。
妮娜推着腰间的胳膊：“马尔科队长， 外面、工匠他们还在外面…呜啊——”
话还没说完，腰间的手便已经向下去，抚上了大腿，手上一用力。
妮娜只觉得整个人猛地被抬了起来， 视线顿时拔高了不少，甚至比两米多高的马尔科还高了些。
她吓了一跳， 只能紧张地勾住了他的脖子。等身体稳住了以后，又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腿，只想要下去。
妮娜小声反抗：“放我下去！”
可马尔科答非所问：“等下就可以吗？”
“？”什么等下的？
“可以吗？”
看他认真的表情，妮娜猛地想起来，自己刚才让他“等下”…
她红着脸小声骂：“您的脑子里，就！就没有别的了吗…”
马尔科也很无辜：“妮娜，我已经在努力克制了。”
妮娜根本不信他的话。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您这个年纪不是应该，应该已经很沉稳了吗？”
怎么会像个刚谈恋爱的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我这个年纪？”
马尔科的语气古怪了起来，妮娜立刻感觉到了危险，想要离开一些。
然而马尔科已经就着这个动作往旁边走了两步，将妮娜放到了工作台上坐下。双手撑到了她的两边，又往前一步将自己紧紧地卡在了她的双腿中间。
糟糕，她好像被马尔科一个人包围了。
妮娜只听到马尔科压低的声音：“我这个年纪，应该怎么样？”
妮娜：“……”
她悄悄地偏过了头，小心地撑着桌子，往后挪了一下屁股。
然后便撞上了他撑在她身后的手。
妮娜：“……”
默默地停下了动作。
妮娜努力搜索合适的措辞，最后只能憋出一句：“您…正值壮、青年。”
马尔科：“……”
他盯着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他的妮娜，忽然卸下力气，将脑袋埋在了她的颈窝。
“妮娜是觉得我年纪大了吗？还是不喜欢我的亲吻？”
妮娜：“怎、怎么会呢？”
妮娜被他这个样子搞得有些慌乱，只能伸手主动抱住了他的后背，试图顺毛。
但他只是静静地抱着，一声不吭。
马尔科说话，妮娜会觉得头大，现在马尔科不说话了，妮娜只觉得还不如让他随便说。
她只能豁出去一般安抚他：“我喜欢的，您怎么样我都会喜欢您。”
“在遇到您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要和谁在一起。”
马尔科忽然抬起头：“那以前，你是怎么想的？”
妮娜一愣，不假思索地回答：“靠自己赚钱，买房子，做富婆，然后每天在家躺着看海。”
和当初曾经告诉过马尔科的一样。
马尔科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上妮娜的脸颊：“…那现在和你想要的生活，好像完全背道而驰了。”
妮娜下意识想说：没关系，现在只是暂时的工作需要而已。
但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她还是笑着换了种说法。
“不，我在赚钱，也买了房子，而且现在已经是个和男朋友一起四处冒险的富婆了。”
虽然不能在家躺着，但是现在的生活也还不错。
“那以后……”
“什么？”
“…没什么。”
马尔科似乎还有什么想问的，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凑上去亲了亲妮娜的脸颊，帮她将有些凌乱的衣领整理好，便退后几步，拉着她从工作台上下来。
“走吧，我们去看看镀膜顺不顺利。”
“诶？是！”
妮娜没想到他的状态切换这么快，连忙拍了拍衣服下摆，跟上了马尔科的脚步。
——
——
一周后。
白胡子海贼团又要重新启航了。尽管尼普顿国王再三挽留，白胡子还是毅然决然拒绝了。
听他说是在深处海底的鱼人岛待久了以后，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整个人都懒散下来了。
妮娜也觉得是时候离开了，再这么待下去，白胡子的血里马上就会变得都是酒了。
这一次的出航准备得很快。所有东西早在前几天就已经准备好了，再加上有鱼人族们热情送来的食物，只能说是准备得过分充分了。
现在就缺几块能带着莫比迪克号回到海面的超强浮力木块了。
原本船上早有准备，但是在装了这么多东西以后，光凭他们船上那些木块的浮力，可能不够他们浮上海面。
以防万一，那谬尔去了一趟鱼人街——那里有不少鱼人会卖一些从破碎的海贼船上“捡”来的东西，其中就一定有浮力木块。
只是谁也没想到，他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不止是浮力木块，还有好几个手上戴着镣铐的海贼。
“哈哈哈哈那谬尔，你的收获好像太丰富了一些？”
哈尔塔趴在船舷上，向下看着一脸无奈的那谬尔。
那谬尔没回他，只是让那几个海贼呆在岸边，自己上了船。
“老爹现在有空吗？”他问。
哈尔塔一指甲板：“有空，特别有空。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去找老爹，老爹一定会高兴坏了。”
那谬尔：“？”
他本来对哈尔塔的话还有些不明所以，但一到甲板上，看到了被妮娜盯着喝药的白胡子，就明白了。
“船长，您已经敞开怀喝了好几天的酒了，一定能听马尔科队长的话好好喝药了对吗？”
“这两碗药是我和萨奇队长天不亮就起来熬的，您一定不忍心让我们的努力白费的对吗？”
“我倒还好，但是您的「儿子」这么一心为您，您一定不愿意看到他们很难过的对吗？”
白胡子：“……”
一连串的「一定」砸在白胡子的胸口，让他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白胡子默默地接过妮娜手里的大碗，一口闷完一碗药，将碗随手扔给了旁边坐着的萨奇，才看向那谬尔。
“怎么了，那谬尔。”
“嗯…老爹…”那谬尔刚想汇报，就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还端着一个碗站在白胡子身边的妮娜。
白胡子：“……”
“这是最后一碗了？”他不耐地问了一句，得到妮娜微笑的点头以后，才接过来一口闷了。
“船长，您今天可不能再喝酒了！”
“知道了。”白胡子答应了一声，侧头看向刚过来的马尔科。
“马尔科，把她带走。”
马尔科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笑着对妮娜招了招手。接走她的药箱以后，就拉着人往医疗室走去。
两人经过萨奇的时候，妮娜还抬起手和萨奇击了响亮的一掌。
几个人在白胡子发话以前，连忙逃离了他的视线。
妮娜随口问：“那谬尔队长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就要启航了？”
萨奇点了点头：“啊，就等老爹发话了，估计马上就要出航了。”
“那可未必。”
妮娜和萨奇一同停下了脚步，看向旁边的马尔科。
马尔科往岸边指了指：“那谬尔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
妮娜好奇地趴到了船舷边上往下看。
只见有四五个颓废地坐在岸边的人类，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手上脚上还都带着镣铐。
“海贼吗？”
“嗯，应该是。”
看到他们，妮娜就想起来了之前袭击马尔科的那几个人。不过看上去好像并不是一批人。
但是既然是海贼为什么会被戴上手铐脚镣？被抓了？
“这就要等那谬尔回来才知道了。不过看起来，我们有活儿干了。”
妮娜：“？”
“妮娜，你先回医疗室，我去看看就回来。”
马尔科说着，和萨奇打了个招呼便牵起妮娜的手，送她往医疗室走去。
…
但很快，妮娜就明白了马尔科说的意思。
“叩叩”，敲门声响起——不是马尔科，马尔科进门可不会敲门。
妮娜连忙站了起来，打开了门。
“哟，妮娜。”
哈尔塔正站在门口，而他的身后，正那几个戴着手铐脚镣的海贼。看起来是得到了白胡子的首肯，上了船了。
“他们伤得不轻，拜托你了。”
“啊，是！先进来坐下吧。”
妮娜看了一眼他们的情况，转身去药柜里取了几瓶药，端着托盘放在了桌上。
可当她东西都准备好了的时候，却发现这几个海贼还愣愣地站在原地。
“坐下吧？”妮娜指了指病床。
“不了不了，护士小姐，我们身上…”几个海贼有些顾虑地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
“没关系，您坐下吧。”
妮娜推着几个海贼，让他们一排坐在病床边上，让他们把衣服都脱下来，才端着托盘走了过去。
然而，他们的衣服脱下后，却让妮娜感觉到一阵心惊。
她下意识看向了站在旁边盯着这几个海贼的哈尔塔，哈尔塔也自然地朝她点了点头。
既然是海贼，他们的身上受到刀伤、枪伤、摔伤、骨折什么的，妮娜都能理解，海贼之间的争斗什么都可能会发生。
但是这几个海贼的身上，最多的竟然是鞭伤，而且是带着刺的鞭子。
伤口恢复得很差，层层叠叠堆在一起，简直就像是上一次伤还没好，就又叠上了下一层伤，经历了反复感染发炎后的伤口，结的痂都像是蜈蚣一般扭曲。
“抱歉…吓、吓到你了…”几个海贼动了动胳膊，想要将自己身上的伤口藏起来，可根本藏不住这么多的伤口。
“别动，我帮您清理一下。”
妮娜强压下脑子里的疑惑，拿起镊子和消毒棉球，专注地开始为他们简单清创。
“哈尔塔，人送过来了？”
马尔科在此时也走了进来，他擦了擦自己的手上的灰，眼神却看向妮娜。
哈尔塔指了指病床：“喏，在这呢。妮娜在帮他们检查。”
妮娜侧过头：“马尔科队长，您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他说着走近看了两眼，“怎么样？”
妮娜将自己检查的情况如实告诉了马尔科，顺便问了一句。
“马尔科队长，您可以把他们的手铐取下来吗？”
手铐摩擦出的伤势一点也不比身上轻，但是戴着手铐实在不方便清理。
“就算他们没有手铐，也不是大家的对手吧？”
即使是妮娜也能感觉出来，别说伤成这样，就算完好无损，这几个人也不可能对白胡子海贼团有什么威胁。戴不戴这种手铐，好像都没有区别。
“没关系，我们、我们这样就可以了。”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男人苦笑着说，“真没想到，见到那个传说中的白胡子，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哈哈哈…”
妮娜没有听他的，只是转头看向了马尔科。
然而马尔科却有些苦恼地挠了挠脸颊。
“妮娜……”
“嗯？”
站在身后的哈尔塔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妮娜，只有这个，你无所不能的马尔科队长做不到。”
第66章 “妮娜，你是在怕我离开你吗？”
“做不到……？”
妮娜以为像他们这样的大海贼， 连山头都能劈开，取下这样的手铐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不死鸟」马尔科的话…确实没办法碰。这是海楼石做成的手铐，我也是能力者。”
男人喉咙有些干， 他语气中还带着些苦涩。
妮娜起身去帮他倒了一杯水， 让他润润嗓子。看他喝下， 才奇怪地问道：“海楼石？”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他看了看妮娜，似乎是不理解妮娜怎么会连海楼石都不知道。毕竟妮娜怎么都算是在白胡子海贼团上的护士。
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看站在她身后的马尔科和哈尔塔，看起来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让她知道，所以闭上了嘴。
妮娜：“？”
她转过头看向马尔科。
“就当是一种固态的海水吧。”
马尔科一边回答妮娜的问题，一边走近两步， 将妮娜从床边拉了起来，用毛巾替她擦干净了手。
“能力者会被大海排斥， 而这种海楼石的效果和大海是一样的， 或许比大海的效果还要好。而且很坚硬，和乔兹的钻石那么硬。”
正在几人说话间， 船颠簸了起来， 接着船身倾斜， 妮娜差点没有站稳，幸好有马尔科在旁边一把托住了她的腰， 把人勾了回来。
“出航了？”哈尔塔连忙转过头，“我去看看。”
于是，医疗室内只剩下了马尔科他们几个人。
看出马尔科有问题要问这几个人，妮娜主动让开了位置， 拉着马尔科坐下。
“马尔科队长，那我去找餐厅帮您拿一份午餐？”
马尔科点了点头， 他抓着妮娜的手，捏了捏她的指腹，叮嘱了一句：“船在上浮会很颠簸，出去小心点。”
“是，您放心。”
妮娜说着抽出了手，往门外走去，并且细心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随着门的“咔哒”一声关上，马尔科带着笑容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双手随意地撑在了自己的腿上，抬眼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好了，说说吧。”
…
另一边，妮娜刚走出医疗室，就看到周围逐渐漆黑了下来，船确实已经启航了。
在浮力木块的加持下，莫比迪克号几乎是以一种45度角斜向上的方式直直地往海面浮去。
妮娜只能撑着船舱的墙壁，小心地往餐厅走去，最后还是靠同伴们帮忙扶了一把才安全坐到了餐厅的座位上。
这个时间不少人正在餐厅里用餐，还有好些人在看墙面上贴着的新照片——那都是最近妮娜用相机记录下来的，筛选了一些好看的都挂在了墙上，给大家留作纪念。
“妮娜？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萨奇手里拿着擦手巾，正在仔细地擦去手上的水迹。
“马尔科队长在忙，我来帮他拿午餐的。”
“哦，这样啊。”萨奇像是失去了兴趣一样，耸了耸肩，替妮娜端上了两份浇汁鱼排。
“尝尝吧，海底的牛鱼排。”
不过妮娜却没有吃，反而拿了一个大托盘，将两盘肉全都放进了托盘里。
“我等下和马尔科队长一起吃。”
萨奇的脸上瞬间浮起了玩味的笑容：“哦～一起啊～”
妮娜被他的语气说得不好意思，想要转身就走，又碍于现在回去还太早了，只能闷头坐在原位上。
萨奇当然看出了不对劲。
他低声问：“马尔科……还在和那几个海贼谈话？”
“是…”妮娜挣扎了片刻，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萨奇队长，那几个海贼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
“是奴隶。”
回答她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那谬尔，他沉着脸坐在了妮娜的旁边。
“因为他们变成了奴隶，被鱼人族。”
那谬尔的脸上毫无波澜，他手握成拳，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看向妮娜在鱼人岛上为他和鱼人族们拍的合影。
不止有他的，还有好多同伴们和鱼人族老朋友的合影。
“奴、隶…”这个词离妮娜太遥远了。
但是这个词从那谬尔的嘴里出来时，她就不由得想起曾经在马尔科那里听说过的那些，人类肆意伤害鱼人岛的事情。
怎么说呢？
按照她了解的来说，鱼人族和人类的紧张到一触即发的关系，那谬尔会主动救下这几个海贼，甚至为了他们去请求白胡子帮忙带他们回到海面上，这已经是很让人敬佩的了。
至少放在她的身上，她可能没办法做到这么…大度。
“那谬尔队长，您救下了他们…”妮娜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但那谬尔听到妮娜的话后却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几秒，妮娜才听到他说：“不，我是在帮鱼人族。”
妮娜知道那谬尔话里有话，但是她没理解。怎么感觉越是在船上呆的久，不明白的事却好像越来越多了。
“好了好了，妮娜，马尔科应该谈完了，你先回去吧，不然就要凉了。”萨奇拍了拍那谬尔的肩膀，又转头催促妮娜先回去。
妮娜想想也是，便端着餐盘往医疗室走去。
“当心别摔了！”
“好。”
妮娜一离开，萨奇就叹了口气，他伸手勾在那谬尔的肩膀上。
“好了那谬尔，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甚平会去调查的。有这个空，不如来帮我个忙。”
“什么？”
萨奇摸了摸下巴：“哈哈哈我有一个好主意。”
…
等妮娜回到医疗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只剩下马尔科一个人了，他正揉着眉心坐在工作台边上。
翘着的二郎腿，在看到妮娜进来的时候就放了下来。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妮娜招招手。
妮娜放下托盘，走到了马尔科的面前。但是她可不愿意坐下，要是谁正好进来，她一定会羞愧到想要跳海。
“马尔科队长，他们人呢？”
“哈尔塔带走了。”
“诶？可是他们的伤…”
“我已经看过了，不会有事的。”
说话间，马尔科已经一手握着妮娜的大腿，一手环着她的后腰，将妮娜拉到了自己双腿之间。
妮娜一下没站稳，差点扑到他身上，只能险险地撑在他的肩膀上。
“马尔科！”
“那你坐下来。”
妮娜不动，指了指桌上的托盘，意思很明确。
该、吃、饭、了。
“再抱一会儿。”
马尔科身体前倾，弓着背，脸贴在妮娜的上腹，手上逐渐用力，好像是要把高大的自己整个塞进妮娜的怀里。
静静地抱了好一会儿，感觉到妮娜的手指已经不耐地开始揪他的领子了，马尔科才不太情愿地抬起了头。
妮娜推着他的肩膀：“先吃点东西，您早上也没吃。”
马尔科侧过头，刚想说自己不饿，就看到了桌上的两份餐点。
他一愣，松开了妮娜，将她转了个身面向自己：“怎么没吃？”
“想等您一起。”
“…以后别等我，你先吃好再带给我。”
他轻轻拍了拍妮娜的腿：“坐下来。”
妮娜顿时觉得不安起来，她端起自己的餐盘想要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可捏在腿上的手力道太大了，她还是被抓了过去。
“放心，不会有人来的。”
“可是…”
马尔科说着还腾出手帮妮娜切好了鱼排。
“吃吧，都冷了。”
妮娜见拗不过他，只能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调整了一下坐姿，叉着鱼排吃起来。
她想起来刚才在那谬尔嘴里听到的话。
“马尔科队长，那几个海贼会怎么样？”
“嗯？那谬尔都这么说了，老爹自然是默许带着他们回海面上。”
“然后呢？”
“然后？那就看他们自己了。既然出海做了海贼，就应该做好了随时死在海上的准备。”
海贼…死在海上。
马尔科说得很自然，仿佛这是一件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妮娜却听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这句话一下子戳到了妮娜在和马尔科在一起之前的那些顾虑。
他是海贼。
她没再问下去，手里的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鱼排。萨奇给的分量有点大，她已经吃不下了。
马尔科三两口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又直接将妮娜餐盘里剩下的部分两口吃完，拿掉了餐盘放到了桌上。
妮娜：“？”
马尔科抓着妮娜的妮娜的腿抬起来，让她改成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姿势，面对自己。
“怎么了”
捧起妮娜的脸，马尔科皱着眉看她。
妮娜扒开了他的手，难得主动地趴到了马尔科的身上。
“妮娜？”马尔科下意识收拢了胳膊。
和岛上的女孩们比起来还略高一些的妮娜，现在趴在马尔科的怀里却显得小小的。他只需要一抬手，就能把她整个包在自己的怀里。
“您也是做好这种准备的吗？”妮娜闷声闷气地问着。
“什……”
马尔科猛地反应过来妮娜的意思。他收紧了揽着妮娜后背的胳膊。
“是。”一个格外肯定的回答。
“唔…”
马尔科的声音刚落下没几秒，就突然感觉到肩膀被咬了一口。
可能是肩膀上的肌肉太紧实了不太好下嘴，妮娜还换了个角度，对准脖子重新咬了一口。
马尔科只是愣了一下，便放松了身体。他没有躲，反而歪过了头，摸着妮娜的后脑勺，让她更好下嘴。
脖子上传来的刺痛只维持了一两秒，便变成了如同被小猫咬着皮磨牙一般，对马尔科来讲这样更像折磨，还不如咬他一口。
他的手轻轻滑到了妮娜的腰，不自觉地摩挲着，又被妮娜干脆地推开了，只能重新安分地放到了她的头发上。
妮娜很快松了口。
她没有真的想要咬他，只是听到他这么肯定的回答，她的胸口一时有一股气闷着无法吐出来，才没忍住。
她忽然想要问他：你做好了死的准备，那想过我吗？我怎么办？
可她不知道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因为她以前的二十几年里也没有马尔科，照样活得很好。如果以后没有他了，她还是可以过得很好。
对，过得很好。
可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假设？她的生活里明明已经有马尔科了。
妮娜更生气了，她撑着马尔科的胸口一下坐直了身体。
双手拽着他的衣领子，用警告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不可以。”
马尔科从来没见过妮娜这样强势的一面，他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愣了一下。
“什么不可以？”
妮娜揪住他衣领子，拉着他靠近自己，眼神紧紧地盯着他。
“你不可以做这种准备。”
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晃了晃他的衣领子。
“你说过，你不会死的。”
马尔科动了，他伸手握住了妮娜的手，仰头看她。
“是，我不会死的。我向你保证。”
马尔科的眼里隐约透出些惊喜。
“妮娜，你是在怕我离开你吗？”
妮娜好像刚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她脸色一变，脸颊忽然红了起来。身体猛地往后一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我…”
原本抓着她的手逐渐不安分了起来，慢慢滑到了妮娜的后腰上反复摩擦着，终于找到了上衣下摆的入口。
略有粗糙的手指，终于直接接触到了光滑的皮肤。
“妮娜，我很高兴。”
马尔科仰起头，嘴唇在妮娜的锁骨处游移。有些烫人的呼吸喷洒在颈部，让妮娜差点起鸡皮疙瘩。
嘴唇越来越往上，逐渐到了脖子上。
“所以我可以提前转正吗？”
似乎是在学妮娜刚才的动作，他张嘴咬了两下妮娜的脖子，不过没舍得用力，只是用牙齿磨了两下。
耳边传来马尔科的闷笑声，让妮娜忍不住往旁边侧过头。
“让我转正吧…”
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马尔科了。
“转…”
“砰——”
“哟，马尔科！你在吗？”
随着门被用力地打开，妮娜和马尔科下意识朝着门口看去。
“马…”哈尔塔的声音戛然而止。
妮娜：“……”
马尔科：“……”
哈尔塔：“…哈哈哈哈，打扰了…”声音越来越弱。
妮娜瞬间红透了脸，用力推开马尔科，从他腿上快速地爬了下来，抄起桌上的餐盘，从哈尔塔的身边钻了过去，往门外冲去。
“我、我去把盘子送回去！”
一整个动作连贯到完全没有给马尔科叫她的机会。
哈尔塔看着妮娜的背影，又看了看还保持着刚才坐姿但是脸色已经不太好的马尔科。
马尔科：“你最好真的有事找我。”
哈尔塔：“…我下次…一定敲门。”
第67章 “「绑架」你。”
船的上浮很顺利， 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是因为碰到了复杂的交叉海流，所以船在海底迂回了好几圈才得以浮出海面，最后平稳地回到了伟大航路。
在海底的这几天， 又黑又无趣， 船上的海贼们都闲得随地睡觉， 白胡子倒是没说什么，但是被一向严谨的布伦海姆训了好几回。
妮娜也因此闲了下来，除了替白胡子做例行的身体检查，有时候还要去帮忙准备汤药的药材，好像也没别的工作了。
但即便如此，她不想在医疗室里呆着，也不想在甲板上看海底。
还不如在自己船舱里躺着。
是的， 就是干躺着。
因为之前在海底，白天黑夜一个样， 时间的观念都变得薄弱了起来， 导致妮娜本来规律的睡眠受到了影响。
而现在刚回到海面上，正值晨光微熹， 妮娜不敢在这时候闭眼睡觉， 生怕自己一觉睡过了白天， 然后到晚上开始清醒了，只能撑着眼皮努力地数金币玩。
其实她也现在可以去医疗室看看书止住困意的， 但实在是她现在一和马尔科待在一起，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尴尬的场景。她倒是不会排斥亲密的行为，但是…
啊…船上真的人太多了！
妮娜连忙甩了甩头，想让热起来的脸降降温。
又在船舱里闷了好一会儿， 熬到了天光大亮，妮娜才磨磨蹭蹭地爬出自己的船舱， 准备去简单去船头浇浇花。
海底连日的黑暗，让船头种着的草药都有些蔫了，现在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得好好晒几天，养一养。
刚拿起水壶想要浇水，妮娜就听到了旁边传来的喊声。
“妮娜酱，水已经浇了。”
“花箱里的杂草也已经除了哦！”
“坏叶子也揪掉了。”
妮娜愣住：“？”
几个1番队的队员聚了过来，扬起有些傻气的笑容。
“没办法…在海底实在是太闲了…”
“嘿嘿嘿…”
“不过除草是那谬尔队长做的！”
站在旁边忽然被点到名的那谬尔，这时候也只能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对妮娜笑了笑。
大概是不太想让人知道自己竟然会喜欢做这种事。毕竟他的外表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个细心的家伙。
妮娜被他们逗笑了：“谢谢帮我减轻工作负担了。”
“嘿嘿嘿，顺手啦…咳咳…不用谢。”
妮娜和他们随口聊了两句，正好聊到了那几个在鱼人岛救出来的几个海贼，因为自从帮他们处理过伤口，他们就像是从船上蒸发了一样，她根本没有再看见他们的机会。
说到这个，那谬尔加入了话题。听他说，是浮上来的时候就已经随手扔给了附近的渔船。
然后还顺便收了点报酬。
“报酬…？”
妮娜实在想不通，那几个可怜的海贼身上还能有什么东西给他们作为回报的。
那谬尔咧开嘴笑起来，亮出来一口锋利的牙齿。
“哈哈哈，你很快就会看到了。”
阳光照射在他的鲨鱼一般的尖牙上，闪出点点的光。
“对了，妮娜，哈尔塔在找你。”那谬尔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手往船尾一指，可妮娜顺着看过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哈尔塔。
“那谬尔队长，哈尔塔队长找我有什…那谬尔队长？”
妮娜刚长问两句，回过头却发现那谬尔已经不见了。
没办法，她只能带着疑惑往船尾走去。也不知道哈尔塔特意找她会有什么事。
…
今天的天气很好，终于离开了海底见到了太阳，这让大家的心情都开朗了不少。
不少空闲的船员正坐在各个角落里，聊天的聊天，修行的修行，看到妮娜经过还会腾出空和她打个招呼。
不过还没走到船尾，刚走到船舱边上，旁边的门就忽然被打开。妮娜没来得及转头看一眼，就感觉腰上一紧。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被劫持进了房间里。
“…您这是在做什么？”
妮娜无奈地侧头看向埋在她肩膀上蹭的脑袋。
“「绑架」你。”
“这个词应该这么用吗？”
“没有问题，因为我是个卑鄙的海贼，如果见不到你，我就会把你骗过来再绑架你。”
妮娜沉默：“……”
“妮娜，你不能因为一个意外这么对我。”
腰上的手越收越紧，肩膀上的脑袋也开始乱蹭起来，妮娜只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被蹭得往肩膀下滑。
她歪过头，伸手推了一把马尔科的脑袋，不让他的胡茬子扎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边解释：“我没有故意冷落您，只是刚启航，有些忙碌。”
他默默地抬起头，看向妮娜：“你也知道，这是冷落。”
“……”
妮娜有些心虚地扭过了头。
可这也不能怪她，主要是那么尴尬的场景她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而且现在一看到医疗室，她就不由自主地会想起来那天…
“今天不会有人进来的。”
“您上次也这么说。”
“这次是真的。”
妮娜刚想再小声反驳一句，却忽然想起来这是马尔科的单人船舱，确实不会再有人突然闯进来了。
大概。
之前的经历真是太糟糕了，让妮娜不堪回首。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鼻子，缓解自己的尴尬。
“我已经被冷落了好几天了。”马尔科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并没有带多余的情感。
但妮娜莫名地听出了一些委屈。
这件事算是她不对，不应该把一个意外问题加到马尔科的头上。她扭过头，轻轻地吻了一下身后人的下巴。
她小声说：“下次不会了。”
得到的是分外热切的回应。
下巴被捏住，被迫扭回了头。接下来就是一些让她无法呼吸，却又无法主动脱离的亲昵了。
不过这一次，马尔科并没有将前几天缺的亲吻一次性补回来，他很快放开了妮娜，只是盯着她的脸看。
妮娜努力平复着呼吸，问他：“…怎么了？”
马尔科的手指忽然蹭了蹭妮娜的眼下，妮娜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要不要在我这睡一会儿？”
妮娜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忽然问这个，愣了一会儿，猛地想起来自己隐约出现的黑眼圈。
连忙摇头：“不能再睡了，我的生物钟都已经乱了。”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试图缓解一下困意，可手指一下就被马尔科握住了。
“没关系，中午我叫你起来。”
“不行，晚上我会睡不着的…”
“好了，你已经睡眠不足了。在海里每天都不好好睡觉，现在回到海面了还不睡，这样也没办法调整好生物钟了。”
马尔科说着不容拒绝地横抱起了妮娜往自己的单人床上放去，蹲在床边就要帮她脱鞋子，妮娜急得敬语都扔到了一边。
“马尔科…等下，马尔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别动，我自己脱鞋子！”
妮娜拗不过他，只能坐在床边，两只脚互相怼了两下，就熟练地将鞋子从脚上抖了下来，把腿缩进了被子里。
鞋子东倒西歪地躺在了床边。
妮娜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现在不是在自己的小窝里，而是在马尔科的船舱里，她连忙伸手想去摆正。
不过马尔科动作更快，在她凑过来以前，已经弯腰将她的鞋子拎走整齐地放到了一边了。
看妮娜捏着被子坐在床上有些茫然的样子，马尔科笑着说：“我知道，是鞋子自己倒了。”
“只是我离得近，我帮你放好更方便一些。”
一时都不知道他是在帮她找借口，还是在笑她糟糕的个人习惯。
妮娜无言以对：“……”
好吧，反正马尔科早就见识过她长满衣服的椅子，还有杂乱的船舱，也不差这乱飞的鞋子了。
她小声“嗯”了一声，磨磨蹭蹭地脱掉了外套，穿着一件吊带背心，便像蜗牛一样往下蛄蛹进了被子。
虽然想要调整生物钟一直撑着不睡，但是说真的她感觉自己快要困死了，一沾枕头就昏昏欲睡起来。
如果没有忽然摸上来的手的话。
妮娜猛的清醒，扭过头，和脱了衬衣光着上半身躺在旁边的马尔科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马尔科明知故问。
妮娜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掀开被子，看着搭在她腰上的手，又抬头看他。
“妮娜，这张床就这么大。”说着，贴得更近了一些。
妮娜熟练地伸手拿开他在她腰上摸索的手。
“您可以不跟我挤在一起。”
“我也好几天没睡好了，现在很困。”
“那我可以回自己船舱睡。”
“你走了我睡不好。”
“您前面三十几年都是自己睡的觉！”
“但我现在有你了，不想再一个人了。”
马尔科狡辩的这句话莫名地戳中了妮娜的软肋。她太明白一个人的感觉是怎么样了。
最终，妮娜还是没有再拒绝他的动作，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便闭上了眼睛。也不去管背后越来越近的呼吸，不去管已经完全勾住自己的胳膊。
到后来，自己的脖子下面也被垫了一条胳膊。有弹性的肌肉垫得妮娜的脑袋太高了，她只能撑起自己的身体转头去看一脸无辜的马尔科。
然后将枕头往上挪了挪，自己顺着他的意思，枕到了他的胳膊上。
舒服的床，温暖的怀抱，这让妮娜实在挡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
“晚安…妮娜…”
在半睡半醒间，她的耳边传来轻轻的声音。接着头发被撩开，放到了一边，肩膀上传来一连串湿热的亲吻。
她闭着眼模模糊糊地回答：“现在…是早上…”
一阵轻笑声后。
“好吧，那早安。”
没有人回答马尔科，妮娜已经安静地睡着了。
她很困，可他却很清醒。
马尔科确实已经几天没睡好了，但这不影响他现在精神百倍，各个方面的精神百倍。
看妮娜睡熟样子，马尔科撑起了身体，低下头看她。妮娜的头发在这一年多里长长了很多，现在就算是刘海也已经会挡住脸了。
他轻手轻脚地将她脸颊边上的刘海别到耳后。
自从被哈尔塔捣乱了以后，马尔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了。以至于看了没一会儿，手指就开始不自觉地蹭上她的侧脸。
脸颊上痒痒的，妮娜的脸下意识往被子里钻去。
趁着她自己在被子里动来动去，马尔科干脆伸手将她转了个身面对自己，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幸好，即使这么动，妮娜也没有醒过来，反而自然地将手横过了他的胸口。
马尔科看了眼妮娜，手勾上了她的肩膀，让她可以更舒服地靠着他睡。而自己平躺好，看着天花板。
更睡不着了。
…
甲板上，萨奇正在到处找妮娜。
“那谬尔，你看到妮娜了吗？”
那谬尔嘴巴一撇：“马尔科说，哈尔塔在那边找妮娜，所以妮娜过去了。”
萨奇顺着那谬尔的视线看过去。
“等下，哈尔塔那家伙不是在老爹那里吗？什么时候找妮娜了？”
“是啊，所以是马尔科说的。”
“……哈哈。”
萨奇干笑了两声，耸了耸肩准备放弃寻找妮娜了。
“你找妮娜干嘛？”
“嗯？嘿嘿，”萨奇回头偷笑，“给她带一份非常实用的小礼物。”
第68章 “不是，我是说…为什么忽然穿我的衣服？”
萨奇说想要给妮娜带一份礼物。
然而过了好些天， 礼物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因为他万万没想到，前两天有多闲，这两天就有多忙， 忙得都忘记还有这份礼物一说了。
他忙着和比斯塔对练。
两个人不分白天黑夜， 打到双刀都冒着火星子， 打到衣服全都湿透，打到白胡子叫停，才堪堪倒在了地上，然后勾肩搭背地去餐厅喝两杯。
而又因为看到了强大的队长之间的激烈切磋，直接带动了两个番队的队员都互相较劲起来。
较劲的尽头就是比赛。
修行比谁练得久，对练比谁刀更快，吃饭也要比谁吃得多。
船上一时之间鸡飞狗跳， 闹得白胡子都一阵头疼。
而这事情的起因其实只是马尔科随口的一句话。
当时只是个普通的悠闲的下午，马尔科正在往船尾走去， 正好撞上一同走来的萨奇和比斯塔。
萨奇看到马尔科就一如往常想要邀请他一起去餐厅喝一杯， 然而却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说：“喝酒？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我等下要去和乔兹对练。”
萨奇：“…去什么？”
“去对练。”
萨奇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马尔科看起来有些无奈， 他笑着说：“妮娜被之前那几个海贼的样子吓到了， 她怕我也会这样…啊…总之就是我答应了妮娜，不会死的， 那总不能只是嘴上说说吧。”
他轻飘飘地说完这几句话，便迈着轻快的脚步去找妮娜了——他最近总是要抓着妮娜坐在旁边看他对练，这次也不例外。
萨奇看看他的背影，又转头看着同样沉默的比斯塔。
质问：“你说你帮他做什么？他现在是得意了。”
比斯塔：“……”
于是， 萨奇和比斯塔酒也喝不下了，两个人对视一眼， 回头抄起刀剑，转身就冲着马尔科他们修行的地方走去。
而有了他们两个的加入，原本空旷的船尾一下子显得拥挤了起来。没多久，其他队长纷纷聚拢过来，站在高处看他们对练。
很快，白胡子也被吸引过来了，背靠着船舱，盘着腿看他精神满满的儿子们。
而这一比，竟然一下子激起了船上众人的斗志，意外地变成了常态化的训练。
几个队长现在除了互相比谁强以外，还要去帮手下的队员们一起训练起来，忙得不见人影。
…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像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一直持续了至少一周，直到一场瓢泼大雨把他们熊熊燃烧的斗志扑灭了些。
伟大航路上的天气总是变化多端，从鱼人岛出来以后一路都是大晴天，船员们还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突然开始暴雨倾盆，反而让大家觉得合理了。
此时天还未亮，暴雨仍然噼噼啪啪地打在船舱上，响声彻夜未断。每天都有一个队的队员负责值夜，所以船上的其他人还能安然入睡。
不过，马尔科却已经醒了。
但并不是被暴雨声吵醒的，而是被一阵压迫喉咙的力量扼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往脖子上摸去，果然摸到了一条横在脖子上的光滑的手臂，正不偏不倚地压在他的喉结上，让他的呼吸有些困难。
马尔科侧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妮娜呼吸平稳，外面的雨声丝毫没有打扰到她的睡眠，她依然睡得很熟。
马尔科抬手抓过妮娜的手臂，又托着妮娜的背挪了挪，直到她半趴在自己的胸口，才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睡姿，抱住了她的腰。
“唔，马尔科？”怀里的人嘀嘀咕咕了一句。
马尔科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背，又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头顶。
“我在，没什么事，继续睡吧。”
“唔…”妮娜侧过头，把脸埋在马尔科的胸口，再次睡去。
妮娜已经逐渐习惯了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个马尔科在了。因为她这几天都是在他身边睡的。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大前天，他说暴雨天的晚上会冷，船上的积水让她的地下船舱也不方便进出了。再加上她的被子太薄，晚上会睡不好，所以让她当天先在他那里凑合一下。
妮娜觉得合情合理，所以安然留下了。
前天是说他之前和乔兹对练强度太高了了，肌肉酸痛，想要她来帮他放松一下肌肉。妮娜觉得合情合理，所以又安然留下了。
昨天是说天色还早，想要妮娜陪他坐一会儿…妮娜觉得合情合理，男女朋友腻歪一会儿也是正常的。然而因为太过疲惫，她再次在他的船舱睡着了。
也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反正醒了，马尔科干脆侧过头盯着妮娜看起来，手指轻轻在她的眼角蹭过。
光看妮娜的睡颜就知道她这几天肯定很疲惫。他们训练中不免受伤的，即使有不死鸟的火焰能帮忙，可妮娜作为护士，还是免不了整天跑前跑后替训练受伤的队员们包扎疗伤。
所以昨天她刚在马尔科这里坐了没十分钟，就倒头在床上睡着了。以至于马尔科都不用把自己准备好的那些说辞说出来，就成功地把妮娜再次留在了船舱里。
看着睡成一团的妮娜，马尔科只能认命地叹了口气，帮她简单擦了擦脸，放她安静地睡觉了。
这大概算是另一种煎熬吧。
饱受煎熬的马尔科，手不自觉地在妮娜的背上滑动着。
突然，“砰”的一声从船舱外传来，马尔科猛地惊醒，抬起了头。
“嗯？”
怀里毛茸茸的脑袋也跟着抬了起来，显然也是被刚才的巨响吓醒了。
马尔科坐起身，将妮娜重新裹到了被子里，低头亲了亲她的侧脸。
“没事，我去看看。”
说罢，将被子一路拉到了妮娜的耳朵上，挡住了她小半张脸，才随意地穿上鞋子往船舱外跑去，连衣服都没顾得上穿。
没想到一出船舱，他就看到了外面电闪雷鸣之下，隐约有什么东西在往船上飞。
马尔科下意识将自己的翅膀一展开，拍开了飞来的断木。
“马尔科队长！”
马尔科往前走了两步：“发生什么事了？”
“大概、大概是不知道哪来的龙卷风，将附近岛上的植物都卷到了海上，然后砸到了我们船上了！”
几个船员正站在船舷边上快速清理被卷上来的断木。
只是也不知道是哪座岛上倒了霉，源源不断的断木被卷了过来，一开始只是枯木，后来慢慢的，连郁郁葱葱的巨木也飞了过来，偶尔甚至还夹着几头昏迷的野兽。
“我来帮忙。”马尔科说着往桅杆上飞去。
今晚负责值夜的是拉克约带领的7番队，还有以藏带领的16番队。现在，拉克约正挥舞着他的流星锤，将船头处飞过来的残骸一一击碎，而以藏则负责船尾那些漏网之鱼。
两个人浑身湿透，样子看起来很狼狈。
马尔科一脚将空中飞来的石头踢碎，这才落到了拉克约的身边。
“拉克约，这样不行，我们得靠岸！！”
暴雨之下，两个人的交流格外艰难，马尔科只能放大了音量对他喊起来。
拉克约一边甩着流星锤，一边喊回去：“我知道！！已经在往附近、唔、附近的岛行驶了。”
“有这么粗壮的树干从那飞过来！！至少说明那个方向！！有一座资源不错的岛屿吧！！”
“我去看看！！”
马尔科闻言化身成了不死鸟，瞬间飞往空中，往东边的方向看去。
“看不清！！但是树干确实是从哪里飞过来的！！”他低下头，“拉克约！！”
“知道了！！”
拉克约脚下一顿，扭头朝着船舵滑去，喊着舵手们驾驶船先去前面的小岛上。
“好像有岛！！快！朝那边开船！”
…
船上一阵手忙脚乱，期间有好些人听到了声音都醒了过来，纷纷跑出来帮忙，但被拉克约拒绝了。
他说自己带的7番队完全可以面对这样的情况，让他们安心休息，再说了，还有以藏的队伍在。
前后大概在海上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莫比迪克号才终于躲开了这些飞来的袭击，朝着安全些的方向稳步进发了。
而马尔科此时也已经浑身湿透了。
以藏拧了一把衣服上的水，对马尔科抬了抬下巴：“应该没多久就能到岛上了，你也去休息吧，马尔科，值夜可是我们的工作。”
马尔科甩了甩头：“好，交给你们了。”
他确实打算回去了。妮娜还在床上睡着，他总有些放心不下。
平时妮娜在她自己的船舱时，他还从来没这么不放心过，可现在妮娜睡在他的船舱了，他反而开始担心起来，总是想要去看看她是不是还在他的床上安稳睡觉。
马尔科抹了一把脸，和以藏说了一声，便转身往船舱走去。他有些庆幸自己没穿衣服就出来了，不然现在不止是换条裤子这么简单了。
小心地推开门，马尔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然而床上没有人。
“妮娜？”
他轻唤了一声。
“是？”
从床的另一边的地上，冒出了个头。
马尔科好笑地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问：“怎么掉到地上去了？”
“因为醒过来找不到您…”
妮娜也很无辜，她本来睡得好好的，却忽然被巨响惊醒，醒来又发现身边的马尔科不见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又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她下意识地想要往他的身边蹭，却忘记了马尔科并不在床上，结果就直接掉下了床。
“我去外面帮忙了。雨太大了，拉克约在找附近的岛屿，准备先去躲一躲。”
马尔科走到床的另一边，想要将坐在地上的妮娜一把拉起来。可手刚抓起妮娜的胳膊，就停了下来。
他有些怔愣：“…妮娜，你怎么、怎么穿成这样？”
妮娜低头看了看自己。
吊带背心，护士短裤，外套。
有什么问题吗？
她将疑问直接写在了脸上，奇怪地看向马尔科。
“不是，我是说…为什么忽然穿我的衣服？”
妮娜这才反应过来，马尔科说的是她随便套在身上的他的花衬衣。
“？因为我不知道您把我的外套收到哪去了？但是起来又有些冷。”
所以随手将他脱在床边的衬衫套在了身上。
不过马尔科的衬衣对她来讲实在太大了，下摆直接盖过了自己的短裤，衣领也大得过分，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
“马尔科？”
看马尔科还有些愣神地盯着盖在她腿上的衬衣下摆，妮娜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妙的事情——自从和马尔科在一起以后，她的脑子里也总是很容易出现一些微妙的东西。
这下，妮娜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了。
她眯起眼睛，猛地掀起衬衣的下摆，让他看清自己里面穿的是什么。
“您好，邪恶的海贼，我里面穿了衣服的。”
马尔科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忽然，膝弯被人勾起，马尔科一把将坐在地上的妮娜抱回了床上。
背刚沾到床，妮娜瞬间就感觉到了一阵危险的气息。她下意识想支起手肘，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却被身上的人一下压了回去。
脸和脸之间凑得很近，近到妮娜的鼻尖已经能触及到他的鼻尖。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马尔科？”
马尔科又压低了一些，让自己的鼻尖可以蹭到妮娜的嘴唇。
“马尔科…怎么了？”
“我在想，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了，那我总得做些什么，免得浪费了「邪恶」这个词吧。”
妮娜警觉：“…等下，唔，等下马尔科，我、我困了…别亲…”
“那正好，很快要上岸了，我先帮你清醒一下。”
“不、不用，唔？”
第69章 “那我是不是应该有些奖励？”
那些被卷上船的断木是来自于附近的一座荒岛的。
说是荒岛好像也不太对， 岛上资源看起来很丰富，只是无人定居而已。不过奇怪的是，岛上朦朦胧胧的， 看起来像是蒙着一层灰尘一样。
“哦吼——终于可以下船松松筋骨了。老爹！让我去收集物资吧！”
“我也去！老爹， 让我去吧！”
“那里看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
邦邦两声， 乔兹一拳头一个解决了吵闹的家伙们。
他训斥道：“这种天气给我老老实实地去山洞里呆着！”
如果只是平时下点雨，乔兹才懒得去管他们，但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说不定这场雨会下成什么样了。
“甲板上的货物用防水布遮盖好！”
“还有花箱！固定好！”
“船锚下好了吗？”
将船停在岛上天然行成的港湾，一番熟练的准备后，一行人躲到了岛上形状特异的山洞里。
妮娜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山洞。与其说是山洞，这里更像是一片巨大的空洞， 前后打通，只有头顶顶着坚实的岩壁。所以两边的洞口处也待不了人， 雨水会斜着倒灌进来。
船员们从附近收集来了些树枝， 混着泥土堆积在洞口，稍微阻挡一下不断流进来的雨水。
“好了， 等雨小一点再出去看看情况。”
“一时半会儿可能都停不下来， 安心休息吧。”
“篝火架好了吗？”
篝火自然是架好了， 还架了好几个，将整个山洞都照亮了。
妮娜正占用了其中一个小火堆， 架着锅子炖煮草药。
“咳咳…”被浓郁的草药味呛到，妮娜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妮娜，这里我来吧。”身上披上了一件衬衣，马尔科将妮娜拉起来， 坐到了旁边的木头上。
蓝色的火焰顺着手，一圈一圈缠绕到了她的小腿上。妮娜顿时感觉自己暖和了不少。
她是跟着白胡子最早进山洞躲好的一批， 在其他人还在忙碌的时候，她的任务就是匆忙地架起火堆，炖上草药，然后拿着药瓶在整个山洞里晃悠，一边撒药，一边研究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
路过的船员还会抽空给她科普墙上的植物是什么。不过再少见一些的就得问白胡子了，整条船上也就只有他几乎什么都见过。
但妮娜不好意思打扰白胡子的休息，所以现在只能缩在角落里煮药，打算等马尔科回来再问他。
刚躲进山洞的海贼们此时浑身湿透，然而一进来就被直冲鼻腔的味道熏得鼻子痒痒。
“山洞里什么味道…？”
“一股酸味？”
有人循着味道走到了妮娜身边。
“咳咳咳，妮娜酱，你这个煮的，咳是什么？怎么闻起来这么酸？”
正好此时妮娜去揭开锅子看，一股浓烈的酸味混杂着奇怪又有些呛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把他们呛得不行。
“小心烫。”马尔科从妮娜手里接过了锅盖，放到了一边。
妮娜解释道：“是解毒的草药。”
“解毒？”
马尔科一进来闻到这个味道，就知道妮娜想要做什么了。他指了指洞口：“解岛上这层奇怪的灰。”
“我刚才就很想问了，这么大的雨，怎么还会有这么浓的灰？难道是这座岛上的毒气？”
马尔科搅拌了一下锅子里的药草，怪味更浓郁了。
他说：“还不清楚，但是小心点总不是坏事。至少现在山洞里干净多了。”
妮娜用力点点头，她刚进来的时候，两面通透的山洞里也布满了肉眼可见的灰，熏了一会儿草药后，洞里干净多了。虽然这些雾气没什么味道，但总是要小心点的。
说到这，马尔科想起来一路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情景，他转头问妮娜：“妮娜…”
“已经撒好了。”
妮娜拿出旁边倒剩下的药粉给马尔科看。
马尔科愣了一下，失笑：“妮娜…你…”
妮娜也开起玩笑：“是的，我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我什么都知道。”
还没上岸的时候，光是看到岛上这种情况，妮娜就提前背上了药箱，带足了各种药品才跟着白胡子下来。
浑身湿哒哒的哈尔塔一边烤衣服，一边揶揄马尔科：“马尔科，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们在？妮娜知道，我们可不知道。”
“是驱蛇虫的药粉。这座岛上看起来生长了不少有毒的生物。”马尔科无视了他们的调侃，神态自若地解释道。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妮娜一进来就在周围撒的那一圈都是什么。
妮娜补充了一句：“但是洞口的雨水太多了，撒不了药粉，所以还是要小心。”
“没事，先凑合两晚上再说。”
为防万一，妮娜拿着驱虫的药粉，在每个人鞋子上撒了一些。只要能延缓一两秒蛇虫的偷袭，那就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全了，这一两秒够他们反应过来了。
不过，白胡子说自己不需要，蛇虫伤不到他，拒绝让妮娜替他撒药。
妮娜想了想，按照白胡子的身体强度，再加上他的身高体重，就算那些蛇虫身上有能毒倒大象的毒药，在他身上也得翻几倍用才够，所以也不再强求了。
“马尔科队长，您也涂一些吗？”她拿着药粉坐回了马尔科的身边。
马尔科刚找了两个队员将炖煮好的草药给每个人分一碗喝下去，这下正好闲下来了。
他笑着说：“我不需要，我的火焰有解毒的效果。”
妮娜这才想起来，不死鸟的火焰不止可以加速恢复，还可以解毒。这么说起来，如果有谁中毒了，其实也可以让马尔科直接来解毒不就好了？
妮娜有些愣愣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药粉，忽然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
不死鸟，真是出行必备啊。
“我一个人可兼顾不了这么多人。”马尔科不用问就知道妮娜脑袋里在想什么，“而且我也不能百分百解毒，如果能预防当然最好了。”
“妮娜，坐过来。”马尔科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身边，让妮娜坐得更近一些。
妮娜依言坐了过去，刚坐下就被马尔科半揽进了怀里，手里递上来一碗晾温了的药，古怪的味道呛得妮娜往后仰头。
马尔科对此也没办法：“这里没那么多的条件，只能……”
“yue——马尔科，这个解毒药就不能…yue——至少别是这种yue——船上没有，解毒剂了吗！”
身后应景地传来了萨奇干呕的声音。他作为一个舌头格外金贵的厨子，现在一下子喝到了这么难喝的东西，感觉自己快要升天了。
“有啊，但是那个疗效比较强，现在又没有这个必要用。”马尔科说着笑起来，“快喝吧，不然越来越恶心。”
“yue——”
萨奇忍着恶心喝完了一碗药。别说他了，其他人也都皱紧了眉头。
“库啦啦啦啦啦！”与此同时，白胡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当然也喝了药，而且他今天喝得格外爽快，喝完了就坐在原地听着儿子们的干呕声笑个不停。
平时只有他在被妮娜盯着喝苦药，现在好了，所有人都在喝，他的心情可太好了。
众人愁眉苦脸：“啊，老爹……”
白胡子却勾起笑容：“这种东西，我可是每天都在喝。”
“……”
好了，这下山洞里噤了声。
妮娜端着药迟迟不能下口。虽然她平时就一直接触药物，但是这不代表她能习惯这些味道。
“妮娜，冷了就更加难喝了。”
“您不喝一口吗？”妮娜哭丧着脸将碗往马尔科那边推了推。
马尔科伸手顶住了碗：“我不用喝。”
哦对，他可以自己解毒。
妮娜没办法，只能一口闷了碗里的解毒剂。刚一入口，那怪味瞬间充斥了口腔。
“唔，yue…”连妮娜也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喝点水。”
马尔科连忙递了一杯水到妮娜的嘴边，她仰着头喝完了整杯水，可嘴里依然是那些苦味。
“张嘴。”
妮娜下意识张嘴，嘴里很快被喂了一勺清爽的汤。
“？”
“他们煮的肉汤。”
马尔科说着又舀起一勺汤，吹了吹，塞进妮娜的嘴里。
“好喝吗？”
妮娜连连点头。
这些汤味很好地驱散了嘴里恶心的药味，嘴巴里顿时清爽多了。而且从下船到现在，妮娜也忙得一点不停，现在正好饿了。
她伸手想要自己接过汤碗喝，却被马尔科躲开了。
“很烫，你别碰了。”他说着又将一勺汤塞进了妮娜嘴里，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如果是两个人独处的话，这是一个很甜蜜的画面。可惜现在并不是。
“很烫～你别碰～”
“好烫～我喂你～”
身后小角落里传来了几声诡异的声音。
妮娜：“……”
马尔科：“……”
马尔科的手上顿时浮现了克制的青筋，他轻轻地将汤碗放在了一边的箱子上。
语气温柔地对妮娜说：“等我一下。”
妮娜：“……等…”
妮娜来不及阻止，“啪啪”两声，马尔科已经捡起了地上的两块石头，直接弹中了角落里两个家伙的后脑勺。
“唔啊…咿——马尔科队长，我错了！！”
“嘶，我也不敢了！”
两个一番队的队员抱头求饶，歪过头对妮娜投去了救命的眼神。
可惜马尔科往旁边一步，直接挡住了他们看向妮娜的视线。
“不是演得很好吗？”
“咿——我们错了！！！”两个人抱在一起，娇弱地看着马尔科。
“那个！马尔科队长！那个，我还想要一碗！”身后，妮娜突然插进来的声音很好地阻止了马尔科往前的脚步。
他顿了顿，在对面两个家伙“得救了”的眼神中，无奈地转回头，接过了妮娜手里的碗。
蹲下身，看着微笑的妮娜，马尔科压低声音：“妮娜，你不能总是帮他们，我才是你男朋友。”
努力保持微笑的妮娜：“…嗯！”
“那我听你的放过他们了，是不是应该有些奖励？”
“…嗯！”妮娜下意识点头，又顿住，“诶？”
马尔科凑得更近了，贴到妮娜的耳边：“我知道，这里人太多。我会好好等着的。”
妮娜愣了两秒，顿时红透了脸。她一把推开了马尔科，让他离自己远一点，然后扭过了头。
马尔科将妮娜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想到什么了？脸这么红。”
妮娜一僵，抿住嘴唇使劲摇头：“…没有，没想什么。”
但马尔科认真地点了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说完便站了起来，转身帮妮娜重新去盛了一碗汤。
妮娜看着马尔科的背影，忽然反应了过来，浑身又僵硬起来，脸上更红了，她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过了会儿，她才愤愤地揪了揪披在身上的马尔科的衬衫出气。
海贼果然都是混蛋！
…
…
这场暴雨下了好久，比他们预计的还要久。一群人在山洞里闷得都快发芽了，这场雨才终于淅淅沥沥地小了下来。
虽然外面还是湿哒哒的，但至少不再影响行动了。
这几天妮娜也没闲着，同伴们采集了不少附近的样本，而她则是辅助马尔科用那些简单的器材和药剂做了些药物试验，大概推测出了岛上的那些灰蒙蒙的东西是什么。
“毒性不强，但是很麻烦，类似于肌肉松弛剂吧。”
马尔科说着指了指洞口那些盘根错节又五颜六色的藤蔓。
“出去别被这些植物划伤，基本都是有毒的。”
“哼，难怪这座岛的营养，这么丰富。”比斯塔拔出手里的西洋剑，轻巧地一挥，就将洞口清理了个干净。
怪不得是无人岛，毕竟普通人一上来就已经被岛上的灰色雾气放倒了，然后成为了这些有毒动植物的美餐。
“好了走吧，出去活动活动。”
他们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在洞里憋了快一个礼拜，现在终于可以出去好好松松筋骨了。
比斯塔已经拎着刀要和哈尔塔他们去切磋了，但哈尔塔正蹲在妮娜面前问她要口罩。
妮娜翻出了口罩，刚准备递给哈尔塔，就听到乔兹站在她身后问。
“哎，马尔科，这些雾气只有松弛肌肉的作用吗？”
马尔科点头：“对，可能还有轻微的致幻效果，不过你们都喝过解毒剂，这一点应该不碍事。”
乔兹一拍脑袋：“那你说，这地方是不是还挺适合修炼的？”
马尔科被他一提醒，捏着下巴想了想，认同了他的说法：“你要这么说的话，确实如此。”
有乔兹这么一提醒，哈尔塔顿时扔下口罩不要了。
“修行！修行！修行——走了比斯塔，来打一架！”
没一会儿，船员们蜂拥而出，各自找了地方要去修炼去了，连白胡子都说要出去松松筋骨，和乔兹、布伦海姆他们去山上看看了。
山洞里徒留下1番队的队员们。
马尔科看着他们，大声叮嘱道：“小心别中毒！！解毒剂可没那么大的作用！！”
“知道了！！”
妮娜总有些不放心，要在这种肌肉被迫松弛的情况下完成高强度的训练，和在深海扛着水压打架有什么区别？更不要说还要防着那些有毒的动植物的偷袭。
她拎起药箱就想要跟过去，然而手腕被忽然捏住了，整个人被抱进了怀里。
“马尔科？我去看看他们，大家这么修炼我怕有危险…”
马尔科摇摇头：“放心，这些东西还伤不到他们，你倒不如担心岛上被他们削平了。”
听到马尔科这么说，妮娜才微微放下心来。她拍了拍腰上的胳膊：“那我想去看看。”
她对岛上好奇很久了，可这几天一直闷在山洞里哪也去不了，今天总算是能出去探险了。
但是，腰上的手一动不动。
妮娜有了不妙的预感。
她抬起头：“马尔科？”
马尔科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妮娜，现在这里没有人了。我的奖励呢？”
妮娜：“……”
他怎么还记得！怎么！还！记！得！
妮娜撇过头，不好意思去看他。然而马尔科捏着她的下巴抬了起来。
“没有吗？”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落，“好吧，就算没有奖励，我也总是会听你的。”
“啾”的一下。
妮娜受不了地揪住他的领子，快速地亲了他一下。
妮娜小声：“奖、奖励，这样够了吗？”
马尔科摸了摸被亲了的嘴角：“我可以说真心话吗？”
妮娜：“不可以。”
马尔科：“那够了。”
妮娜：“……”
马尔科笑了两声，又用力抱了抱妮娜才说：“好了好了，你去吧。比斯塔他们应该就在那。”
说着他松开了妮娜，指了指山洞里的1番队队员。
“我去安排一下大家的任务，妮娜，你先去找比斯塔他们，等下我过来找你。路上注意安全。”
他安排队员的任务还要一些时间，没必要让妮娜在这干等着，再说了，不让她看看他们修炼的样子，她也没办法放下心来。
“顺着这条路过去吧，别碰到周围的东西。”
马尔科指了指前面的路。比斯塔他们刚才边走边开路，为山洞口开辟出了一条完整的道路，妮娜只需要顺着路走，就不会有什么事。
以防万一，马尔科在妮娜的身上缠绕了些许不死鸟的火焰。
虽然超过距离火焰就会灭，但这些距离足够妮娜走到比斯塔那里了。
妮娜拎着药箱点了点头，转身高高兴兴地找同伴们而去。
身后的马尔科一转身，温柔的表情立刻收了起来，山洞里的1番队队员也赶紧闭上了咧开的嘴。
马尔科抬着下巴看他们：“看得高兴吗？”
“嘿嘿嘿…高…唔…”有人刚要说高兴，就被旁边的人捅了一肘子。
“喂，现在妮娜酱可不在！”
“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对！没看到！”
马尔科被他们的样子逗笑了，他指了指山上的位置，开始安排队里的任务。
“好了，今天我们负责去收集物资……”
…
另一边，海岸附近。
妮娜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一片狼藉了。到处都是切断的藤蔓，还时不时有两截蛇的尸体躺在脚边，让她走路都怕自己踩到奇怪的东西。
不过这里只有比斯塔和萨奇在，也不知道刚才一起过来的哈尔塔他们去哪了。
“嘶…比斯塔，你的剑法又变强了不少啊。”
萨奇龇牙咧嘴地盯着自己胳膊上被西洋剑划出的伤口。
“你也不赖啊。”
比斯塔自己拿了一卷绷带往腿上缠绕起来。
“比斯塔队长，不如还是我来吧？”妮娜放下药箱，端着装了药材的托盘蹲到了比斯塔的身边。
“啊，妮娜你来了，那麻烦你了。”
有妮娜接手，比斯塔立刻松开了绷带，往后一仰躺在了地上。
萨奇指着他笑：“哈哈哈哈你不行了？”
笑了两声他也往后一躺：“我也不行了。妮娜，拜托你了。”
妮娜自然地接下了这份工作，蹲在旁边认真地帮两个人包扎起来。
“诶？妮娜，你怎么自己过来了，马尔科呢？”
“马尔科队长在给1番队的大家安排任务。”
比斯塔点点头：“对了，今天他负责。”
妮娜快速地帮他们包扎好了身上的伤口，这才安心坐下来，观察周围的情况。
“真激烈啊。”她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这算什么哈哈哈哈哈。”萨奇随手一挥刀，将旁边扭动着过来的蛇挑开。
“如果不是这层雾，我们还能打两天两夜。”
“也不会受这种伤了。”
肌肉松弛的效果在打斗的时候尤其明显，即使是萨奇和比斯塔这样的队长级人物，照样打了一场就好像透支了体力。
包括身上的伤，也是因此而来的。
“但是，我感觉我还能再强一点。”
“哈哈哈哈哈等下再来一场”
“当然，来就来！”
两个人不服输地坐了起来，看上去等下就要再来一场架了。
妮娜连忙拉住了萨奇：“萨奇队长，您最好再休息一下，您的伤是不是都麻了？”
“啊…等下，好像是。”萨奇愣了愣，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妮娜指着他正在渗血的伤口：“马尔科队长说了，这些雾气里的毒有微量的致幻成分，即使有解毒药也不能完全清除，这导致了您的感官正在减弱，在您的身体能适应这里的毒以前，最好不要受伤了。”
这样麻木下去的话，什么时候被毒蛇咬了都会没有感觉的，那时候可就麻烦了。
萨奇点点头，又躺了下去：“你说的对…”
“嘶，什么东西…”
刚躺下去，萨奇就觉得背上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硌到了，他摸出来一看，才猛然想起来。
“哦对了！妮娜！你的礼物！”
妮娜一时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萨奇一骨碌坐起来，扬着笑脸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妮娜的手里，郑重其事地说：“妮娜，这个，你要随身带。”
“可以防贼。”
“……？”
第70章 “要铐住我吗？”
*
在安排完1番队的任务之后， 马尔科很快就跟着痕迹，顺着小路找到了妮娜。
他过来的时候，比斯塔和萨奇正坐在妮娜的对面， 和她说着些什么， 逗得妮娜笑个不停。
“在聊什么， 这么开心？”马尔科自然地坐到了妮娜的身边，随口问道。
“您来了，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马尔科说着看向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萨奇：“所以，在聊什么？”
“当然是聊你小时候的事情。”
“我小时候能有什么事？”
“在宴会上捣乱然后偷偷喝了老爹的酒被老爹一顿臭骂。”
“……”
妮娜“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她实在没想到，现在沉稳的马尔科队长， 小时候竟然是那种样子的。
“哎，妮娜， 我跟你说， 他刚上船的时候吵着……”
“我们走吧，妮娜！不是要去探险吗？”
马尔科显然不希望他们在妮娜面前败坏自己的形象， 拉着妮娜就要离开了。
“诶？是…”
妮娜没办法， 只能伸手拽着自己的药箱站起来。
“药箱就放在这吧。”比斯塔接过了她的药箱， “有马尔科在，还怕止不住伤口？”
妮娜一听， 说得也是，便将药箱拜托给了他们，自己跟上马尔科的脚步，兴致勃勃地准备开始这座岛上的探险。
比斯塔将药箱的锁扣锁好， 放到了一边，才转头看向一脸期待的萨奇。
“妮娜可不会和马尔科撒谎。”
“我知道， 但妮娜也不会让马尔科来打我。”
“你就是想看热闹。”
“那可不是，海楼石又不是什么好得到的东西，我这是特意为了保护妮娜的安全。”
比斯塔耸耸肩，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
“嗯？”
“还没休息够？起来练练。”
“好啊，来！”
…
从鱼人岛离开后，妮娜和马尔科便很久没能这样自由地独处了。
在船上的时候，虽然两个人总是在一起，但实际上妮娜一直都会怕被人看到，所以顾虑许多。
到了这座岛上就更不要说了，大家都在一起，妮娜就差连手都不让他牵了。
而现在不一样，周围一片安静，仿佛整座岛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让妮娜一时半会儿竟然还真的有些期待。
“出来玩很高兴？”马尔科看了看两人相牵的手，妮娜正在高兴得把手晃来晃去。
妮娜点点头：“是和您出来玩很高兴。”
“是吗？”
“是啊，每天都很高兴。”
和马尔科在一起的时候，妮娜就容易说个不停。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边拉着马尔科往山上走去，顺手捡起一根树枝，在旁边的草丛里探来探去。
根本不用担心会不小心把什么危险的捅出来，因为她很清楚现在这个地方，最危险的家伙就站在自己身边。
“当心脚下。”马尔科提醒了一句，把妮娜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在看什么呢？”
妮娜依然没有在意脚下，反而仰头看着天上。
她指了指树上长着的带有黄紫相间条纹的果子，问道：“马尔科，那个。”
“想吃？”
“这个花纹，一看就不能吃吧…”
“能吃，有我在就能吃。”
妮娜疑惑地看向他，却看到他的指尖冒出了火焰。
“要试试吗？那个挺好吃的。”
“要！”
闻言，马尔科蹲下身单手托起妮娜的膝弯，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妮娜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伸长了去够树上的果子。
用袖子擦了擦，便直接往嘴里塞。一口咬下去，充盈的汁水滴落了下来，她连忙伸手接着自己的下巴，免得滴到衣服上。
“唔，这个味道，好奇怪…”
“好吃吗？”
“好吃！但是，吃了舌头，麻麻的…”
只咬了没几口，妮娜就明白了这东西的毒性在哪。似乎这座岛上的很多动植物的毒性都是偏向神经性的，会造成人体的麻痹、致幻、肌肉乏力等各种现象。
而现在，她的舌头就麻麻的，讲话都开始含糊了。
妮娜用手肘顶了一下马尔科的肩膀，想要他的火焰来解毒。
马尔科也顺着她的意思停下了脚步，仰头看她：“低头，我帮你解毒。”
妮娜低头，想要凑近他燃着火焰的手。
可头刚低下，就被他手上一用力，按住了后脑勺，硬生生把自己的脑袋换了个方向。
“唔…”
本来就麻麻的舌头，被他这样勾住舔来舔去的，更加麻了。也不知道是这个果子的毒性造成的，还是被他轻咬的，嘴唇都开始麻了起来。
妮娜试图往后分开些，至少让自己能喘口气。然而刚有后退的意图，放在她后脑上的手就下滑到了脖子上，扣着脖子再次压着她紧紧地贴了上去。
“…等、呼吸…”妮娜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呼、吸！”
她腾出手想去拍马尔科的后背，可手刚伸出去就想起来了，手上还有干掉的果汁，等下全沾在他的身上就不好了。
就这么一秒犹豫的时间，妮娜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抱着腿抬了起来，后背猛的一下靠到了粗糙的树干上。
往后逃不掉，往前就是最危险的家伙。双腿被他箍在了腰上，她根本不敢放松，生怕往下掉下去。只能伸长胳膊，勾在他的脖子后面。
“不能呼吸了？”
双唇分开的间隙，马尔科用气声问着。
妮娜连忙点了点头，她何止是喘不上气，她还怕掉下去。
“要…要掉下去了…”
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她又小心地想要往旁边看。只不过刚有这个念头，嘴唇再次被堵住了。
在呼吸交融的间隙，妮娜听到马尔科的声音。
“不会掉下去的。”
马尔科像是要证明自己说的话有多可靠，手掌用力，捏着妮娜的大腿，又把她往上托了些，让她比他自己还要高一个头才停下。
妮娜只能再次勾紧了他的脖子，拿在手上的果子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唯一还记得的就是手上有黏糊糊的果汁，不能碰脏了马尔科的衣服。
“马尔、科…”声音一次又一次被含进了嘴里。
如果是平时，妮娜才不会让他这样用力地亲自己，生怕被人看出来哪里不对劲。
但是他们在那个全是同伴的山洞里窝了一礼拜了，这一礼拜，别说是忍耐到极限的马尔科了，妮娜也感觉到自己正迫切地想要和他亲近。
直到实在是嘴巴疼，脖子也酸的时候，妮娜才动了动腿，让马尔科松开她。
马尔科从善如流地挪了地方——从嘴唇挪向下巴，再到脖子。
“妮娜…”
“妮娜…”
“妮娜…”
低沉的声音，带着意味不明的欲望，不断地重复着。
锁骨传来轻微的刺痛，妮娜躲了躲，躲得过这一下，也躲不过那一下。
现在的姿势很方便，马尔科不用抬头就可以亲吻她。但是也很不方便，因为双手要托着妮娜的腿，等同于都被控制住了。
就在马尔科犹豫要不要换个地方的时候，听到了妮娜微弱的声音。
“您，往后退一点…”
“不要。”
“往后点…”
妮娜背后顶着树干，马尔科又整个人卡在她的腿中间，让她无处可躲。
“您，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太近了！”
马尔科当然知道妮娜在说什么，但是他充耳不闻，装着傻继续往前挤了一些。
“什么？”
妮娜的脸更红了，她说不出什么更加直白的话了，只能抬着手推拒了一下，才暴躁地小声说：“您的那个对我不太礼貌。”
马尔科愣了一下：“…？”
“这还不礼貌吗？”
什么反应都没有那才是不礼貌吧…？
妮娜：“？”
马尔科知道再让妮娜说下去那真的会变得不礼貌。
他松了手，让妮娜自己踩着地。顿时，妮娜的视线“咻”的一下落到了马尔科的胸前。
下一秒，整个人被不死鸟死死地抱在了怀里，冲着空无一人的莫比迪克号上飞去。
妮娜根本反应不过来这一瞬间在做什么。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马尔科的船舱里。妮娜感觉自己被放到了不算柔软的床上，她刚抬起头，整个人就被用力顶在了床板上。
这熟悉又糟糕的地方。
“马…”
她刚开口，马尔科已经低头再次让她物理性闭嘴了。
“唔…怎么、又…”
“别说话。”
并没有给妮娜继续说话的机会，马尔科一手按着她的后脑不停地亲吻，一手开始在妮娜的身上游移。
“可以继续吗？”
妮娜的耳边响起了这句话，伴随着话音，还有他略显急促的喘息声。
“……”
可妮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默默地扭过了头。
在这种时候，不拒绝等同于一种默许。
马尔科支起胳膊，手慢慢地往下，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妮娜的表情变化，一旦她的表情不对，就准备停下动作。
手摸上了妮娜的护士短裤。这条裤子虽然厚重，但是裤腿也宽大。绕过裤腿，由下而上，手可以一路往上、往里摸去，毫无阻拦。
然后，“砰”的一下，马尔科整个人脱了力，重重地砸到了妮娜的身上。
马尔科：“……”
妮娜绝望地推着趴在她身上的马尔科：“唔…您、您好沉！”
他连忙收起了手，撑在了妮娜的上方，面色凝重地隔着布料摸了摸妮娜的裤子口袋的位置。
指了指口袋：“妮娜，这个？”
妮娜看了看他指的地方，这才想起来萨奇给她的礼物。
她后知后觉地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拿出来一个黑漆漆的手镯…铐？
马尔科上手碰了一下，果然浑身顿时失去了力气，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不善：“这是哪来的？”
妮娜从刚才马尔科的动作里也反应过来了，萨奇给她的分明就是海楼石。
所以这就是从那群海贼身上收到的报酬？
妮娜不敢把萨奇供出来，生怕马尔科现在就要变成不死鸟冲过去跟他打一架。
于是，她沉默了。
“哈尔塔？”
妮娜疯狂摇头。
“比斯塔？”
妮娜用力摇头。
“呵，萨奇。”
妮娜沉默：“……”
“啧。”
马尔科拿过妮娜手里的海楼石，强忍着身体的无力感，仔细看起来。收小了圈号，周围雕了些花纹，让海楼石手铐不会显得那么像手铐。上面还有个锁扣，还可以用钥匙锁上。
“钥匙呢？”
妮娜掏了掏口袋，摸出了一根小小的，带着爱心纹样的钥匙，递给了马尔科。
他看着妮娜一副坦白从宽的样子，接着问：“萨奇怎么说的？”
“说让我随身带着，防、防贼…”
“防我？”
“当然不是！”
虽然萨奇说得好像不怀好意，但是不管是妮娜还是马尔科，都很清楚，萨奇是真的觉得这个稀有的海楼石手镯，可以让妮娜多少防一下那些能力者。
毕竟抓人一般抓手腕，抓脖子，只要对方是能力者，碰到了妮娜手腕上的海楼石，那至少可以为她争取到一线生机。
不过这是一个好机会，马尔科可从来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妮娜，你会防我吗？”
妮娜用力地摇着头：“当然不会。”
“这样也不会吗？”
马尔科的手再次伸向了妮娜的裤腿里面。
这一下，妮娜一言不发地伸手隔着裤腿按住了马尔科的手。
“那你可以把我铐住扔在一边。”他向妮娜伸出了另一只手，“有海楼石在，我什么都做不了。”
“要铐住我吗？”
马尔科将手铐和钥匙放在了妮娜的手心里。
妮娜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并没有动。
“但是不这样的话，我可就不能保证能不能控制好我自己了。”
马尔科像是循循善诱的老师，在妮娜的耳边细细地将这件事的各种可能性说给她听。
直到说到妮娜把自己的脸侧了过去，不愿看他。
但是她的手还是没有动。
等待了几秒钟，马尔科看到妮娜抬起手，将手里的手铐和钥匙，丁零当啷地扔到了一边的地上。
“妮娜…”
他实在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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