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心情郁闷地托着腮,凝眉思索如何才能见到卓羽,好不容易混进了卓府按理说应该比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可她连月亮的影子都见不到该怎么得呢?这样下去不行,绝对不行。他既然不出现在自己面前,那自己只有制造机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是夜,夜风微拂,一轮皓月高挂夜空,碧华如练。穆雪假模假样地端着茶盘四处搜寻目标。可绕着卓府转了大半圈还是徒劳无功连个影子都没见到,而她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开口去问,只能靠着夜色的遮掩慢慢寻找。寝居去了,书房也去了,可就是没找到人。垂头丧气的穆雪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找了个亭柱倚靠着休息,顺便思索一下接下来该去哪找。刚坐下没多久隐约听到不远处练剑的声音,这大晚上谁在练剑,穆雪端着茶盘拨开重重枝叶小心翼翼地探过头。
月华澄似练,皎皎明月下,一个修长挺拔的男子正在一棵花树下正持剑而舞,身姿翩然若惊鸿矫健若游龙,长剑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冷的寒光,他出剑速度极快,刚劲有力,剑势凛然,,剑风扫过一阵花雨落下,似纷飞的赤雪,男子在这凌乱的花雨中挥剑,与身边绚丽的景色融为了一体,穆雪隔着纷落的花雨,一时看得痴了,还从未见过有人可以把剑使的如此完美,大多数人要么只顾注重剑的力度而失了风度,要么只顾风姿翩然而失了剑本身的力度和速度。而他却速度与力度并举,又不失风度,把三者完全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剑术超绝,潇洒帅气。她看得津津有味,每一个招每一式甚至每一个神态都不愿放过,完全忘记了周遭的一切。等发觉过来,就看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着一柄寒光凛凛的利刃架在她的脖子上。穆雪“啊”的一声,茶盘应声而落,发出一声脆响。他,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她怎么不知道?
卓羽看了她一眼,收回剑,“你怎么在这?”
穆雪慌乱中口不择言:“我来找――,”差点脱口而出“我是来找你的。”,幸好及时刹车然后改口,“奴婢、奴婢迷路了,正好看见你在练剑就情不自禁地停下来观赏了。”
卓羽挑了一下眉:“哦,好看吗?”
穆雪本能的点头,还一脸回味的:“好看,好看,奴婢还从来没见过――”说到一半突然发觉对方是在戏弄自己,赶紧闭上嘴巴不再继续。
卓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不紧不慢道:“要不要继续看?”
穆雪看着他戏弄人还戏弄的这么有一本正经,兴味盎然,心中很是气愤,抬起头迎上他清亮的目光呵呵一笑:“你要是继续练,奴婢就继续看。”
卓羽被噎了一下,本想用这句话让她落荒而逃,却没想到这丫头挺大胆,措不及防的来这么一句,倒好像自己果真在邀请她,他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叫什么名字?”
穆雪心中一喜,终于等到他问自己的名字了,于是喜滋滋的答道:“我是在漫天纷飞的大雪中出生的,所以爹爹给我取名雪瑶,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穆雪欢快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道:“以后公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奴婢一定不辞辛苦为您效劳。”
卓羽看了一眼??里??嗦的穆雪,开口道:“既然如此,倒还真有一件事要烦你帮忙。”
穆雪眼前一亮,欣喜道:“什么事情?”
卓羽抚了一下手中的剑,依然是不温不凉的调子,“烦你从哪来的回哪去。”
穆雪张大嘴巴望着他,这人真是――,满腔热情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浇的一点火星都不剩,她垂头丧气的“哦”了一声,抬脚准备离开。
身后的男子却突然开口:“等一下!”
她心头一振,以为这次他真的有什么吩咐,于是转过身满心期待地等他发话,却不料他指了指另一边:“走错了,这边。”
她撅着嘴,气哼哼道:“我就喜欢走这边!”说完头也没回继续朝向前走去,卓羽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嘴角微扬。
穆雪边走边一路摧残着花花草草,肚里不停地腹诽着,这人果然冷漠孤傲,拒人千里之外,话语简单,还不按常理出牌,怪不得长安城那么多美女的芳心碎了一地。她叹了一口气,看来想要亲近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她不是成为凯旋者就是成为炮灰。
兜兜转转走了很久,抬头却看到一处庭院,院门大开着,院中一片翠竹拂动,花香氤氲,凉风中还弥散着淡淡的药草味。穆雪好奇的驻足观望,这是什么地方?她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这个所在,她悄悄地走过去推开一扇门,却看到院内月华满地,这片月华中绽放着各种自己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深红浅白,蓝紫相间,各种颜色相互映衬煞是好看,而最惹眼的是正在幽幽绽放一种不知名的蓝色花朵,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蓝光。穆雪忍不住走过去,摘了一朵发光的绿色小花在鼻端轻嗅。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那花有毒,快扔掉!”
穆雪闻声转过头,便看到皎白月光下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欣长男子立在不远处,月华给他周身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华,温润静谧,穆雪的脑中蓦然就蹦出“芝兰玉树”四个字。嗯,用这四个字形容他再合适不过,温和俊雅的眉眼如朗月清风,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男子见她还抓着那朵小花一动不动,疾步走过去夺下她手中的花,然后拉着她就向外走,穆雪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就被强行拉出了这片花圃,男子转身指着身后那片姹紫嫣红的花圃道:“这里种的都是□□,刚才你手中拿的是毒性最强的一朵。”
穆雪吓得一个激灵,不敢置信:“这么漂亮的花怎么会是□□?”
男子轻轻一笑:“姑娘难道不知越是漂亮的东西往往才是最毒的□□,比如曼陀罗和罂粟。”
穆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得有道理。”